回复:叫魂不能瞎叫,搞不好就会引火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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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我的相亲对象慢慢地从耳房里出来了。我顿时眼前一亮,一颗心扑通扑通加剧在跳。
怎么会给我介绍这等漂亮的一位姑娘!
看她的个子,起码有一米七。皮肤白皙胜雪,唇红如丹,一双凤眼水汪汪的。打量着她,我心里不禁起了狐疑,难不成这姑娘有啥暗疾。
看她的眼睛充满了忧伤和愤怒,分明是老大不情愿。
“爹,娘!”她面容变得扭曲,咧开嘴哭了起来,“你们就打算让我嫁给一个这样的玩意儿?!你们的心也太狠毒了吧!我到底是不是你们的亲生闺女?干脆让我去死好了!”手里攥着一块塑料片往自己的手腕上胡乱划拉起来。
我心里一凉,惭愧不安。这哪里是相亲来了,这分明是迫害人家姑娘。其中必有什么蹊跷。见她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强烈的鄙夷和责怪,我这心里更加难过了,只想尽快让她变得好受些。
又或许是骨头里天生带来的一种骨气使然,让我再也按捺不住了,走上前去冲那位姑娘说:“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娶你的!你就是愿意嫁,我也不娶。我自己啥样我心里比谁都清楚,根本配不上你。这里面肯定有啥事儿!等我回去弄清楚了!”
说罢,我便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掉了。不管媒人在后面又撵又叫的。
原来这是一桩换亲。


来自iPhone客户端57楼2017-09-13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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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方有个哥哥。就是那个没了双腿,也没了生活激情的瘸子。让他娶我的大妹妹金玉霞,换我娶他的妹妹赵欣欣。
    这是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我良知尚存,肯定不愿意。
    换亲一事暂时僵持在那儿了。两家大人都还不想放弃。
    这天晚上,我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乘凉时,金玉霞从屋里出来,搬张凳子在我旁边坐定了。她看着我,眼睛里饱含着最真挚的情感,说:“哥!那门亲事你就听大人的,同意了吧!”我倔强地抬起头望天,却是感动得眼睛里流出了热泪,语气果决道:“不!妹妹,我是不会牺牲你的!说啥也没用!”
    “哥,这些年来你过得太苦了。我不想让你再苦下去了!我愿意牺牲自己。你能过得幸福我就知足了!真的,哥!”金玉霞了也哭了。
    就这么一位好妹妹。我怎么也没想到,在二零零六年的七月十五那天,我竟亲手杀死了她。


    来自iPhone客户端58楼2017-09-13 1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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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16 17:2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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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永远记得那一天,二零零六年,农历七月十一号,我家遭遇了一场重大变故。彻底击垮了我那对可怜的父母。我七岁的弟弟金发亮死了。他爬上别人家的平房屋顶玩耍时,不小心跌落了下来,头部先挨着砖铺的地,把个小脑瓜子磕崩了,血肉混合着白花花的脑浆涂了一地,连脖子也崴断,当场瞬即毙命。那时我去现场看了,目睹一副惨烈的情景,嗅着腥浓的味道,忍不住呕吐了。
      父母坐在尸体旁边,捶地砸胸,嚎得没个人声。大妹小妹也跪倒,陪着他们痛哭。我像一只呆鸡一样站在人群中,感觉整个世界失去了色彩,变成了黑灰白。突然有人将我狠狠往前推了一把,说你弟弟都死了,你还愣着干什么,怎么不去哭。
      我被推到了父母跟前,仍然站着,张了张嘴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更不知道该怎么出言安慰伤心欲绝的亲人。
      就在这一刻,我多么想变成一个强大的人,哪怕是一个正常人。叫失去小儿子的父母别那么绝望。
      一直过去了很久,我的世界才恢复了色彩。地上殷红的鲜血和乳白色的脑浆异常刺目。父母的哭声放低了不少,他们已经哭得精疲力尽了。母亲抬起头,目光冷冷地瞧着我,用沙哑的嗓音说:“拾儿,去把架子车推来,装上你弟弟,找个地方把它埋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59楼2017-09-13 1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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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将一把铁锨塞给我,说:“现在不同以前,人家的地方都不让埋别的死人。你先去咱家地里挖坑,我搁家将尸体好好拾捣一下,再给它穿一身新衣裳,装一口箱子里,才往地里送!”
        我张嘴说话的时候流泪了:“爷爷,给亮仔买一副棺材吧,窝箱子里不舒服!”
        爷爷说:“小孩子死了不兴买棺材!这是多年传下来的老规矩了!”
        我说:“规矩由人定,也可以由人改!”
        爷爷说:“买一副棺材可不便宜,钱都省着给你娶媳妇用哩!”
        于是我没再说什么,扛着铁锨,出了村庄,来到了自家的田头上,大概审视了一番,选了一块地势平坦,庄稼长得最旺的地方,开始挖坟坑。
        头顶上的太阳毒辣辣地照着,这天热得简直要人命。
        我正汗流浃背地埋头刨土时,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忙抬头一看,只见前方有一个人蹚着过膝高的玉米苗走过来了。顿时记起,这不是前几天晚上领我去看戏的那个陌生人吗!
        他来到我面前站定了,一张脸苍白发青,虽是穿着一身包裹严实的黑色中山服,可干净的面庞上不见一丝汗珠。头发约有十来公分长,梳着中分。


