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0回复贴,共1

《催眠师的恋爱手册》txt+全文阅读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两个人的第一次以失败告终。鹿大天才暗暗在自己小本本上记仇:女生有一种奇怪的内衣,是前扣的。——史载于鹿先生的《恋爱手记》陆之暮的失眠久治不愈,终于有一天,她赖上了某知名催眠师,一睡到底。(doge赖上以前,他是天才心理学家,T大最年轻的教授,被学生封为“禁欲系”赖上以后,“告诉他你有男朋友了。”“不许找他画重点。”“你亲我一下。”“不然,我亲你也行。”“再抱五分钟。”陆之暮:“……”这个孩子是不是被她整到脑子坏掉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8-03-26 11:35回复
    第1章 “既然所有与潜意识沟通的方法都是催眠,那么我们所熟知的语言,文字,音乐这些,都属于催眠,再往远古追溯,上古时期神秘的巫术,中国古老的风水学,其实也都是催眠的一种……” 已是入秋的时节,整个校园里的树叶仿佛一夜之间都变黄然后开始被风吹落,窗外风涩涩地吹着,而大多教室里也飘散着朗朗的书声和授课声。 大学的课业相比繁重的高中要轻松许多,很多人一下子得以解放,或者全心全意释放自己,或者选择自己喜欢的事情去做,逃课这件事情就显得稀松平常起来。 但是在新教楼一层这个可以容纳五百人的报告厅里,人却挤挤挨挨,座无虚席,甚至有许多人站在最后排的空地上,拿着本子,全神贯注地听着。 这就显得尤为不平常了。 有半数以上的人都是女孩子,时不时偷偷拿出手机对着讲台拍一张照,然后再同邻座的好友窃窃私语地分享着什么。 一个完全不能同印象中的“教授”二字挂钩的低沉浑厚、带着微微沙哑感的男声自讲台处随着麦克风的扩音传来,几乎一字一句都能让坐在下面的少女们脸红心跳。 陆之暮坐在中间靠走道的座位上,她拿着一个薄薄的笔记本,时不时低头写写画画,柔软的长发随着她低头的动作顺垂着擦过她光洁白皙的脸颊。 右后方突然丢上来一个纸团,准确地砸在了陆之暮正在写的那块空白之处。她停下笔来,疑惑地扭头看了一眼身后。 斜后方坐了一排男生,最中间一个,也是她循着纸条丢过来的方位看到的那个男孩子染了卡其色的头发,他正单手撑着头,懒洋洋地半趴在桌上。看到她回头,挤着一只笑弯的眼睛冲她调皮地眨了眨。看上去,真是阳光无比呢。 陆之暮面无表情地转回头来,抬手一点点把揉皱的纸团展开抻平,上面一行略显潦草的字迹便显露出来。 “食堂姐姐,下课别去打饭了,一起去喝杯咖啡?” 陆之暮就当没看到一般,把它复又揉成了原来的团状模样,放在了桌子的一角。继续听着上面教授的讲课。 身后的人看她半天没有反应,过了一会儿,又从后头飞过来一个纸条,准确地砸在了陆之暮正在涂画的位置上,这一次,她本子上那个略显卡通的画像的眼睛处多了一处污渍。 格外扎眼。 陆之暮捏着手指,直到指关节都开始泛白才忍住几欲喷薄而出的怒气,她抬手捏起那个纸团,轻轻地摆在了之前那个纸团旁边。 “还有同学有问题吗?” 上面的教授低低沉沉地问了一句,几乎是瞬间,陆之暮最快地举起了手。 身后不断戳着她背的笔尖随之消失。 “好,穿白裙子的那位女生。” 陆之暮深吸了一口气,跟随着上面温文尔雅却格外绅士疏离的声音缓缓站了起来,她的白色长裙顺垂着到了脚踝,黑发如瀑一般垂在身后,更加凸显出干净清丽的面颊,周围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聚在她的身上。 鹿禹稱推了一下金丝边眼镜的框子,深邃的眼睛微微眯起,看着那抹白色纤盈的身影,声音低沉迟缓,状似随意地开口问道:“这位同学……好像不是心理学专业的学生吧?” 底下人先是压抑不住地惊呼声,紧接着,陆之暮清晰地听到身后一个女生压低了声音对另一个煞有介事地说道:“我就跟你说了吧!我们鹿教授可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你还不信,凡是我们专业的学生,他通通都记得……” 鹿禹稱是T大最年轻的教授,说白了,是破格直升的教授兼专业导师,他因为在科研方面做的贡献和成果尤为突出,在学界一时名声鹊起,并且自己拥有一家配有专业催眠室的心理治疗机构,被T大特别聘请为名誉教授及导师。而所谓的名誉教授,平时不负责授课,大概一年只在学校专业内开几次相关讲座就足够。 而至于专业不是全国排名第一的T大是如何笼络到这位少年成名的天才心理分析师和催眠师的,坊间传闻不一。 鹿禹稱这样一个神秘而又引人瞩目的身份,再配以精英男士的气质,一看就自我管理极其严谨的穿着,干净帅气却又冷酷无比的脸,外加上课时戴着金丝边眼镜一丝不苟的样子……这么多因素综合起来,单是这个被学生们归纳为“禁欲系教授”的形象,就足以促成这个堪比盛会的场面。 陆之暮撑在桌上的手因为紧张而不自觉地捏紧在一起,她迟迟没有回答鹿禹稱的这个问题,报告厅里议论纷纷,突然,前面靠边的一个好事的男生多嘴高喊了一声:“教授,她不是我们院的学生,她是我们学校食堂包子窗口的姐姐!” 此话一出,整个报告厅登时就炸开了。 好多人都认出陆之暮,男生们甚至有些起哄地吹起了口哨。陆之暮身侧那个女生紧接着说道:“看到没看到没?每次啊,这种非要来人课堂占座蹭课的奇葩女人可多了去了,这才是我们鹿教授真正的魅力之所在……” 鹿禹稱好看的眉头微微一皱,几乎是瞬间就又不动声色地放平缓下来,他点了点头,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整个声音听起来依旧是低沉暗哑的,格外蛊惑人心:“请问你的问题是?” 陆之暮顿了顿,努力压下自脸颊泛上来那种热辣滚烫,逐渐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您之前讲到时间回溯,就是让被催眠者潜意识里回到几年前的状态,找出发病的原因,催眠师可以辅以调整当时事情的经过,使人郁结的情绪得以缓解,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8-03-26 11:36
