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龙团孟吧 关注:137贴子:2,410

【鼠猫非耽】春风顾续——春风止 殇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一楼上供


1楼2009-04-03 11:10回复
    二楼再供


    2楼2009-04-03 11:10
    回复
      无端的推拒着灵堂前沉郁凝滞住的那些窒闷,
      展昭深吸一口气,随着包拯踏入那片浸在悲哀中的空间,
      眼前被片片苍白遮住,铺天盖地的缟素,每一丝空气都在诉说着这里的哀怨,
      门外时而拂入的风像是一声声叹息,每一声都撞击在屋子里人的心上,
      这挣扎着沉浮在痛苦中的屋子,让人忍不住想要逃离。
      喘不过气,压在胸口的无形的压力,逼迫着人急着找寻宣泄的渠道,
      或许该适当的哭出声来,来缓解盘踞在每个人心头的悲切,
      展昭瞅了瞅身前微驼的背影,轻轻抿唇。
      “佘太君…”
      呐呐开口的大人,却顿住了话头,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面前这个历尽沧桑的老妪,送走了丈夫,儿子…如今又送走了唯一的孙子,
      什么样的话语能够抚平老人心头的伤痕,无论多么华丽动人的词藻此时都显得那么多余,
      节哀么…苍白无力的语言,包拯如何说得出口。
      寂静充满了整个空间,多么希望有什么能打破这一切,
      然而只有风在叹息,重复着敲击着人的理智,将那股悲哀推到顶端推到极致,
      天地仿佛都在这无际的悲戚中覆灭,忘了日月交替。
      满堂的宾客只剩呼吸,没人肯再发一言,沉沦在决堤的伤痛里,
      舍弃了挣扎,随波逐…
      不知沉默了多久,直到下人点亮灯火,跳跃的昏黄照的屋子影影绰绰,
      放大了苍白中的眩晕感,才知早已过了用饭的时辰,
      佘太君开了口,哑涩苍老的声音从嗓子里挤了出来,在寂静的灵堂里嗡嗡回响,
      震在耳膜上有些发疼,却不知痛在何处…
      “招呼不周,也不曾给诸位亲朋上茶,请到中庭用饭”
      许多人客套的推辞,实则想要赶快逃离这个令人难受的地方,
      太君没有强留,随他们去了,包大人却静静的走向中庭,身边响起展昭跟随的脚步,
      坚定平缓的伴在身畔,身前的老人轻轻的叨念,
      “三年前,我不曾有老太君的镇定,能做的,只有陪她而已…”
      “大人…展昭害大人伤心了。”
      “幸好…你回来了,可是宗宝…那孩子…”
      “大人…节哀…”
      终究吐出了这无力的两个字,展昭微微抬头,一轮皎月当空…
      中庭,实际是杨府花厅,宽敞的厅内上挑着灯烛,正中围着雕栏暖阁,冷风吹不入…
      阵阵甜香泻入,花厅外几株早樱吐蕊,被风儿抚弄的疲了,随着它舞动颤抖,
      有些开得盛的竟被风儿逐下了枝,飘飘洒洒一园花雨…
      展昭看向园中,耳边响起龙头拐杖的敲击声,缓慢沉重,
      不多时见拐角处慢慢走出了佘太君,月光下银丝如雪,
      手中搭着素色大氅,颤巍巍向花厅而来。
      展昭忙几步迎上,自然的挽住太君的胳膊,瘦如虬枝的臂膀握在掌中,展昭难掩心中酸涩。
      太君轻轻拍了拍展昭的手臂,心疼这个单薄的孩子,
      “展大人清减了许多,要好好照顾自己啊,我们这些老人家再也禁不起了”
      口中唤为大人,却当真将他看做孙儿,抖开大氅披到展昭肩头,细细的在颈间打好结,
      “虽是入春了,还冷的紧,怎么穿的这般单薄,成心叫我们老人家操心不成。”
      “太君…”
      展昭扯了一抹笑,看来这个老人要比自己坚强的多呢。
      “做什么学姑娘家害臊,瞧脸儿红的像是偷吃了酒。”
      拉着展昭走到暖阁中,顺手将他摁到座位上,
      “也没有外人,咱们不要那套客套面子事,包大人你看呢。”
      “客随主便,全听老太君安排。”
      包拯笑着捋了捋胡子,稍稍放下了心。
      几样清爽小菜,几碟精致荤肴,一壶酒,三只角杯,
      “来尝尝这西域葡萄酿,还是上次老身寿辰宗宝弄来的,说最是适合老人家,
      酸酸甜甜的,我喝着还好,包大人也试试”
      说着斟满三杯,笑笑的率先举杯,
      “展大人在我这里不要拘礼,小孩子就要有些小孩子的样子”
      三人共举杯,包拯一饮而尽,展昭浅尝辄止,佘太君频频布菜,
      无人提及今日之事,仿佛真是平日小聚,轻松愉快的却似刻意。


      5楼2009-04-03 11:14
      回复
        “哎,你个臭猫,刚活过来就翻脸不认人了!”
        三两步跟上了展昭,白玉堂愤愤的说道,不甘心的在后面紧紧跟着,
        抖着眉瞪着眼,不知不觉就随着前面的身影来到了前院,
        白玉堂那拔高的声音惹来了正在练早功的几人的目光,
        注意到那些有意无意掠过的眼神,白玉堂闷闷的憋回了下半句话。
        “白兄,此话从何说起?”
        展昭也随着那些人一同忍笑,转身望着白玉堂,
        “展某此生不认得谁也不会不认得白兄”
        忽然严肃的口吻,弄得伶牙俐齿的白玉堂一时语塞,
        自然明白展昭话中的意思,那心重的猫儿定是将那左右三年的事记在心上,
        如今平白说出这么郑重的话,不知在他心中颠念了几番呢…
        心中百结,连带飞扬的眉眼也黯淡了下来,晨风中白衣轻鼓的人,呆愣在原地。
        “好好的,红口白牙说这些做什么…”
        眼中忽然就热热的,白玉堂抖出折扇,在眼前狂扇了几下,偏着头不看展昭的样子。
        “呵呵…是呀,春天易感吧…白兄来的这么早,不知有什么事?”
        仓惶的寻了个拙劣的理由,展昭将话头岔开,早发现白玉堂躲闪的目光中流金般的碎影,
        这副身躯…终成了盘踞在众人心头的阴影…
        谁都不挑明,只到了跟前便绕开,不管是生硬也好,委婉也罢,都避之不提。
        一些东西改变了,看得见的如展大人身手大不如前,看不见的便是众人心头的禁忌…
        故作的轻松,哪怕是装的也好…谁也不愿去打破这难得的平静…
        “非得要有事才能来开封府?我来这里访友,顺便来看看你这傻猫儿。”
        终于又灵动起来的白玉堂,牙尖嘴利的有些许刻意。
        “哦?顺便啊~~~”
        展昭眨了眨眼,又领先转身向包大人的书房走去,撇下一句,
        “看也看过了,白兄请了~~”
        “哎!我说,这么早你就去烦包大人,忒没眼力。”
        说着上前拉住展昭的袖子,径自朝墙边拖去。
        “呃…白兄…就是不去见大人,走门可不可以?”
        展昭不与这白老鼠教力,只得向上抛了个白眼,跟着白玉堂向上跃出墙去。
        “走门绕来绕去的,麻烦~~”


