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桌上的茶水早就凉透了。三个杯子，剩下两个人在桌前沉思。
“在石啊，无论哥做什么决定，你都会站在哥这一边吧。”郑亨敦一字一句，深思熟虑之后笃定的语气，让刘在石感到陌生。
“哥，收起你的眼神，很吓人啊。”刘在石无奈地笑了，“JS我们不能惹，所以这委托不得不接，是这样吧？”
刘在石不是一点点的无奈，实在是反感，对这案子的反感。六年前JS集团的案子，一边是真相大白，一边是名声大噪，所谓打败舆论浪潮还民众真相的高帽子，刘在石也是戴了一大堆，可是当时事情发展的有多顺理成章刘在石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么多年来，刘在石一直觉得JS的水很混，很深，自己离得越远越好，可是之后的暗中收购，安排大案子，都有一种明里暗里的感觉，事务所已经变成了JS的提线木偶。说实在的，他完全不知道JS会长池石镇下午有什么必要亲自来事务所委托，更不明白没有选择的事，郑亨敦为什么要思考这么久，连姿势都没怎么变过。
刘在石眼尖，捕捉到郑亨敦唇角抖动，分明是个嘲讽的笑。
“没错，这个案子我们要接，而且是全心全力地接。”
刘在石愣住，却听见郑亨敦一字一句的宣告，如同响雷一般：“我们的辩护对象，是他！”
举起的A4纸上，赫然一张笑得灿烂的，用大字标着被告人的，河东勋的脸。
刘在石再熟悉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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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法庭上，随着法官一声判决，河允国正式成为了杀人犯，杀害鼎鼎大名的JS集团会长的罪人。刘在石清楚的记得那一双眼睛，充满着悲怆，然后，一片死寂。之后的一年里，刘在石无数次梦到这双眼睛，真真切切地责备他将无辜之人送进了监狱，还有他的儿子，那个第二天流着泪倔强地站在刘在石眼前的，刚刚成年的男孩，失去父亲后那无措的双眼。
“我确定，我做了正确的辩护。”刘在石如是说道。
对着那双清澈的眼睛，却是匆匆略过，不敢直视。
“律师这么确定的话，我也无话可说。我会用自己的方法让律师明白自己的过错。律师先生是杀害我父亲的帮凶。”
这句话刘在石现在还记得。并不是对自己有所怀疑，那决定性证据是绝对不会错的，任何一个律师都不会对证据视而不见。那是为什么呢，没由来的心悸，居然一句回话都说不出，只是定定地站着，看着郑亨敦把那孩子劝走。
六年了，那孩子没什么变化，还是小小的，稚嫩的，只是那种笑容，与记忆中的那个小鬼，太不一样了。
河东勋还是适合笑啊，明明是这么可爱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经了我的手，趟了JS这潭浑水呢？刘在石觉得，郑亨敦这次给自己挖的坑，可能要把自己赔进去了。

