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莫凡毫无预兆的在半夜醒来。睁开眼，在已然是半透明的黑暗中，看到无数彩色的碎屑在眼前涌动着，像是收不到信号时电视机上的雪花。
莫凡抓过手机，十二点五十七分。
2.
莫凡本以为，那“雪花”人人都能看见，直到他十岁那年，开口问了邻居家的小孩儿第一句话。
那“雪花”竟也慢慢看不到了。
莫凡家小区不大，一栋楼都基本上都是同学。七八左右吃完晚饭后，几十个小孩子成群结队的在小区里开始祸害人，莫凡站在阳台上看着，从来没想过和那些孩子凑成一伙儿。
而且莫凡二十岁，在游戏里还是看着他们，无论如何都做不凑成一伙儿。
独行的久了，早就忘了身边还要带上一个人，怪也叶修吗？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十年的孤独本就是自己给的。
无药可救。
但叶修那句:“划水自重。”，竟然让他无故的在心里感到一阵失望。
不是该愤怒吗？被这样子的轻视，为什么会对自己失望。只因为没达到业绩的期望吗？什么时候叶修在他眼里变得这般重要了。
那晚莫凡习惯性的失眠，却一次在成年后，看到了消失已久的“雪花”。他对着叶修也有些患得患失，他不想让那个人看到自己的，只是输出数据。
莫凡玩过不少的游戏，平均热度四天左右。只要偶尔一天忘记游戏，就会永远的忘记。
荣耀他玩的算久了，五年左右。没有谁一玩游戏就喜欢抢人家装备，拾荒不是什么好名声莫凡明白。但那种抢了装备后被玩家痛骂的感觉，能让他觉得特也是被关注着的。在论坛看到关于自己种种的劣迹讨伐的帖子，他总是会翻到最后。面上没有表情，内心会有些……雀跃？
是被关注着的，即使是以这种名声。
后来叶修杀了出来，带着他杀了几个人后来又反过来不知道杀了他多少次。莫凡真的快要气死心里还有些高兴，那是有朋友，他大概会带着种炫耀说出来，那个想拉拢他一直来追杀他的人。
要是他有朋友，他一定会说的。
3.
莫凡突然觉得他有些饿，冰箱的第二个抽屉里有昨天刚买的酸奶，但他看着还没有消失的“雪花”，一点儿都不想动。
凌晨一点半左右，莫凡还没有睡着。
4.
有点儿莫名其妙，叶修就和他在一起了。
其实莫凡也不知道他究竟喜不喜欢叶修。但只要看到那个人就会无端的高兴，被他忽视便会失落，却还要鄙夷自己脑子是不是有病要管他。
但是很长一段时间莫凡又会突然忘记叶修，喜欢一个人不应该一直想着他吗？
莫凡不明白。
总决赛的轮回，兴欣赢了。一路从挑战赛打来的到最后的总冠军。陈果笑了，叶修的手抓不住奖杯被大家一同接住。魏琛开着玩笑，但莫凡看得出他眼里有泪。
莫凡也真的真的很高兴，他们赢了，他们终于赢了。
他不是一个人了……
当然叶修就对莫凡说了:“哥喜欢你，在一起呗？”就像在说“今天怼蓝溪阁”一样正常。
没有犹豫，莫凡点了头。
两个男人正常吗？莫凡没有顾虑，反正他本来也不正常。
后来国家队捧了个奖杯回来，叶修兜兜转转还是没离开兴欣，和关榕飞鼓捣兴欣的所有装备。叶修最喜欢折腾十六叶，有一次毁人不倦抽出把粉红色的刃刀，莫凡吓得差点儿把刚喝进去的水吐到方锐脸上。
叶修死皮赖脸看着莫凡又惊又怒，笑着说没有下次。毁人不倦下次扔出的手里剑却可爱到莫凡想一头撞死。
真难为你把那玩意做的那么像Hello Kitty。
但与此同时，莫凡也为叶修自豪，他是这方面的天才。他能做到的比常人多得多，他要做的也比常人多得多。
这样的人属于自己，他终于不用是一个人。
兴欣第十一赛季止步八强。叶修抽着烟，看着方锐认罪。其实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他们本就有许多不足，一帆风顺只会让他们摔得更惨。莫凡听这一次次的复盘比拾荒枯燥却比拾荒更让他心安。
毁人不倦开始融入团队，而他属于兴欣。
莫凡四年后退的，彼时兴欣已以拿下属于自己的两个总冠军，真正成为同微草霸图比肩的强队，第一忍者的名号也换作了毁人不倦。
电竞在那时也已经被大多数人接受，电视上还煽情的放了毁人不倦的战斗锦集来怀念这位选手。兴欣已经有了正规的训练室，但陈果还是在网吧放了直播，已经成了队长的乔一帆还是会递过来了一杯水。叶修凑到莫凡耳边说了句:“注意。”
画面正好是君莫笑和毁人不倦大杀八方，给了握着千机伞的手一个特写，莫凡看清君莫笑手上的戒指也是一怔。
那分明和毁人不倦的是一对。
叶修不在了，君莫笑还在;莫凡不在了，毁人不倦还在。
属于他们的荣耀，也一直都在。
4.
