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他来了。”
“我不想见他。”
“是!”
“言之……下辈子……我不会再让他伤害你了……”
马承恩看着冰冷的祝言之……
明天就盖棺了,言之……让我再陪你一晚吧……
“走开!”
“请回吧,少爷今天不想见客。”
“我是来见祝言之的!”
“请回吧。”
“呛!”透着寒气的剑锋出鞘。
“我要见言之!”
“少爷!拦不住了!”
砰!门应声而开。
“言之!”梁仲山见到的,是穿着一身白衣胜雪,也冰冷如雪的祝言之……
“你没资格碰言之!”马承恩撞开了想要触碰祝言之的梁仲山,“言之叫你走,你就走,你看不到他强忍的泪吗?你根本不懂他!”
像疯子般,马承恩的拳头不断的落在梁仲山的身上,每一拳,都出尽了力气。
“你打够了吗?”梁仲山擦了擦嘴角的血,“我要带言之走,我和他约好的。”
“带言之走?”马承恩揪起梁仲山的衣领,“你凭什么?!如果当初你带他走了,他根本不用死!!”
“我和言之约好的,我答应过他的。”梁仲山好像听不到马承恩的怒吼。
“如果不是你……言之不会抗旨拒婚,言之不会被赐毒酒……”马承恩拨出了他的刀,“这次……我不会再让你伤害到言之……我从小就答应,要保护他的……”
“走开……”梁仲山手中的剑,还带着血。
时间回到三个月之前……
梁仲山偷挖出了师傅窖藏了三十年的好酒,祝言之亲自下厨,为庆祝马承恩升官。
三人的笑声,还盈绕在耳的时候,一道圣旨打碎了他们的关系。
当马承恩看着祝言之用冷言冷语激走梁仲山的时候,他才知道……他的这两个兄弟之间,早已经不止是兄弟。
当然,他也看到了祝言之看似冷漠的双眼中,隐忍的泪。
他气祝言之自己独自承担,也气梁仲山居然看不出言之的泪。
他找过梁仲山,告诉他言之的无奈,叫他带言之走,结果被梁仲山一言不发的给赶了出来,然后了无声息。
他也劝过言之,就接旨吧,不要理那个无情无义的梁仲山了,好好做你的附马爷吧,既然他没胆来带你走,你也不要再为他执着了。
结果,言之还是抗旨了,被赐了毒酒……
为什么?为什么当初叫他带言之走的时候,他要消失,如果那时候带言之走了,言之就不用死。
为什么??!!!
马承恩像是发狂似的挥刀向梁仲山砍去,没有章法,却刀刀直取要害。
梁仲山却像对一切无感似的,麻木地挥着剑,他的眼里,只有等着他带走的祝言之。
言之,我知道,你要我走,是不想连累我和承恩,我懂,所以我走,其实,我很想先抹去你眼中的泪,再告诉你,我会走。只是,我怕承恩知道我懂,他会不顾后果的让你跟我走。
言之,承恩来找过我,要我带你走,我把他轰出去了,我知道你也会同意我这么做。我很清楚你不会就这样跟我走,所以,我去我们约好的地方等你……
言之,我们约好的,既然你不来,这次,换我来带你走。
叮!
马承恩手中的刀脱手飞出去,同时,他也脱力坐到了地上。
梁仲山这个怪物!
马承恩连开口骂人的力气都没有,只有眼睁睁的看着梁仲山轻轻的抱起祝言之,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往外走……生怕惊忧在熟睡在他臂弯中的人似的。
“我和言之约好了要回蝴蝶谷的,他喜欢那里没有人来打扰我们,你还认得路的,有空,带酒过来看我们吧。”
这是梁仲山抱着祝言之尸体消失在门外的大雨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阳春三月,马承恩在出征前,带着酒,照着记忆中,梁仲山和祝言之带他来过一次的路,想找蝴蝶谷,却一直找不着。
无奈之后,在附近山下,找了一家店投宿。
在那里,他听到一个说书人,绘声绘色的说到,有一天夜里大雨,一个俊朗的男子,抱着一个白衣女子,走进蝴蝶谷。就在那个雨夜,蝴蝶谷崩山,整个谷被填平了,没人再见过那个男子出现。
“唉……一定是哪对为世所苦的情侣,避世而来,却……也好,算是死同穴了。”说书人,叹气,喝茶,收赏钱。
言之,仲山……终于没人能够打扰你们了。
同年五月,粽子还没飘香,前线传来马承恩战死的消息。
换个时代再一起
等荆棘满途全枯死
这盼望很悠长
亦决心等到你
等得起
就算贫病或失忆
都争口气从旁保护你
顽强地等再过廿个十年
等整个世界换风气
力竭还是再一起
这种坚决无人可比
看战事多悠长
亦决心打到尾心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