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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是免不了犯错误的,特别是孩提不懂事的时候,但第一次的糗事、错事未必不是一种幸运。
那是在我刚刚记事的时候,我有一个比我小两岁的妹妹。就不要说当时那种生活的贫困了,总之一年下来,家里的收入也不过几张“大团结”,甚至每户人家恨不得把一分钱掰成两半儿花。
那年春节,过年走亲戚我和妹妹都“挣”了一把“压岁钱”,父亲一高兴,把我们的零钱拿到“代销点”换成了两张崭新的两元纸币,交给我们并再三叮嘱我们要妥善保管。
有了这样一笔“巨款”,我和妹妹甭提多高兴了,一有空就拿出来看看、比比,闻一闻这“嘎嘎”作响,崭新纸币上油墨的芳香。现在我还记得那时的两元纸币的图案正好是一个车床工人在工作,为此我们兄妹各自还为那个工人起了不同的名子。
两元钱在当时那个时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也的确不是一个小的数目,记得当时夏天的冰棍才二分钱一根。
一来二去,时间一久,我就慢慢不满足自己的那两元钱了,而且妹妹一直说她的那张比我的新,这让我这个当哥的很没面子,于是我就开始动起了歪主意。先是留意着妹妹放钱的地方,然后趁屋里没人的时候,实施了行动。钱很轻而易举的就到手了。攥着两张崭新的人民币,我的心里甭提多高兴了,兴奋之余多少也有些担心。
第二天放学回来时,听到了妹妹的哭声,并且听到母亲在大声地训斥:“叫你就知道玩,叫你不长记性”,随后又听到巴掌落在屁股上的声音。我怯怯地走了过去,就见母亲一脸怒容,妹妹则傻傻地站在一边,眼泪一串串地往下落。
“大过年的,生这个气做啥?”父亲在一旁低低的劝母亲。
“就是要她长点记性,否则以后把自己丢了都不知道。”母亲余怒未消地说。
“不就是两块钱吗?丢了又咋地,再者说是她忘了藏哪儿了,说不定哪天就能意外地找到呢。”父亲在为妹妹说情。父亲就是偏心,对我一向是严厉有加,对妹妹却从来都是网开一面。
“把我这张给妹妹吧……”我有些后悔昨天的事了,犹犹豫豫地把钱递到妹妹面前,妹妹一见我递过去的纸币,又伤心地哭了起来了。
“你还哭?”母亲回头瞪了妹妹一眼,妹妹的哭声嘎然而止,只是不停的吸鼻涕。
当天,父亲带着我和妹妹把屋里的每个角落都搜了一遍,特别是我,查找得更为卖力,甚至还钻到床底下看去,结果当然是不言而喻的。
“会不会是掉在了院子里呢?”我小心地提议大家去院子里找找。
“算了,找不到就找不到吧,”父亲在一旁不停地安慰妹妹,“下次再给你一张更大,更好看的钱,好不?”妹妹使劲的点头。
我悄悄到了后院,把妹妹的那张两元钱在地上用力的蹭了蹭,然后扔在了一个角落里。
“我找到了,我找到了!”我站在院子里猛喊。我的喊声马上把父亲和妹妹吸引过来了,随后母亲也走了出来。
妹妹沿着我手指的地方,飞快地跑过去,满心欢喜地捡起了那张纸币,“这张好象不是我的,太旧了……”妹妹把钱拿在手上喃喃地说,“哦,是我的,是我的,我记得上面的这一串数字的,13912356776……”妹妹大声地读着上面的编号,“只是,只是怎么这么脏啊?”
“你是怎么找到的?”父亲从妹妹手中接过钱,一边递给母亲看,一边扭过头来头问我。
“我,我……”望着父亲怀疑的目光,我原本准备好的话却不知如何说了,而妹妹当时那种既欢喜欢又失望复杂的神情,到现在还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中。
就是那样一件不事,其实别人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而在我的记忆中却无论如何也抹不掉。长大之后也问过妹妹,“还记得小时候的那两块钱吗?”“什么两块钱?”妹妹疑惑地反问我。我无语苦笑。
故事或者到此就算完了,但我忽然又记起了曾经一位老师说过的一席话。
“一个良好的开端,就是成功的一半。人生就象一张白纸,开始的时候每个人都踌躇满志,要写下最动人的诗句,但如果这张白纸一开始落下的是一个污点,那么写字的人一定会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这块污点上,最后写出的文章也会大打折扣。”
我庆幸自己当过一次小偷,在我不懂事的时候;我也庆幸在我懂事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终生受益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