饥饿感过去，莫凡在安静的看着“雪花”。他两年没有碰过荣耀，现在也不会用拾荒来消磨时间。
两点零九分，莫凡觉得自己失了眠。
5.
叶修租了套房子，离兴欣挺近，离莫凡更近。
莫凡就在和他同一间卧室里。
一时没找到工作，莫凡就随意打着零工，刷刷单，当当水军，或者送个外卖送个包裹。
结果送外卖的时候被荣耀粉认了出来，纠缠了半天才得以脱身，莫凡发现自己迷了路。
那时已经很晚了，路上没人也没车。莫凡拿着地图认了半天，差点儿没被导航到湖里，无奈打了兴欣网吧的座机。
叶修还是没个手机。
叶修来找他也不知道骑个自行车，两个人一起往回走。沿路的站牌上是荣耀的广告，莫凡和叶修一路从蓝雨嘲笑到轮回，最后在兴欣停了下来。
兴欣站在最中间的自然君莫笑，一左一右毁人不倦，沐雨橙风，后面是包子入侵海无量等等，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就像黑社会。
也许是角度问题，君莫笑和毁人不倦乍一看像手牵着手，手上是一对的戒指挨的很近，傻子都能看出来这装备用了心机。
叶修突然一把抓住莫凡的手，两个人经常有亲密的动作。莫凡也吓了一跳，但也任由他拉着，两个人都没说话，一路回了家。
和叶修在一起莫凡极少失眠，也从来没看到过“雪花”。但他有时候就是会无缘无故的害怕或者悲伤，脆弱敏感的不像话。
莫凡一直知道自己的精神有点儿问题，但他不在乎。
他生来就该是个疯子。
叶秋来过几次，叫叶修回家，叶修把他耍的团团转。叶秋只能找莫凡，让自家嫂子把他的**哥哥劝回去，莫凡耳尖有些发烫，没有说话。
“你嫂子只会向着我。”叶修说道。
叶秋气的摔门而去。
莫凡觉得挺好，但他控制不住他该死的情绪。
无端的暴躁，想要杀人或者自杀，对什么事都没兴趣，却又会突然孤独伤心到死。
当初莫凡和叶修在一起时名其妙，他们分手也分得莫名其妙。
叶修我走了后，莫凡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房子里。
果然，他只能是一个人。
6.
莫凡今年三十七了，荣耀两年前闭的服。曾经属于他的一切没了，连毁人不倦都消失了。
他现在才真真正正的是一个人。
叶修回了家，今年刚刚结的婚。听说女方人很好，也是荣耀粉，一直喜欢斗神喜欢叶修，最后能嫁给自己的偶像，也是很幸运了。
莫凡收到了请帖，但他没去。他重新回去读了书，现在跟着研究团队，天南地北的到处跑做项目 ，团队的人很多，条件也很好。但莫凡就是感觉不到，他在上林苑，在兴欣的时候，我们是一个团队的感觉。
他无时无刻感觉到孤独。
现在莫凡躺在自己家房子的床上，凌晨快三点。看着“雪花”失了眠却突然想起自己带了将近十年的那枚戒指。
和毁人不倦一样的戒指，叶修也有一枚。
当什么都不在了的时候，莫凡只剩下它。
但他，还只是一个人。
7.
莫凡从不会想如果叶修还在会怎么样？他这般怪异的人，天生就该是一个人。
虽然疯的不彻底，但他就是一个疯子。么感情，什么可能，在他这里都是个屁。
他就是个疯子。
莫凡突然觉得累，他闭上了眼。
三点十四分，莫凡沉沉睡去，睡眠中的黑暗，仍是飘荡着“雪花”，铺天盖地的，朝他席卷而来。
莫凡毫无预兆的在半夜醒来。睁开眼，在已然是半透明的黑暗中，看到无数彩色的碎屑在眼前涌动着，像是收不到信号时电视机上的雪花。
莫凡抓过手机，十二点五十七分。
2.