        来自iPhone客户端60楼2017-09-13 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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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注视着他。他也正在注视着我。
          时间在沉默中过去了有一分钟之多。
          是他先开了口:“人死是一种归宿!不必悲伤!”
          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说:“我弟弟今年才七岁呀,这死得也太早了!好多事物他还没来得及经历和尝试呢!七岁亡算是夭折!”
          那陌生人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如死水一般的平静。他从褂子上面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相片递给我,说:“你仔细看看这是谁!”
          我接过一看,只见相片上是一个容貌英俊并面带微笑的中年人。约莫四十岁。带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我很快就认出了他,但又不敢确定,有些结巴地说:“这.....这......是不是我弟弟金发亮吗?!”
          “对,就是他!”
          “可他已经死了!七岁便死了,你怎么会有他中年时的照片?”我提出质疑。
          那陌生人咧开嘴笑了,却不再搭话。
          “还有,你到底是谁?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农村人!”我又说道。


          来自iPhone客户端61楼2017-09-13 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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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趟子来,主要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情!”对方道。
            “啥事?”
            “你的弟弟金发亮是被人害死的!”
            “是被谁害死的?!”我吃了一惊,赶紧问。
            “冥冥中自有天注定。你会亲手杀死那个害死你弟弟的凶手的!”陌生人笑得更加意味深长,说了一句这样的话后便转身离开了。
            如果不是手里正拿着相片,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刚才做了一场梦。
            相片里的中年人看起来意气风发,嘴角小幅度上扬,笑得较为满足。我看着他炯炯有神的眼睛,总觉得里面透着一种什么暗示。
            “拾儿,坟挖好了没呢!”大老远传来喊声。原来是爷爷察看来了。他见我手里正拿着一张相片,便问谁的。我不知怎么回答,索性将相片递给了他。他看一眼就愣住了,过了一阵子才苦笑道:“上面的人跟亮仔长得可真像!要是亮仔能长大,就是这个样子!这照片是谁给你的?”
            我没有回答。


