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C】狩猎标记（吸血鬼！Erik/白魔法师！Charles）

“把吸血鬼和人类视为完全割裂的两个物种，是不合理的。”
皇家议院的议政厅中央，有人用柔和而不失威严的语气不急不缓地说着。他有一双如完美分割的蓝棱晶切面般的眼睛，举目望去，像是折射出无数道璀璨的魔法光线。帽檐压低了他柔软的卷发，纯黑色的长袍低调而素雅，只在衣领和袖口处镶嵌了些许复杂玄奥的纹路。领口左下方，一轮弯月形的魔法徽记正流淌着钻石般斑斓的色彩，昭示着主人的身份。
——光明系，大魔法师。
“诸位都知道，高阶吸血鬼拥有转化人类的力量，”容貌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的魔法师沉稳地开口，“既然吸血鬼在‘生前’本就是人类中的一员，我们又怎么能一概而论地将他们视为邪祟呢？”
“更何况，有不少吸血鬼是在非自愿情况下被转化的，他们也会在猎食的本能和人性间挣扎不已。一旦我们把所有吸血鬼都强行纳入‘邪恶生物’的定义范畴，就等于完全抹杀了他们的希望，并把他们彻底推向了人类的对立面。”
“恕我直言，Xavier法师阁下。”
一名鬓发斑白的贵族站了起来，拢了拢纯银的袖扣，神色倨傲。
“——我真不敢相信，刚才那样一番话，竟然是出自魔法协会的首席白魔法师Charles Xavier之口。”
“吸血鬼是天生的黑暗生物，厌恶阳光、畏惧白魔法，以残害人类为生。”Stryker冷笑，“而首席法师大人，竟然对自己的天敌怀有同情？”
“我同情每一个遭受不幸、被迫与自己的家人与朋友分离的人，每一个竭力抗争、却仍不得不屈服于嗜血本能的人，每一个不愿伤人、却仍被自己从前的同族斥为异端的人。”白魔法师平静地回应。
“一旦成为吸血鬼，就不再是人类了！请容许我提醒您，法师阁下——人类不会有那样扭曲的力量，也不会让身边的每个人活在‘食物’的阴影里。”作为激进派的代表，Stryker侯爵显然对所有黑暗生物都充满了厌恶。
“不过……我倒是忘了。”他嗤笑一声，“法师阁下身上，可是流淌着公主殿下的皇家血脉，哪里知道什么阴影的滋味？自然是悲天悯人，连黑暗生物都能分到您的不少体恤呢。”
“毕竟阁下还是太过年轻，不到三十五岁的、沉迷于钻研魔法的法师，有些理所当然的天真无知也很正常——”

Stryker的话还没说完，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了一道黑影；紧接着身边传来了众人的惊呼：
“吸血蝙蝠！！！”
按理说这绝不可能：一只吸血蝙蝠不可能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突破了皇家议院的重重守卫，竟然飞进了议政厅！但这的确就在他们眼前发生了——电光火石之间，小小的吸血蝙蝠已经露出獠牙，向着Stryker等人的方向闪电般直窜了过去！
席上顿时大乱，不少从没遭遇过黑暗生物的贵族被惊得尖叫起来；但也有几名魔法师迅速抽出魔杖、瞬发了攻击魔法。几道不同颜色的光芒同时击中了那只吸血蝙蝠——随后“嘭”地爆炸开来，竟然化作了无数破碎的细小光斑。
“咦？”几名法师发出了惊呼。这难道是……？
“请不必惊慌。”
一道如泉水般清冽的声音响起，带着奇异的安定人心的力量。
——安神咒言。
“那并不是真的吸血蝙蝠，只是小小幻术罢了。”
众人的目光闻声汇聚，只见大厅中央的魔法师优雅地抬起右手，白手套的边缘闪烁着夺目的光芒。那光芒不断翻涌、变化着，直到散去时，指尖已然蜷缩着一只一模一样的“吸血蝙蝠”。
“Charles Xavier！”刚刚狼狈不堪地滚下桌子的Stryker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怒气勃发地厉声斥责，“简直是放肆！这里是皇家议院，不是你可以胡作非为的地方——”
“只不过一个小小测试而已，为了给议员先生们更多参考。”
魔法师的白手套轻轻一挥，“吸血蝙蝠”顿时化作无数流光散去。