莫凡本以为，那“雪花”人人都能看见，直到他十岁那年，开口问了邻居家的小孩儿第一句话。
那“雪花”竟也慢慢看不到了。
莫凡家小区不大，一栋楼都基本上都是同学。七八左右吃完晚饭后，几十个小孩子成群结队的在小区里开始祸害人，莫凡站在阳台上看着，从来没想过和那些孩子凑成一伙儿。
而且莫凡二十岁，在游戏里还是看着他们，无论如何都做不凑成一伙儿。
独行的久了，早就忘了身边还要带上一个人，怪也叶修吗？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十年的孤独本就是自己给的。
无药可救。
但叶修那句:“划水自重。”，竟然让他无故的在心里感到一阵失望。
不是该愤怒吗？被这样子的轻视，为什么会对自己失望。只因为没达到业绩的期望吗？什么时候叶修在他眼里变得这般重要了。
那晚莫凡习惯性的失眠，却一次在成年后，看到了消失已久的“雪花”。他对着叶修也有些患得患失，他不想让那个人看到自己的，只是输出数据。
莫凡玩过不少的游戏，平均热度四天左右。只要偶尔一天忘记游戏，就会永远的忘记。
荣耀他玩的算久了，五年左右。没有谁一玩游戏就喜欢抢人家装备，拾荒不是什么好名声莫凡明白。但那种抢了装备后被玩家痛骂的感觉，能让他觉得特也是被关注着的。在论坛看到关于自己种种的劣迹讨伐的帖子，他总是会翻到最后。面上没有表情，内心会有些……雀跃？
是被关注着的，即使是以这种名声。
后来叶修杀了出来，带着他杀了几个人后来又反过来不知道杀了他多少次。莫凡真的快要气死心里还有些高兴，那是有朋友，他大概会带着种炫耀说出来，那个想拉拢他一直来追杀他的人。
要是他有朋友，他一定会说的。
3.
莫凡突然觉得他有些饿，冰箱的第二个抽屉里有昨天刚买的酸奶，但他看着还没有消失的“雪花”，一点儿都不想动。
凌晨一点半左右，莫凡还没有睡着。
4.
有点儿莫名其妙，叶修就和他在一起了。
其实莫凡也不知道他究竟喜不喜欢叶修。但只要看到那个人就会无端的高兴，被他忽视便会失落，却还要鄙夷自己脑子是不是有病要管他。
但是很长一段时间莫凡又会突然忘记叶修，喜欢一个人不应该一直想着他吗？
莫凡不明白。
总决赛的轮回，兴欣赢了。一路从挑战赛打来的到最后的总冠军。陈果笑了，叶修的手抓不住奖杯被大家一同接住。魏琛开着玩笑，但莫凡看得出他眼里有泪。
莫凡也真的真的很高兴，他们赢了，他们终于赢了。
他不是一个人了……
当然叶修就对莫凡说了:“哥喜欢你，在一起呗？”就像在说“今天怼蓝溪阁”一样正常。
没有犹豫，莫凡点了头。
两个男人正常吗？莫凡没有顾虑，反正他本来也不正常。
后来国家队捧了个奖杯回来，叶修兜兜转转还是没离开兴欣，和关榕飞鼓捣兴欣的所有装备。叶修最喜欢折腾十六叶，有一次毁人不倦抽出把粉红色的刃刀，莫凡吓得差点儿把刚喝进去的水吐到方锐脸上。
叶修死皮赖脸看着莫凡又惊又怒，笑着说没有下次。毁人不倦下次扔出的手里剑却可爱到莫凡想一头撞死。
真难为你把那玩意做的那么像Hello Kitty。
但与此同时，莫凡也为叶修自豪，他是这方面的天才。他能做到的比常人多得多，他要做的也比常人多得多。
这样的人属于自己，他终于不用是一个人。
兴欣第十一赛季止步八强。叶修抽着烟，看着方锐认罪。其实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他们本就有许多不足，一帆风顺只会让他们摔得更惨。莫凡听这一次次的复盘比拾荒枯燥却比拾荒更让他心安。
毁人不倦开始融入团队，而他属于兴欣。
莫凡四年后退的，彼时兴欣已以拿下属于自己的两个总冠军，真正成为同微草霸图比肩的强队，第一忍者的名号也换作了毁人不倦。
电竞在那时也已经被大多数人接受，电视上还煽情的放了毁人不倦的战斗锦集来怀念这位选手。兴欣已经有了正规的训练室，但陈果还是在网吧放了直播，已经成了队长的乔一帆还是会递过来了一杯水。叶修凑到莫凡耳边说了句:“注意。”
画面正好是君莫笑和毁人不倦大杀八方，给了握着千机伞的手一个特写，莫凡看清君莫笑手上的戒指也是一怔。
那分明和毁人不倦的是一对。
叶修不在了，君莫笑还在;莫凡不在了，毁人不倦还在。
属于他们的荣耀，也一直都在。
4.