    回复
      2025-08-27 20:46:08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第2章 鹿禹稱被余响载到市郊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了。一路上摇摇晃晃地,他一直靠着椅背闭目休整,午后的斜阳偶尔跃动着,摇晃着掠过他英挺的鼻梁和脸庞。 车内气压极其低沉,余响这车开得战战兢兢。他忍不住余光瞟着这个绷着俊脸的男子,试图像往常一般调侃两句缓和气氛:“哟,我们这金牌鹿教授今儿个又受什么气了?是又被女学生递了情书啊,还是拉了小手啊?哎,你跟哥说,哥帮你把那些小妞追回来再甩了解气。” 鹿禹稱好看的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一下,余响立刻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完了,撸着虎须了。就看到那头鹿禹稱并没有睁眼,而是微微放缓了金丝边眼镜后的褶皱,略微低沉的声音一下子捏准了余响的软肋:“行啊,你去追,反正老爷子手头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挺感兴趣。” 此老爷子乃余响的亲爷爷是也,年轻时极具商业眼光和魄力,一手创建了如今余氏商业帝国。但这老头实在冥顽不灵,原本余响成年后要给他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压缩到了百分之五,只因为余响在他眼中实在不够成熟稳重,甚至还有些纨绔子弟的浪荡作风。 早先余响说要开心理诊所,自己干一番事业,就拉了极其符合老头心目中未来继承人形象的鹿禹稱,老头还真就对鹿禹稱看上眼了,巴不得换个孙子,还扬言:再不收收心,就把他那百分之二十给鹿禹稱。 余响听着他果然提起这茬,顿时一口气憋得牙疼,没好气的说:“你不是看不上老头那股份,说不要么?再说了,我记得你讨厌经商啊。” 鹿禹稱嘴角略微往上抿了抿,偏过头来,眼睛略微张开一条缝,透过金框眼镜斜睨了余响一眼:“你没看到老爷子当时恨不得拱手给我的样子吗?你以后,少吃点女人的口红,脑子容易变笨,这么简单的心理战术都看不透了?” 说完就又把头偏了回去,眼睛也随之再度阖上:“这股份我拿来可以卖,有钱进账我哪有理由拒绝?我看你那二叔就不错。” “你!”余响气得想摔方向盘,罢,罢,是他看不清形势,今儿这鹿禹稱怕是遇到大事儿了啊,以往几次讲座被女学生缠住,他调侃起来,也没见他这么生气的。想到这里,余响又开始有些幸灾乐祸起来:这丫,怕不是给女学生强抱强吻了吧?或者更劲爆?哎呀呀,那可就…… 似乎感应到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鹿禹稱抱着的手臂作势一松,余响瞟了瞟前面的纸巾盒,马上正襟危坐好好开车。 十分钟后。 “到了。”余响把车子停稳,侧过头来看他。 鹿禹稱慢慢睁开了双目。他适应了一下,往窗外望了一眼,跟着皱了皱眉,抬手把手中的眼镜丢给前面。 余响条件反射地接住了。他有些奇异地左右看了看,一面随着他慵懒的步伐下车落锁,一面开口问他:“哎你什么时候近视了?还搞个这么老派的眼镜……” 鹿禹稱双手插兜,深吸了一口郊区秋来的气息,闲闲的目光瞥了过来:“我的视力,你再站远一些,也能看清你衬衣第二颗纽扣下方的细微褶皱,很明显,是被女人抓的。” “哎!”余响条件反射地低头看了一下,还愣是不信地抬手抚平了一下,然后隔着距离瞪着眼睛像看怪物一般看着鹿禹稱:“你怎么……” “本来我还不确定,”鹿禹稱微微挑了一下眉,抬手点了点他,“你的眼神和反应告诉我,我是对的。”末了,他还补了一句忠告,“下次,记得提前管理好自己的表情和反应。” 接着他转过头去,自言自语般,颇有几分生气又无奈地说:“我之前向上面投诉说,讲座学生们拍照录影的太多了,影响我心情,学院发回来了建议,让我自己做派成熟一些。”这算是对眼镜一事的解释。 余响扯了扯嘴角,有些想笑又拼命忍住了。低头看了一下指尖捏着的那个金丝边眼镜,不忍告诉这个年轻的教授一个事实:可能戴上眼镜的他,对现在的女学生才是一种更致命的诱惑。 这些话他从不同鹿禹稱争论。跟这种理论储备高破天际,实战经验却低到尘埃里的零情商高智商天才争辩问题,只会让寻常人累死气死而已。 哟,不过……今儿大天才这语气这听着,火气有些大,怕是被那些小朋友惹得不轻啊。也是,让他这种掐着秒表计时收费的非人类物种滔滔不绝地对着一群于他而言智商不在一条线的庸庸之辈讲话,还要被围观被提问,没有当堂暴走真的已经很给面子了……当然,余响不知道的是,情况比他想象得还要糟糕…… 余响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把车钥匙抛给鹿禹稱:“我明儿得去J省开会,这会儿刚好去高铁站,你自己开车回去。晚上可能会下雨,伞给你。” 余响又把伞丢了过来,然后接着交代:“这两天行程我都给你发遍了备忘录,诊室也是。工作量照旧。随你心情。” 鹿禹稱懒得听他絮絮叨叨,转身随意地挥挥手,大步往里头走。 郊区这边比之市区好的地方就是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个小院,平房又刚好让视野显得很空旷辽远。 他走进那户之前来过一次的枣红色木门内,象征性地敲了敲,屋内那个正在枣树下的石桌旁做小荷包的妇女先是抬头看了一眼,看到是鹿禹稱时,整个人因为喜悦和兴奋,立刻就往起站,因为久坐踉跄了一下才站了起来:“鹿医生……哦不,鹿老师来了?” 上次的时候,鹿禹稱曾经明确说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8-03-26 11:36
