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 腊月三十 一个努力的10V10
@赫佳念芷
（至道八年的最后一日，我将手落在佛楼的门扉上，还未来得及推开，临在门外便可以窥见其中鼎盛的香火、众生的福泽……佛前有灯，即便是除夕夜里，洒扫的僧人因守岁而离，灯芯舔舐了香油，永生不熄的燃着，是谓长明灯。昔年文敏公主为我请来一盏，借以金銮贺寿，如今正是为了还愿而来）
（于威仪佛像前，深深垂额一拜，除了还愿，其实我还有一句愿望，未曾说出口）

【转眼间这至道八年就要过去了，打自己五年的时候入了宫在这紫禁城转眼也过了快要四个年头了，沧海桑田怕是这地界没有怎么的变化，却变化了自己的心境了。这样的日子就是要守岁祈福的时候了，想着那钦安殿也是人满为患，自己不乐意去抢什么的了，故而就避开了那些个的人群，这样的时候去祈福一下也大抵是不错的主意儿了，不往钦安殿琢磨了一番就是带着龄晏往这宁寿宫的梵华楼而来了】
【去岁求的是平安顺遂，今朝求的就应该是儿女双全了。缓步入内】

（听雪落窗间，咯吱作响的门扉，方取了三柱香欲敬，循声瞧来人，已是不同往日的气派。纤指收拢在掌心，粉颈轻垂，福身问安道）惇妃娘娘安，角楼一别，如今该称您一声娘娘啦
（我仍记得那时的角楼，她孤身望月，我引着她去瞧红墙之外的烟火，星火摇曳之处，是我们旧日的宅邸所在。相视的目光，徘徊心底的柔肠，将思绪引回当下）
今日除夕，风雪载途，娘娘也来敬香么？

是你呀，记得初初见你那会儿还是进宫那会，转眼都这般多年过去了。
【缓步进了这梵华楼后还没有走了两步便是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瞧了过去见是自己初初进宫的时候在角楼上头见到的那位女官，说到底那时候自己懵懵懂懂的，现下都这般多年过去了，一时间颇为有些个的感触的。闻得其这番的话子，点点臻首曼声道】是啊，辞旧迎新之际，来这儿上柱清香，以待来年，以求心安。姑娘也是？

（我于心中细细算，我侍于钟粹，约莫也只是几年光景，浮光如鳞，与她的这一面，却如久别，一句“别来无恙”在唇齿间停滞，婉婉道来一声）
其实算来也不过是三两年，倒是娘娘您，如登青云，记得昔年的您，尚不知角楼高处的风寒，如今又是一岁隆冬了呢。
（只寥寥数言，道尽了未曾谋面时，与她的印象。我们又相立在此，慧灯照亮的地方，趋于明亮和柔情）
娘娘求的是心安，我之所求，娘娘不妨一猜？

任凭谁都有懵懵懂懂的时候，年少轻狂，不知前路如何的时候。但是岁月的积淀，任谁都会瞧的分明的了。两三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这人啊，都会变化的。
【她的话仿佛勾起了自己不少的回忆，当初自己只害怕前路，现下自己害怕的是当下，是自己身旁的人儿。但不论如何，披荆斩棘长风破浪，自己别无他法，只能够硬着头皮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下去。在神佛面前，自己亦求不负初心，求个心安。】
哦？这可难倒了，凭空臆断，本宫倒不是那算命的半仙，自是没有这份子的本事的。

（紫禁城里的相处，本是一件十分微妙，她可以大大方方地祈愿，为一句心安理得，我也可以包藏几许执念，佛前的小和尚与我说了，拜佛时的愿望，只能说与菩萨一人听）
娘娘先请。
（一来二去的絮语间，似乎还能听到高墙外流转出的声声丝竹，衣光鬓影、轻歌曼舞的宴，和金刚怒目的佛，我更偏爱后者。三柱清香递与她手，示意她先敬）
其实本不难，只是奴婢一直忘了同您报上姓名，奴婢钟粹宫勤侍孟佳氏，您唤我一声瑶光便好。
【快和我说你妹妹也在钟粹宫→_→】

