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颐眼风往窗外探，扬音】繁儿，几日了？还未有来信麽……
【得来并非所心念答复，蓦地眼眶里盈盈一片，忿忿地绞着手中帕】我就晓得！惯只会恬言柔舌，才多久，就不记我了。
【郁郁了大半日，实在难捱不安，便提笔濡墨写了几句，托人去送信。又叮嘱她小心些，切勿叫人看见。】

【出清静自正，走西院往账房去寻申伯，见二妹凭窗走笔，看着气色倒好。】
【我折转走去，她二人交头商量着甚么，竟都没长耳朵，无人觉察。觑那案面压着的，了不得，还是张薄软柔滑的帛书。临窗时乜她一眼，屈下腰，劈手便拿来。】

【未来得及收好，便猝不及防叫人抢去，待睇得何人时，脸白了一片。斜斜倚在窗觳旁，强作镇定】
大兄这是何故？

【这卷帛掂在手里，系个红绳作结，打理得甚是好看。我想想，仍不好就拆，又见她面色不善，防她急眼，悻悻退到廊上。】
你来了长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到哪里还结识个神交笔友？这一程总见你往外递信。
【扬一扬手里信帛。】送去何处？

【往前去几步，将二人拉至个可观的距离，抿唇道】阿兄躲甚么，妹妹还能吃了你不成？
【他掌中帛收的甚快，我未找到时机，也不作罢，心绪百转，拧着眉头】
只准阿兄出门神交，却连我找个密友也要说，当真是委屈极了！

【不信她拿腔作调，只道。】贤妹且端面镜子来照，你横眉立目杀气腾腾，为兄自然要退避三舍。
【心下思量，软和了口气，看似同她商量。】给谁？我正无事，替你去送。
【倒非是我好管闲事，我瞧她眉宇愁切，分明是恼怯之态，兼此物香艳，料事有反常必作妖，唯恐自家妹子教外头的登徒浪子蒙骗了去，当然寸步不让。】

【咧开嘴儿，露出一口白牙，笑得阴渗渗】阿兄真会夸人，不知是不是得了致柔那位夫人真传
【又听后话，十分迅急一句】不必。
【语气稍稍缓和】这等琐事，怎敢劳烦阿兄。若被父亲知道了，怕是要挨骂的。

【凝目视她，也不恼，反笑。】
你宽心，父亲绝没有那闲功夫。
【心里道藉口须也寻个可信服人的话来，这般敷衍，只当我痴愚。】
【见她一时不肯坦白，点头晃一晃那帛，瞬时拳入手心，背身往廊道走。】
你不肯说也罢，我且带回去一看便知。

你慢些——
【他步履实在快得很，我抬手都未扯上那角衣袂，于是便小步跑过去，前面一挡。挤出个颇是讨好的笑】
我同你说便是

【默数到三，闻脚后细碎步声，估摸她追到眼前，适时伫立了，肃着张脸，挑眉。】嗯？
【却不再与她废话，侧耳待听。】

【摊开手，五指分明得，微抬了下巴，实意他掌中那寸方帛】
先给我
【口中振振】并且你须得保证，不能同旁人说。八妹也不准。

【一只玉雪纤掌递到跟前，不疼不痒得又拍回去。】
我又不是你架上那多嘴的鹦哥。本也不愿做窥人信物的事，真要看，早也看了。你说便是。

【不窥人信物是不假，这可直截去夺。懒得拆台，只觉今日是躲不过了，斟酌下用词，眸光闪烁】
是前些日子路边碰见的小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们相谈甚欢，故而相约笔墨往来，效古人风雅。谁知竟叫阿兄捉住了。
【面上半释怀得一叹】
都是些娘子家得话题，这不是怕阿兄看了不好意思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