        7楼2009-04-03 11:14
        回复
          大约离地半丈时,白玉堂不露声色的伸掌拖了一下展昭的手肘,
          却被展昭一指弹开,
          “猫儿你…”
          刚想抢白几句,偏就瞅见展昭紧绷的面色,
          没来由的一阵心虚,这炸毛的猫还是不惹为妙。
          “白兄用心良苦,展某谢过”
          “哎,展昭你什么意思”
          “白兄故意在众兄弟面前为展某遮掩,展某岂是不明好歹之人。”
          “你…我也是怕你难为,开封府里人人都…小心翼翼…”
          “所以展某才谢过白兄帮忙遮掩,只是白兄未免太过小看展某,
          我还没有虚弱到翻个墙也要人扶的地步。”
          展昭的冷言冷语,白玉堂原先也不是没听过,自然要原数奉还回去的,
          只是偏就叫展昭说着了,自己又何曾未把这猫儿当个水晶身子玻璃人,
          刚才下意识的撑扶,定是让猫儿过了意,那人本就玲珑剔透,
          时下愈加敏锐了起来,怕被人看穿看轻,于是撑着挺着更甚当初。
          只轻微的一个动作一句话语也会收进他眼里心里,
          这样通透明晰的人,活在自己与他人一起编织营造出的假象里,
          痛得那么细致,忍得那么用心,心细如发如何将息养身…如何…死里逃生…
          白玉堂如鲠在喉,心中踌躇千万,不知如何开口,
          劝也不是,辩也不是,怅怅然好没有意思。
          半晌无言,最后脱口的竟是一声叹息,细碎破裂的就如此时透过重重枯枝的晨晖…
          “展昭,你莫要在人前强撑,你可知你如此会让多少人心痛,
          包大人、公孙先生、还有开封府内的大小衙役,哪个不是为你这逞强的心性隐隐的担着心。你越是装作无事,那一众人越是忧心,就怕哪天你突然就再也撑不住了…
          展昭…你…就不能稍微的示弱一些么…”
          在白玉堂担忧的注视中,展昭闭了闭眼,
          是啊,他这是怎么了,自己早已不似当年了…不似当年…


          8楼2009-04-03 11:30
          回复
            “白兄…这路是我自己选的,虽然艰难,但是展昭并无悔意,
            只是与人添累所料未及,适才的话非我本意,望白兄莫要放在心上。”
            难得展昭说了软话,白玉堂也只好顺阶而下,
            虽然以前二人相斗时总好似白玉堂占了上风,实则都是展昭暗自谦让了他,
            这展护卫只要一沾上法理公允,便是个铁面无私的铜铁人,
            要么不开口,开口便叫你哑口无言,想到此处白玉堂忽然有些懊恼,
            怎么如今自己理屈词穷的时候越来越多了,心中暗叫自己的名字,
            白玉堂啊白玉堂,怎么只吃了三年猫饭,嘴就笨成了这个样子。
            “猫儿啊,你要是有心认错呢,就拿出诚意来~~”
            白玉堂抖擞了精神,今儿个白五爷要翻身为主了,
            呸呸呸,这臭猫什么时候成了我的主子…
            “嗯?白兄要展某如何投诚呢?”
            展昭好整以暇的看着白玉堂那喜怒尽现的脸,此时正生动无比的展现着白老鼠的内心争斗与纠结,愤恨与自哀…真是矛盾啊…
            眼看着白玉堂脸色变化几番,马上就要达到自卑的程度时,展昭好心的提醒。
            终于从哀怨的深渊中抽离出的白玉堂,下意识的按了按心口,
            好险,差点想不开自裁了,果然自尊心不是个好东西,断不能跟这只猫学了这个。
            “咳咳…”
            故作镇静的低咳了两声,白玉堂理了理衣角,
            “走,陪五爷吃酒~~”
            “白兄,病人是不能喝酒的”
            “嗯?我没病啊,这里哪有病人?”
            展昭眨了眨眼,用手指指了指自己,
            “我啊,我是病人啊” 嗯,示弱~~
            “猫儿,喝酒可以活血化瘀的” 少来~~~
            白玉堂说完一勾展昭的右臂,龇着牙向酒楼走去。