      回复
        “鹿医生……哦不,鹿老师来了?” 上次的时候,鹿禹稱曾经明确说过自己不是医生,职业性质和医生不同,这个妇女倒是上心了。 她一面有些拘谨地迎了上来,然后双手不自然地在身侧的围裙上搓了搓,热情地把他往屋里头让,话里话外掩抑不住的欣喜:“可算是把您给盼来了。他这阵子啊,还是跟我们谁都不说话不理人,学更是死活不去上……哎,好端端一个孩子,去年还参加比赛拿过奖呢,突然就……” 鹿禹稱没听她说完,掀门帘而起的声音微微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妇女愣了一下,看着到了,收回了自己寒暄的话头,然后准备直接推门进去。 鹿禹稱赶忙出声阻止她:“杨女士,我来吧。” 对面的妇女有些讪讪地收回了手,两只手有些无处安放地互相搓着,脸上的表情甚至有些敬畏,她眼角的褶皱随着笑容而起:“瞧我,真是的。您来您来,上次您来过以后啊,小杰那可是三个月来第一次对人讲话。” 也就是那一次,看上去理应是她晚辈的鹿禹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一瞬间犹如神祇。不用说,她一定是把他当成救死扶伤的华佗在世了。鹿禹稱也懒得再和她解释一遍自己和医生之间的差异。 他看着妇女远去的身影,抬手敲了敲门,然后问了一句:“我可以进来吗?” 里面许久没有回音,但是能听到渐有踢踢踏踏和东西碰撞的声音传过来,鹿禹稱试着推了一下,门很容易就从外面推开了。 他抬脚踏了进去。 屋子里有些昏暗,带着一股长久不见太阳的霉湿味儿,那头的窗户被自内用木板尽数钉住,不见一丝日光。屋顶中央垂下来一个日光灯,散发着有些微弱的光。 窗户旁边是一张单人床,再旁边摆了一个泛旧的书桌,一个纤瘦的面色有些苍白的少年正在那里玩积木。他只在鹿禹稱进门的时候条件反射地抬头看了一眼,之后便又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那堆花花绿绿的积木上。 陆禹稱毫不介意地坐在他身旁那个看起来并不很舒适的小床上,他双手有些随意地撑在身后,毫不在意衬衣弄出的褶皱。 隔了一会儿,他开口极其平常地问男孩:“她最近还有从你的窗子里跳进来吗?” 男孩正在摆弄的手顿了一下,然后他扭头看着陆禹稱,嘴角慢慢上扬着,似乎要露出一个微笑来。隔了会儿,他又瘪了瘪嘴,转回了身去。 陆禹稱看着他瘦削的略微拱起的背影,淡然地开口:“你刚刚那个眼神告诉我,她又来过了。” 男孩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把手中的一个三棱锥放在他堆砌的房子的顶端,然后他回过头来看着鹿禹稱,声音还是十一二岁没有变声的男孩声,可语气却老气横秋的样子:“如果我说有,人们一定又会把我当成神经病,或者中邪了。” 鹿禹稱在他说话期间一直目光柔和且专注地看着小男孩终于肯同他直视的眼睛,他侧目看了一眼小男孩堆砌成的城堡:城堡从外观看气势恢宏,绝对比同水平少年堆砌得要精美得多,但是有些地方显得很不寻常。这个城堡没有一个与之相配的大门,它全部可以接通外界的就只有一个窗子,从窗子可以看到里面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兔子玩具,笼子外面,是虎视眈眈的大狼狗。第3章 轻度自闭,对外界过分恐惧,极度缺乏安全感,来源于家庭;不想上学,明显避讳学校,来源于校园…… 鹿禹稱轻轻弯了弯嘴角,笑了笑:“我可不这样认为。你也知道的,那不是事实。” 男孩的瞳孔倏然放大,在他苍白的脸颊衬托下显得格外灵动,他咂了咂嘴,又做出一副无所谓地模样:“既然你相信我,为什么会来第二次?” 男孩的状态显然很适合做一个轻度催眠,让他自我倾诉受到的伤害和过程,再辅以心理暗示调整事情的经过,使小男孩走出自己建立的封闭世界,这样会让整件事情的进展都快得多;基于他对鹿禹稱的关注度和信任度,这样的催眠做起来并不困难。但鹿禹稱并没有打算这样做——这违反他的信条,而男孩症结的关键也不在这里。遗忘和错位从来不是最好的办法,这无法彻底治愈,而当被隐藏和修改的记忆某天被触发和重启,事情可能会变得糟糕无比,再无转圜之机。 Eric教授当初收他的时候,一开始就同他说了,人的记忆和潜意识是比汪洋更加浩瀚无边际的存在,永远不要试图用自以为是的智商和学识去隶使它。 鹿禹稱挑了挑眉,他腾出一只手来做了一个“无所谓”的手势,解释道:“我的工作,就是收人酬金,替人办事,而坐在我对面的人是否接受、是谁,这些都无所谓。你的家人肯支付我高额的报酬,所以不管几次,我也会来。” 男孩眼神里一瞬有些诧异,跟着又沉淀了下去,他砸了咂嘴,低下头去抠弄着手腕上一根红绳,暗暗说了一句:“你真狡猾。” 隔了会儿,他再次仰起头来,看着鹿禹稱,总算露出了一点少年人该有的得意,像是在分享一个机密般压低了声音:“你在生气吧?我看出来了,尽管你掩饰得很好。” 鹿禹稱挑了挑眉。他坐直了一些,不吝夸耀:“不错,跟你同龄的孩子相比,你实在好太多。” 男孩被他一夸,眼神中都带了一丝光彩,他极力压抑着,但眼里的兴奋和喜悦仍逃脱不过鹿禹稱眼底:“那当然。你知道的吧,其实我们是同一类人。” 鹿禹稱随手从他床头拿过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8-03-26 11:37