“我倒是很好奇，Stryker侯爵阁下，”魔法师略一挑眉，眼里掠过一瞬的冷光，“我记得，您也修过一段时间的基础魔法、也是携带着随身魔杖的——那为什么在面对只需要小小光照术就能驱逐的吸血蝙蝠，Stryker先生下意识的反应，却是像普通人一样毫无章法地抱头鼠窜呢？”
“你——！！！”
“看来Stryker先生……也没怎么在‘阴影’中活过呢。”
白魔法师漫不经心地擦拭着手套。
“不知道那些对吸血鬼族群的揣测和评论，到底——”他语气微沉，一贯的谦逊温和里透出丝丝凌厉，“谁更天真无知？”
“Charles Xavier！”被当着众人的面讽刺得颜面尽失的Stryker显然已经恼羞成怒，连礼节性的称谓都省去了，“别以为有了大魔法师身份就没人敢动你！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
“咳咳！”
一个女声轻咳着打断了Stryker不成体统的言辞。另一侧席上，同样身穿黑色魔法袍的女魔法师站了起来：她看上去也很年轻，不过二十七八岁，胸口金色的树叶状徽记代表了她高级风系魔法师的身份。
被称为“暴风女”的近年间声名鹊起的女魔法师，风系与雷电系专精，又一位有望在三十岁前跨过大魔法师门槛的天才人物。
“侯爵阁下，请容我冒昧几句。”Storm客气而生疏地开口，“Xavier法师在十一岁起就通过了初级魔法师测试，二十四岁就成为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大魔法师，参加过十六个城市的攻防守卫战；最近二十年间被关押的吸血鬼，有一半都是Xavier法师的俘虏。”
言外之意，她虽未挑明，每个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算什么东西，也有资格质疑他？

“够了！”在Stryker说出更多难听的话前，议员长及时出声制止了这场争论。“请先坐下，Stryker侯爵先生。大魔法师阁下——”
Charles Xavier侧过身，重新面向议员席。他的神情依然温雅而谦恭，但绝不会再有人再把他当作一个只知道在魔法塔里醉心研究、不食人间烟火的全然无害的白魔法师了。
“我代表议会，多谢阁下提供的帮助。”议员长客气地说，“贵方的建议，我们会在法案征询稿中仔细考虑的。”
“多谢您的深明大义。”Charles微笑，湛蓝的眼睛柔和地铺开了一片细腻的光晕。
“我恳请诸位，在拟定法案时慎重考虑——如果有一天，被迫转化为吸血鬼的是您的家人，甚至厄运落于您自身……我们谁都无法预料。”
“若真有那么一天，今时今日对所有吸血鬼赶尽杀绝的法令，是否会把我们所亲所爱之人，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职责已尽，就不多打扰了。”
在议员席陷入沉思的片刻，魔法师将戴着白手套的右手按在胸口，姿态优雅地微微前倾鞠了一躬，带着无懈可击的贵族礼仪。
“之后，若诸位还有任何疑虑——”
“Charles Xavier愿意为您效劳。”

在白魔法师离去后，一侧席上的某位空间法师仍紧盯着怒气冲冲的William Stryker，神情严肃。
“Azazel，怎么了？”一旁的另一位魔法师出声询问。
“Charles Xavier，”他喃喃地说，“名不虚传。”
“你是说刚才的幻术？的确很逼真。不过他是大魔法师，比我们足足高出两个阶位，没能第一时间识破也是情理之中。”他的话显然十分中肯，身边其他几名魔法师也点头赞同。
“你们小看他了。”Azazel拧着眉，“如果只是没看破幻术，的确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他苦笑摇头，“有人看清楚那只蝙蝠是怎么出现的吗？”
四周一片寂静。
“根本没有人注意到。”
“即便他根本没有使用魔杖、没有结咒印、没有念咒语，甚至还出于贵族礼仪，戴着魔导性极差的手套——”
“但这厅中所有中级和高级魔法师，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出……他是在什么时候释放的幻象！”
“他才不过三十四岁。”