            9楼2009-04-03 11:31
            回复
              白玉堂一路拖着展昭走,满面春色,不时回头瞥两眼,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虽然是大清早路上行人却实在不少,两边的商铺都已卸掉板子张罗开市,
              路边也有些mai早点的小摊儿三三两两坐了客人,纷纷被这一红一白两个身影牵住目光,
              阴郁多日的开封,难得放晴的天空,更难得有这样俊秀的两个青年一并同行,
              熟识的行人都热络的向他二人打着招呼,
              “展大人早,白少侠早,你们两人一起巡街啊。”
              见惯了白玉堂巡街的开封百姓自然直白的表现着淳朴的热情,
              欣喜的见到许久不见的展大人又出现在街道上,虽然人又单薄了许多,
              但是只要看见他在巡街,便没由来的心安了。
              “张老伯早”
              展昭略略停步,轻轻拱手,暗地里扯住了袖子,眼角扫向得意洋洋的白玉堂,
              瞟了个白眼与他。站定寒暄了几句,又被一旁毛躁的白玉堂拽走,
              展昭也不惯与他这样在街上拉扯,皱了皱眉,拱手告辞,走在白玉堂身侧低低出口,
              “放手,我又不会跑,这样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要不是我拖着,你早跑了八次了”
              白玉堂恶劣的又攀住了展昭的袖子,抬眼见已经到了酒楼门前,才甩拖了手,大摇大摆踱了进去。
              “大清早喝的什么酒…”
              展昭在后面嘀咕了一句,也随他步进了楼门,忽的觉得胸口一窒,再去细细感觉却什么异样也没有了,紧了紧步子跟上了上到楼阶处的白玉堂。
              “你在磨蹭什么,请白五爷喝回酒,瞧把你心疼的,小气猫~~”
              白玉堂停在楼梯上等展昭,乐得像是捡到了金yuan宝。
              上到二楼雅室,白玉堂凭栏而坐,啪嗒一声,抖开从不离身的扇子,悠然自得的摇了几下,
              望着走进门的展昭笑得开怀,展昭却不理睬他,径自走到桌边坐下,
              “早春三月,白兄好旺盛的热力,别人抖衣而坐,你却凭栏摇扇,好兴致好风情”
              “哎~~好个牙尖嘴利的猫,你说的越多白五爷喝的越多,看看咱们谁得意”
              白玉堂仍旧笑嘻嘻的打扇,却也坐回了桌边,桌上早已置好了几样小菜,看来是早有准备了。
              展昭伸手取过了酒坛,拍开泥封,顿时酒香四溢,满满的斟上两杯,
              见那酒液色如流金,状如琥珀,醇香之气绕于鼻端,展昭不禁啧啧称叹。
              “呵呵,展小猫,今儿个你有口福,这酒可是难得一见的琼觞,颇费了我一番功夫。”
              白玉堂喜滋滋的接过酒杯,早上收到这寻了好久的琼觞,便急急的去找展昭,
              收到展昭眼中的欣赏之色,白玉堂更加的喜不自禁,虽费了一番功夫却当真值得。
              “琼觞?”
              展昭轻轻的将酒杯拖到唇边,抿了些许,淡淡浮上一抹笑意,
              “好甘冽的酒”
              “哎,你别学那莽汉牛饮,糟蹋了好酒”
              白玉堂一扇子搭在展昭的杯口,挡下了意欲饮尽的展昭。
              “这会儿是谁小气?”
              展昭没有再继续推杯,笑着将酒杯放下,打趣起对面的白玉堂。
              “我可不是小气,这酒喝着绵厚后劲儿却足,你还是慢品少饮的好。”
              白玉堂直白的分辨,这辈子他最恨有人说他小气,想他白玉堂可是以仗义疏财闻名的锦毛鼠哦。
              “是谁说喝酒可以舒筋活血来着?”
              展昭偏就错他的意,故意抓着他的小辫子不松手,似是无意的提起路上的话。
              “病人就要有病人的样子。”
              白玉堂两眼一翻,执起杯子倾尽琼觞,偷眼看到展昭忍笑的样子。
              “莽汉牛饮,哎,琼觞好薄的命啊”
              边说边浅啄杯中的酒,笑意渐渐收敛不住,荡漾了开去。


              10楼2009-04-03 11:31
              回复
                指下的肌肤被握的发白,白玉堂却不敢放松一分,
                展昭昏迷时的抗拒力竟是那么猛烈,容不得一丝喘息,
                那伤药究竟有多凶猛,手下的身躯在急速抖动抽搐,密密的汗从白玉堂的额上渗出,
                竟比与人争斗还失力气,不敢灌入内力,只死命的与那股力拉锯。
                眼见着挣动的背上伤痕又裂开,汩汩溢出的血顷刻便将药粉浸透,
                生怕展昭伤上加伤,按着的手有些许松动,只这一瞬,
                险些被展昭甩脱,幸被穆濯彦一掌按住,崩裂处的伤口蜿蜒下更多的鲜红。
                “小心些,若被他挣开,伤口都开裂就麻烦了,有多少血禁得住这么淌。”
                语气中不无责怪,白玉堂抿了抿唇,他早就把自己责骂几遍了,
                平日里也没少受伤治伤,鲜血伤口也见得多了,比这狰狞几倍的也不是没见过,
                怎么今天慌乱成这样,糊涂,真是糊涂,一时之仁,恐怕会害这病猫多躺好些日子。
                “又挣出的血怎么办?”
                白玉堂小声的问,像个被家长罚站的小孩子。
                “擦掉贝,可惜了我的好药。”
                穆濯彦瞥了他一眼,回身拿起手巾将鲜血蘸去,重新洒上伤药,
                “这回可得按住了,没那么些药可糟蹋。”
                “哦…怕动不能点他的穴么?”
                白玉堂仔细的按着展昭的背,看着被按的那块由白转青,由青变紫,不由小声的嘀咕。
                “要想让他死得快你就点贝。”
                “啊?那么严重?”
                白玉堂吓了一跳,幸亏自己刚刚没有灌力封穴,好险,好险…
                “我这药就是要游走他周身穴位,去瘀滞通经脉,赶内毒趋湿热,去腐生肌,充盈气海,你都给封住,我还费什么劲?”
                “这药这么神奇?”
                白玉堂不禁佩服起那个握在穆濯彦手上的小瓶,两眼直勾勾的盯着。
                “那是自然~~”
                穆濯彦将小瓶一伸,然后画了个圈又揣到怀里,
                “扶他起来,我给他包扎。”
                看着穆濯彦一圈一圈的包着展昭,白玉堂仔细的调整展昭的姿势,
                “猫儿什么时候会醒?还有猫儿怎么变成疯猫了?”
                “今天不会醒了,他需要睡眠时间来恢复,至于你后面的问题么,得等他醒过来问他。”
                “没说一样…”
                “把他放好,跟我出去。”
                “出去?干什么?你还需要mai什么药材么?”
                “我这要是没有的东西,你也mai不到了,出去,别打扰我的病人休息~~”


