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星歌
天历925年,南陵战败,与匈奴通婚示好。匈奴首领拓拔荀派男子和亲。南陵有男妻之说,但若是和亲大事派男子前来,就是赤裸裸的羞辱。
和亲队伍到南陵的那天,南陵皇吩咐宫中首席乐师奏哀乐以作回应。马车上走下一男子,笑着,眼角妖异的妆,袖上的红蝶,天幕上的晚阳,那般热烈张扬,张扬到令人摇头叹息。
乐师手抚着琴,抬眸看着眼前的男子,一白一红,两人的目光相交在了一起。
眼中有些惊艳,停住了乐抱起琴:“我来接你去见皇上,上轿吧。”
男子轻轻一摆手:“我自己过去,不需要轿子。”
微微一叹,也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可怜眼前人:“在下子桑离歌,宫中乐师。”
“很好听,我叫端木星。”
子桑离歌脚步顿了顿,虽然很想问问很好听是指自己的曲子还是名字,但并没说出口,只是回头轻轻一应:“嗯,谢谢。”
两人都住了声。
经过几个岔口,端木星打破了安静:“你们的皇上,是个怎样的人。”
子桑离歌没有回头:“我未曾见过皇上,我父亲本是宫中乐师,月前去世了。便由我接替。”
“这样啊……”
子桑离歌见端木星情绪不大好,叹了口气:“说实话,你还是第一个听我弹奏的。”
“第一个?那你平时不弹吗?”
子桑离歌嘴边勾起一丝笑:“弹啊,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都是狗儿猫儿。”
子桑离歌回头,看着身后人明显黑了黑的脸,轻轻笑了起来。
端木星回过味来,也绽开了笑:“谢谢。”
子桑离歌转过头继续走:“嗯。”
后面的端木星恰好看到了他耳根的红,捂嘴一笑,也不点破。
“好了,进去吧,皇上就在里面。我就送到这里了。”
“……”
殿上,南陵皇斜倚在龙椅上,胳膊撑着头,懒懒的看着端木星。身边两个女子,一个跪着为其捶腿,一个捧着盘子。
躬身,行了一礼:“端木星见过皇上。”
南陵皇看都没看端木星:“朕不需要男妃。你就去住冷宫吧。”
“谢皇上。”
这样一个简单见面后,端木星住进了冷宫。子桑离歌每天来看端木星,送了些常用品。帮端木星把冷宫打扫好,还在院前弄了一块菜地。抚琴,饮酒,除了南陵皇偶尔找找麻烦,也算恣意快活。
时间久了,两人心里都藏着个心思,但谁都没说。
这天,子桑离歌来找端木星:“星,今天皇上要为钰妃庆生。我作为首席乐师,必定要去,这是我第一次见皇上。”
手搭上子桑离歌,拍了拍他的肩头:“放心,你琴弹得好,出不了岔子。”
看了看端木星,摇了摇头:“我回来以后,咱们一起酿酒。”
“那是肯定,不然那满院花,都要废了不成。”
不料,端木星等到的,是几个巡逻侍卫的议论。
“咱们皇上要收男妃了。”
“真的?谁啊。”
“首席乐师呗,那天给钰妃庆生,皇上看上他了。”
“我早就知道他不正常,长得女里女气,迷了皇上。”
“啊!”一个拳头砸在了刚刚说话人的脸上。那人捂着脸,后退两步:“谁!”抬眼发现端木星正黑着脸,举着拳头瞪视自己。
“你这是吃醋吗?人家是男妃,你就只能住冷宫。”
“你说谁要做皇上的男妃。”
“子桑离歌呗,你那个好……”
话还没说完,端木星已经不见了。
端木星冲进院中,眼睛猩红,抽出那把自己从不碰的剑。每挥一下,都像要劈开谁一样,带着恨意。渐渐,动作慢了下来,躺在地上用胳膊盖住眼睛:我还没和他一起酿酒喝,也没说过我喜欢这个人。
这边,子桑离歌在撞墙三次都被人发现未成功后,跌坐在地上。手抚上腰间的一对玉佩:自己本是要赠给他的……现在来不及了……也只能带着玉佩一起离开了。
夜,下起了大雨。众人发现,一年前那个一嫁过来就住进冷宫的男子,和当年一模一样的红衣穿在身上,脸上失去了血色。
与此同时,宫中的首席乐师手握着半块砸碎的玉佩割断了喉咙,倒在房中……
三年后,一座山中。
“星,这次酿的酒成功了吧。”
“说实话……难喝。”
“那就倒了,重新酿!”
