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子分】两面
by Whies/Resplandor

【亲子分】两面
by Whies/Resplandor
罗维诺有着两幅面孔。
一面是直率、倔强、小刺猬一样遮掩着脆弱的样子。另一面则拥有着成熟、冷漠、魅惑等情感，并且披着血淋淋的伤口。
安东尼奥很清楚这件事，从他还不是罗维诺的恋人时就知道。
“我才不要听你的啊！笨蛋，我才不去做饭！我要画画！”那时尚幼小的罗维诺抛开安东尼奥跑到书房继续他的画作。
安东尼奥便坐到了他身后，看他把图画完成。
半晌，罗维诺折断了他的又一支新画笔。
“我不敢使用鲜明的色彩去勾勒我的画作。影响一直都存在着，过去的痛苦永远都会跟随着我。安东尼奥，我是不是太天真了？竟然以为我已经重获新生。”罗维诺撕毁了又一幅画作。那图画的色彩确实有些单调，可安东尼奥觉得那已经很漂亮了。
明明还只是个小孩子，他却会偶尔露出那样饱经沧桑的神情。
对啊，他们是国家，与普通人相比，罗维诺也已经算是个“中年人”了。
罗维诺曾经被那么多人刺伤啊……能够一点点变得坚强、率直，真的已经很不容易了。安东尼奥温暖着他，所以罗维诺没有变成更糟糕的样子。
无论罗维诺有多么优秀又或者变得多糟，安东尼奥都喜欢着他的两面。
——
安东尼奥也有着两幅面孔。
一面充满着热情，阳光一样，好像连极北的寒冷世界都能被他温暖的样子；另一面的他则无比自私，充满征服欲和占有欲，给历史平添了数页血腥。
罗维诺从不知道安东尼奥的另一面。安东尼奥在他眼里一直都只是那个温暖的、完美的人。
一直都是。
安东尼奥没有被人温暖，他独自咬牙挺过了痛苦。在那之后，他仅有的慰藉也只有罗维诺。
罗维诺从不知道安东尼奥的另一面。
——
安东尼奥知道罗德里赫把罗维诺交给他时，安东尼奥真的十分震惊。
安东尼奥也曾被许多人统治过，他记忆最深的统治者就是罗维诺的爷爷，那个强大的罗马帝国。
他也要成为像那些人一样，成为某个国家的宗主国，这件事让他感到欣喜、骄傲，还有些许的不知所措。
往日的痛苦历历在目。被当作工具使用、圈养，存在的意义只是因为他的土地有着令人羡艳的资源，并因此被哄抢……现在，安东尼奥拥有了去夺取的力量。
——可是他不想让别人像自己一样痛苦。他有能力去改变事实。
在见到罗维诺的前一夜，他仔细地思考着一切他可以做到的事情。他没见过罗维诺，但看费里西安诺——罗维诺的弟弟——的样子，罗维诺一定也是个温柔可爱善解人意的孩子。
第二天他却看见了那个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小刺猬。他不仅不同于想象，也不愿意接触陌生的、和安东尼奥有关的一切。
安东尼奥不可能不失落。罗维诺不愿意去接受他的统治。这很正常，他也曾有过这样的时候。
那时，和罗维诺一样、甚至更加瘦小的他，是被人强行拖离家乡的。他被关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一切都让他害怕。但他为了活下去，为了替国民乞求更多的利益，还要掩饰自己的不甘、叛逆和恐惧。他现在也时常带着的、看似单纯的、孩子气的纯真笑脸，在过去曾让他少受了不少折磨；而事实告诉他，他苦练了数年的成果，直到现在仍能在某些时候派上用场。
“还真是不可爱啊。”安东尼奥拍拍一脸不服气的罗维诺的头，然后发自内心地笑着。抱起小小的罗维诺，不顾对方的小粉拳，他带着罗维诺参观了他未来生活的地方。
“呐，罗维，我给你权利，只要不离开我的领土，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你的行动，也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强迫你去做事。”安东尼奥给了罗维诺他当初最想要拥有的权利。