Azazel抬起头，深深凝望那扇已经关上的大门，一声叹息飘荡在空气中。
“大陆第一白魔法师……”
“已经……强到这个地步了吗？”

“Xavier阁下！”
气喘吁吁的小侍卫从旁追了上来，魔法师闻言转身。
“大魔法师先生，您、您好……”
见他特意停下等待，小侍从顿时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老天，这可是大人物！整片Genosha大陆上所有大魔法师，加起来都不会超过两位数！更何况，这还是十年前就打破了大魔法师最低年龄记录的Charles Xavier——要知道，上一位纪录保持者只是二十七岁，比他大了整整三岁！
“你好，有什么事么？”Charles看上去仍停留在二十四岁的容貌带着温和的笑意。“啊……是、是这样的，法师阁下，”小侍从结结巴巴地开口，“有一位先生在7号休息室等您……他十分钟前刚到的。那位客人没有出示任何身份证明，也拒绝透露自己的名字……您是否要去见一见呢？”
若是有身份的贵客，自然轮不到他来通报。实际上，每天想要混进皇家议院、跟里面的大人物们套套近乎的平民和小贵族数不胜数。所以，他的前辈们根本懒得蹚这种浑水——谁也不想因为某个莫名其妙混进来的人触怒了贵客。若不是那个指明要见Charles Xavier的男人气势迫人、锋芒毕露，一看就极不好惹，侍卫们根本不会在外面给他安排什么休息室……
眼前的大魔法师露出思考的神情。很快，他微笑开口。
“我知道了。请带我去见他吧。”

对引路的小侍卫点了点头，Charles扭开了7号休息室的门把手。他步履悠闲地走了进去，回过身把门关上。
然而他只来得及刚刚转过身，一道迅若闪电的身影骤然掠过，“哐当”一声把他死死按在了门上！身形颀长的男人穿着黑色的风衣，动作中带着一股惊人的爆发力和强烈的侵略性，眼神幽暗而凛冽。他无意识般舔了舔唇，双手环住Charles的腰紧贴在他身上——像是扣住被自己捕获的猎物。
他凑到Charles颈边，嘴唇亲昵地在对方耳畔来回轻蹭着。
“Erik？”魔法师伸出一只手环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摸了摸他在自己颊侧蹭得发痒的短发，无奈地笑着开口，“你别抱那么紧——是想把我勒死吗？”
对方闻言稍松了松手，仍不肯放开他。
Charles也不介意，手指温柔地在他发间打着旋儿。
“怎么突然过来了？”
“……你今天出门太久了。”过了好半天，把头埋在他颈间的Erik闷闷地回应，“往常这个时候，你早该回家了。”
“我不是说过么？”Charles笑着回答，“今天有重要的会议要参加。”
“比你之前说的多耽误了整整一个钟头。”Erik抱怨了一句，随后眉毛拧了起来——他在Charles衣领上嗅了嗅，露出极为不满的神情。
“你身上怎么有别人的味道？”
“噢？”Charles思考了片刻，笑了起来，“是卡琳娜公主殿下吧？今天见到公主殿下时，行了吻手礼、公主拥抱了我一下。”
“拥抱？”Erik顿时不乐意了，“为什么要抱？我讨厌你身上沾其他人的味道！”
竟然还吻手！？
“Erik……公主才十二岁呢。”Charles无可奈何地说，“只是礼节而已。”
“人类就是麻烦，莫名其妙的贵族礼仪一大堆。”Erik愤愤不平地嘟哝了几句，用力把人圈在怀里、似乎想把其他人的味道全都挤出去。
他的Charles是最好闻的。
血液芳香馥郁，却又带着薄荷般的清冽甘甜；就像是罂粟一样，每每都让他馋得发疯。
还好总带着那股讨人厌的白魔法味儿。Erik想，不然我可能会忍不住……把他的血全部吸干，一滴都不剩。
想到这里，Erik又忍不住用牙齿在他颈侧轻轻咬了一下。
“Erik！”Charles低呼了一声，哭笑不得地稍微推了推他，“你干什么！要是现在咬我，等下被人看出来了……你知道你会有多危险？”
“我没有咬你。”Erik哼了一声，“在你眼里，我有那么不知轻重么？”
“好好好，那我们赶紧回家吧？”Charles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Erik紧抱着他，点了点头。

