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是开学第一周的最后一节课程,劳累了一个星期的学生们都期盼着明天的霍格莫德之旅。
哈利自然是早早地来到了教室,虽然这一周的工作、课业远比想象的充实,令他感到异常疲惫,但波特教授仍旧努力保持良好的精神面貌来面对每一位学生。
他尽量和每一位来到教室的学生微笑着打招呼,但又不能和好友们表现得太熟,就像赫敏说得,他需要学会掌握好一个教授应有的分寸。相比于越发矜持、稳重的格兰芬多,斯莱特林们反而甚是有意与他沟通。德拉科.马尔福在座位上绅士般地向他微微颔首;达芙妮和潘西一左一右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就连格雷戈里.高尔都用他那健硕的手夸张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一时间哈利以为今天他们和自己学院的学生相互穿错了校服。
随着卢娜.洛夫古德迈入教室的瞬间,墙上的老座钟响了,但哈利并没有立即开始讲课,而是神情严肃地盯着第一排金妮身边的空位,这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汇聚到了那里。
“格兰杰小姐有向你们中的任何人提出过替她请假吗?”
他的声音不掺杂一丝一毫的其他情愫,像极了即将爆发的麦格校长。
长久的等待至少延续了一分钟,利用这段时间他几乎将每一个学生的面部表情打量了一遍,最终目光又回到他面前的空位上。
“好吧,看来这是格兰杰小姐的一个失误……”他闭上眼睛叹了口气,“那么……”
一阵清澈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话语,哈利寻源而望,只见赫敏抱着厚厚的一摞书正在教师门口喘着大气,她的头发胡乱的披散着,上面还挂着水珠,甚至连衬衣领带都没系着。
“对不起哈利!盥洗室出了点问题,我来晚了。”赫敏一脸窘状地站在门口辩解着。
赫敏.格兰杰迟到了!
不仅仅是哈利,在霍格沃茨这些年,几乎所有的师生都把她当做遵守时间的严苛典范,这是不无道理的。她的时间观念之强,哈利和罗恩从一年级就有目共睹,经常是万事通小姐用不知从哪学来的咒语‘折磨’两位懒床的先生,逼着他们顶着睡眼去餐厅吃早饭。
“格兰杰小姐……”哈利语出惊人,连马尔福脸上都出现惊异之色,“你先回到座位上吧。”
赫敏似乎也发觉了哈利语气中的蹊跷,尤其是对自己的称呼,与斯内普当年的语气并无二致。
等到赫敏坐定,他先是走上前去给她湿漉漉的头发施了一个烘干咒,而后慢慢转过身面对着黑板,当他拿起粉笔准备在书写时,平淡如水的话语传递到教室里每一个同学的耳中。
“抱歉……格兰芬多,扣十分!”
教室里的低叹惊呼没能打断粉笔在黑板上强有力的书写声,等到哈利重新转过身,他看到赫敏在委屈与惊愕中落下泪来。
‘抱歉,赫敏。’他心底默默地传递着歉意。
由于之前妥当的筹划,哈利将七年级的黑魔法防御课安排了两个部分,首先是针对N.E.W.Ts理论考试服务的教材讲解,为此他在赫敏的帮助下查阅了大量与终极巫师等级考试有关的资料,甚至还从图书馆查到了历届理论知识考试的真题,并且着实恶补一番。令他欣慰的是,枯燥乏味的文字素材并没有影响到学生们的学习热情,至少相当多的人为了最后的考试坐在那里低头抄着笔记。
而后一部分教学内容显然是最受欢迎的,这些学生中的大部分与他一样经历过实战,除了斯莱特林,其他三个学院的水平他心中大致有了梗概。为了公平起见,他还是着重向斯莱特林的学生讲解了黑魔法防御术基础咒语的特点和难点,并让一些曾经的D.A成员借助教室的空余区域与之进行对抗演练。
“你们的魔杖只有紧紧握在手中才能击败敌人!”
“防御咒语是你们生命的最后一道屏障,集中精力,相信自己!”
此时哈利才理解为什么斯莱特林学院在以往的几十年里大部分时间总能压制着格兰芬多霸占学院杯,除了虚无缥缈的血统优势之外,更重要的便是这些蛇院子嗣每个人的特点都非常鲜明。他们飞扬跋扈的外在气质显然具备与之相符的出色的个人能力,就拿潘西.帕金森来说,她的咒语能力恐怕只有赫敏等几个D.A元老可以相提并论,其精准度和控制力已经达到经过系统训练的金妮水准,只是临场应变能力还有所欠缺。
在下课前的最后十分钟,他有意让赫敏与自己进行决斗演练,希望以一场精彩的对决为整节课画上圆满的句号,同时安抚赫敏刚刚遭受的委屈和凄苦。但我们的救世主失算了……
赫敏从上课开始就未再多言,甚至在波特教授提问时也不见她举手回答,即使那些问题对她来说丝毫不构成威胁。当一脸阴沉的女学生会主席提着魔杖站到他的对面时,哈利突然感到莫名的恐慌,心底竟有些后悔了,尤其是遭遇到万事通女王如电的目光和嘴角淡淡的冷笑。
“波特教授,周末愉快!”