            来自iPhone客户端62楼2017-09-13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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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坟刨好后,我跟爷爷回家了。金发亮的尸体已经装殓起来。盛殓物是一口厚木箱子。木箱的盖子被钉死了。这令我颇为不满,说我还想再看一眼弟弟最后的遗容,怎么这么早就把箱子给封了。父亲说血肉模糊的,头都崩开了,没了原来的样子,有啥好看的。
              由于气候十分炎热,隐隐约约的从箱子里传来了腐烂的臭味儿。天已经黑透了。母亲舍不得,坚持让弟弟的尸身留家里一夜,等到明天早上再埋。其他人拗不过她,便同意了。
              我躺在床上睡不着,睁眼熬到了后半夜。被湿黏的汗水捂得难受,就起床到院子里,打了一盆凉水洗身子。天上的月亮满如银盘。一切都静悄悄的,没有一丝风吹。母亲正坐在地上,上半身依靠着那口装尸体的木箱子睡着了,带着泪痕的脸上挂着一种恬淡的笑容,想必是梦见了金发亮是完好无损的。
              我心里难过犹如刀割。回一趟屋里取了那张相片。轻声将母亲唤醒了。她惊觉是一场美梦,脸上的笑容瞬即换作悲伤,撇开嘴又嘤嘤哭起来。我让她看相片。果不其然,瞧一眼她就愣住了。
              过了好久,她才问我:“拾儿,这相片是从哪里弄的?”
              我说是一个陌生人给的,但我不知道那陌生人是谁。只是那时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将来会有一天,金发亮手持那张照片找到了我。而且那个时候,他和照片上的人长得一模一样,看起来是那样的意气风发,英俊帅气。
              母亲道:“咱发亮长大了肯定就是这个样子!长得太好了!老帅气了!呜呜......!我的发亮啊!”又痛哭了起来。
              我在木箱子上寻到一条缝隙,将相片往里传,让它落到了箱子内。算是我送给弟弟的陪葬物吧。


              来自iPhone客户端63楼2017-09-13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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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那时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将来会有一天,金发亮手持那张照片找到了我。而且那个时候,他和照片上的人长得一模一样,看起来是那样的意气风发,英俊帅气。
                到了第二天早上。母亲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声。扑过去压在木箱子上,不让金发亮的尸体离开家。过去两个人将她拉开了。抬箱子的人匆匆忙忙赶往田地,一路上不停歇,到了地方才停落。
                照我们这儿的老规矩。埋坟人还须挖坟人。装尸体的木箱子下葬后,我负责埋。爷爷还弄到些纸草带了过来点燃。其他人陆续离开了。我忙活了大半天,将坟头堆起来。又把一些粘满白纸条的苇杆插坟头上,这才回家了。
                一家人沉浸在浓浓的悲伤中过了两三天。到了这天傍晚吃饭时,父亲又提到了我的婚事。说老赵家的闺女同意了换亲。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不同意了。母亲哭着说,拾儿,咱家的香火就靠你延续了,如今发亮都不在了,这门亲事你必须答应。
                金玉霞也劝我听大人的话,抓紧把婚事办了,给家里生个大胖小子冲冲喜。
                一番轮劝下来,我原来的信念动摇了。再说,少年谁不思春,自从和赵欣欣见过面以来,我这心里无时无刻不牵系着她。如果真能把她娶到家里来,这辈子不管咋样我都知足了。
                我往嘴里扒拉两口饭菜,用力嚼了咽下去,叹息道:“只是苦了我的妹子玉霞了,让她年纪轻轻的嫁给一个没了腿的瘸子!”
                金玉霞看起来却没那么在意,说:“没事儿,嫁给谁都是过!”


                来自iPhone客户端64楼2017-09-13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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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16 17:1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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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搁半夜里,我躺在床上犯起迷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嘎吱一声惊醒了我。我坐身拉开灯一看,原来是我的小妹妹金玉红推门进来了。
                  金玉红今年十四岁了,已经辍学,有时会下地给我帮忙。大多时间里都是在照顾弟弟金发亮
                  金发亮一死,她变得沉默寡言了很多。
                  “咋了小妹,这么晚还不睡觉,过来干啥?”我问。
                  “哥,我刚做了个梦!”金玉红看起来很是不安,两只大眼睛左顾右视,好像正在防备着什么。
                  “啥梦啊?”
                  “我梦见自己掉入一口井里了。是我姐把我推井里的!”金玉红显得惊恐地说。
                  我说:“傻妹子,只是做梦而已,你害怕什么!你姐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把你往井里推呢!”
                  金玉红看样子变得犹豫起来,终于像是鼓起很大的勇气,说:“哥,我觉得是我姐把二弟害死的!”
                  闻言我猛一惊,怒斥道:“小妹,你瞎说啥呢!玉霞怎么会害死亮仔!”