走到皇家议院门口时，两人意外撞见了正要离去的Stryker侯爵。对方显然也没想到会再次遇见这位魔法师。一瞬间的怔忡后，Stryker冷冷开口，“刚才的发言真是相当令人难忘，Xavier阁下。”
“Stryker先生过奖了。”Charles语气淡淡地回答。
他这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模样显然激怒了Stryker。
“法师先生莫非当真认为，凭那几句话，就能把吸血鬼从邪恶生物的名单上抹掉？”Stryker嗤笑一声，“议会要是真信了你那番‘每个人都可能被转化’的荒谬论据，去赦免那些活该被烧死的腌臜东西——”
他的声音猛地一顿。因为在脱口而出的刹那，魔法师身后站立的、漫不经心打量着四周的陌生男人突然转过头，森冷戾气的眼神迎面而来——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冻进零下四十度的寒冰！
“听上去……Stryker先生似乎很有信心，”男人勾起嘴角，露出一丝几近残忍的笑意，“您是不是觉得……自己这辈子是一定不会被吸血鬼转化的了？”
中年侯爵突然心头寒意大起。
那人的眼神……就像是宿命冰冷无情的裁决，就像是认定……他一定会被转化成吸血鬼一样！
“Erik。”
白魔法师突然侧过身，一手抓住了男人的右臂，似是安抚般在他袖上轻轻摩挲了几下。男人低头看了他一眼，接着垂下眸：所有压抑的暴戾突然尽数收敛，令人恍然间觉得……什么也没发生。
——如同绝世利剑，突然收束入鞘。
“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Stryker先生若还有什么话，不妨去对议员们说。”Charles冷淡地开口，“告辞。”
随后在Stryker还有些发怔的目光中，与身后面容冷峻的男人一同离开了。

走过一处较为僻静的街角时，Charles突然停下脚步，拉住了身边人：“Erik——”
“放心。”吸血鬼垂下头，语气淡漠地说，“我不会意气用事地耗费自己的力量去转化他。”
Charles轻轻松了一口气。他伸手捧住吸血鬼俊美无匹的面容，低声说，“我很抱歉……Erik。让你听到那些话。”
Erik轻叹了口气。
“一个无知**而已……你又有什么可抱歉的？”
“我怕你会失去信心。”Charles的手指温柔地抚过他的眉眼，“相信我好吗？并不是每个人类……都像他那样。”
半晌沉默。
“Erik？”白魔法师有些担心地再度发问。
“不，Charles。”
他的吸血鬼叹息了一声，把他揽进怀里。
“并不是每个人类……都像你一样。”
—TBC—
今晚或者明天还会再更一下这篇，然后会有个短篇一发完，然后更爱慕者_(:з」∠)_至于刷童话副本的AU得再等等了.......
我好想舔优雅又强大的魔法师查的白手套啊！！！看强势的查直接碾压这些渣渣！苏死啦！！
占有欲MAX、同样强大却被查驯服了的吸血鬼万！把自己苏得不行！【万：这是我的！！谁也不能碰！！敢碰就咬死他！！】查查赶紧顺毛
还有什么比强强更苏吗？？？不存在的！！！

走过一条不起眼的小巷时，Charles停下了脚步。
“我去一趟暗巷，看看上次订购的魔法材料有没有提前到货，”他替Erik整了整衣领，柔声说，“你去了那儿会不舒服……在这儿等我？”
“……好。”看着Erik有些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Charles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越是强大的吸血鬼，领地意识就越强——对于Erik来说，Charles早就被他划归为自己的所有物，简直一刻也不愿放他脱离自己的视线。
此刻，普通人装束的Charles正不急不缓地走在青石砖砌成的小路上。法师袍早就被他收进了空间戒指——平日在外时，他可没兴趣被那么多人瞩目。
突然，他的脚步不易觉察的一缓，随后立刻毫无间隙地继续迈步；任谁来看，都只觉得毫无异样。
对于某个隐藏在阴影中的生物也是。