这是波特教授周五下午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柔软的沙发,温暖的炉火,还有浓郁的咖啡香气,哈利本想再舒服地躺一会儿,但当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还是决定放弃那个愚蠢的想法。
“哈利,还想再休息一会儿吗?”
“赫敏……”他戴上眼镜看了看四壁,“我怎么在自己的办公室?”
“哦!波特教授你摔了一跤,然后就出现在这里啦。”赫敏轻挑着嘴角。
“明明是你打的……”哈利小声地嘟囔着,随后他起身接过女巫递来的咖啡,“赫敏,我们是不是演得有些过了?”
“我觉得你应该更狠一些,就像麦格校长和斯内普教授那样,不留一丝情面。”
“斯内普教授的说话方式不是每个人都能模仿的,更何况我还扣了格兰芬多十分呢。”
“如果我是你,就扣二十分,一个教授对于一个迟到的衣冠不整的学生会主席应该更加严厉。不过话说回来,效果是显而易见的,至少能够保证你今后的课程能够有一个良好的教学环境。”
“但是伟大的格兰杰主席,您也不能擅自改剧本啊,我本想借着最后的决斗给学院再加五分的,现在分没加上,自己还被昏昏倒地了。”
“波特教授,是你自己技不如人吧?”说着赫敏在凉掉的咖啡壶上挥了挥手,里面又重新冒出了热气,“如果你是邓布利多教授,恐怕我一个回合都撑不住。”
他知道跟赫敏逞口舌是没有好下场的,秉承韦斯莱幽默细胞的罗恩都抵挡不住,更不用说一个不擅言辞的哈利波特了。
“好啦,哈利,明天去对角巷我请你吃大餐怎么样?”
“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赫敏……”他笑着说,“我印象里格兰芬多的学霸不是会好好利用周末的时光泡在图书馆里吗?”
“我在图书馆里一半以上的时间都在为某只眼神不好的莽撞小狮子解决难题。再说了,重新开张的丽痕书店足够我度过一个充实的午后。”
只要想到赫敏进丽痕书店的情景,哈利内心燃起的悸动火苗瞬间被扑灭了,让赫敏.格兰杰进书店几乎相当于让一个孩子睡在糖果王国一样。
“对了,我们可以去一趟乔治的笑话店,不知道他有没有走出阴影。”哈利感叹道。
“恐怕乔治永远不能召唤守护神了,笑容更像伤疤,我甚至害怕看到他的笑脸……”赫敏一边说着一边抽泣,“当时我们都在那,哈利,但是我们无能为力。”
他仿佛又回想起那次可怕的爆炸,整个世界都被撕裂了,赫敏摔在了距他不远一片废墟里,他拼了命跑过去抓住她的手,就在这时珀西和罗恩声嘶力竭地叫喊声传入他们的耳中。
他不敢再想弗雷德.韦斯莱最后的样子,就像赫敏说的,恐怕每一个看过的人都无法再承受乔治的笑脸,那简直就是最糟糕的冥想盆。
“赫敏……”他轻轻抱住她,“不要说了,我怕莱姆斯他们听到。”
“哈利,莱姆斯不在。”小天狼星的声音从报纸后传来。
哈利走上前去将那张报纸揭了下来放在一旁,他看到他的教父也湿润了眼睛。
“莱姆斯不是有意走的,他只是无法承受……”
“西里斯,我很抱歉……”赫敏满含歉意地说。
小天狼星冲他们摇了摇手,“哈利、赫敏,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希望你们能够在今后的日子里快乐成长。我不希望苦难和阴暗的过去占据着你们的心灵,尝试着放下它,爱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发荣滋长,但终有一天会在温暖的阳光下享受幸福带来的喜悦。”
看着面前这对饱经风霜的救世伴侣,西里斯又露出狡黠的坏笑。
“哈利,我建议你明天带赫敏去恐怖之旅公司问问有没有特兰西瓦尼亚吸血鬼古堡两日游的套餐,据说非常棒,当年詹姆带着莉莉去住过一晚……诶!赫敏,你先把报纸拿开,你要是不喜欢吸血鬼我再推荐你别的地方……”
看着赫敏给自己教父的相框又施了个闭耳塞听,哈利顿时觉得有些尴尬,他无奈地冲着女巫笑了笑,却发现对方也是红霞遮面。
“哈利……我们去图书馆吧。”
“图书馆?”
“怎么?你落下这么多课,难道不应该好好补一补吗?”
“好吧……”他知道那个熟悉的万事通又回来了。
“如果表现的好,明天我可以陪你去魁地奇精品店待上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