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像狼一样的眼睛闪着快乐的光。
“你今天怎么来这啦？我的天，你怎么……”小狼盯着安忆看着，笑了。
“是啊，我变瘦了。”安忆笑着，不过这笑是挤出来的。
“那今天来……”小狼把安忆按着坐在沙发上。“今天是你生日啊，我们是不是聚聚？”
“我来就是想看看你们。好不容易没作业。”
“是啊。我想想，伟哥已经回去上学了，乔乔估计可以来，然后是陈霖和欧……”小狼警惕地停止了这句话，把最后两个字咽了回去。
“他们能来就行了。”安忆眨巴眨巴眼睛。
“好的，我去打电话。”他转身去拿电话。
“小狼，打他们的手机。”他提醒他“都有手机了。”
半个小时后，大家一个接一个来了。
先进来的是一个中等个子男孩，穿得很时髦。接着是一个小巧的女孩，穿得很合身。那个男孩刚开始还没认出安忆，当他看清以后，不由地也发出和小狼一样的感叹。而那个小个子女孩一句话不说，只是看着他们三个说话。大家都已经绕着桌子坐定了。
天一直阴着，下着毛毛雨。
中等个头的那个男孩是陈霖，总是挂着一幅笑容，加上眼镜看起来很斯文，不过总喜欢穿得时髦。乔乔长得很漂亮，鼻子扁扁的，两个眼睛总是盯着别人。她这回倒先说话了，为了打破沉默。
“安忆，你暑假还好么？”
很明显，大家都知道安忆暑假过得一点都不好，所以也没人接话。乔乔扁了扁嘴。
“还好啊，对减肥很有好处。不信你试试。”见大家都沉默着，安忆随口说了一句。
“是啊，我们大家过得也不怎么样。”陈霖安忆慰似地说。
“安忆，我们其实都很难过。不过，你别太生气了。在这里的已经少了一个人了。”
“我很好……你们别操心这个。别忘了，我们还是好朋友哦。”安忆耸了耸肩。
乔乔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而小狼把头抱着。
大家都围着小茶几坐着，不说话。
过了一会，小狼打破沉默。
“都怎么了？好不容易聚一次，一句话都没有！”他歪了一下脑袋，“我们还是随便喝些东西，随便说说什么吧。”
“有没有可乐？”陈霖问道。
“有啊。”他去拿了一瓶可乐，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
“其实啊，我觉得我高一这一年过得很惨。”小狼慢慢地说着，眼睛偷偷瞟着安忆。
“和我说点真的吧，我现在好多了。就说说上次和你一起走的女孩子。”安忆说完这些话，接着喝他的可乐。
小狼刚准备说，忽然意识到什么，又把话咽了回去，代之以一个难堪的微笑。
另外两位笑出了声。
小狼也只是敷衍了事：“她很可爱啊。”
大家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作业啊，考试啊，流行歌曲啊，什么的。心不在焉。
安忆突然插话：
“我感觉我应该多了解一些事情，过去一年的经历，让我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懂。你们在别的中学，知道的比我多得多。你看看，你们光穿着就和原来不一样了。”他指了指乔乔的衣服。
“你看看，你终于开窍了。原来你真的好固执，好傻。”乔乔笑了笑。
“我还是那么固执。但我要了解些东西了。”安忆说：“我不能总当一个小男生，早当够了。”
“那么放假的时候我们再聚，别再像今天这样啦。估计到时候你会开心多了。”乔乔浅浅一笑。
“其实我觉得你这样挺好的，总不能一直那么压抑自己吧。”
“压抑自己？我有么？”安忆扬起了眉毛。
大家都看着他咧着嘴。
“是吧，就算是吧，不过真的没多久，也就头几天有些发懵。”安忆自我解围。
“你能这样我真的挺高兴的。”乔乔说。
安忆不说什么了。这个问题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总之没过多久，大家最后干了一次杯，然后就都走了，去ＫＴＶ。安忆推说自己没时间就回去了。
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睡觉。说是睡觉，只是躺在床上而已，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实在太乱了。经过这一次谈话，安忆发现自己什么计划都没有。他决定明天先看看新班级的情况再说。
2007年9月
安忆所在的学校是一所全国顶尖大学的附属中学，不归地方教育局管，所以这里的学生缺少和外界交流的环境，至少初中时如此。安忆从托儿所到高中，好像一只没出土的蝉，在工大一呆就是16年。
附中没有大学那样闻名，教学质量差得可以。高二一共600多学生，学理科的400多个，前60名分在重点班。说是重点班，学习认真且能达到高考水平的大体上也只有前30个学生。安忆高一分班考试十分马虎，以第53名的成绩勉强加入到理科重点班。
报道的时候在旧班级，安忆有些晕乎，没注意听老师说话，结果出门后怎么也找不到新教师在哪里。
附中的楼房都连在一起，像城堡一样，四面是四座教学楼。环绕着中间的办公室和实验楼。连接它们的楼梯错综复杂，有些楼梯跨度很大。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护栏多了几个缺口，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离上课还有１０分钟，安忆还在高中部的走廊间焦急地找教室。走廊上已经没什么人了。这时他看到一个中等个头的学生也在看门上的班级号码。他倒是不紧不慢的，似乎找不找得到教室和他没什么关系。
安忆有点着急，他可不愿意新学期第一天就迟到。那个学生看到了安忆，晃晃荡荡地走了过来。
“嗨，你是哪个班的？”他一脸正经地问：“你也在找教室么？”