不定时更新。发帖子也是给自己的激励吧，坚持填坑。期待无挑回归。

激动兴奋！ 有新文了！ 不过敦尼比在石大？

顶

河东勋坐在单人牢房的床板上，晦暗的光线透过铁窗投射在河东勋脸上，有些阴暗，又不得不说，是帅气的。然而在这种地方待久了，多么帅气的脸庞都会蒙上阴影。
说到为什么河东勋会在这里，当然就是因为被指控杀人未遂。下毒，毒杀目标是 JS集团现任一把手，池石镇先生。河东勋感到好笑的是，自己为了调查JS进入公司已经一年多了，对于当年事件的线索却还是几乎为零，但是JS对自己的调查，很可能，只是从两周前开始的。调查，布局，背锅，一切就这么迅速的发生了，没有留给自己任何抽身的时间，现在依然没有任何实感。
或许，找一个律师吗？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身影。笔挺的西装，匀称的身材，任何人都会相信的真挚的眼睛，还有增加亲和力的嘴……对啊，刘在石，他不就是律师吗。
所以，怎么可能再相信律师呢？脱力感遍布全身，河东勋摇着头，身体一仰，躺倒在冰冷的铁床上。
铁门吱嘎一声被打开了。看守粗着嗓子喊：“10079号，出来。”
“哦？”吓了一跳。河东勋惊起，跟着看守走进了一间房间。安排他坐下后，看守转身出去带上了门。
很快，有两个人走了进来。西装笔挺的两个男人
河东勋发誓，要不是手上的束缚，他一定会送刘在石一个热情满满的拳头礼物，印在他人模人样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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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的气氛从房间一直延续到了监控室，连看着监控的预警都在嘟囔，这些家伙搞什么呢！事实上，刘在石在努力开口说话，但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面对河东勋莫名地沉默。虽然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是看着这孩子怒视自己的眼神，还是感到脊背发凉。终于，郑亨敦对着摄像头使了个眼色，走上前去关了，在桌前坐了下来。
“河东勋，我们是谁……就不用介绍了吧。对这次的杀人指控，你有什么想说的吗？”郑亨敦摆出温和的表情。
“没什么想说的。”河东勋防备地观察着他们，小心试探，“我倒是想问问无限律师事务所的社长，我上个月在会长办公桌上看到的，关于事务所未来的整改方案，您有什么想法？”
郑亨敦一愣，然后笑了。他喜欢和聪明人一伙，刘在石是另一种聪明，而这种试探，眼色，大律师是学不好的。
郑亨敦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摄像头。河东勋了然。既然自己说的话成为不了什么证据，就干脆一点，把想问的都问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事务所靠一个金牌律师是不够的，不但不能让狱警这么毕恭毕敬，更加没有随便关监控录像的可能。所以，背后有人这一点毋庸置疑，而资料上并没有明面记录，就很可能是秘密收购。”
“考虑到刘大律师出名的大事件，完全有理由猜测，靠山就是JS。”
刘在石默默在边上听着，突然被河东勋白了一眼，无奈地清了清嗓子。
“JS事件再发，外界加倍关注，然而对于被秘密收购的事务所来说，只有两种选择，一种置身事外，对自己不会有坏处，可是对JS来说，是资源浪费。所以第二种选择，为JS打官司，才是最有可能的……一方面，把事情炒大，对公司有利，另一方面，金牌律师刘在石出马，哪有输掉的道理，对于依然在怀疑前会长死因的人，也是一个交代，算是对父亲的二次审判吧……”
河东勋的语气很平静，只是说到父亲时，微微有些颤抖。刘在石心里没由来地狠狠揪住了。这家伙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却要在别人的利益之争中沉浮。下意识的出声解释：“我们这次来，是为你辩护的……”
“刘在石先生，在你自作主张之前，请先给我一个理由。”河东勋好笑的看了刘在石一眼。把自己父亲逼死的家伙，现在是在想什么呢！表情一点都不好看，慌张，心疼，无奈，可就是看不到自己想要的歉意，后悔。这家伙……果然还是想揍他。