                27楼2009-04-03 11:36
                回复
                  如穆濯彦所说,展昭果真一天一夜未醒,连日来新伤旧创不断,
                  将他所剩无几的根本耗尽,如今躺在床上的究竟是个人还是个魂,
                  渐渐灰败的面色映在每个人的眼里,是不能言说的禁忌。
                  步履匆匆,白玉堂在本就狭小的屋子里转来转去,时不时停在穆濯彦眼前,
                  想要开口却又停顿,看着那人坐在一边微微皱眉,白玉堂心中隐隐的泛起不安,
                  天下能叫穆濯彦犯难的事情不多,那人一贯自诩无所不能,如今却缄口不言,
                  莫不是…莫不是猫儿会有所不测?
                  不敢问,怕得到的答【百度】案真如自己所虑,却又忍不住想问,无着无落的情绪逼得人发狂。
                  “你能不能停一停?”
                  终于还是穆濯彦先开了口,本就烦乱的心绪被白玉堂搅得更乱,
                  想起师傅曾说过的话,不由的捏紧了拳头,
                  ‘纵有偷天换日的本领,救得了病却救不了命’ ,
                  他不相信,逆天而为做了那么多,如今得到的结局却还不如顺其自然,
                  难道他真的错了?天数已定万难更改…
                  那么如今经他手改变的究竟是什么,是延了展昭前世的命数,还是害了他今生的命途,
                  若没有他当时的恣意妄为,任他魂魄散于阶前,或许如今的他正该在母亲怀中依偎,
                  然后慢慢长大成人,娶妻生子老于家园,平平淡淡安安然然的一如寻常百姓,
                  庙堂之事远如隔山,于他有什么相干,他本该解脱了的…
                  白玉堂不知他心中所想,只被他的言语撩动,早就按捺不住的火气嗖的腾起,
                  也不管旁边还躺着个展昭,他只盼这一吼能将那个睡死的猫吓醒,
                  “姓穆的你到底会不会看病!”
                  三两步蹿到穆濯彦身前,身到手到,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往上一拎,急吼吼的嚷道。
                  “放手!”
                  穆濯彦沉着一张脸,声音平缓却透着丝丝冷意,这白玉堂平日捋惯了猫须,
                  如今却把面前这个看着像猫实则是虎的家伙的尾巴踩到,恍然不知危险将至。
                  “五爷偏不放,你不是说猫儿不会有事么,
                  你不是拍着胸脯保证他每日吃一颗你的药定能延寿十年么,
                  这才几日?怎么…怎么人就…”
                  后半句话哽在喉头,白玉堂赤红着双眸将手掌攥得更紧。
                  “他自己找死怨得了谁!”
                  穆濯彦左手拂掉白玉堂的手,右手成拳一拳打在白玉堂小腹之上,
                  白玉堂措手不及实实挨下这拳,穆濯彦也是气急,下手竟使出十成十的力,
                  虽未灌入内力,却也叫人吃不消,只见白玉堂弯腰抱住小腹,良久未起身,
                  穆濯彦也觉自己所做非妥,见白玉堂久久不动心下有些担忧,却又碍着面子没有上前查看,
                  忽然眼前白影一动,白玉堂虎扑上前,胸前大开不躲不避势要将穆濯彦撞倒,
                  似小孩子打架全然不顾章法。
                  穆濯彦一个错神,没想过这么大的侠客会用着耍赖的打法,被白玉堂一扑而中,
                  一个重心不稳,两人急急倒向一处,椅倒杯倾响声四起。
                  屋外人听到响声纷纷寻来,推开门只见两人倒在地上,
                  穆濯彦在下面色阴晴不定,白玉堂在上双肘还顶在身下人的肋上,
                  一时不由有些发愣,却忽然被床榻之上的什么吸住了目光,
                  “展大人!你醒了!”
                  地上的两人寻声赶忙分开爬起,一同向床上看去。
                  “这么吵再不醒的就是死人~~”
                  展昭抱着肩膀歪在床边,好整以暇的看着污了白衣的两人,
                  眉梢眼角全然笑意,嘴畔微挑,只是那笑没有一丝温度,
                  虚虚袅袅的像是隔着雾隔着春夏秋,那是个封冻在冬季的笑容…


                  28楼2009-04-03 11:39
                  回复
                    “猫儿…你…可认得我?”
                    白玉堂一骨碌爬起,脸上有未退的惊喜却也浮起一抹淡淡的不安,
                    面前带笑的人不是他所熟悉的猫儿,复杂的神情迟疑的对上那人凉凉的眸,
                    不觉一股冷意从心底袭来。
                    “锦毛鼠白玉堂,白 少 侠 ”
                    展昭略略扯了嘴角,不带一丝温度的话,就像一颗石子投在了接近零度的湖面,
                    然后湖面便由那一点开始,瞬间从涟漪激荡的中心结晶冻结,
                    快速弥合的冰面,直至封住了整个湖面…
                    白玉堂感到窒息,好像他此时就是冰封在那个湖底的鱼,
                    四周的空气越来越少,身边的湖水越来越冷,彻骨的寒意冻结住他的身体,
                    而他无法冲破那厚厚的冰层,无法汲取珍贵的氧气,无法触摸温暖的阳光,他无能为力…
                    他知道他不是鱼,那些只是他的想象,可是面前的人占有了展昭的躯壳,
                    而展昭的灵魂被封存在哪里?
                    这一次的敌人在哪里?这一次展昭要如何回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猫儿藏起来,这只是个梦吧,快醒来…
                    “展大人”
                    穆濯彦仍旧淡淡的笑着,踱步到床边,疏落有礼的态度,情绪没有一丝波动,
                    如他所料,展昭不会睡了一觉就出现,没那么简单不是么...
                    瞥了一眼冰冻的白玉堂,那人一副很受伤的表情,穆濯彦很坏心的眨了下眼,
                    “可认得在下?”
                    “穆先生,承蒙妙手,展昭铭记于心”
                    展昭偏了偏身,努力的想要坐起,却在一顿之后微微蹙眉,
                    只那一瞬白玉堂眼中一亮,这个表情太过熟悉,那是猫儿隐忍的样子,莫非…
                    接下来的情况让白玉堂微热的心又凉了下来,看着那个低声咒骂的人,
                    白玉堂一pi股坐在椅子上。
                    “该死,身体这么差!又不只是他一人的!”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展大人莫急,可否让在下探看一番?”
                    穆濯彦挪来一张小凳,坐于榻前,只等着望闻问切。
                    “有劳穆先生”
                    展昭伸出左腕,却把眼眸叼在穆濯彦的脸上,眼神如钩,直要望进人心一般。
                    “医者本分而已”
                    穆濯彦好似不觉,轻拈二指搭在展昭腕上,稍加着力,微微敛目.
                    寂静,只闻呼吸,良久之后,一声吱呀打破平静,
                    “展护卫醒了?”
                    进门的正是听闻消息前来的包大人与公孙先生。
                    “属下见过包大人,公孙先生”
                    展昭撤回手,想要翻身下地,却被面前的穆濯彦按住,同时两声阻止也一同响起,
                    “别起来…”“不准动!”
                    然后一左一右站到床边的人掩不住的紧张担忧,舔犊之心溢于言表。
                    展昭的神色缓了缓,却仍旧有几分冷炽,只微微勾了勾唇,
                    “大人可是有事要与属下说?”
                    “无事无事,我只是来看看你,好好养着,莫要挂碍其他。”
                    “属下既为护卫,职责本就是当差办案,难道开封府惯养闲人?
                    包大人不该有这徇私之意。”
                    “你这孩子是怎么了,为什么说话怪声怪气的?”
                    公孙先生从一进来就缄口不言,听了这番话实实有些着恼。
                    “看来公孙先生已无大碍?怒伤肝,老人家平心静气才好益寿延年。”
                    展昭微挑了凤目,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公孙策,不再去理白了面庞的人。
                    “你…你…”
                    “公孙先生,展护卫才醒,脑子应该还有些糊涂,
                    我们先回去吧,别打扰穆先生看诊。”
                    包拯见一向温文的先生变了脸色,自然知道其中厉害,
                    只是此事说来话长,却又无从说起,该如何解释?又该从何解释?
                    看来展护卫还没有恢复,若任由事态发展,只怕…
                    想到公堂上的一幕,包拯不由皱眉,拉住公孙策便向门口走去。
                    “他糊涂?他知道怒伤肝呢…唉 唉 唉!大人你别拉拉扯扯,我自己走!”
                    “大人先生,我跟你们一起走!”
                    白玉堂跟在二人身后,一同走出了门,门外春光洌滟…