“……”罗维诺有些惊讶，他呆呆地看着安东尼奥，半晌才问，“包括你？”
“当然！不过你必须在我的领地内，否则会被别人欺负的。除此之外，作为国家必要的事情还是要学会的，至少要学会我的语言，还有一些基本的事务处理。”
罗维诺撇撇嘴。但他心里也承认，这比以往的任何一个统治者的要求都少很多。
——相对的、最大程度的自由已经有了，还应该有什么呢？
安东尼奥递给罗维诺一支画笔。
“罗维！我听小费里说你以前很喜欢和他一起画画，今天下午我有一些时间，我们一起来画画吧！”
“不要。我才不喜欢画画，那只不过是笨蛋弟弟自以为……唔啊！放我下来！**西班牙！”罗维诺话还没说完就被安东尼奥扛到肩上。
“去花园吧，那里阳光很好，风景也不错。对吧罗维？”安东尼奥绽放一个阳光的笑容。看着近在咫尺的灿烂笑着的脸，罗维诺不禁呆了一下，然后吵闹道：“我都说了我不去！”
最后，他们是带着大量的画作回到家里的。身上沾满了颜料，但两个人脸上的微笑却毫不掺假。

——让罗维诺逐渐试着率直地表达自己的感受，让他感到安心。然后呢？
“所以说，在这时不应该选择继续攻击，因为敌人在后退时并不……”安东尼奥耐心地给罗维诺讲解兵法。
“好无聊啊。你刚才还说在后退时应该……”罗维诺无聊地用手指在安东尼奥摊开的书本上画圈圈。
“罗维……”安东尼奥轻唤道。
“怎么了？”罗维诺的行动没有任何变化。
“你知道你应该变强吗？”安东尼奥有些担忧，他轻轻抚摸罗维诺的头发。
“…我……这还用你说吗！我当然知道！可是……可是我学不会啊。”罗维诺扬起的尾音让安东尼奥心酸。
“没关系，你觉得学不会，我们可以慢慢来。我会好好教你，直到你掌握每一项你作为国家必须学会的技能。”安东尼奥抱紧罗维诺瘦小的身躯。
——让他拥有独自行走于这个世界的力量。可是然后呢？
安东尼奥不知道他还需要做什么。这是他第一次赋予别人新生。不是统治也不是剥削更不可能吞并……
罗维诺就是另一个安东尼奥。安东尼奥从罗维诺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所以一直以来，都不忍心去过多地改变罗维诺的天性。
有人夺走了罗维诺的天性，没关系，把那再夺回来就好了……
可安东尼奥自己却无法夺回他自己的天性。时间过得太快了，他几乎已经完全忘了他从什么样的地方走到了现在。
——那个人总是看着自己思索着什么，为什么？
罗维诺看着安东尼奥沉思的脸，那双橄榄绿的眼睛好像看着自己，又好像在透过自己看着别的什么。
罗维诺没有理会安东尼奥，但突然划过视线的一道银亮的微光却无法让他忽视。他看向那道一闪即逝的光的落点——它降落的地方留下了一块浅浅的水渍。
罗维诺盯着水渍，没多久就又看见了另一滴眼泪怎样在自己衣角跌碎、沾湿了布料。
罗维诺跳起来拍打着安东尼奥的脸，没拍两下干脆把自己糊到了安东尼奥脸上。
“干什么啊！罗维，快下来！”安东尼奥抱住罗维诺，让他坐在自己怀里。
看着安东尼奥唠叨着礼仪规矩，罗维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看向一边，心里却在高兴——安东尼奥能够逐渐学会不再沉溺于过去的惨痛经历和现下繁忙的公务了。
——让安东尼奥不再总是沉溺于无所谓的事情，然后呢？
罗维诺拉着安东尼奥跑到了郊外，温暖的阳光，和煦的微风，还有美丽的森林。
“喂！安东尼奥看这儿！这儿！”罗维诺站在一棵树下，娇嫩的手掌拍打着树干。
“怎么了？”安东尼奥坐在小路边，好奇地看着罗维诺。
“过来！过来！”罗维诺继续叫着，他希望安东尼奥能过去，否则他不知道要怎么做。
安东尼奥闻言走了过去。照着罗维诺的要求靠着树站着。
“爬上去！安东尼奥，上去！”罗维诺喊着，安东尼奥也就爬了上去。
“瞧！你这个笨蛋现在却比树还高！”罗维诺大声说。