MBC罢工结束，这周末能看到无挑吗，期待

我现在好喜欢这种有点虐的开始……期待后续俩人的接触

“河东勋先生难道愿意这样不明不白地被关在牢里吗？”郑亨敦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在河东勋头上。确实，现在先把自己救出去才是当务之急，应该暂时放下六年前的情感了。河东勋快速分析着，如果他们的目的真的是辩护，对自己而言也是一件好事。至于刘在石，嗯，出去了再揍比较好。
“郑社长，委托人与辩护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可是作为JS的部下，你们为我辩护的原因是什么，至少我有必要知道这一点。”河东勋紧紧盯着郑亨敦的眼睛，如果有一丝的闪躲，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拒绝，毕竟这个决定关乎性命。
“因为这一次池石镇小看了你，玩得太过了，给自己留的后路也是羊肠小道。我知道在JS待着就是给自己身上绑定时炸弹，我们事务所躲不起，那就不如陪他玩玩。重创JS的机会也许只有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弃。”
许久的沉默后，河东勋长出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明白了。我正式向无限律师事务所提出委托，为我做无罪辩护。”
让他下定决心的，是他刚才在郑亨敦眼里看见的，想要保护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的眼神。在这个哥的心里，也藏着什么啊……这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河东勋没法忽略，也没法怀疑。
“很好。下一次来我们将进行询问，请你这几天好好整理记忆，配合我们的工作。”
“知道了，亨敦哥。但是……”
河东勋突然看向刘在石，把他吓了一跳。还有什么不满的吗？刘在石刚要开口，就被郑亨敦狠狠踩了脚背，不让他乱说话。
河东勋装没看到，只是认真地问：“但是……刘在石先生，下次你也要来吗？虽然这么说有点失礼，但是好像没有来的必要啊。”
什么啊，今天是什么隐藏摄像机吗？郑亨敦满脸忍住笑的表情和河东勋诚恳的表情，真是让人上火。郑亨敦是哥，我是不用出现的家伙吗？这小鬼果然还是在报复我吧！
“很抱歉，比起我，这位社长才是更应该待在事务所里。”刘在石板着脸说道。
“可是我看到刘在石先生，会心情不好。”河东勋诚实地说。
刘在石快疯了，拉起脸都憋红了的郑亨敦向门外走：“我看今天就到这里了，除了回想事发前后，也请你务必想想现在的处境。虽然你心情会不好但是很抱歉下次我一定会来的，请不要太期待，河东勋先生！”
嘭一声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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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啊，不要太期待？呀，金牌律师说的是什么话？我刚才差点憋死了，哈哈哈……”郑亨敦笑的肚子都疼了，刘在石这么幼稚的样子可不多见。
“哥你别再笑了，哎西……”刘在石自己也感到荒唐。说到底，还是因为那小鬼太惹人生气了，亏自己真心实意地想要保护他。河东勋去JS是因为当年的案子，说的无理数一点，是因为自己，所以现在自己对他是有责任的——刘在石是这么想的。可是河东勋一点不领他的情，倒是和郑亨敦这个满肚子算计的人叫着哥，真是气人啊气人。
“在石啊，你今天的表情，真的不一样了。”
“是啊，被气的不一样了。”刘在石咬牙切齿地说。
生气吗？大概不是吧。郑亨敦笑了笑，没说出口。刘在石自己有一天会发现的吧，六年前被拷上的心的枷锁，因为直面了病因，开始有所松动。这一场救赎，被解救的人，远不只是河东勋一个。
电话铃声响了，郑亨敦掏出手机看了看，来电赫然显示着“会长”二字。刘在石不安的在一旁听着，看亨敦的表情越来越不好。
“……是，会长。”郑亨敦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我下午就过来……明白了，一个人……”