                    29楼2009-04-03 11:39
                    回复
                      听到院中的脚步声远了,穆濯彦低低的咳了一声,拉回了展昭停在门首的眸,
                      “都走远了,就别装了…”
                      “你识破了?什么时候?”
                      展昭立时卸掉了全身的气力,萎顿的眸展尽疲惫,好像所有的伤痛一起袭来,将他淹没…
                      轻轻的阖目,靠在床柱边,苍白的唇有些干裂。
                      “不久…就在刚刚,你停留在门前的眼神。”
                      穆濯彦起身离座,走到桌边倒了杯温水,复又走回,递到展昭掌中。
                      “呵呵,看来还是疏忽了,不该露出破绽,大人跟先生都不曾察觉呢…
                      穆先生好敏锐的眼力。”
                      展昭将水杯覆到唇上,轻抿了两口,胸中闷痛不止,不用穆濯彦提醒,他也知不可多饮。
                      “不是我的眼力好,只是他们关心则乱罢了。”
                      接过水杯,随手放在一边,穆濯彦理了理衣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有什么想说的?”
                      “呵呵,什么都瞒不过穆先生,不过此事确实少不得先生帮忙。”
                      “先别说少不得我,我未必插手,先说说你的打算。”
                      “展昭有个不情之请…”
                      “不要让他们知道你恢复了?”
                      “…是的…”
                      展昭轻轻皱眉,顿了一顿,像是忍过了一波疼痛,才缓缓开口。
                      “可以”
                      穆濯彦说的云淡风轻,倒叫展昭愣了一愣,没想到他答应的这样痛快。
                      “再有…上次的药丸丢在大牢了,可否请穆先生赐药。”
                      “不成”
                      仍旧是两个字,仍旧是云淡风轻,仍旧是回答的痛快,只是听到展昭耳里比刚才那句更吃惊。
                      “医者父母心,穆先生怎么不肯舍药?”
                      “我不会纵容病人自杀,尤其还要浪费我的药。”
                      “可是…”
                      展昭有些语塞,确实是他强人所难了,找不到适当的理由,
                      在堪称神医的穆濯彦面前,他无法掩饰他的作为,
                      看着面前那双清澈无波的眼睛,它们并不如见到的那么简单,
                      洞悉一切,至少他已经了解自己接下来的行动。
                      “或者…说说你的计划,详细一点…”
                      穆濯彦像个垂钓的渔人,稳坐钓台,只轻轻的抛出了香饵,
                      他知道他要的那只鱼儿,马上就要咬钩了…
                      “我的时间不多了…”
                      “嗯,这个我比你清楚,说点有意思的”
                      “我不能把危险留下,那样我死不瞑目”
                      “死都死了,瞑不瞑目不重要,
                      放心这次少不了你的孟婆汤,我会关照他们给你双份儿”
                      “穆先生!这对我很重要”
                      忽然一阵猛咳,瞬间呛红了脸,胸中炸起隆隆剧痛,有什么在顺着嗓子上涌…
                      “你要是现在就死了,就可以省了我那么多好药”
                      穆濯彦翻指亮出一枚金针,刺到展昭左胸上,轻轻捻转。
                      “那你…干吗…还…费事救我…”
                      边咳边断断续续的说着,展昭绽开一抹笑,唇间隐现红潮…
                      “我早就后悔了,闭嘴,少说些话。”
                      穆濯彦翻了翻眼皮,怀中取出个小瓶,倒出一粒药丸塞到展昭口中。
                      渐渐平复的胸口,还有些微的低咳,胸口暖暖的,药效蔓延的很快。
                      “谢过穆先生”
                      展昭一把握住了瓷瓶,顾不得牵扯了背上的伤,微微扯开嘴角,一滴红珠倾出。
                      “小心些…我的药…浪费呀浪费…”
                      “穆先生大恩,展昭无以为报…”
                      “住口,别说什么变猪变狗,真感激我就保佑我下辈子遇不到你。
                      哎…这样做也不知是对是错…”
                      “是错也是展昭该领的,先生莫要挂怀,一切都是展昭的抉择,
                      一直以来展昭都在胁迫先生,这辈子展昭最愧对的人便是先生。”
                      一时沉默,穆濯彦低头忙着收针,心中却颇有些酸涩,当初若不是自己多管闲事…哎…
                      “此药药效奇佳,止痛聚气,一日一枚可暂保你无恙,只是…
                      哎…算了,说了你也不会听…”
                      “先生,展昭还有多少时日?”
                      “……”
                      “务请相告!”
                      “不足三月…
                      到时便回天乏术,药石无用了…”
                      穆濯彦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只是他这回当真是无能为力。
                      “三月…时间紧迫…”
                      展昭拧眉,撑身坐起,想要起身下床,却被穆濯彦拦住,
                      “不可勉强,你现在的身体禁不得耗损,否则那药也止不得痛楚的。”
                      “那么可会缩短时日?”
                      “应该不会…你…非得如此么…”
                      “展昭不得不如此…没有时间了…若三月内查不到贼首…”
                      展昭一边说一边寻找衣物,顾不得胸腹中隐隐泛痛。
                      “这件事要瞒多久?”
                      穆濯彦看着展昭忙碌的样子,闷闷开口,他从没想成为秘密的唯一知情人,
                      保守秘密从来都是个辛苦不落好的差事。
                      “越久越好,最好是…一辈子…”
