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清霄院。
连城璧小心地调整呼吸,企图赶走这紧张。
爷爷为何一大早突然召自己来这里?以往爷爷要考诗书或试探武功都是来自己的沧澜院,记忆中到爷爷清霄院的次数屈指可数。
爹娘去世后,连正庵对连城璧的训练更是变本加厉,以前若说还能将他看做一个孩子手下留情的话,现在简直就是视他为仇敌,每次试武功都像是要取连城璧的小命一般。
念及至此,连城璧身上的旧伤又隐隐作痛,本以为此番来清霄院少不了讨番打,可眼前的一幕却令连城璧跌掉下巴。
连城瑾不知说了句什么,连正庵憋笑的表情让那张冰冷的面具有了些许裂痕。
“哥哥!快来吃早饭呀!”
与这热情的呼喊不同,连正庵略显冷淡的目光扫过来。连城璧整理一下表情赶紧上前见过连正庵,“爷爷,孙儿给您请早。”
“嗯。”连正庵继续吃着早点,“吃吧。”
连城璧微微瞪大了眼睛,似乎并不能相信爷爷只是叫他来用饭这么简单。
城瑾见他不动,连忙拉着他坐到桌前,舀了一勺清粥又递上一个包子,“哥哥快吃,吃饱了才有力气练武呀。”
连城璧机械的将吃食塞进口中,也不去看爷爷。
“我刚才跟爷爷说,要和哥哥一起保护连家堡,”连城瑾咬了一大口包子,含糊不清的说,“我要是去练功,说不准那三个叔叔都是手下败将!”
门外三个护卫一个趔趄。
连正庵放下银箸,看了看连城瑾,“当真?”
小脑袋点了点。
“倘若你能推动他三人当中任何一人,”连正庵指了指门外三人,“爷爷便许你习武。”
三个侍卫鱼贯而入站成排。连家两个男人根本无意去关注这种没有悬念的事情,一心全在早饭上。
连城瑾在一干下人的注视下,挽起袖子,倒退数步以做缓冲,奋力冲向第一人,全力撞在侍卫腿上。
想当然尔,前两个侍卫都纹丝不动,脚底像生了钉子一般扎在地上动也不动。下人们也收回了目光,蚍蜉撼树的确没什么可看的。
连城瑾第三次助跑开始,唇边漾着丝丝不易察觉的坏笑,即将撞向第三名侍卫时,小脑袋突然低了下来。
只听一声闷哼,第三个护卫弯腰并腿屈膝,冷汗直流。双手一推,护卫没有反抗的余地,倒了下去。
连家两个男人面色各异。
城瑾笑嘻嘻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片刻过后,连正庵缓缓开口,“许了。”
得了连正庵的首肯,这一顿饭连城瑾吃的分外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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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炎炎。
沧澜院中刀光剑影。
“哥~”
连城璧旋身一跃,将面前七尺壮汉踹了个狗吃屎,手臂一扬,盘龙宝剑擦着壮汉耳畔,斜身插进地面,剑柄晃动不止。
连城璧转身接住了踉跄飞扑而来的娇小身子,“你的轻功这般糟糕,还是别练的好。”
“我这叫出其不意!”连城瑾白了他一眼,转身飞出沧澜院。
连城璧唇角轻扯,足下微点,紧随其后。
不消片刻,兄妹二人一前一后落入清霄院中。
连正庵正与身旁的总管贾信说着什么,见这对金童玉女来了,面色稍缓。
“爷爷!”
连城瑾急忙跑到椅子上,挨个儿菜瞧了瞧,“真香啊~”
“就你馋。”连正庵虽然还是一脸严肃,但显然较之前慈眉善目了许多。
连城璧揽袍入座,“爷爷,今日孙儿已击败孙师傅,可以换人了。”
“嗯。”连正庵满意地点点头。
连家并没有什么绝世武功传世,连家能有如今的地位,一是靠过人的经商头脑,二是靠严格执行格外严厉的祖训。
也就是连正庵嘴里经常念叨的,连家男人如何如何。
尽管连城瑾没有见过连家组训全本,但也能够管中窥豹,祖训不但像小脚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而且还没有人性。
连家在武林中的地位也是有目共睹的,这与连家历代堡主强大的武力值自然密不可分,连家男人习武素来都是在外聘请隐世高手施教,击败一人换一人,功力自然节节拔高,而且还能积累许多实战经验,每隔一段时日连正庵也会亲自试探连城璧的功夫。
时隔一年,继连城瑾推倒那个护卫之后,连城璧也接二连三地打败了那三个护卫,所以如今连正庵身后的护卫也跟着更新换代了。
连城瑾笑眯眯地看着连家如今的氛围,在自己这一年不断努力下,非但三人能一同吃饭,平日里也能时常碰面,哪怕不是有说有笑,好歹也有个家的模样了。
白杨和绿柳看在眼里也甚是欣慰,何况连城瑾好学上进,两个老头恨不得能将毕生所学全教给连城瑾,两人一善医一善毒,教起城瑾还时常因为有所出入自己先打了起来。
连正庵此时不知连城瑾心中所想,美食刚入口不久,没由来一阵笑意,止不住笑了起来,并且愈演愈烈大笑连连。
连城璧不明所以看着爷爷。
旁边的小人儿却嘿嘿一乐,不紧不慢执起爷爷的大手,自怀中取出针包,在连正庵虎口处入了一针。
随着细针深入,连正庵渐渐止住了笑声。
“爷爷昨天不是说要考考我最近都学了什么嘛,”连城瑾讨好般的扯着连正庵大手晃来晃去,“现在算过关了吧?”
“好啊你,敢给爷爷下毒了?”
连正庵眉毛一挑,连城璧瞬间将连城瑾拉过来,让她趴在椅子上,抬手一巴掌落在了小屁股上。
“城瑾你太不懂事!怎能同爷爷开这种玩笑!”连城璧一脸怒意,又落一掌。
连城瑾心领神会,忙扯着嗓子哭干嚎起来,“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