        回复
          鹿禹稱随手从他床头拿过那本《时间简史》,翻了翻,漫不经心地问道:“哦?哪类人?” 男孩见他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心里有些急了,他不自觉地坐姿微微偏向了鹿禹稱地方向,眼睛也有些谨慎甚至是紧张地看着他:“天才型人格。你和我,都是这样。我很好奇,跟那些普通人聊天相处,你不会觉得累吗?明明你比他们都要懂很多,你才是这个世界的强者。” 鹿禹稱不置可否,轻轻地把书合上放了回去,转过头来看他:“不,我跟你可不一样。真正聪明的人,懂得如何把自己隐匿在普通人里,而不是走上另一个极端,让自己显得怪异。” “喂!”少年不服气地皱了皱眉,清秀的脸上有着小男生不可伤害的幼小尊严,“你怎么可以对你的病人说出‘怪异’这样的评价?” 陆禹稱挑眉:“我什么时候说你是我的病人了?我拿了你家人的钱,所以坐在这里跟你聊天,对我而言,也很无聊。你可以选择拒绝跟我说话,然后让你母亲找其他人来。相信我,在他们那里,你会显得更加‘怪异’。” 嫩鸟。鹿禹稱由不得心底里暗暗叹了一句。跟这种初出茅庐就自恃过高的天赋型菜鸟选手比起来,他确实要狡猾许多就是了。不过以前Eric教授被他气得跳脚时,也是这么看他的吗? 男孩先是不服地瞪了瞪眼睛,跟着又妥协般地无所谓道:“算了,你总比那些会往我脸上喷草木灰和韭菜味口水的老头子好太多了。” 鹿禹稱表情淡淡的,但他知道,这个案子,已经彻底走进了他划定的倒计时里。 ——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随着一阵猛烈的风而来的大雨骤至,鹿禹稱抬手看了看表,诊疗刚好应该结束了。他同男孩道别,男孩又在那边像是一副隔绝在自己世界里的模样一般把那个积木城堡推翻重建,从基底看,依旧是没有门的古怪建筑物。 鹿禹稱拾起自己的伞,一面掀起门帘,一面撑起伞来走了出去。那边那个妇女站在廊檐下,她身上被淋湿了大半,看着手里的毛巾,似乎刚刚是帮他把车子擦了一遍。 平凡平庸,总是试图做一些徒劳无功却妄想让别人感动的事,给别人徒增烦恼。老实说,鹿禹稱真的很难理解这种感情。 他在妇女身边停了停,呼吸了一口带着泥土气的湿冷空气,问她:“他在学校,跟同学关系怎么样?” “啊?”妇女没有想到鹿禹稱会同她主动答话,先是一愣,然后有些迟疑着回答,“唉,小杰这孩子从小就不太合群,比较内向,听老师说跟同学们关系都很冷淡。自从上次月考完以后就这样了,也不知道是突然怎么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睛不自觉地往左上方去,明显是思考和回想的神态,她没有撒谎,但因为对孩子心理状态关注过少,所以信息搜索显得格外困难,话里满是支吾和不确定。 鹿禹稱点了点头,招呼也不多打,径直就撑着伞到了雨里去。 身后的妇女仍旧在不断弯腰道谢,目送着他走远,坐进车里然后绝尘而去。 直到车子开进市区,雨势仍不见减。半道有车子抛锚了挡在道上,鹿禹稱有些烦躁地看了看后面,直接加速绕了过去。 刚开进正道里,放在前面的手机屏一亮,跟着铃声就响起了来。 他抬手戴上蓝牙耳机然后接通,那头随即响起一个温柔又满是怜爱的女声。 “Eugene,你都不回来伦敦看看外婆吗?” 鹿禹稱有些烦恼地皱了皱眉头,这让他俊逸的脸上多了一丝稚气:“乔安娜女士,我现在在中国,你可以喊我中文名吗?” 那头的女人轻轻“哦”了一声,带了些许委屈和可怜的气息:“OK,OK……禹稱,外婆和妈妈都很想念你,你真的不打算回来看看吗?” 鹿禹稱气馁地叹了一口气,坚定地拒绝:“不了。我还记得去年感恩节上您做的芥末味的火鸡。乔安娜女士,您真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最想用满是爱意的食物毒死自己亲儿子的母亲了,还是您真的想让我出于所谓的孝道,违心地夸赞一句很美味?” 那边的女人又是委委屈屈地应了一声,再三保证自己在cooking上有在努力,然后对着已经不耐烦地鹿禹稱嘱托几句,尤其是约定今年的感恩节一定回去,才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 窗外的雨还在下,冲刷着窗玻璃,前玻璃的雨刷不停地来回,才让他的视野可以看清前面的路况。 又开了一阵,他想着这样的天气,总归无法再开到山上的别墅去,就改道去诊疗室拿市区这边套房的钥匙。说起来,他已经有一阵子自己不开车了,还碰上这么糟糕的天气,这让他的心情越来越烦躁。当然,他自己十分清楚,让他感到烦躁的来源,是那个上午课上直接对着他提问的女生。 她的眼神,让他感到不适。那是他从很多病人眼中看到过的,那种渴望得到肯定答案,渴望被救赎的意图,太过强烈。 车子停稳以后,鹿禹稱向窗外瞥了一眼,他抬手去取置物桶里还在滴水的伞,有些雨滴沾湿了他的衣袖裤脚,鞋子底甚至感觉有泥,这黏腻的感觉让有些洁癖的他尤为不爽。 抬手开门,然后瞬间撑开雨伞,鹿禹稱走得脚步匆匆,似乎不断避过他的伞的格挡砸在他身上的雨是令人厌弃得只想逃离的东西,几乎十几步就跨进了咨询室大楼门口的廊檐下。他收了伞,一面嫌弃地把它插.进门口的桶里,掏出纸巾擦了手,然后掏出卡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8-03-26 11:38
          回复