                      “你从一开始就想好了?装中邪故意疏远大家?”
                      “…不是…堂上是真的,回府后恢复了…
                      本想将计就计,以免横生枝节…”
                      “白玉堂是个聪明人,被你糊弄了一时实属侥幸,恐怕等他发现时便是一阵天翻地覆。”
                      “恐怕到时,展昭已经不在,先向穆先生领罪。”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30楼2009-04-03 11:40
                      回复
                        展昭不知是怎么走出小巷的,心口一阵阵翻腾,忍住欲呕的感觉,闭了闭眼又向前迈了两步,忽的头晕目眩不止,眼前的街道犹如一条大蟒,在前方快速的摇摆着,
                        晃得展昭更加眩晕,跌跌撞撞挪到路边,伏在了街边的树旁。
                        这一阵眩晕来的迅猛,又伴着心慌绞痛,片刻便汗湿了青衫,
                        展昭面白如纸,苍白的唇微微的抖动,喉头一动,再也忍不住胸中翻涌,
                        一口浊液喷了出来,些许淡淡的黄色中裹着丝丝红痕,吐出来反倒觉得轻松了些。
                        展昭搌了搌唇角,想要换个姿势靠在树干上,抬头却看见了一抹白就直直的撞在了眼里,
                        街道对面,午后艳阳,白衣如雪,再往上该是轻狂不羁的表情吧,
                        看不真切,展昭努力的拢了拢眼神,却像是隔着云隔着雾,
                        对面的白玉堂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他的嘴在不停的张合,
                        耳边只有嗡嗡的蜂鸣,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
                        展昭的身体顺着树干一点点下滑,像个破败的布娃娃。
                        当白玉堂抢步上前的时候,只揽住一把枯瘦的骨头,微阖双眸的人,嘴角却轻轻上挑。
                        白玉堂有些恍惚,此时怀中的人多像几个月前院中的那抹魂魄,好像做了个长久的梦,
                        梦中经历了一些离奇的事,是梦总会醒,不管是美梦还是噩梦...
                        “展昭...”
                        白玉堂轻轻摇了摇他的身子,苍白的脸庞没有一丝波动,
                        “猫儿...”
                        白玉堂忽然有种久违的感觉...
                        头上冰冰凉凉的,鼓胀的太阳穴也不再那么绵绵密密的闷痛着,
                        展昭紧闭的眸子微微一颤,渐渐开启的目光又披上了冷霜,
                        抬手扯掉头上的手巾,支着身子坐起。
                        “展护卫你何必勉强。”
                        颤颤的声音明显隐忍着怒气,正在水盆中投洗着手巾的公孙先生抖了抖嘴唇。
                        “展某何德何能,不敢劳驾公孙先生看顾,先生自便吧。”
                        展昭捏了捏太阳穴,将眉目隐在了手掌下的阴影里,只冷淡的吐出这句,叫室内的温度也冷下了几分。
                        “你!”
                        公孙先生脸色白了又白,终是忍下了口中欲吐的怒意,淡淡的拧干手巾,
                        看也不看展昭,只转身对着门口处朗声说道,
                        “劳动白少侠,看来还得请你出手。”
                        嗖的一颗石子从开合的门缝处打进,直直向着展昭冲来,
                        随后便是一抹白影跳入房内,却不是自那门口,无声无息的自窗前落地,
                        紧跟着便是不言不语的一串飞石。
                        展昭轻拧眉首,快速从床上掠起,躲避着如影随形的石子,
                        不由他开口,不留一点喘息的余地,颗颗石子连珠,向周身打来,
                        纵是有通天彻地之能,怎奈在这狭小的卧室也难以施展,
                        何况白玉堂飞此时有意为难,招招不让,
                        险险避过一颗直冲面门而来的石子,却没有避过下路飞石,
                        小石正中腰眼儿,展昭只觉双腿一麻,急忙扶住一旁的方桌。
                        “白玉堂!你什么意思!”
                        “怎么?输给了我就翻脸了?猫儿,早说了之前都是白爷爷让你~~”
                        白玉堂吊儿郎当的抛着石子,嘴角噙着一抹笑,就像从前有事没事就逼着展昭比试的午后…
                        “白少侠…若要比试,还请择日奉帖,展某今日还有要事,恕不奉陪。”
                        展昭很快的偃旗息鼓,声音温温的,不带一丝情绪,却也拒人于千里。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儿个吧”
                        白玉堂往前踱了几步,径自端起桌上的茶壶向口中倒去,‘滋溜’‘滋溜’嘬的有声。
                        “今日展某有所不便…” 
                        展昭扶着桌边的手有些微的抖,不知是体力不支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按耐着性子刻意冷淡。 
                        “有何不便?” 
                        白玉堂放下茶壶,只用眼梢儿上下瞟着展昭,大刺刺的扯开嘴角。 
                        “身体不适…白少侠请吧” 
                        说完便脱力的坐到椅子上,说是坐,倒不如说是砸,顺着额角密密的滚着汗珠。 
                        公孙先生看在眼里,冲着白玉堂抛了个眼色,等的便是展昭无暇自顾的时刻, 
                        白玉堂会意的翻指向前,去探展昭身前穴位,却一指点到茶杯中, 
                        只见展昭微抿着唇,手中轻捏茶杯,眼眸中精光一现,将白玉堂的指牢牢的封在杯中。 
                        白玉堂一愣,瞬间红了颜面,又气又恼,抽指握拳, 
                        “死猫就会装死~” 
                        狠狠的从牙缝中挤出这句,挥扇子蹿上,与展昭缠斗起来。