“高二（1）班的。你是？”
“你今天怎么来这啦？我的天，你怎么……”小狼盯着安忆看着，笑了。
“是啊，我变瘦了。”安忆笑着，不过这笑是挤出来的。
“那今天来……”小狼把安忆按着坐在沙发上。“今天是你生日啊，我们是不是聚聚？”
“我来就是想看看你们。好不容易没作业。”
“是啊。我想想，伟哥已经回去上学了，乔乔估计可以来，然后是陈霖和欧……”小狼警惕地停止了这句话，把最后两个字咽了回去。
“他们能来就行了。”安忆眨巴眨巴眼睛。
“好的，我去打电话。”他转身去拿电话。
“小狼，打他们的手机。”他提醒他“都有手机了。”
半个小时后，大家一个接一个来了。
先进来的是一个中等个子男孩，穿得很时髦。接着是一个小巧的女孩，穿得很合身。那个男孩刚开始还没认出安忆，当他看清以后，不由地也发出和小狼一样的感叹。而那个小个子女孩一句话不说，只是看着他们三个说话。大家都已经绕着桌子坐定了。
天一直阴着，下着毛毛雨。
中等个头的那个男孩是陈霖，总是挂着一幅笑容，加上眼镜看起来很斯文，不过总喜欢穿得时髦。乔乔长得很漂亮，鼻子扁扁的，两个眼睛总是盯着别人。她这回倒先说话了，为了打破沉默。
“安忆，你暑假还好么？”
很明显，大家都知道安忆暑假过得一点都不好，所以也没人接话。乔乔扁了扁嘴。
“还好啊，对减肥很有好处。不信你试试。”见大家都沉默着，安忆随口说了一句。
“是啊，我们大家过得也不怎么样。”陈霖安忆慰似地说。
“安忆，我们其实都很难过。不过，你别太生气了。在这里的已经少了一个人了。”
“我很好……你们别操心这个。别忘了，我们还是好朋友哦。”安忆耸了耸肩。
乔乔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而小狼把头抱着。
大家都围着小茶几坐着，不说话。
过了一会，小狼打破沉默。
“都怎么了？好不容易聚一次，一句话都没有！”他歪了一下脑袋，“我们还是随便喝些东西，随便说说什么吧。”
“有没有可乐？”陈霖问道。
“有啊。”他去拿了一瓶可乐，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
“其实啊，我觉得我高一这一年过得很惨。”小狼慢慢地说着，眼睛偷偷瞟着安忆。
“和我说点真的吧，我现在好多了。就说说上次和你一起走的女孩子。”安忆说完这些话，接着喝他的可乐。
小狼刚准备说，忽然意识到什么，又把话咽了回去，代之以一个难堪的微笑。
另外两位笑出了声。
小狼也只是敷衍了事：“她很可爱啊。”
大家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作业啊，考试啊，流行歌曲啊，什么的。心不在焉。
安忆突然插话：
“我感觉我应该多了解一些事情，过去一年的经历，让我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懂。你们在别的中学，知道的比我多得多。你看看，你们光穿着就和原来不一样了。”他指了指乔乔的衣服。
“你看看，你终于开窍了。原来你真的好固执，好傻。”乔乔笑了笑。
“我还是那么固执。但我要了解些东西了。”安忆说：“我不能总当一个小男生，早当够了。”
“那么放假的时候我们再聚，别再像今天这样啦。估计到时候你会开心多了。”乔乔浅浅一笑。
“其实我觉得你这样挺好的，总不能一直那么压抑自己吧。”
“压抑自己？我有么？”安忆扬起了眉毛。
大家都看着他咧着嘴。
“是吧，就算是吧，不过真的没多久，也就头几天有些发懵。”安忆自我解围。
“你能这样我真的挺高兴的。”乔乔说。
安忆不说什么了。这个问题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总之没过多久，大家最后干了一次杯，然后就都走了，去ＫＴＶ。安忆推说自己没时间就回去了。
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睡觉。说是睡觉，只是躺在床上而已，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实在太乱了。经过这一次谈话，安忆发现自己什么计划都没有。他决定明天先看看新班级的情况再说。
2007年9月
安忆所在的学校是一所全国顶尖大学的附属中学，不归地方教育局管，所以这里的学生缺少和外界交流的环境，至少初中时如此。安忆从托儿所到高中，好像一只没出土的蝉，在工大一呆就是16年。
附中没有大学那样闻名，教学质量差得可以。高二一共600多学生，学理科的400多个，前60名分在重点班。说是重点班，学习认真且能达到高考水平的大体上也只有前30个学生。安忆高一分班考试十分马虎，以第53名的成绩勉强加入到理科重点班。
报道的时候在旧班级，安忆有些晕乎，没注意听老师说话，结果出门后怎么也找不到新教师在哪里。
附中的楼房都连在一起，像城堡一样，四面是四座教学楼。环绕着中间的办公室和实验楼。连接它们的楼梯错综复杂，有些楼梯跨度很大。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护栏多了几个缺口，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离上课还有１０分钟，安忆还在高中部的走廊间焦急地找教室。走廊上已经没什么人了。这时他看到一个中等个头的学生也在看门上的班级号码。他倒是不紧不慢的，似乎找不找得到教室和他没什么关系。
安忆有点着急，他可不愿意新学期第一天就迟到。那个学生看到了安忆，晃晃荡荡地走了过来。
“嗨，你是哪个班的？”他一脸正经地问：“你也在找教室么？”
“高二（1）班的。你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