伴随着一声低低的尖啸，一道黑影猛地扑向了看似毫无防备的背影！就在他以为自己马上要得手的刹那，几步之外的青年突地转身、右手瞬间握住了袖中滑出的魔杖，行云流水般在空气中快速划出了一个金色的符咒！咒成的瞬间，凝成实体的魔法符号化作一道流光、将袭击者直接击飞了出去！魔法师一刻未停，口中快速吟唱了一串复杂晦涩的咒语，紧接着魔杖一挥，刚刚爬起来的黑暗生物只觉眼前一阵光芒刺痛，下一刻赫然发现——自己已和面前的魔法师一起，困在了一个方圆百米的巨大光牢中！
范围魔法·【圣光囚笼】！
“白魔法师！”年轻的吸血鬼几乎是咬着牙吐出了这几个字。此刻他已经知道自己挑错了猎物，但被困于圣光囚笼已经让他别无选择——吸血鬼毫不犹豫地俯身屈膝、以自身能爆发出的极限力量与速度猛扑了过去！
然而刚迈出一步，陌生的沉重感骤然降临——素来灵敏的双腿像是被压上了千斤重负，吸血鬼的速度优势被足足削弱了七成；空气也像是被凝成了粘稠的胶水，变得无比滞涩、寸步难行。
他抬起头，眼前的白魔法师神色沉静，手中魔杖却丝毫不停，短短片刻已经朝他扔出了七八个控制魔法——重力术、迟滞术、束缚术……每一个魔法的释放都卡在他举步将迈的瞬间，时机恰到好处得让人吐血；他所用的全都是初级法师就能掌握的基础魔法，如果不是魔力枯竭的话，只能说明这个人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认为只凭基础魔法就足以收拾了他；事实也的确如此——环环相扣的魔法衔接出完美的控制效果，吸血鬼不仅没能近身、反而在躲闪中被逼得步步后退——
白魔法师的右手突然一顿。
吸血鬼只觉身上的重重束缚意外地变得后继乏力，正惊喜地想要挣脱——一股大力传来，竟直接将他掀翻、狠狠摁在了地面上！年轻的吸血鬼震惊地看着眼前露出森森獠牙的同族，对方灰绿色的眼中尽是杀意！
“一个弱小的低等血族，也敢觊觎我的人类！”被挑衅了主权的吸血鬼语气暴怒，左手瞬间生长出锋利而尖锐的指甲、死死掐住了对方的脖子，“——找死！”
被制服的低阶血族根本说不出话来。对方强大的气势肆无忌惮地挤压着他身前的每一寸空气——单凭气息，就几乎压制得他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那种感觉，就像是面对族群中的王者，每一滴血液都在惊恐而畏惧地臣服——
“你——”年轻血族徒劳无力地挣扎了几下，接着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高阶血族？”
Erik冷哼了一声，抓住对方的头发往后一拽、露出颈部要害，接着狠狠一口咬了上去！
在对方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后，Erik扬起头，冷笑着舔了舔尖牙上沾染的鲜血——身下的低阶吸血鬼浑身颤抖着、颈部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原来只转化了三个月。”Erik冷哼一声，“胆子倒是不小！”
他毫不犹豫地出手、动作快若闪电——只听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Erik已将面前低阶吸血鬼的所有关节全部折断！
——只有同族，最了解彼此的弱点。
要俘虏一只吸血鬼，除了光明系的束缚类魔法外，没有什么比折断骨头与关节更有效——不仅恢复缓慢，同时也最能限制他们鬼魅般的速度。
Erik站起身来，嫌恶地扔下不断哀嚎的同族，一眨眼已出现在Charles面前、重新拥住了他。他像是野兽一样有些烦躁地在Charles的脸颊和颈侧轻轻舔舐着，像是急于确认自己所有物的完好无损。
“没事的，Erik。”Charles显然了解吸血鬼的天性，不断轻声安抚着他，“只是一个低阶血族而已……你知道我能应付的。”
“嗯。”Erik闷闷地回应，仍然不肯放手。Charles无奈，只好就着被抱了满怀的姿势，用魔杖向天空发射了一道讯号。

直到治安署的人快要到来时，Erik才在Charles的催促下满脸不情愿地松了手。
“大魔法师阁下。”闻讯而来的治安官见到已经重新穿上黑色魔法袍的人，连忙上前行礼——魔法师实力强大、身份尊贵，一直以来都隐隐超脱于世俗皇权，什么人都得礼让三分。