            掏出纸巾擦了手,然后掏出卡来,打算开门。 一道闪电猛地在空中亮起,鹿禹稱的余光忽然瞥到不远处靠近玻璃门的墙角里瑟缩着的一个身影,对方似乎也看到了他,有些僵直着,缓缓地站了起来。 她光着脚,穿着一身拖到脚踝、几乎分辨不出本来颜色的长裙,长发和衣服全部湿透,裙子上大片大片的污渍,头发胡乱地贴在脸上脖颈上,遮去了大半她的面庞。原本惨白的还在滴水的脸庞一下子被闪电照出一抹幽蓝的光,犹如暗夜的鬼魅,很快就又隐匿到暗夜里去。 轰隆隆的雷声随之而至。第4章 鹿禹稱不信鬼神,也无意搭理一个雨夜出来作祟的精神病患,他转过头去,打卡开门。 身后却幽幽地飘来一个虚弱无比的声音:“鹿教授……” 这个声音……鹿禹稱猛地回头,几乎难以置信地转头看着角落处那个身影。又一道闪电,在极近的地方亮起,紧接着在惊雷声中,鹿禹稱终于看清了对面人的面庞。 —— 鹿禹稱接了一杯水,再次走回来,看到满身泥泞的陆之暮还站在门口的门垫那里。她两只脚的拇指互相挨着,畏缩在原地,身体因为自卑和害怕微微拱起,并没有听他的话去坐在那边专门给客人坐的沙发里。 她似乎很怕弄脏别人的东西,就像刚刚在门口,她明明想伸手拽他的衣角,看了看自己掌心的血迹污迹,又怯怯地缩了回去。 但是这就又跟她在这种天气找来这里,并且不确定有没有人会回来的情况下,不知道等了多久的状态极为不符。当然,这些都不是鹿禹稱愿意关心的事,他只想尽快地把这个脏兮兮,扰乱他情绪一整天的女人打发走,然后回公寓去,把身上粘腻难忍的感觉彻底洗去。 鹿禹稱走过去,直接把水杯递到了她的面前。 陆之暮抬头受宠若惊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颤巍巍地伸出苍白冰凉的指尖,尽量避免接触到他修长干净的手指,把那杯温热的水握在了自己的掌心里。 “谢……谢谢……” 就这无意间对上的一眼,足以让鹿禹稱那犹如精密仪器般自动代入换算的大脑对她来了一个犹如人体扫描的分析:瞳孔涣散,反应迟缓,身体状态呈自我保护状,接物时手会不自觉轻微颤抖,受到惊吓后的应激反应;在看到他的行为的时候,瞳孔明显的一缩,嘴唇有轻微翕动状,但很快刻意掩饰了过去;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并且抿了一下嘴唇,惊喜,短暂的放松,极度的自我压抑,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些什么但很快做出了自我否定……她在犹豫,关于内心某个隐秘的抉择,而且这个抉择同他有关。 这结果让鹿禹稱更加烦躁起来。他有时候真是痛恨自己这异乎常人的能力,总是不自觉往大脑里多存储一些没有用的垃圾,对于他难以忘却的记忆能力而言实在是有害无益。 他开口,用尽量礼貌的声音送客:“这位女士,诊所已经下班了。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请下次提前预约。” 对面的女孩似乎被他的冷漠吓退却了,这让他这一天的怒火渐渐有些回落下来。 鹿禹稱有些愉悦地转身,准备上楼去取钥匙。 身后猛然伸出来一只冰凉滑腻的手,准确而迅猛地抓住了他刚刚递杯子的那只手的手指,并且下定某个必死的决心一般,逐渐收紧。仿佛垂死的病人抓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鹿禹稱的眉头再次深深皱了起来。 她做了一个很不好的决定。 “我……我先前给您打过电话……您挂断了;这个星期,我每天都会来这边等……只有今天等到了……鹿教授,我们……之前见过的,您肯定记得……我来,是想找您帮……”说话的时候,陆之暮谨慎又卑怯地盯着他,声音低低的,因为迟疑和寒冷而略显沙哑。话说到这里,她死死地咬住苍白的下唇,手却再也不肯松。 鹿禹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再沉沉地吐出来,他极力运用自己超强的自控力和极高的修养来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手掌处传来的陌生人的冰冷温度,和她手上带着的雨水和泥土以及血迹的混合物,把他几近爆发的怒火再次引到了边缘。 几乎是立刻的,他像是每一次做催眠时对受术者采用命令式口吻时那样强硬地开口:“放手。”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8-03-26 11:39
            回复
              陆之暮整个身体都因为畏惧轻颤了颤,这份颤意顺着指尖传到了鹿禹稱的手里。她手收紧了一瞬,嘴唇几乎被咬出血来,终于绝望而又不甘地缓缓地松了手,头也顺势低了下去。 “这位女士,我们这里是营业机构,有固定工作时间,每位顾客都需要提前预约,而且,收费不低。”鹿禹稱公事公办地说出这句话,他的脑海里完美再现了白天课堂上同学们对她的侮辱,结合她当时的着装神态,他十分清楚,她应该没有钱,肯定拿不出这么高昂的费用。 对面的女人低着头,许久没有反应。鹿禹稱很满意自己这段话的作用,再次转身,准备离去。 “小鹿先生,狐狸叔叔真的不会从小木屋逃走吗?” 鹿禹稱脚步一顿,整个背脊都因为这个微弱的声音说出的这句话而猛地绷直,目光一瞬间极其锐利地锁定在她的身上。他眉头深深蹙起,声音因为难以置信有些收紧:“你刚刚,说了什么?” 陆之暮几乎是立刻因为他这语调抖了抖,一瞬间想着放弃算了,但她马上捏紧指骨,给自己鼓气,声音因为紧张而收紧轻颤:“鹿先生……”她甚至不再称呼他为鹿教授,那让她觉得自己比对方实在低了太多,而这不是谈判的好立场,“那个孩子的事……应该一直是您荣耀中的一抹隐痛吧……如果您能答应我一些条件,我可以带您去见他。我了解……他的全部事情。” 鹿禹稱的嘴角微微牵起一丝弧度,似笑非笑,眼里的温度却低如寒霜:“你了解?一个食堂打工妹,一个……深夜衣衫不整跑到独居男人身边的怪女人,你能了解什么?况且,你究竟有什么资格和把握能同我谈条件?” 陆之暮一直低垂着眉眼,长长的睫毛微湿轻颤,死死咬住下嘴唇,像是被人扼住咽喉般噤了声。 “如果只是为这个,你可以离开了。”