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市区的地下车库里，方木呆在车中愣了半晌，直到魏巍的电话打来他才猛然惊醒，“唔。”他接听了电话顺着用啤酒堵住了嘴。“方木？”电话那头开口说到，“嗯，魏巍，是我。”方木咽下了口中的酒，把头仰靠在座椅上，从她爱的那牌子的香烟盒里抽出一支点燃，他出神的凝望着车窗前那团模糊不清的东西，突然悲恸之情涌上心头，他无力地抬手打散。“今天凡凡生日。”电话那头哽咽了一下。方木知道，他当然知道，他又何曾忘记过这个日子。他在仪表盘下摸索一阵，摸出一只小盒放进衣服内侧的口袋里。
“好，我知道了。”
他挂断了电话，打开车门，地下车库的尘土气息扑面而来，他扽了扽胸口，提起酒瓶踉踉跄跄的走着，感应灯光闪在他的脸上，映出一张颓废已久的脸，他口中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一个名字，一直走到车库门口，他蓦地停住了脚步，在原地伫立着，很久都没有动静。
他耸了一下肩，转身抬手猛的一下把酒瓶砸向地面，那碎片杯啤酒泡沫包裹着在日光灯的照耀下，映出了她的脸。
他想她了。
她曾经为他精心打扮改掉恶习，
她曾为他提心吊胆，
她曾为他的伤势担忧，
她曾请求他带她离开，
她曾质问过他有没有真正的爱过她，
她曾问他准备什么时候娶她。
都没有了。
如果没有城市之光，
如果她没有在医院工作，
如果她没有遇见过南护士，
如果她不曾照顾过魏巍，
如果她不认识江亚，
如果他在凶手通知他要杀死他心爱的人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是她。
可是，永远都不会有如果。
所有的一切都如泡影般，碎了满地。
车库里所有车子的警报系统应声响起，应急灯也在闪烁着配合着他自导自演的这一场荒诞戏剧。
他拿出了那只盒子，“她一定特别喜欢它吧，她放那儿的时候还恋恋不舍的呢。”方木苦笑了一下，想到这，他想起那个雪天，他在车中发现衣单体弱的她只穿着一双单鞋现在那身着婚纱的橱窗模特前，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向往。“呵，如果当初我带你回家，你现在一定和我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吧。”方木狠狠打了自己两个耳光，眼泪混合着泪水一并流下，他啜泣起来，他知道这一切都不可能再发生了。
他取出那枚戒指右手背向身后单膝下跪，向着那片碎玻璃的上方喊到
“廖亚凡！我爱你！请你嫁给我！”
灯光还在闪烁着，只有那警报声回应着他的这一出闹剧。
半晌过后一切恢复平静，只剩车库那头微弱的灯光照着这满地狼藉。
方木当然得不到回应，他想起了那烟盒下的纸条，他想起了她为他争风吃醋的样子，他想起她曾爱过她的点点滴滴，可是他在和她最后一次交谈还是在指责中度过。
终于他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翻出手机，拨打了那通永远都不会再有人接听的电话，他一次又一次的拨打，一次又一次，手机仅剩的一丝电量最终被用完。
终于，他哭了，无法掩饰的哭声响彻整个车库。
他绝望的趴在地上，哽咽着用颤抖的声音轻轻的说：
“廖亚凡，我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