                        32楼2009-04-03 11:41
                        回复
                          真上了手,白玉堂心中忽然平静,展昭脚步虚浮,内力不济,不消十招便已冷汗淋漓,
                          借一个错身,白玉堂偷眼瞥到那人紧抿的唇,上下起伏的喉头像是强忍着什么,
                          白玉堂飞快转身,一指点在展昭昏睡穴上,伸手去扶他的身子,却没有料想中的软倒,
                          展昭不但没有倒,反而站得僵直,白玉堂换到他面前时,正看见他咬破舌尖,
                          硬抗住睡意,一字一顿的说道,
                          “白玉堂…给我解穴…不能睡…还不到时候…”
                          一句话断断续续,分外费力,强忍着保持清醒,咬破舌尖流出的血一点点划出唇角,
                          微阖微启的眼眸中却是说不清的情绪,有着坚持…有着隐忍…有着哀求…甚至绝望…
                          这绝不该是展昭的眼神,白玉堂心头一滞,这是怎么回事,究竟有多严重,
                          他猜展昭有意瞒着他些什么,可是这次却那么不同寻常,
                          让沉稳坚韧的猫儿生出这般心思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他从没见过猫儿这么无助无望的样子…
                          “解穴…”
                          展昭往前努力的挪了一步,然后便是身子直直向前扑去,
                          白玉堂赶忙接住,忽觉得怀中一湿,低头去看,却是展昭口中喷出的大片猩红浸湿了前胸,
                          而那人紧紧闭着的眸子,仿佛再也不会睁开的样子…
                          “猫儿!”
                          白玉堂急急的用内力灌入展昭的胸口,却只催使更多的血自他口中溢出,
                          慌了手脚的白玉堂再不敢蛮干,连忙抱起展昭放到床榻上,抬头欲呼唤公孙先生,
                          却差点撞在公孙先生身上。
                          “公孙先生,这是怎么回事,猫儿怎么吐血不止,这昏睡穴是不是要解开的啊…”
                          公孙先生见展昭口吐鲜血,也有些慌张,这一阵子也不曾给他把脉,早就担心不已,
                          若不是碍于那人转了性子,早该开方给他调养将息的了。
                          心下有些懊恼,自己这般年ji不该学小儿怄气,若真是耽误了诊治,如何是好。
                          忙抓过展昭的腕子,捏指探看,却怎么也寻不见一丝脉象,急得公孙策连连擦汗。
                          “怎么会…怎么会…白少侠,快先解了他的穴道!”
                          解了穴,展昭却丝毫未有醒来的迹象,惊得二人更加慌乱,
                          “公孙先生,您会不会治啊…”
                          白玉堂搭指在展昭的腕上,寻找着那片一丝的波动,却仍旧无所寻。
                          “寻常病症,还可以对付,如今展护卫的情况…对了,那个神医穆濯彦好像消失了很久…”
                          “对了!穆濯彦!我去找他!”
                          白玉堂忙忙的就朝门奔去,却在门口想到了什么,又转身对公孙先生说,
                          “公孙先生,您先想法子让猫儿醒过来啊,就是不醒,有呼吸有心跳也可以啊”
                          公孙策心道,这个不用你吩咐,手中忙乱的翻出个布包,打开挑出一根细长的银针,
                          冲着一处一闭眼就刺了下去,只听得一声大叫…
                          “啊!公孙先生!您这是要杀人呐!”
                          公孙先生睁开眼,看着自己的针戳在白玉堂的手上,很准,恰好两指骨之间,
                          因此没有影响进针的速度与力度,入肉三寸,当然如果白玉堂的手有三寸厚的话。
                          “咳咳,白少侠,你这是…你不是去找穆濯彦了么…”
                          “哎呦,先生,您的手别抖啊,先拔了针再说…”
                          白玉堂吸着气,看着公孙先生一点点往外拔针,冷汗都含在额角,却又不好意思喊痛,
                          忍着憋着,看着不慌不忙抽针的公孙先生来气,原来之前都是这么给人治病的,
                          猫儿超人的忍耐力果然是经过特殊锻炼的…
                          “公孙先生,您能不能快一点”
                          白玉堂从牙缝儿里挤出几个字,咬牙切齿的样子实在是狰狞,再配上湿淋淋的血衣,
                          若说他是好人,怕是没有人相信。
                          “白少侠,我这不是怕你疼么,哎你怎么了?”
                          白玉堂两眼一翻,一把抓住公孙先生握着针的手,猛的向外一拔,细小的针眼处冒出个小小的血珠,随手往身上一抹。
                          “好了~公孙先生,现在说说,您这是要干什么?”
                          “呃…我想刺ji一下展护卫,或许能够通过外界的刺ji醒过来…”
                          “嗯,怎么刺ji呢?”
                          “呃…用银针刺他身上的几个对疼痛敏感的穴位,力道要强一些,
                          或许展护卫就可以自己转醒过来…”
                          疼醒,白玉堂听明白了,捏了捏眉头,怪不得刚刚手那么疼,
                          没想到看似文弱的公孙先生还有这样的臂力…
                          “不过…公孙先生…这个家伙身上真的还有对疼痛敏感的穴位么?”
                          “呃…这个…普通人都会有,只是在清醒时候的忍耐力不同,
                          昏迷的时候,人的控制力会比较脆弱一些,姑且一试吧…”
                          “哦,那好。
                          公孙先生,这个外界刺ji是不是跟力度大小有些关系?”
                          “那是一定”
                          “那好,我来!”
                          白玉堂捏紧银针,又看了一眼公孙先生,公孙策轻轻的点了下头,又指了下那个穴位,比了个刺的手势,然后有些不忍的蹙了蹙眉头。
                          白玉堂运劲于指,直直刺下一针,一瞬不瞬的盯着展昭的脸,没有反应。
                          “是不是穴位不准?”
                          白玉堂抬头询问公孙先生,公孙策捋了捋胡子,
                          “待我看看”
                          伸指捏住银针,轻轻捻转,皱了皱眉,又用力往上拔了一些,低低的声音嘀咕,
                          “没错啊…难道此法不成…”
                          “哎先生,快看,醒了!”
                          展昭的眉微微的抖了几下,紧闭的口中终于溢出了一丝抽气声,缓缓睁开眼,
                          才张口却又涌出一股殷红,努力咽了几下,就要支身坐起。
                          “哎,你能不能老实待会儿”
                          白玉堂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展昭,迫他又倒回榻上。
                          “咳咳咳…白…少侠…展某…今日确有要事…改日…改日…定亲到陷空岛…领教…”
                          一句话说的艰难,却字字锥心,白玉堂忍了又忍,终是一拳击在床榻上,
                          喀喇喇破裂开的除了木板或许还有些别的什么…
                          “展昭!你究竟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大家!你又要去哪里找死?你别以为这样就能骗过我!”