饥饿感过去，莫凡在安静的看着“雪花”。他两年没有碰过荣耀，现在也不会用拾荒来消磨时间。
两点零九分，莫凡觉得自己失了眠。
5.
叶修租了套房子，离兴欣挺近，离莫凡更近。
莫凡就在和他同一间卧室里。
一时没找到工作，莫凡就随意打着零工，刷刷单，当当水军，或者送个外卖送个包裹。
结果送外卖的时候被荣耀粉认了出来，纠缠了半天才得以脱身，莫凡发现自己迷了路。
那时已经很晚了，路上没人也没车。莫凡拿着地图认了半天，差点儿没被导航到湖里，无奈打了兴欣网吧的座机。
叶修还是没个手机。
叶修来找他也不知道骑个自行车，两个人一起往回走。沿路的站牌上是荣耀的广告，莫凡和叶修一路从蓝雨嘲笑到轮回，最后在兴欣停了下来。
兴欣站在最中间的自然君莫笑，一左一右毁人不倦，沐雨橙风，后面是包子入侵海无量等等，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就像黑社会。
也许是角度问题，君莫笑和毁人不倦乍一看像手牵着手，手上是一对的戒指挨的很近，傻子都能看出来这装备用了心机。
叶修突然一把抓住莫凡的手，两个人经常有亲密的动作。莫凡也吓了一跳，但也任由他拉着，两个人都没说话，一路回了家。
和叶修在一起莫凡极少失眠，也从来没看到过“雪花”。但他有时候就是会无缘无故的害怕或者悲伤，脆弱敏感的不像话。
莫凡一直知道自己的精神有点儿问题，但他不在乎。
他生来就该是个疯子。
叶秋来过几次，叫叶修回家，叶修把他耍的团团转。叶秋只能找莫凡，让自家嫂子把他的**哥哥劝回去，莫凡耳尖有些发烫，没有说话。
“你嫂子只会向着我。”叶修说道。
叶秋气的摔门而去。
莫凡觉得挺好，但他控制不住他该死的情绪。
无端的暴躁，想要杀人或者自杀，对什么事都没兴趣，却又会突然孤独伤心到死。
当初莫凡和叶修在一起时名其妙，他们分手也分得莫名其妙。
叶修我走了后，莫凡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房子里。
果然，他只能是一个人。
6.
莫凡今年三十七了，荣耀两年前闭的服。曾经属于他的一切没了，连毁人不倦都消失了。
他现在才真真正正的是一个人。
叶修回了家，今年刚刚结的婚。听说女方人很好，也是荣耀粉，一直喜欢斗神喜欢叶修，最后能嫁给自己的偶像，也是很幸运了。
莫凡收到了请帖，但他没去。他重新回去读了书，现在跟着研究团队，天南地北的到处跑做项目 ，团队的人很多，条件也很好。但莫凡就是感觉不到，他在上林苑，在兴欣的时候，我们是一个团队的感觉。
他无时无刻感觉到孤独。
现在莫凡躺在自己家房子的床上，凌晨快三点。看着“雪花”失了眠却突然想起自己带了将近十年的那枚戒指。
和毁人不倦一样的戒指，叶修也有一枚。
当什么都不在了的时候，莫凡只剩下它。
但他，还只是一个人。
7.
莫凡从不会想如果叶修还在会怎么样？他这般怪异的人，天生就该是一个人。
虽然疯的不彻底，但他就是一个疯子。么感情，什么可能，在他这里都是个屁。
他就是个疯子。
莫凡突然觉得累，他闭上了眼。
三点十四分，莫凡沉沉睡去，睡眠中的黑暗，仍是飘荡着“雪花”，铺天盖地的，朝他席卷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