                  来自iPhone客户端65楼2017-09-13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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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已经懂得不少事情了,总不该会胡言乱语。
                    金玉红跟我讲了。那天她带着弟弟到邻居家玩,有一楼梯通着屋顶,弟弟就顺着它爬上去了。因为以前也在这家的屋顶上玩过,那屋顶面积挺大的,周围还有七八十公分高的拦马墙,所以小孩子在上面玩本来就没有什么易发危险。七八岁的小孩又不是傻子,总不能自己翻墙跳下去吧。
                    过了一会儿,金玉霞也来了。手里攥着一把奶糖。被金发亮看见了,高兴得嗷嗷呜呜,向她索要。本来他要从屋顶上下去,可站在下面的金玉霞仰头喊道:“你甭下来了,我给你扔上去,接好了!”
                    这又不是两层楼,只是一层平房,屋顶距离地面也就四米高,算上一截拦马墙撑死了五米高。奶糖又是小物件,金玉霞甩臂一扔,就扔上去了一颗。可金发亮想多要几颗,让她再扔。
                    当扔到第三颗的时候,窜到空中的奶糖偏离得远了一些,金发亮猛的朝外倾身去够,动的幅度过大了,奶糖是抓在了手里,可人翻过拦马墙栽下去了。
                    讲到这儿,金玉红哭着说:“哥,你说,我二弟是不是让我大姐害死的?”
                    我禁不住气恼,咬了咬牙,责怪道:“这个玉霞也真是的,要么上去把奶糖给亮仔,要么让亮仔下来拿,干嘛要往上扔让亮仔去接,这不是容易找事么!”


                    来自iPhone客户端66楼2017-09-13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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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玉红又说:“我弟弟从屋顶上掉下来,就摔死在了我大姐的脚旁边。可她第一时间不是蹲下来查看弟弟,而是立马跑掉了。她跑的时候从我身边过去了,我亲眼看见她脸上还偷笑着。虽然她用手捂住了脸,但没有捂严实!”
                      我想了想,刚要说什么。突然砰一声,门子被用力推开了。闯进来一个披头散发的高胖女人,满脸怒容,气势汹汹的。可不正是金玉霞。她指着金玉红吼:“二妮子,你这个逼嘴咋恁会瞎呱嗒,我啥时候偷着笑了!我那是咧开嘴哭呢,是你看岔眼了吧!我跑去是叫大人了!不然你让我咋弄,咱弟的脑瓜子都摔崩了,脑浆涂地的,换你你敢摸吗!”
                      金玉红不再说话,一副给吓坏的样子,抽抽搭搭地哭着。“你还有脸吵小妹呢!要不是你往上撂糖让弟弟去接,他咋能从屋顶上掉下来!”我顿时发作了。
                      父母听见动静后也跑过来了,在了解到吵架的缘由后,各自严厉的训斥了我们几句,让大妹小妹回自己屋去,让我也抓紧睡觉,明天早起还得去玉米地里锄草。
                      第二天我早早睁开了眼,趁着太阳还没出来比较凉快的功夫,抓个硬馒头,扛上锄头匆匆忙忙的往地里赶了。奇怪的是,现在又不是秋冬,这天竟然降了一场大雾。雾浓得三米之外都看不见东西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67楼2017-09-13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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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出了村庄,快到自家地头上时,听见后面响起脚步声,分明有个人跑着过来了。近了才看清楚,原来是大妹妹金玉霞,便说:“这么早你不搁家睡觉,出来干什么?要是来帮忙锄草的,你咋不扛个锄头呢!”
                        金玉霞却是喘着粗气说:“哥,我没有扔糖让二弟接。我傻了么,二弟才那么大一点,在屋顶上玩我都不放心,怎么还会让他靠近拦马墙往外探出半截身子接糖!”
                        这话听得我感到莫名其妙,说:“你啥意思?难不成是玉红说谎啦?”
                        金玉霞说:“哥,二妮子也没说谎!”
                        我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你在讲啥,我咋还听不懂了!”
                        金玉霞一跺脚,急道:“这事儿复杂,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不如你跟我回家一趟看看吧!”
                        我一惊,说咋了,家里又出啥事儿了。
                        穿过浓雾,我和金玉霞返回了家里,将锄头从肩上放下竖墙上。金玉霞将嘴巴凑近我的耳朵小声说:“哥,你手里不能离开家伙,等会儿还得让你照死里抡她呢!”我一听,这心里头更慌了,也压低声音说:“抡谁呀?到底咋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68楼2017-09-13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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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玉霞牵着我的手,把我拉到了东屋的窗前,伸手往里一指,说哥,你看看。
                          这间东屋是大妹和小妹共用的卧室。现在金玉霞出来了,里面应该只剩下金玉红一人了。要么就是空空无人,金玉红也出去了。可我个子太低,眼睛够不着窗户。金玉霞就搬了张凳子让我踩上去。
                          在凳子上站定后,我探头隔着窗户往里一看,不由得一愣,随即给吓得差点儿没叫出声。原来屋子里的一张床上正躺着赤.裸的两个人。正是大妹金玉霞和小妹金玉红。此时两人正沉睡着还未醒。