鹿禹稱冷下脸来,话说得很干脆,像是宣泄今天一整天,这个女人带给他的全部压抑和怒气。 “我……我可以把我给您……” “什么?” 陆之暮像是即将走进刑场,突然有些放弃一切不再抵抗般的:“我说,我可以把我给您,作为我的筹码。” 鹿禹稱的目光在陆之暮越发狼狈的脸上一个逡巡,更加冷了下来。隔了半晌,他扯了扯嘴角,好看的眉眼笑得十分嘲讽:“你知道深更半夜,和一个性成熟的男人独处一室,对对方说‘给’,意味着什么吗?” 陆之暮瑟缩了一下,声音细若蚊蝇:“知道……” “但很抱歉。我不需要这种服务。”鹿禹稱再度冷下脸来,拒绝得干脆,“况且,你现在的状态,真的很难让人产生什么美的联想。” 陆之暮把嘴唇咬得更紧。他这样子说话,与她而言算得上侮辱了。不过也是,她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来自取其辱的啊。 她在忍着哭意。鹿禹稱在心底里冉冉升腾而起一丝快感,像是把他今日所受之气通通抒发了出来。这个女人,她终于撑不住,她快要哭了。 陆之暮终于在反复折磨自己的手指之下下定了决心。她缓缓抬起头来,憋回了眼底的涩意,目光坚定了不少,甚至敢仰着头对上他的:“鹿先生……您这些年一直保留着这个号码,其实是在等那个男孩的联系,对吧?所以我才能毫不费力地拨通您的电话;这个案子,您根本放不下。” 陆之暮定了定,笑得有些自嘲,话锋微转:“那个男孩的母亲前两年去世了,临终把他托付给我,我敢保证,除了通过我,您很难找到他的所在。至于我的事……鹿先生,我提醒过您了,我们之前,见过的。” 不是在课堂上,别人的哄笑声和她的手足无措,不是在那里。 鹿禹稱看着她的目光里一瞬间有些失神,这个目光,这个目光……确实,他见过的。 他的头脑因为条件反射和职业病让他不受控制地对她的眼神和话语做出分析,紧接着又在信息库里轻易提取出了她所声称的“之前见过”的有用信息来。 三个月前,金城会所,绝命猎杀,Omega13,他的……灰色兔子。 他把她压在巨大的铁丝网上,像是个变态一样,看着她眼底的恐惧,心底升腾的兴趣和快感却越来越浓厚。 陆之暮看着鹿禹稱眼底升腾起的浅浅迷雾,却不许他想起更多,缓缓而笃定地打断他的思绪,像是要贴身把毒注射到他身体里:“我私下里也读过一些心理学的书,这些年我见过许多人,您当时的那个眼神和身体的全部反应,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那种欲望,我不可能会看错。” 鹿禹稱原本因为报复而冉冉升起的愉悦,好似一瞬被一块大石压顶,堵在了心眼上。他的脸色一凛,眼神也微微眯了起来。 胆小,怯懦,却固执执拗;明明对性有偏见,却愿以之为筹码去置换;而这些不是为钱,她课堂上的模样,足以让她找到一个有钱的倚靠,比如课堂上坐她身后的男生;也不是为爱情,她看他的眼神,没有爱……鹿禹稱的眼神一紧,紧接着瞳孔温润如墨的晕开。因为这些点最终碰撞交织在一起,点燃了那一桶的星火。 她是为了寻求庇护。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8-03-26 11:39
              回复
                她是为了寻求庇护。 鹿禹稱伸手,修长的手指捏住陆之暮的下巴,二人目光胶着,他微微低头,额前被雨打湿的发横在二人之间,他的呼吸几乎喷洒在她脸上,然后那犹如镇魂曲般的声音响起,摄人魂魄:“兔女郎,食堂妹,女学生……你是在跟我玩cosplay吗?” 陆之暮紧抿着唇,用尽所有力气同他对视,眼神里没有一丝玩笑的意思。下巴的凉意更甚于他的指尖。 几乎在她快败下阵来的瞬间,鹿禹稱松开了她,后退一步同她拉开了距离。他不再如刚刚那般咄咄逼人,开口问她:“说说吧,你的条件。” 陆之暮捏了捏指尖,她处心积虑这么久,对方突然这么大度坦然,她却反而有些害臊了。可又生怕鹿禹稱反悔,有些急促地说出了口:“让我跟你住一起,睡沙发就可以!” 这句话里,她没有用“您”,而是平起平坐的“你”。 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声音有些沙哑又洪亮,配合着此时的气氛和内容,陆之暮有些哀婉甚至是同情地看着鹿禹稱那张好看的脸上好容易收拾起来的情绪一片片分崩离析。 看在她的眼里,倒是生动无比。第5章 “你、你说什么?”鹿禹稱一瞬间好气又好笑,他几乎是一字一字自牙缝间蹦出这句话,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崩坏。陆之暮仿佛能够看到他胸口有个小人暴跳如雷,几乎下一秒就要跳出来,揪着她耳朵暴打她一顿了。 陆之暮在他的质问中缓缓低下了头,她的头脑有些昏沉,刚刚那句话又让她因为本能的羞耻心时时感到退缩。她吸了吸有些塞住的鼻子,顿时一种无法忍受的酥.痒自鼻根深处弥漫上来,陆之暮来不及阻止,只得飞快地抬手捂住了口鼻,几乎立刻,她很不雅地打了一个喷嚏,然后又十分畏缩地捂着口鼻飞快地往后退了退,慌乱地抬眼看对面人的反应。 果然,鹿禹稱十分嫌恶的皱了眉。 仿佛他光用肉眼就能看到空气中弥漫开来的细小病菌,而这让他感到崩溃和厌弃。 陆之暮死死地捂着口鼻,心想,完了完了,死了死了,她这下真的是要被强硬地赶走了。她再也没有任何理由任何借口了。 鹿禹稱的脚步一动,缓缓了走出了她的视野,她的心也跟着猛地往下沉。脑海里脑补着一些不恰当的抱大腿的方法。 “擦一下,然后去二楼洗个澡。”那脚步声很快又折回来,紧接着,一张干净干燥的面巾纸递到了她的面前。 “啊?”这下轮到陆之暮开始崩坏了。这剧情不对啊……这位洁癖大佬不仅不赶她走,反而还留她洗澡?不是吧,她这副模样这种状态他还真吃得下? 顺着捻着纸巾一角的修长手指一寸寸看了上去——诶?这嫌弃的眼神,皱缩的鼻子,后撤的身姿……躲瘟疫的标准状态,小孩子嫌弃吃药的标准表情,诶,不对啊,这反应也不太像啊? 