更何况，这还是一位大魔法师。
“这是路上袭击我的吸血鬼，已经被制服了。”Charles温和地点头回应，“请将他送往关押黑暗生物的囚牢吧。”
“多谢法师阁下出手。”治安官一面表达着谢意，一面示意随行的初级魔法师给哀嚎着的吸血鬼又加上了几重束缚。
“他也是血族！”
正待离去时，Charles却突然听到那名被捆绑的吸血鬼对着Erik厉声大喊。
“那个男人……明明就是高阶血族！”他冷笑着看向Charles，“什么白魔法师……只不过是血族圈养的食物罢了！”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投向了白魔法师和他身边站立的同伴——听到同族满怀嫉恨的嘶喊，Erik只玩味地看了他一眼，未置可否。
而众人的第一反应都是……“荒谬”。
的确，传闻中曾有强大的吸血鬼圈养人类，作为长期的血食来源；但就算是最为疯狂的血族，也不会选择去圈养一位白魔法师。
——这得有多愚蠢，才会忽略白魔法的巨大威胁？
更何况，这名俘虏指向的还是公认的第一白魔法师——Charles Xavier。那可是任何一个吸血鬼都不敢招惹的……光明系大魔法师。
然而，在听到被俘虏的血族详细描述了几句后，治安官也不由面露迟疑——说得头头是道，听起来……不像是捏造的。
于是片刻后，他小心打量着魔法师和身边的同伴，谨慎地开口。
“这位先生……可否容我们做个验证？”
随后歉意地对Charles稍稍鞠躬。
“职责所在，请法师见谅。”
Erik眼皮也没抬一下。
“随便。”他冷冷地说。
“那么请——”治安官看了一眼Charles，稍稍犹豫了一瞬。魔法师立刻涵养极佳地后退了半步，微笑着说，“我可以避嫌。”
“多谢法师阁下。”治安官松了一口气，随后示意随行的初级魔法师上前。
“Xavier阁下！”小魔法师顿时一个箭步跨了上来，激动得脸色通红，“这……这真是太荣幸了！没想到能有机会见到您，我读过您的《光明系基础魔法导论》——”
“咳咳！”旁边人顿时咳嗽了几声；被惊喜冲昏了头脑的小魔法师这才反应过来，红着脸对微笑着的Charles说了声失礼。紧接着，他口中吐出了几个简单的音节：魔杖边缘渗出了一丝乳白色的微光——循着主人的指引，那光芒脱离了魔杖，落在了Erik身上。
光明系魔法·【初级治愈术】。
——这是检验一只吸血鬼的最简洁、也最有效的方法。
即便吸血鬼能在平日里收敛自己的尖牙和利爪、外表与常人无异；但能为普通人疗伤的治愈术，对黑暗生物而言……就如同毒药。哪怕是强大的高阶血族，面对一个最初级的治愈术时，都一定会被灼伤到疼痛难忍、皮肤溃烂。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光芒散去后，面前眼神冷冽的男人依然一动不动，连头发都没掉一根。
“不可能！”被捆绑住的低阶血族震惊地厉声喊，“不可能……他明明就是血族！怎么可能不受圣光影响——”
“打扰两位了。”见测试无误，众人都松了口气。高阶血族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生物——更何况，谁也不想与一位大魔法师为敌。
“没关系的。”Charles从容微笑着说，“刚才制服他时，用了些许精神攻击魔法……”用手指了指头部，意味不言而喻。
“噢……”众人顿时恍然。
事情再明白不过，这个低等血族恐怕被Xavier法师大人的精神攻击弄得神智有些错乱了。
——于是，众人都不再理会他的尖叫咒骂；小魔法师干脆直接给他扔了个禁言术。一行人随后道谢离开了。

Erik坐在自己搬来的长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在倒腾几支玻璃管的Charles。他用魔杖在一支盛了蓝色液体的尖头细管上敲了敲，口中低声念了几句：一丝银光渗出、包裹着尖头管，未知的蓝色液体顿时燃烧般无声地沸腾起来——Charles一面仔细观察着反应过程，一面在身旁厚厚的棕色皮革本上记录着什么。
Erik贪婪的目光一寸寸掠过他裸露在外的脖颈和手腕，舔了舔自己的牙齿。
饿。