不难，这话越发越叫本宫糊涂了？本宫只认为不论如何，都没有这凭空臆断的本事不是？
【身旁传来梵音，这样的音调在这年关越发越能够叫人安心几分，可是有些个的事情又有谁能够说清楚？对于这些个的事情，自己真真是不知道应该多说什么了。只不过方才没有仔细去听，现下回顾才觉察出其话中钟粹宫，嘴角一勾】
本宫方才就说了同瑶光你有缘，你是钟粹宫的女官，而本宫的妹妹正好也承居在钟粹，你们怕是见过了？

（大约是此地较为清冷，古旧威严的佛楼，凉夜虚窗，梵音颂唱，两列长明慧灯，与隔墙那些丰盛和美形成鲜明的对比。可我却觉得，那些被人艳羡的高高在上，抵不得人间此夜与她、与神佛的一场馈赠）
听闻这楼中供奉的宗喀巴像，普利众生，想来娘娘的心愿，也能得偿所愿。至于奴婢所求……
（稍顿）倒不是祈愿，只是初入宫时，机缘巧合请了佛祖联座下一盏慧灯，用以金銮献艺，虽耽误了许久，只是这愿，到底是须来还清的。
（她言之其妹，算来应是自我之后参选入宫的，钟粹宫闱，不过赫佳氏一人，如是答道）
是密嫔小主么，平日里打过几次照面，算不得相熟，只是如今想来，娘娘同小主是有些姊妹相的。

原是这般的缘故，也是这佛前求愿，过后也是要还清的。佛可不渡言而无信的人儿的，不过这佛能不能全了本宫的心愿尚且不得而知。但这佛，倒是瞧本宫见了故人，也是极好的。
【神佛时常在，说白了到底也是虚无的东西，自己不相信但为了一个心安，到底是来这儿走一遭的。况且今儿个是一年的最后一日，想来那佛会比平素灵验两分的了。闻得后话点了点头道】
本宫与她一母同胞，自然是相像的了。不过她方入宫，许多都还不习惯，得亏了瑶光你的主子淑妃娘娘的照拂，不然定是要出洋相的。

（听她道是同胞姊妹，这种福泽，我虽未亲尝，但心亦所喜）还记得上回见娘娘时，您说思念家中姊妹，如今想来，便是想念密嫔小主了……
只是如今，娘娘可还有遗憾么？
（我开始注意到那些淡泊的小事，譬如临在佛前，守着一份宽绰，独享不问日月的安生，这样的岁月，每一刻皆是良辰）
淑妃娘娘待咱们几个奴才本就极好，更不必说个顶个精贵的小主们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人的心思一般都是不能够轻易满足了去的了，对于这样的事情自己也是放在心上的了，抬眸看了看眼前的这瑶光一眼自己算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的了，不过略一思索还是曼声道】
遗憾自然是有的，虽说嫡亲的姊妹也在宫里头，但宫外头不还是有嫡亲的姊妹，自然也会思念的。若说有遗憾的话，怕这是一桩了。
【闻得后话顿了顿接着道】妙芷倒是说起过，说是淑妃娘娘对她有提携之恩。我还想着哪一日应该要好好的谢一谢淑妃娘娘才是。

（诡谲深宫，比起那些异姓金兰，人心尚且隔着一张肚皮，能有嫡亲的姊妹相伴，总好过孑然独行）娘娘与密嫔小主嫁入天家，皆是宫里头有名有姓的主子，荣及宫外姊妹，她们的去处定也不会差的。
（一句宽慰，也是释然。三柱清香递与，手留余韵，小眉弯弯地笑）娘娘既已说了心愿，不妨先上柱香罢。
是提携之恩，还是知遇之恩，瑶光懂得不多，若是娘娘真有心，不妨常往钟粹走动，我家主子定然是欢迎的。

这话倒是自然的，这世人总不会亏待了天家的妃妾不是？说来本宫也是念着宫外头的姊妹，也没有在想旁的什么事情的了。
【骨肉亲情本就不是一道宫墙所能阻隔的，但是自己也会有些个的顾虑，毕竟这宫里头的事情不少，姊妹反目的事情也大有人在，自己有些个害怕和妙芷之间的关系。但是想着该不会如此的，接过她的香也是拜了拜，说来上回自己和乌那希提过不信佛之言，现下——】
【拜了三拜也算是了了一桩子的心愿，后话让自己心中有了不少的波澜】原先害怕叨唠了淑妃娘娘，现下有了瑶光你这般一句话，这心里头啊可是安稳了不少。不过我一个人去怕是不好，该是同妙芷一道去，给你们主子作伴解闷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