鹿禹稱在陆之暮疑惑的眼光对上来的一瞬间就解读出了她内心弯弯绕绕的小九九,这下他是真的给气笑了,挺拔的身姿微微震了震,低沉微带磁性的声音自胸腔中压抑着蹦出:“这位小姐,就算如你所言,我之前对你有过什么想法,现在这种情景,它都一点也不会再出现了。麻烦你去洗个澡,我还不想被身体和精神双重患病的人缠上。” 身体和精神双重患病……陆之暮脸一下子红了,脸颊越来越发烫,她一只手还捂着口鼻,像是自己做了什么羞耻的事一样不肯挪开,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去接面巾纸:“谢谢……” 几乎在她摸到面巾纸的一瞬间,那两根修长净白的手指立马松开。陆之暮低着头,把大半张脸埋进纸巾里,清浅的薄荷香让她发烫的头脑和脸颊有些微冷却:话说,也不用这么嫌弃她吧…… “浴室隔壁就有休息室,你睡那里。” “啊……不用这么麻烦的,我睡沙……”那头的身影已经踱远,似乎根本不在意她的意见和想法,走近一间房间里关了门,“发就可以……”陆之暮小小声的把话说完,低下头吸了吸鼻子。 —— “放松呼吸,你正躺在一片草坪上,周围都是青草和花的气息,深吸一口气,然后把胸中的浊气缓缓地吐出来……很好,现在,放松你的身体,放松你的头皮,眼睛,脖子……继续放松,你感到身体很舒服,你的肩膀很放松,手也很放松……你感到很困,眼皮很沉,很想睡……睡吧,你睡了,很舒服,睡着了……”鹿禹稱坐在催眠室的椅子上,观察着对面沙发上那个穿着西装的男人逐渐塌下去的肩膀和陷进沙发里的身体,眼睛眯了眯。 整个催眠室大概十平方米左右,没有多余的装饰,墙壁被刷成米色,让人舒缓,一旁的摄影机在安静地记录着这一切,助理拿着皮质笔记本,安静地坐在离二人稍远的摄影机后面,习惯性地看着这一切,习惯性地思考着。催眠术进行中,理应做影像记录和第三人在场,这是职业规定。余响出差的时候,这个位置就由助理代劳。况且,许多时候,鹿禹稱会仰赖于余响和助理的建议,他亲切地将之称为“了解普通人的思想切入”。 “现在,一直往前走,你会看到一个楼梯,它将指引你回到你第一次做和你姐姐有关的噩梦的地方。告诉我,那个楼梯是向上还是向下的。”鹿禹稱逐步给出自己的指令,这个男人现在已经进入中度催眠的状态,对他的指令高度敏感。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8-03-26 11:40
                回复
                  2025-08-27 20:40:08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楼梯……向上的。”对面的男人头部低垂,眼眸紧闭,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但是回答的声音格外清晰甚至是响亮。 鹿禹稱手掌交握,身体微微前倾了一下,眼神专注的捕捉每一个细微表情:“现在,顺着这个楼梯上去。你看到了什么?” 来求助的这个受术者是一名IT精英白领,有着不菲的收入和圆满的家庭,从外形看,应该也是一个优秀的男人。但是半个月以前,他突然跑来诊室求助他们,因为他最近半年来总是重复做着同一个噩梦,梦到自己强.奸了自己的亲生姐姐,然后折磨她至死。这个梦每每让他午夜惊醒,然后彻夜失眠。 日复一日,这个噩梦把他折磨成了一个中度神经衰弱和失眠患者。据他所说,他有自己的妻子,两人关系很好,姐姐也结婚多年,这个梦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却也格外恐惧。医生见他情况越来越糟,建议他来催眠诊所尝试一下精神治疗。 “电视……DVD……”男人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现在没有的颤意,似乎是因为难以启齿,脸颊也逐渐爬上了一层不自然的红晕。 这个反应,对于任何一个有经验的催眠师而言,可是绝不可放过的光亮之处。 助理蹙起眉,侧目看了一眼鹿禹稱,并没有更多讶异的情绪。在这个十米见方的催眠室里,他们一起见证过的奇特现象简直不胜枚举。 “电视是开着的吗?” “开着的。” “在播放什么?”鹿禹稱几乎是步步追问。 “我看不清楚……”男人的声音小了下来。 鹿禹稱眉头皱了皱,继续引导:“那么,走过去看看。” “不……”男人的脸色更加奇怪了一些,似乎在顾忌着什么。 “怎么了?”鹿禹稱问。 “有人……” 有一簇光在鹿禹稱眼里一闪而过,他换了一个思路问他:“谁在那儿?” 男人的脑袋因为情绪激动无意识地轻晃了一下,陆禹稱跟着蹙了蹙眉头,男人的喘息逐渐变得急促而粗重起来,隔了会儿,终于没忍住,闷哼出声。 这个声音……陆禹稱把目光移到了他的脸颊处,那里的红已经逐步晕染到耳根处。这不符合他的年龄,结合他刚刚的声音……明显像是一个性经验缺乏的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刚好那头的男人终于开了口。 “一个女人……”男人咬紧了牙关,但声音还是轻颤着的。 很好,就是这了。鹿禹稱交握的双手分开来,接着引导他:“她是谁?” “那个女人……她是……是、我的姐姐。不……不要……” 鹿禹稱的眉头一下舒展开来,这就是了,他要的关键点。那么还剩下最后一个需要确认的—— “现在,你将不会惊扰‘他们’,走过去看看电视里在播放什么。” 男人隔了一会儿没有说话,他应该是在自己的潜意识里,正走近那台电视机。 “是……自拍的色.情片。”男人脸上的红晕仍在,头甚至因为羞耻感而有轻微的躲避。这就更证实了鹿禹稱的推断,他此刻的潜意识里,自己应该是一个十七八岁甚至更小些的男孩子,对于性有无限好奇,却因为家庭和教育把其视若猛兽,他为这个陌生的自己感到羞耻,认为自己所做的事违背伦理。 “视频里面的人,你认识吗?”知道了这个问题,那么一切都将被这个线头串在一起。 “那个女人……她……是我的姐姐,那个男人……”男人突然停住了,脸上带上了一丝愧疚亦或是愤恨的弧度,半天没有再说下去。 鹿禹稱活动了一下指关节,开口,以极其肯定的语调问他:“是你的姐夫,对吗?” 对面的男人嘴唇颤了颤,回答:“是的。” 那么问题,终于都迎刃而解,整件事情也被串成了一条线。 鹿禹稱稍稍动了一下身体,目光始终落在男人的脸上,他的脸色更加红了,却是因为愤怒和羞耻,额角甚至微微带了汗意,脑袋也无意识地颤动着。 鹿禹稱沉声开口:“很好。当我数到‘3’的时候,你将会醒来,并且记得这一切。” 男人的脑袋微微晃动,注意力高度集中在鹿禹稱的指令上。 “1……” “2……” “3。” 沙发上窝进去的身体缓缓颤了颤,然后身体的主人睁开了眼睛,眼里茫然带着水雾,脸上的红晕未褪。男人四下看了看,很快,助理递上来一杯温热的水。 “徐先生,您先坐这边休息一下。我们很快来给您分析您的情况。” —— 茶几上的闹铃拼了命地扯着嗓子叫了起来。 沙发上那块隆起终于缓缓地有了动作,隔了会儿,被子才被人猛地掀开来,露出一张睡意迷蒙的脸来。 陆之暮抬手拍着,终于摸到了茶几边缘的手机,有电话进来了,来电显示黑猫警长。 陆之暮眯着眼睛看了看,一边懒懒地翻了个身子,耙了耙头发,一面懒散地接起电话来。 “大编剧,忙着呢?”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8-03-26 11:40
                  回复
                    “大编剧,忙着呢?” 那头熟悉的声音传来,一瞬间连陆之暮的起床气都安抚没了,她笑了一下,有气无力地答:“睡着呢,编剧作家这行容易死得早,我得及时补觉,美容养颜延年益寿啊。” 天知道她有多久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啊。陆之暮眨巴着迷蒙的双眼看着有些陌生的天花板和房间,脑中关于昨天的记忆慢慢复苏。 “呵,你这……”那头的男声顿了一下,明显带上了一丝轻松,似乎被她哽到了,又找不到一个确切的形容词。等了好半天,干脆不说了,转而谈到自己打电话来的目的。 “半秋山这边出了个案子,有些怪。想着你之前打听了不少这类的案,就问问你要不要来。” 陆之暮正慵懒的起身来,身上的薄被半搭在她一侧肩膀上,两脚丫灵活的左右晃动着勾拖鞋穿,闻言顿时眼前一亮:“真的啊?什么案子啊?!” 还没等到电话那头的回答,这头门把手动了动,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黑框眼镜男人推开了门,刚迈进一只脚,猛然看到这一幅场景,身形震了一下,好修养的没有立即叫出声,然后神色复杂的同一脸红润的陆之暮四目相对。 相顾无言。第6章 尴尬的时刻,陆之暮大脑当机在原地,不知该作何解释。 当然——这也并不是一件想解释就能解释得通的事情。陆之暮顺着男人礼貌性移开的视线低头看了看自己……嗯……一件宽大的白色浴袍裹覆,头发凌乱睡眼惺忪,薄被欲遮还羞的半挂在身上……怎么看都不是一幅纯洁的画面。她脑子里乱糟糟飞速拧巴着,幻想过了所有自己可能的职业和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来解释自己和鹿禹稱之间纯洁的革命情谊,可是她的老天爷爷,哪一个正经职业会这副模样一大早出现在别人公司休息室里?说出来怕是她自己都不会信哦…… 陆之暮的电话还举在耳边,那头唐崇的声音传来,询问她还在吗,陆之暮赶紧回过神来,一面匆匆地对着对面的男人笑了一下,一面跟唐崇简单交代几句挂断电话。 这笑容看在别人眼里就是另一种意味不明的意思了。 张岩译看着休息室沙发上的女人,脸上的表情和心情真的是一言难尽的,他的boss,那个被他奉为神祇般不近女色不食烟火的世上奇男子,他变了……而且这个审美这个尺度……张岩译:心情复杂,凝重。 “那个……我……” 陆之暮话刚出口,张岩译的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鹿禹稱像是没发现空气里的诡异和尴尬一样,一脸自然的对着他谈工作:“小张,你去把齐女士的档案和既往诊疗记录整理出来,这里不用整理,先交给我。” “好的。” 张岩译在这尴尬的气氛里站着腿和脸都有些酸,现在boss批准他离开,他马上应了,转身就走,但还是听到了身后令人遐思万千,对他而言却是片片撕裂他男神人设的对话。 “你的衣服呢?” “脏了……破掉了,在浴室……应该……没法穿了……” “鞋?” “昨天太着急,好像,丢路上了……” 噫!张岩译迫不及待加快了脚步,将两人的声音连同刚刚那一幕甩到脑后,太可怕了太刺激了太难以接受了,他心目中男神的形象,全、崩、了。 鹿禹稱忍着额头突突跳动的神经,几乎要暴跳而起,他看着踩着一次性拖鞋的女人和她脸上一脸无辜和诚恳,再三提醒自己要优雅冷静矜持绅士:打人是犯法的杀人也是。 陆之暮看着他好看的眉头几乎要拧到能夹死人,赶忙主动提出解决方案安抚他:“鹿先生,我……我这就叫我朋友来给我送……”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8-03-26 11:41
                    回复
                      %^_^% 喜欢加我唯心1434468703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8-03-26 11:41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