收拾好手里几支试管的Charles刚抬起头，就撞上了Erik幽暗的眼神——那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Charles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连续忙碌了好几个小时了。
他摘下实验用的手套走了过去，贴着Erik坐下。
“真抱歉……我一忙起来就忘了时间。”Charles柔声说，动作无比自然地捋起袖口，把左腕凑到了吸血鬼唇边。
“你一定饿了吧？”
出乎意料的是，吸血鬼咽了咽口水，却扭过头、不愿接受这送上门来的美餐。
“我不饿。”
“嗯？”Charles有些惊讶，“你昨天就喝得比平时少——”
“我说了我不饿！”
他的吸血鬼突然提高了音量，几乎是恶狠狠地瞪着他。Charles微微错愕了一瞬。接着，柔软的叹息浮上他湛蓝的眼眸。
“Erik，”他放下袖子，改为双手捧住吸血鬼的脸，温声说，“……没关系的。”
“……”
“都这么些年了，早就习惯了。”Charles摸了摸他的头发，“不用担心。”
“……我不想喝你的血。”
Erik伸手抱住他，闷闷地开口。
“我知道。”Charles吻了吻他的额头，“但你总得活下去，对不对？”
“没关系的……Erik。来吧。”
Erik长吸了一口气，终于自暴自弃般把魔法师压在了沙发上，吻住了他的脖子。吻开他的衣领、在他的肩膀上不断流连，用牙齿轻蹭舔舐着，像是在研究这盘美食该如何下口。而Charles闭上眼、环住他如雕塑般线条优美的背脊，完全是一副任凭享用的柔顺姿态。
Erik的嘴唇停留在Charles锁骨边缘的肌肤上——
露出尖牙、狠狠扎了进去！
他能感觉到Charles浑身一震。
几乎是瞬间，他身下的魔法师就已经完全绷紧——手指死死抠住Erik后背的衣衫，全身都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
Erik埋首在他颈间，喉结上下涌动，不断吞咽着令他神魂颠倒的甜美血液——而Charles死死咬着牙、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只不过短短数秒，脸上的血色就已经褪得干干净净——
直到十几秒后，Erik松开了尖牙，温柔地舔了舔自己留下的咬痕：Charles这才像是从溺水中挣脱一样艰难地喘息着、双眼近乎无神地凝望着上方。吸血鬼吻了吻他的耳侧，心痛地替他擦了擦额头浸出的冷汗。
渐渐回过神来的Charles侧过头，望向直勾勾看着自己的吸血鬼，扯出一个轻飘飘的微笑。
“Erik……”他的声音微弱得像是马上就会消散，“你能帮我……倒杯水吗？”
吸血鬼点了点头。不到一秒他就回到了Charles身旁，一边揽住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一边把杯子递到了Charles手中。魔法师的指尖都还有些轻微的发颤，接过的时候竟然抖了一下、没能拿稳——眼疾手快的Erik立刻敏捷地接住了杯子，稳稳地托到了Charles唇边。
“谢谢。”魔法师微笑了一下。喝了几口水后，又带着满面倦容、重新闭上了双眼。
Erik默默看着他，神情晦暗不明。
——他的Charles。
完全无法遮掩的、深深的疲惫和虚弱……连握紧一个杯子的力气都没有。
“别担心……Erik……”
魔法师靠在他的怀中，似乎是累极了一样，连眼睛都睁不开。
“我休息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一只蝴蝶的呼吸。
Erik低下头，在Charles的头发上轻轻蹭了蹭。
“我抱你去睡一会儿好不好？”
他听上去简直温柔得不像话。
见Charles闭眼不答，Erik便直接把人横抱了起来。昏昏沉沉的魔法师蜷在他怀里，全然不见平日的强硬姿态——无比温顺的模样。Erik抱着他上了楼，一直到卧室床边轻柔地放下，替他仔细掖好被角——昏睡中的Charles全无反应，仅有一只手还下意识地攥紧了Erik的衣袖。
Erik掰开他的手，用自己的左手重新紧扣住，随后凑上去、吻了吻他略显苍白的手指。

三年了。
他以吸食Charles的血液为生，已经整整三年。