                          来自iPhone客户端69楼2017-09-13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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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永远记得那一天,二零零六年,农历七月十一号,我家遭遇了一场重大变故。彻底击垮了我那对可怜的父母。我七岁的弟弟金发亮死了。他爬上别人家的平房屋顶玩耍时,不小心跌落了下来,头部先挨着砖铺的地,把个小脑瓜子磕崩了,血肉混合着白花花的脑浆涂了一地,连脖子也崴断,当场瞬即毙命。那时我去现场看了,目睹一副惨烈的情景,嗅着腥浓的味道,忍不住呕吐了。
                            父母坐在尸体旁边,捶地砸胸,嚎得没个人声。大妹小妹也跪倒,陪着他们痛哭。我像一只呆鸡一样站在人群中,感觉整个世界失去了色彩,变成了黑灰白。突然有人将我狠狠往前推了一把,说你弟弟都死了,你还愣着干什么,怎么不去哭。
                            我被推到了父母跟前,仍然站着,张了张嘴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更不知道该怎么出言安慰伤心欲绝的亲人。
                            就在这一刻,我多么想变成一个强大的人,哪怕是一个正常人。叫失去小儿子的父母别那么绝望。
                            一直过去了很久,我的世界才恢复了色彩。地上殷红的鲜血和乳白色的脑浆异常刺目。父母的哭声放低了不少,他们已经哭得精疲力尽了。母亲抬起头,目光冷冷地瞧着我,用沙哑的嗓音说:“拾儿,去把架子车推来,装上你弟弟,找个地方把它埋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70楼2017-09-13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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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16 17: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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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张嘴说话的时候流泪了:“爷爷,给亮仔买一副棺材吧,窝箱子里不舒服!”
                              爷爷说:“小孩子死了不兴买棺材!这是多年传下来的老规矩了!”
                              我说:“规矩由人定,也可以由人改!”
                              爷爷说:“买一副棺材可不便宜,钱都省着给你娶媳妇用哩!”
                              于是我没再说什么,扛着铁锨,出了村庄,来到了自家的田头上,大概审视了一番,选了一块地势平坦,庄稼长得最旺的地方,开始挖坟坑。
                              头顶上的太阳毒辣辣地照着,这天热得简直要人命。
                              我正汗流浃背地埋头刨土时,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忙抬头一看,只见前方有一个人蹚着过膝高的玉米苗走过来了。顿时记起,这不是前几天晚上领我去看戏的那个陌生人吗!
                              他来到我面前站定了,一张脸苍白发青,虽是穿着一身包裹严实的黑色中山服,可干净的面庞上不见一丝汗珠。头发约有十来公分长,梳着中分。


                              来自iPhone客户端71楼2017-09-13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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