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女从家中字辈，讳添熙，生而娇骄，七分傲骨三分媚色。及知理，自舍乳名阿楚，改称阿曌，为明光。
爱甜，嗜酒，长日清寡，唯念少年情缘。

“喜欢我，就去摘星与我下酒。”
戏折存留。

行了，就这样吧。
给对象刷游艇把脑子刷没了，钱也刷没了。

真的就你那脑子，送你三筐核桃我都嫌少

翁文魁又来挑战我的制霸权威，吩咐人剥了核桃，拿皮儿砸她。

（ 我不能将桢哥新纳侧福晋的事归功在自己身上，因为这人不是徽期，却也是明媒正娶红轿子抬进嘉府的人，虽不晓得她同桢哥有什么牵绊，或许并没有什么因由，妙案不就是因着年岁到了千里迢迢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可无论如何在名义上我依旧得唤一句嫂子。 ）
“ 嫂子可在，我是持盈。 ”
（ 手心有些汗意，拿帕子绞了绞，漾出一抹笑容，端端候着。 ）

旧巷有风过，窸窸窣窣着，叫我轻而易举想起扬州的日子。
那时候我还不称呼他为大人——兴许叫过几声桢哥哥，如今想来，还觉得应笑自己的痴。
怪丢人的。
一壶清酒，是并不醉人的——阿娘曾说江南女子不喝酒，喝酒也不喜烈，可我偏生是不同的，我嚼念起软侬吴语也是撩人的，可我一贯喝不得没滋味的淡酒，但今日不不同了。
雀儿真似她的名，急吼吼着来了屋里，道房中有客，是嘉穆瑚的格格——甚么稀奇，这府上不就缀着嘉穆瑚么。
只拿眼睨她去，娇软声色轻扬，身却不动。
“去请呀——”
她来也不过是片刻，那声去请，不知叫人听见了不曾。
弯一弯唇，似乎很是走心模样：“持盈——你坐。”
顿声，才添了：“房中人多，我倒没能个个对上的，也不曾做主去瞧你们姊妹几个。”
黛色扬，把她的名字念得很好听。

（ 她把我的名字念得很好听，温软的，如淙淙泉水，带一些南地里吴侬软语的小调儿，生的也是一副江南水乡的脸貌，白嫩嫩的，秀丽极了。其实南北地的人生的是不同的，厉害的人地域不同也是分得出，如今想来并非没有道理。 ）
“ 除了桢哥，我便是老大，往后你算是我们的嫂嫂，哪里该你劳动，我们自来拜会。 ”
（ 我不认得她，自小到大的记忆里是不曾的。我藏不住眼角心底的好奇，徐徐问着。 ）
“ 桢哥待你好么，你们是否是旧识？ ”

其实不太在意自己能否仔细分辨这府上的每一个人，他们与我来说，不过都是星汉灿烂到手之后，付配的赠予。
我只要，那一个人做我的星河。
垂下细长精修过的眉，纤手去将一只白瓷杯斟满了香茶——其实扬州的春深从不备茶，可是我走前，阿娘说，要同夫家的姑娘婆子们好好相处。哎，可我实在懒得很，没学到什么的，只有一壶茶，还是雀儿备下的。
“喝茶？”
虽是问，却已将茶盏推去。自己的杯里仍是酒，清清白白着，不像她的，立着细碎的叶。
“我们曾在扬州见过的——想来，算作相识也不为过。”
“怎么，他也会待人不好吗？”

（ 轻轻嗅了嗅茶的味道，却不得不承认并不深谙茶道，只是却十分挑剔，按理说品茶就是品厚重浓醇和苦涩，我偏偏喝不得那样的茶，觉得舌头都发麻，反而更喜欢肤浅的花茶，再不济，山泉水也算数。 ）
“ 是什么茶。 ”
（ 我仍旧接过那杯盏，因年岁不小，知道小性子对谁能耍，而她，目前大约还不行。这北京城方圆几十里我都不曾离开过，自小到大生活的地方，阿玛额涅从来说女孩子不该乱跑，倒是以前常常带着桢哥公干，后来桢哥入了骁骑营，也公派过不少回，想来是这样的时候碰上的，却口风这样紧，一点没提过。不过也好，起码不是素不相识，相处起来也更该得心应手些。 ）
“ 看是谁了，对你定然是不会的。 ”

“嗯——”
她问起是什么茶，叫我执盏的手顿住了。我并不晓得壶里奉着的是甚么茶，甚至青红，也得靠茶汤色彩分辨。
眸子一抬，偏首三分，去瞧雀儿一眼。她会意，便快快的说了：“格格，是君山银针。”
哦，君山银针。
传说能三起三落的清茶，兴许，她是爱的。
那年维桢来扬州时，正是孟夏，荷月里的风，夹带着新草的葱翠——那时候，我能看到他眼中星子，在向我招手。
眸又垂下，心中却莫名升腾起一股涟漪。
“我还以为他的好性儿，是不会待谁不好的。”
“我从没见他同谁红脸。”

（ 名号我听过，尤记得是以往额涅最偏爱的一味茶。依旧记得而庭院里，古树下，石案上，新茶初沸，夫妻和睦，兄妹和美。我强迫自己停止去回忆，一种自我厌恶的心思油然而生，嘉穆瑚持盈，你没出息。默默品着茶，好一阵子不说话，许久。 ）
“ 是好茶。 ”
（ 他的确待谁都好，可他的心意总难琢磨，不正是因为他待徽期太好，才惹得徽期动了心思，倒不知道，这算不算好处。 ）
“ 我只知道，和润的人发起火来最是骇人，你还是别见了。 ”

她说好，就好吧——左右我不吃茶，从小到大，脑汁绞尽也搜寻不出一丝茶味，还是酒好些，可以清淡，也可以浓烈，醉不醉人，是看心的。
茶是寡淡的，才不讨喜。
跟着点头应下，将小杯里剩下的一点儿酒送进喉咙——
“你这样说，我倒是怕了。”
我不曾见他生气。恼怒、红脸、气愤，这些情绪，他从不展示给我看，说起来——
我倒是也好奇着，想要瞧一瞧，他气急的样子。

“ 你的性子淡淡的，同我心底里的南方姑娘都不同。 ”
（ 这或许是桢哥不告诉任何人，这样雷厉风行纳她为福晋的缘故，或许这样的女子才是她心头的白月光。我循着规矩小心翼翼的问询，毕竟，我对她的底细，丝毫不晓得。 ）
“ 敢问一句姑娘名讳，父母做什么？ ”
（ 我是想要委婉些的，可这样的事，再委婉又能有什么用，不若这样直接利索的爽快干脆。 ）
“ 我没有恶意，只是…… ”
（ 只是自认没有恶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