尝酒的男子回头,笑眯眯拉住身后的人:“离歌呐,当初说好一起酿酒,结果你被那南陵皇看上了,还搞得我难受半天,伤心死了。”
摸了摸尝酒男子的头,被拉住的人轻轻一笑:“好了好了,最后不还是动用了我父亲曾经的人脉,让咱们假死出来了。”
“嗯,若当来世,我不在胡马闺,你不于帝王侧,这样咱们就不用那样麻烦了。”
“是。”
风轻轻划过,二人的手握在一起,很久很久。
<完>
天历925年,南陵战败,与匈奴通婚示好。匈奴首领拓拔荀派男子和亲。南陵有男妻之说,但若是和亲大事派男子前来,就是赤裸裸的羞辱。
和亲队伍到南陵的那天,南陵皇吩咐宫中首席乐师奏哀乐以作回应。马车上走下一男子,笑着,眼角妖异的妆,袖上的红蝶,天幕上的晚阳,那般热烈张扬,张扬到令人摇头叹息。
乐师手抚着琴,抬眸看着眼前的男子,一白一红,两人的目光相交在了一起。
眼中有些惊艳,停住了乐抱起琴:“我来接你去见皇上,上轿吧。”
男子轻轻一摆手:“我自己过去,不需要轿子。”
微微一叹,也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可怜眼前人:“在下子桑离歌,宫中乐师。”
“很好听,我叫端木星。”
子桑离歌脚步顿了顿,虽然很想问问很好听是指自己的曲子还是名字,但并没说出口,只是回头轻轻一应:“嗯,谢谢。”
两人都住了声。
经过几个岔口,端木星打破了安静:“你们的皇上,是个怎样的人。”
子桑离歌没有回头:“我未曾见过皇上,我父亲本是宫中乐师,月前去世了。便由我接替。”
“这样啊……”
子桑离歌见端木星情绪不大好,叹了口气:“说实话,你还是第一个听我弹奏的。”
“第一个?那你平时不弹吗?”
子桑离歌嘴边勾起一丝笑:“弹啊,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都是狗儿猫儿。”
子桑离歌回头,看着身后人明显黑了黑的脸,轻轻笑了起来。
端木星回过味来,也绽开了笑:“谢谢。”
子桑离歌转过头继续走:“嗯。”
后面的端木星恰好看到了他耳根的红,捂嘴一笑,也不点破。
“好了,进去吧,皇上就在里面。我就送到这里了。”
“……”
殿上,南陵皇斜倚在龙椅上,胳膊撑着头,懒懒的看着端木星。身边两个女子,一个跪着为其捶腿,一个捧着盘子。
躬身,行了一礼:“端木星见过皇上。”
南陵皇看都没看端木星:“朕不需要男妃。你就去住冷宫吧。”
“谢皇上。”
这样一个简单见面后,端木星住进了冷宫。子桑离歌每天来看端木星,送了些常用品。帮端木星把冷宫打扫好,还在院前弄了一块菜地。抚琴,饮酒,除了南陵皇偶尔找找麻烦,也算恣意快活。
时间久了,两人心里都藏着个心思,但谁都没说。
这天,子桑离歌来找端木星:“星,今天皇上要为钰妃庆生。我作为首席乐师,必定要去,这是我第一次见皇上。”
手搭上子桑离歌,拍了拍他的肩头:“放心,你琴弹得好,出不了岔子。”
看了看端木星,摇了摇头:“我回来以后,咱们一起酿酒。”
“那是肯定,不然那满院花,都要废了不成。”
不料,端木星等到的,是几个巡逻侍卫的议论。
“咱们皇上要收男妃了。”
“真的?谁啊。”
“首席乐师呗,那天给钰妃庆生,皇上看上他了。”
“我早就知道他不正常,长得女里女气,迷了皇上。”
“啊!”一个拳头砸在了刚刚说话人的脸上。那人捂着脸,后退两步:“谁!”抬眼发现端木星正黑着脸,举着拳头瞪视自己。
“你这是吃醋吗?人家是男妃,你就只能住冷宫。”
“你说谁要做皇上的男妃。”
“子桑离歌呗,你那个好……”
话还没说完,端木星已经不见了。
端木星冲进院中,眼睛猩红,抽出那把自己从不碰的剑。每挥一下,都像要劈开谁一样,带着恨意。渐渐,动作慢了下来,躺在地上用胳膊盖住眼睛:我还没和他一起酿酒喝,也没说过我喜欢这个人。
这边,子桑离歌在撞墙三次都被人发现未成功后,跌坐在地上。手抚上腰间的一对玉佩:自己本是要赠给他的……现在来不及了……也只能带着玉佩一起离开了。
夜,下起了大雨。众人发现,一年前那个一嫁过来就住进冷宫的男子,和当年一模一样的红衣穿在身上,脸上失去了血色。
与此同时,宫中的首席乐师手握着半块砸碎的玉佩割断了喉咙,倒在房中……
三年后,一座山中。
“星,这次酿的酒成功了吧。”
“说实话……难喝。”
“那就倒了,重新酿!”
尝酒的男子回头,笑眯眯拉住身后的人:“离歌呐,当初说好一起酿酒,结果你被那南陵皇看上了,还搞得我难受半天,伤心死了。”
摸了摸尝酒男子的头,被拉住的人轻轻一笑:“好了好了,最后不还是动用了我父亲曾经的人脉,让咱们假死出来了。”
“嗯,若当来世,我不在胡马闺,你不于帝王侧,这样咱们就不用那样麻烦了。”
“是。”
风轻轻划过,二人的手握在一起,很久很久。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