“比树高？”安东尼奥看了看肩膀周围的这棵树的枝桠。他爬得比较高，在树上站直身子，真的，几乎整棵树都要比他矮上一头。
“所以你可以做到的！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安东尼奥莞尔一笑。
他现在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一个只有自己和子分的，两个人的安宁世界。
——让安东尼奥拥有信念而非执念的力量，然后呢？
罗维诺悉心准备着今天的午餐。红艳的番茄被切成片等待使用，炒菜时浇的是新鲜的橄榄油，白色的米一点点变成柔软的金黄色的饭粒，冷汤的味道酸甜适中。
停手时，刚好所有菜都到了适合食用的温度。
罗维诺的手艺是小时候和费里西安诺一起学的，那时他还比那个笨蛋弟弟高不少，而这两年，费里西安诺很快地就追上了他。
这么多年来，手艺并没有退步，相反，他还跟着安东尼奥学到了不少新菜式。
把食物摆上餐桌时，坐在主位上的安东尼奥一脸惊喜，品尝了一下菜肴之后，又是满脸的幸福。
“今天我可没有什么错都没犯，而且还帮你做饭了。快感谢我你这**！”罗维诺扯过椅子坐到安东尼奥旁边。
“罗维……”安东尼奥低下头。
“怎么了？”罗维诺支着头看向安东尼奥。
“罗维……长大了呢。”
“废话！我可是要长得比你还高、比你还强壮的、罗马帝国的子孙啊！”罗维诺看着安东尼奥的样子，坐直了身子轻笑起来。
安东尼奥似乎是对自己的回答没有预料，他愣了一下，然后也坐直了身子。
——让他看到自己的成长，知道“安东尼奥”是“罗维诺”的榜样，记住“罗维诺”是因为“安东尼奥”而成长……
然后……
然后……
他们终于可以毫无保留地向自己以外的人展示自己的全部。
他们终于不再需要对彼此戴上假面。微笑也好、痛哭也好，那就是他们最真实的想法。
只拥有彼此的一面，但那只是因为他们已经不需要另一面了。安东尼奥和罗维诺都愿意完全接纳彼此的一切。
两人眼中看到的是全部的对方，拥有的是完整的世界。
——End——

【亲子分】十六图拆（8）
by Whies/Resplandor
cp：清水、互攻向
注意事项：国设。摘自短篇集十六图拆第八章。
————
安东尼奥把桌上的信件看了又看，最终在把信看漏之前把它收进衣兜里。时间上已是傍晚，他翻出一顶贝雷帽扣到头顶，带上手机和钱包出了门。
一小时三十分钟后，基尔伯特和弗朗西斯在酒吧里见到了一团烂醉的安东尼奥。
“喂，安东尼奥，你怎么了？”弗朗西斯拍拍安东尼奥的肩膀。
安东尼奥直起上身打了个酒嗝。
“唔啊——这家伙醉得不省人事了啊！”基尔伯特说着从安东尼奥身边退后几步。安东尼奥刚刚的酒嗝是冲着他打的。
“基尔……弗朗吉，你们来得好慢啊。我还以为你们不会这么迟的，结果这不是天都黑了嘛。我等了好久好没意思啊……不过刚刚有美女搭讪也不算是真的……”安东尼奥正絮絮叨叨地说着，突然被弗朗西斯捂住了嘴。
“东尼儿，我想你找我和基尔来是有什么事，不是吗？”
安东尼奥一拍脑袋……上的帽子：“哦，是有这回事来着。”
刚刚凑回来的基尔伯特把安东尼奥的爪子从自己头上拿下去：“说吧，什么事？本大爷一定会尽力帮你的！”
安东尼奥沉默了半晌，然后轻声说：“我希望……你们帮我拆散我和罗维。”
“哈？”*2
“我和罗维暂时不可以在一起了……”安东尼奥痛苦地用头撞击脆弱的吧台。
“不是……东尼儿，你还清醒着吗？”弗朗西斯把三根手指竖起来举到安东尼奥眼前，“来，告诉我这是几？”
“三……”安东尼奥说。
“错了，这是二。”基尔伯特严肃地说。
“二……我当然知道这是二！亲分只不过是、刚才只不过是逗你们玩玩儿！”安东尼奥立马改口。
“哈哈安东尼奥哈哈哈二哈哈哈……”基尔伯特欢快地笑起来。
“好了。”弗朗西斯有些担忧地推开不知道怎么插到了两人座位中间的基尔伯特，“东尼儿，我现在非常怀疑你喝酒喝坏了脑袋。建议你检查一下你的脑袋有没有进水或者长什么奇怪的东西。”