                          33楼2009-04-03 11:41
                          回复
                            “你二人联手就以为能胜得了咱家?太天真了”
                            房门处好像炸起连声惊雷,骇得二人急退几步,展昭紧捂胸口,
                            喉中一阵泛甜,翻涌的气血难以平息,又激出少量鲜血,自身上的大小伤口处溢出。
                            白玉堂一时大意未曾提防,一口血险险喷出,幸好涌到唇边时硬是咽下,
                            偷眼瞥了身旁的展昭,那张逐渐苍白的脸上仍旧波澜不兴,唇边也未添新红,
                            他一身新伤旧疮,却也不曾如何,白五爷定不能叫人小瞧了去,
                            暗暗运气平复胸中起伏,只觉得两肋胀胀的闷痛,想猫儿也有所觉吧…
                            又用眼角偷瞄,那人仍旧一副天高海阔的摸样,哼!装死你得了!
                            “死老太监!声音难听死了!你就不自卑么!”
                            白玉堂亮剑虚晃,左手丢出数枚….呃…绝不是石子…
                            只听轰隆隆几声巨响,那间屋子摇摇晃晃塌掉半边,尘土未及飞起便被大雨冲刷成泥,
                            “哎!白玉堂!这是皇宫!”
                            展昭轻捏眉头,怎么会在见到白玉堂的一刻有欣喜的感觉呢,明明就是个棘手的大ma烦…
                            “放心啦,这么大雨,谁分得清雷声还是爆炸声啊~~”
                            白玉堂懒懒的掏了掏耳朵,不小心揉进了些许雨水,翻了翻眼睛,
                            “该死,这雨什么时候停!”
                            展昭有些无奈的笑笑,捂着胸口轻轻的咳着,眼睛始终盯着塌倒一半的屋子,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白兄,还是小心些,事情有些过于简单了”
                            “切,本来就很简单啊,谁像你,总是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白玉堂得意的挑了挑眉,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
                            “走吧,浑身都湿透了,难受死了,赶紧回去换衣服睡大觉~~”
                            白玉堂转身准备离开,忽然听到有些不寻常的声响,紧接着便是被人大力的撞开,
                            “猫儿?你怎么样!”
                            回身扶起倒在地上几近昏厥的展昭,只见那半壁废墟上走出个土人,
                            渐渐被雨水洗涮清晰,手中太阿在雨夜中兴奋的震颤着。
                            来不及思考,白玉堂本能的抱起展昭,一连几个闪身,躲过了来自太阿的风刃,
                            好在雨幕厚重,阻挡了大多数剑气,却也拖滞住白玉堂的脚步,堪堪躲过了几招,
                            白玉堂开始粗重的喘息,低头看向怀中的展昭,那人紧紧蹙起的眉,拧成了深刻的川,
                            有什么不对,余光瞥到那人紧紧捂着的腹部,一截锋利的碎木橛深深的嵌在展昭的小腹上,
                            露在外面的部分被鲜血浸透了纹理,表面却被雨水洗得干净,
                            像是篆刻后浸染了印泥的印章,润白通透的表面,殷红深刻的字体…
                            “猫儿,你怎么样?”
                            白玉堂一边躲闪,一边焦急的询问,眼角扫着那个疯狂挥剑的人影。
                            “咳咳咳咳咳”
                            展昭努力的想要开口,张口却被直冲下来的雨水呛住,咳出的却不是吞进的雨水,
                            大片大片的血沫从努力张合的口中涌出,骇得白玉堂顿失血色,
                            嘴唇抖个不停,说话时都在微微叩齿,伶牙俐齿的白玉堂,第一次口齿不清,
                            “猫儿,猫儿你别说话了,你忍忍,我带你去找穆濯彦”
                            “哼哼,想走?既然来了就一个也别想走了。”
                            海振源的声音狰狞的像是来自地狱,震得人气血紊乱,经脉逆转,
                            字字如鞭,狠狠的抽打在两人的身上,展昭口中的血沫更多更浓,
                            白玉堂再也压制不住胸中翻涌,一口血喷在雨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震耳欲聋的狂笑声,击打的二人吐血不止,白玉堂抹了把嘴边的血丝,
                            艰难的向院口处退避,展昭纠结的眉,隐忍的眸,欲言又止的唇,
                            叫白玉堂又急上了十分。
                            白玉堂急急的寻找退路,却被人扯住了手臂,低头看向展昭,
                            “猫儿?”
                            看他努力的张口,俯身覆上了耳朵,轻轻撞入的几个破碎字眼,扯的白玉堂的心生疼…生疼…
                            “白…兄…保重…”
                            白玉堂只记得展昭抓过他腰间悬挂的布袋,运劲全力向他右臂拍出一掌,
                            然后便是雷声震天,隆隆不绝,在一片水幕中幻化出点点火团光影,
                            接下来只有画面,白玉堂耳中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眼前轰然倒塌的小院,泥水漫地…
                            白玉堂呆愣在废墟前,不知什么时候雨水渐歇,抽抽搭搭的细碎雨丝代替了天河崩漏的暴雨,
                            白玉堂脱力的滑坐在泥水里,等待着,等待着那滩泥泞中钻出个人,
                            冲他狡黠的眨眼,或是冷冷的抛出几句抓狂的话,
                            哪怕是拿着太阿的海振源,歇斯底里的喊砍喊杀,
                            至少他可以做点什么,至少他可以用这双手改变点什么,冲破这个无休无止的噩梦樊篱…
                            春风止 殇,完结


                            38楼2009-04-03 11:42
                            回复
                              虐人滴结局……
                              无语中……


                              IP属地:浙江39楼2009-04-14 15:22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