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亚瑟缓缓直起身子,他的右耳染上了唐晓翼的血。他颤抖着抚上唐晓翼的伤口,一如唐晓翼抚摸他时一样温柔。他白皙纤瘦的手指被那伤口染红。那只手一点点攥紧成拳,上面的青筋清晰可见,手的主人仰起头看着那华贵的天花板,试图将泪水吞回去。但是怎么可能?泪珠连成线,顺着他的脸颊滑下,两行泪在下巴汇合滴落。亚瑟倔犟里不肯擦去泪痕,任其渐渐风干。他最终还是低下了他那高贵的头。
一秒,两秒,三秒 .......
“真的......对不起”亚瑟哽咽着,“即使到最后......也没有回应你的爱。现在的话......真的是太迟了。我知道,你一直知道我爱你。”亚瑟拉起了唐晓翼冰冷的手。
“十指紧扣的话......现在真的是太迟了。但是唐晓翼我不管你听不听得到,我亚瑟,我亚瑟冯蒙哥马利,爱你。是,是,我以前是软弱,是不敢回应你。可是啊.......可是啊,你知道我108岁,知道我会永远活着。但是你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样子的。总有一天,我会送走我的每一位知己、我的每一位挚友。然后一个人.......一个人永远活下去。不过我知道,那窒息的感觉会习惯的,会麻木的。行尸走肉啊......多好......多好。直到你唐晓翼......”
亚瑟说到这儿,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唐晓翼跟我第一次遇见的时候,你傻乎乎的叫我美女姐姐,还说要把我娶回家做媳妇儿。还有我穿女装在车站和你一起捉弄多多他们那次,(见查理九世幽灵列车)演完了以后,你趴在我耳边说以后想天天看我穿女装。我当时脸就不争气的红了,那还是这几十年来第一次脸红呢。还有啊我和你在夏天经常会在池塘边的亭子里一起下棋。然后你说,如果你赢了就要亲我一下。当时我还说你这种玩笑不能乱开,可是现在啊,我多想你醒过来。开玩笑也好,嘲讽我也好,只要你回来啊。” 亚瑟用几乎乞求的语气说。
“我从不敢与别人有太多交集,更别说爱上别人。因为我知道无论怎么样你们都会先我离去,留下我一个人。长生不老又如何?连自己所爱之人都留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死去。我是多么痛恨自己的没用啊!好不容易遇到了你。一开始我也很纠结呀,但是后来经过慢慢的相处,我好不容易打算抛下这一切,毫不犹豫的去爱,想要义无反顾的去爱一次去啊,爱你啊。可是,可是你啊,怎么就抛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