走进JS大楼，仿佛进入了结界，与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大理石地面像镜子一样把大楼的空间无限拓宽，比起宏伟，倒不如说是压迫感，把里面穿制服的男男女女变成一把微不足道的砂砾。这里是年轻人的梦想，但郑亨敦此刻却极其想念那略显狭小的事务所，至少能给他安全感。接待处的年轻女性将他送到会长室门口，敲了两下门，毕恭毕敬地报告：“会长，郑先生到了。”
“进。”
池石镇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不怒自威。接待员好像也感受到了那不同寻常的低气压，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一步，比一个“请”的手势。
郑亨敦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推开门。
“啊呀呀会长大人，第一次来您的公司，真是震撼啊，不愧是大韩民国最棒的公司，会长也是精英中的精英！”
门口的接待员愣了愣，然而良好的职业素养告诉她不能多话，只能在心里感慨：这个郑先生真是厉害，前一秒钟流着冷汗，后一秒就能声情并茂地夸赞会长，自己还差得远呢。
郑亨敦在事务所里更多是充当外交角色。池石镇看着他浮夸的表情，举起一只手示意他停止，心里确是受用，让他坐在自己面前。
“弟妹最近还好吧？”池石镇把手支在桌子上，双手交叉，笑吟吟的问道。
“托您的照顾，能做好本职工作就好了。”郑亨敦脸上是感激不尽的样子，却在桌下攥紧了拳头。在一年前，妻子瞒着他跳槽到了JS，本来想给他一个惊喜，谁成想听到消息的他竟流了一晚上的泪。对于后来的分配釜山，理事长亲自慰问，专车接送，体贴入微的安排……一切像是监视一样莫名其妙的情况，他只能一直安慰受惊的妻子，“我会保护你的，放宽心生活吧”。所以，为了妻子，郑亨敦决定赌这一把。
“弟妹还好，那郑社长，你能不能做好本职工作呢？”池石镇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眼睛危险地眯着，像盯着猎物的老鹰。郑亨敦被这目光看的发毛，冷汗已经不知不觉将贴身的衬衫牢牢粘在了后背。
“会长大人啊，我早上刚刚说服了河允国的儿子，他同意把委托交给我们。接下来只要把消息放给媒体，他们一定会像毒蛇一样咬着不放的，这不就完美了吗？”郑亨敦没心没肺地摊着手笑道。
“社长啊，你的想法不错:JS集团，六年前犯人的儿子,刘在石律师——三重噱头，野心不小啊。可是这对刘在石有什么好处，他凭什么打破自己的不败神话？要是他赢了，我会怎么样呢？”
果然池石镇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这场为河东勋打的仗，对池石镇来说是要输，对他们是要赢，如何瞒天过海给池石镇一个突然的打击是关键。如果不能一击即溃，就全盘皆输。
“会长就放心吧，刘在石那小子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不败神话？现在这话题早就过时了，没有失败的特例哪来的关注度，不亲民哪来的粉丝？刘在石就是我捧出来的，他不听我的听谁的？当然，最终还是听会长的，嘿嘿。”
“社长还真是会一举两得啊，利用公司也是得心应手。”
“啊！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我心里有数了。”池石镇不耐烦地打断他。心里鄙夷郑亨敦的狗腿，怀疑却打消了不少，谅他没有这熊心豹子胆。挥了挥手：“去忙案子吧。”想想又补了句，“上次的录像关了，我可以理解，用什么方法让他相信你们我不感兴趣。但是下一次，我要亲自听听河东勋那家伙究竟在公司里偷偷摸摸干了什么。”
“是，会长，我会亲自问个明白。”如何让河东勋说出该说的，保留不该说的，他郑亨敦还是有自信的。
“不不不，”池石镇摇头“刘律师接手的案子就让他自己去处理吧。事务所又不是只有这一个案子，社长有这么空闲吗？”
心中警铃大作，想要说什么，池石镇已经开始看文件，是赶人的意思了，此时硬要反对的话只能增加他的怀疑。郑亨敦只好从牙缝里挤出 “明白”二字，逃也似地离开了JS。
刘在石那家伙，搞不好会成为计划的最大黑洞！池石镇这只老狐狸！亨敦恨得牙痒痒，思来想去，只好回事务所给刘大律师来一个突击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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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东勋，我们又见面了。”刘在石说着别扭的开场白走进房间，脸上挂着笑容，三秒后，挂不住了。河东勋这家伙根本没看自己，一直往身后张望，期待那张胖胖的亲切的脸。
“真可惜，今天就我一个人。”刘在石无情地关上了门，看见河东勋瞬间垮掉的脸，气不打一处来。“喂，小鬼，这么喜欢他吗？恋爱了吗？”
“你单独来是喜欢我吗？”生气地回怼。
刘在石没说话，注意到左边摄像头的红光一闪一闪，心里满满的担心。他绝对不能向池石镇透露太多信息。昨天郑亨敦的魔鬼课堂一直开到凌晨，半梦半醒中，记得最清楚的大概是让不相干的话题引人注目……那是现在做吗？
“是，喜欢！”刘在石不管不顾地突然告白把两个人都同时吓了一跳。河东勋扭过头，脸颊气地通红，想着出去以后一定要狠狠给他一拳头。可是透过监控，只能看见不到一半的脸颊，红彤彤的，好像害羞了一样，意外的可爱。刘在石晃神，一些记忆汹涌而至。
四年前某天，刘在石在事务所里整理一个案子，郑亨敦突然很高兴地从外面进来，神秘兮兮地对他说，今天在酒吧看见了一个人，是正在上大学的河东勋，和女朋友在一起，玩得很疯。
“小鬼已经完全开始自己的生活了，可以开心地笑，也找了女朋友，所以说也不知道某个大律师一直叨念个什么劲……”
郑亨敦是这么说的。刘在石当时没有什么表示，却暗自把河东勋的动向看得更紧了，有时候会默默地坐在酒吧对面的小店里，看着河东勋醉醺醺地被搀扶出来，对着天空大喊大叫。后来，知道河东勋去参加JS面试的消息，刘在石衷心祈祷他被刷掉，可是河东勋却奇迹般地戴上了工作牌，走进JS大楼里。那天早上，刘在石在JS的停车场里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然后第一次走进了小店对面的那家酒吧，无言痛饮。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在事务所里，身上盖着郑亨敦的外套。面对着郑亨敦担忧的眼神，他说，自己以后再也不会在意河东勋了，是他自己被仇恨和怀疑蒙蔽了双眼，于刘在石，毫无瓜葛。
可是现在，近在眼前的河东勋生气地样子，竟会让自己如此难受。是因为单独二人的关系吗，那些快要忘记的写观察日记一样的日子又如此真切地浮现在眼前，甚至这红着脸的表情，让他想起河东勋喝醉酒后生气地对朋友说：“别看不起我，我一定会去JS工作的！”那噩梦般的宣告。
和那次一样，刘在石落荒而逃。