被斥为邪恶生物——可不仅仅因为吸血鬼以谋取人类血液为生。更重要的是，他们猎食的过程，会令人……极其痛苦。
那是没有被咬过的人，永远无法想象的痛苦。
浑身血液都朝着被咬伤处涌去，彻底失去对自身的控制权，眼睁睁看着、感受着生命力的迅速流失和被吞噬，身体和灵魂全都浸在窒息般的冰冷中——那是无法解脱、也无法被救赎的噩梦。
几乎每一个被吸血鬼袭击过的、侥幸存活的人类，在提及被“狩猎”时，都带着完全不愿回想的恐惧。
可是Charles……整整三年。
一千多个日夜。每一天……都要承受足以将意志薄弱者生生击溃的痛苦。
习惯？
没有人能习惯。
就算是意志强韧如钢铁的Charles，每一次……也都还是被折磨到筋疲力尽。
他只是不说出来而已。
要知道吸血鬼在人类身上掠夺的，可不仅仅是血液那么简单。一次普通的“进食”，就足以让一个身体强健的人类大病一场，足以让一个刚刚突破的武士直接被打落原来的阶位，足以让一名法师魔力大损——吸血鬼掠夺的，是纯正的生命力。
所以Charles不许他伤害别人。也只有Charles有这样的底气——用自己的血，来填补他的饥饿。
作为最擅长恢复与治愈的白魔法师，Charles体内的生命气息极为旺盛。足以令普通人足足病上三天的“进食”，他通常只要半小时就能恢复如初——白魔法的力量渗透了他的每一寸皮肤和血管；生生不息的魔法循环，会不断修复他被掠夺的生命力。
但除了Erik，没有人知道……Charles付出了多少代价。
即便身为光明系大魔法师的强悍实力，让他不会因被吸血而病倒；但痛苦……从不会因此减少半分。更何况每次被Erik吸血后，Charles都会陷入彻底的虚脱状态，完全如同大病了一场一般。
每个人都知道他很强。大陆第一白魔法师Charles Xavier——他简直强得离谱；但却没有人知道，他的Charles……本可以比现在更加强大。
只有Erik知道。
从Charles用血液供他进食的那天起……三年来，他的魔法修为全无寸进。以Charles的天赋、勤勉和数十年间打下的牢牢基础，竟也只能勉强维持自身境界不至掉落——不至于被吸血鬼可怕的掠夺能力生生拖垮。
而这样的代价，换来的是Erik越来越具压迫性和侵略性的强大气息，与不断攀升的速度和力量——掠夺强者血液中的生命能量，本就是吸血鬼变强的重要途径之一。
“其实也挺划算的，不是么？”Charles会在他因此而情绪低落时，开玩笑安慰他。
“我花了一点代价，换来了一个完全不弱于自己的帮手——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再说了，魔法修为，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影响因素而已。”
虽是在劝慰他，但Charles肯定的语气中，蕴含着顶尖魔法师的强大自信。
“准确的判断、时机的把握、施法速度和控制程度、对魔法本质的了解——这些，才是决定实力的关键因素。”
他知道Charles所说的一切，都是完全发自内心。但这并不是能让他坦然接受这一切的借口。
甚至在Charles第一次把手腕送到他唇边时——就已经把命都交到了他手上：任何一个人类都知道，绝不能让吸血鬼近身。因为一旦被咬住，不论你是多强大的剑士或魔法师，都会瞬间失去所有反抗能力、完全沦为砧板上的鱼肉。
——那样交付性命的信任，一直以来，都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口。
Erik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Charles的脸颊。
那个被他打断关节的年轻血族说，Charles是他圈养的食物。
的确……是食物。
但不是他圈养了Charles。
而是Charles……圈养了他。
多么愚蠢。
一个人类，竟然想圈养一只吸血鬼。
Erik低下头，轻吻着沉睡的魔法师柔软的头发。
Charles。
还要等多久，我才不用……以伤害你的方式……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