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药与酒。(五)
秦缓盯着那张过分熟悉的脸,半晌都认为自己尚在一场未醒的噩梦中。
可从心尖猛然爆炸开的愤怒与不解,刹那间把他的心脏搅得四分五裂的同感却又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这不是梦。
复杂的情绪涌在一起,仿佛一场燎原的烈火烧的他喉咙发干,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的呼吸声渐渐粗重起来,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轻轻放下背上的李白,而后望着那十年前将自己活埋于荒野的男人,他声音沙哑而干涩,他道:“徐福。”
那身材欣长的男人血色的眸看过来,看向那昏迷不醒的李白,唇边荡起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他道:“心悦之人?”
不等秦缓回答,他收回目光盯着天上漫天的繁星遥望,道:“还未表明心意。为师劝你还是莫要表明的好。否则,徒生悲戚。”
秦缓望着他那张过分熟悉的面颊,许是情绪波动到了极致,他反而冷静下来,他开口便是毫不留情的冷然:“与尔何干。”
徐福笑笑,望着他,语气听起来不带一丝恶意但内容却猛的让秦缓的心沉到了海底。
“毕竟你我都是要死的。何苦?”
秦缓望着他,像只受伤的恶兽般咬牙切齿道:“徐福。我定会亲手杀了你。不惜一切代价。活埋之仇,定当相报!”
埋藏在心底的深切恨意都随着这句话爆发出来,秦缓双目赤红呼吸粗重,连身子都因愤怒而颤抖。
徐福愣了愣,不知是被秦缓对他深切的恨意惊住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他闭口不答,片刻后神色一如方才般漠然。
二人之间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沉静,最终还是徐福先开口了,“越人,跟我回去。”
秦缓怔住,看向徐福的目光满是嘲讽,“可能吗?你把我当什么?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狗吗?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作呕。”
徐福顿住,嘲讽一笑,望向秦缓的眼神是说不出的复杂。
“越人。”
“别那么叫我!”
徐福的气势忽而强盛起来,再次重复了一声,“跟我走!”他的神情冰冷如南极的寒冰。
秦缓后退半步,握紧药瓶,神色坚决,他道。
“绝不!”
徐福望着他叹了口气,似是喃喃道,“本来还想在那之前做个好人,光明正大一回的。”
他看向秦缓,唇角上扬扯出一个清浅的笑,“所以那个叫明月的姑***活,你是真不管了吗?”
秦缓的气势刹那间凌厉起来,他狞笑道:“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你把她怎么了?”
“你跟我走,他们便不会有事。”
“她们?你竟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徐福静静听着,那双血色的眸子盯着秦缓,赤红的瞳宛若一摊死水,他瞧见秦缓下意识看了一眼身后的李白,倒也了然,他低声笑道,“见你还要照顾伤患。三日后,迎风坡。”
他的身形骤然间消失在原地,秦缓紧绷的弦这才有所放松,他听着徐福的最后一句话,身体仿若虚脱般倒下。
他说,“可别逃了啊,我的好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