痴汉…刘在石？

几天后的再次见面，两个人都有些尴尬，但是问题好歹是问完了。意外的，案件发展非常直线条：河东勋为了送咖啡进入只有会长一人的办公室，五分钟后秘书打开门时发现了惨剧。河东勋是唯一接触过咖啡的人，成了唯一的嫌疑犯。
“为什么你会给会长送咖啡呢？”刘在石做着笔记，认真的样子勾勒出独特的帅气。
“因为我是忙内啊，这是理所当然的吧。送会长是因为星期一秘书拜托的，每个星期都是这样。”
有规律性的时间，可以理解为计划，也可以反被利用。刘在石皱了皱眉：“买咖啡的店都是固定的吗？”
“就是公司楼下的那家店。甚至会长的咖啡口味也是固定的，美式冰咖啡。”
“毒药呢？”
河东勋无奈地耸肩：“警方也没有找到毒药。听他们的口气，会长中的毒好像很不寻常，是很难得到的药。因为我一个字也说不上来，警官差点就关录像了。”
因为案子的性质，这孩子想必吃了更多苦吧。刘在石想安慰他几句，却不敢在录像机前说错话，只是不出声默默地记着笔记。小房间里只能听见签字笔在纸上飞快划过的沙沙声，有种压抑的气氛。
“刘在石，”河东勋突然开口，“这么多年来你有没有打输过官司？”
“没有。”刘在石奇怪他干嘛明知故问，只是当他年纪小害怕了。想了又想，还是安慰道，“这次也不会输掉的。”
“是吗……其实案件输了也没什么，最重要的是不后悔，对吗？刘律师有后悔过吗？”
如果是平时，刘在石一定会脱口而出“没有”，而现在面对河东勋捉摸不透的表情，刘在石说不出口。那一天，河东勋红着脸生气的表情还历历在目，随之而来的胸闷也是，现在好像要再次发作了。
“时间紧迫，我们还是先理清案件。”刘在石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河东勋无所谓地笑笑，倒是很配合，让刘在石着实松了一口气。甚至在之后，他也没有再提及以前的事，反而让刘在石心里不太自在。
和河东勋相处，什么时候会变得自然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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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亨敦面前摆着案件的资料，满面愁容。刘在石瞥了他一眼：“哥这样真像猪。”
“呀，没大没小的臭小子。”郑亨敦没好气的哼哼，身体软塌塌地搭在桌子上。上次的录像很无厘头，意外的在池石镇那里却是通过了，好像被理解成了美男计之类的love line。真是无语。谁又知道为了安慰像小孩一样失魂落魄的刘大律师，他郑亨敦有多难。
郑亨敦很少见到刘在石失态，最严重的那一次，就是在酒吧里刘在石一边喝得酩酊大醉一边痛哭流涕，哽咽着说是他毁了河东勋。那孩子笑起来有多可爱，酒后哭的多让人心疼……刘在石说了一路，郑亨敦沉默了一路，艰难地把他扶回事务所，对着墙壁默默地发呆，愣是一夜未眠。第二天，刘在石承诺他再也不关心河东勋，他不可置否。此后刘在石再也没有碰过酒，直到再见到河东勋，又把当年的情绪翻出来，才知道其实大家什么都记得，谁也逃不掉。
帮河东勋辩护，是因果循环下的必然。
“哥觉得我们应该从哪里入手？”
郑亨敦认命地接过刘在石递过来的资料，一页页地翻着。突然，翻页的手停在了其中一页，目光渐渐变得锐利。“在石，你看这个。”

短短（？）地更了。这周末无挑上线，考试也上线了，瑟瑟发抖。

“在石，你看这个。”
“咖啡店？”看清所指之处，刘在石无奈地摇了摇头。
确实，要给咖啡下毒，在咖啡店里是最可能的。可是当时经手的工作人员已经被调查过了，与JS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一直在工作的人也没有任何机会处理毒药，所以嫌疑自然地被排除了。
“这样啊……”太过简单的事件对律师方实在太不利了，没有一环扣一环之间的间隙可以利用，就是说，这次的案件就像一条蛇，要打败它，只能去找他的七寸，也就是致命漏洞。
咖啡店，路途中，办公室，这一杯小小的咖啡到底经过过谁的手？毒药又是什么时候被放进去的呢？要是有监控录像，会不会找到漏洞呢……
“警方居然没有拿出监控录像作为证据啊……明明是大公司，没有监控是说不过去的吧。”刘在石怀疑地喃喃道。
“哦，关于这个，我倒是问过池石镇了。”郑亨敦一拍大腿，“警方已经确认过监控了，因为监控的画面不是全程的，作为证据不够分量，就没有纳入。在所有的录像中，咖啡都没有离过河东勋的手，所以这就算纳入了证据，对我们也是不利的”。JS的监控貌似更加注重某几位高层的日常交友圈，而不是会长本人的隐私。当然，会长本人的办公室恐怕有独一份的监控设施吧。
每一环都有铁桶防御。希望越来越渺茫了。
事情变得很棘手，眼看开庭的日子近在咫尺，却根本没什么进展，反而对自己不利的证据难以推翻。刘在石愁眉紧锁，现在是用人情牌和舆论牌都捞不回的状态了，只有找到突破口，或者，和池石镇要求的一样，输掉官司。
微妙的，输掉官司也不等于他无限律师事务所输了，只是错失了一次机会，这也是郑亨敦再三思考下保本的Plan B。但是……因为对方是河东勋吗，刘在石对于Plan B的抵触十分强烈。在他看来，郑亨敦追名逐利的所谓机会，错失了一次，下一次补回来就是。可是河东勋，错过了这一次，就真的，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所以……刘在石狠狠盯着写满字的A4纸，生生要盯出一个洞来。他不甘心，四年前看着河东勋走进JS毫无办法，现在又要亲手把他送上断头台了。明明这个孩子完全不会犯罪，因为他要的真相还没得到，他要的，自己的道歉……桌底下的手早已捏成拳，越握越紧，指甲深深嵌进肉里。
殊不知，对面的男人也是一样的痛苦。
突然，万年不响的事务所门铃叮咚地响个不停，门外人好像有什么急事一样，不给开门就不走的状况。偏偏是休息日，事务所里就他们两人。在刘大律师焦躁的眼神下，郑亨敦作为社长，只好愤愤地去开门：“真是的，是事务所的小崽子的话，一定给他尝尝郑氏飞踢。”
门开了，门外却空无一人。
“什么啊，恶作剧吗！”代替不存在的小崽子，对着空气来了个飞踢。然而下一秒，郑亨敦堪堪愣在原地，因为门口地上分明躺着一个牛皮纸资料袋，上面用工整的字体写着：也许大律师会用得上。
这是池石镇的字，化成灰他也认识。

在看最新一期之前，因为激动把自己顶上去（特别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