安东尼奥叹了口气：“唉，要是那样就好了。”他从自己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弗朗西斯，示意他们拆开看看。
弗朗西斯从已经打开过的信封里拿出一封信。
“这是……”弗朗西斯皱眉，面色凝重。
“三天内不和恋人分手就让你们付出惨重代价的恐吓信？安东尼奥你怎么连这个都信啊。”基尔伯特一脸无所谓。
“你们以为我会只因为这个就信了吗？”安东尼奥沉痛地说着，“其实除了这封信、还有一张小纸条，纸条上说我如果不信的话，下一秒就会变成……我现在的样子。”
“你现在怎么了？”基尔伯特审视着安东尼奥的变化。
“你是想说穿衣品味下降吗？”弗朗西斯注意到了他金属装饰的运动系的衣服和文艺范儿的贝雷帽，“这帽子和你的衣服不搭啊。”他随手摘下安东尼奥的帽子。
一对白色的东西竖了起来。
“诶？这东西好眼熟啊……”弗朗西斯说着，和基尔伯特一边一个抓住了这两个毛茸茸的东西。
“唔啊///”安东尼奥的脸一瞬间似乎更红了，他惊叫着条件反射般一低头把那对莫名其妙的兔耳从两人手里抢救出来，然后双手抱头护住那对多出来的耳朵。
基尔伯特一脸**，弗朗西斯沉默着把手中的帽子扣回安东尼奥头顶。
“总之……拜托了。”重新得到了帽子的安东尼奥又惆怅起来，“我不忍心去直接和他说分手，比起那样，让他讨厌我还比较实际。拜托了。”
弗朗西斯和基尔伯特对视一眼。
“那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讨论细节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去我家吧！罗维最近工作很忙都不在家。”
打开安东尼奥的家门，扑面而来的是一种糟糕的气味。
“唔啊——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这种熟悉的不妙的气味感觉超恐怖！一股腥味！还有烧焦的味道！”弗朗西斯捂住鼻子。
“是吗？我觉得还好吧……确实很熟悉。”基尔伯特倒没什么反应。
“是亚瑟的司康饼和仰望星空派……他之前说了要送给罗维一些。被本人拒绝了之后就送来了我这里。”安东尼奥摘掉帽子，雪白的毛茸茸的兔耳立刻竖起来愉悦地抖了抖。
“这次会不会也是亚瑟的恶作剧？”弗朗西斯坐到沙发上。
“如果是的话，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安东尼奥整个人都套上了可怕的气场。
“不过，本来还以为可以一起喝酒的。”
“你们要喝酒吗？”安东尼奥从橱柜里拎起酒瓶。
“唔……好啊！”
放下东西，安东尼奥坐到两人旁边。

“那么来讨论一下作战计划吧。”基尔伯特端着啤酒杯开始了话题。
“嗯……首先，目的是让安东尼奥和罗维诺分手，方式是令罗维诺讨厌安东尼奥。”
“然后还不能对罗维造成伤害。”
“东尼儿你是还想要复原的机会？”
“当然呐！查清楚这一切之后我当然要把罗维追回来！”
“所以你为什么不直接去在三天内揍扁那个诅咒你的家伙？”
“万一三天到了我还没找到他，诅咒伤到了罗维怎么办！”
看着安东尼奥一脸幸福的样子，基尔伯特和弗朗西斯在安东尼奥敏感的兔耳上狠狠拧了一下。
“啊——坏掉了——亲分的耳朵要被弄烂了啊！”
“只是拧一下不会烂掉的！货真价实的兔耳啊！真正的可爱的兔女郎（雾）啊！”弗朗西斯的脸在安东尼奥的兔耳上蹭了又蹭。
“拧烂也没关系吧反正你人类的耳朵还在啊。”基尔伯特抚摸着安东尼奥的兔耳，“话说你的耳朵毛茸茸的手感超好！像小鸟一样超舒服！”
安东尼奥沉着脸给他们两个一人来了一记友情破颜拳。
“嗯……要哥哥我说，果然还是对他冷漠下来让他觉得你不爱他比较好？”
“不亲密地接触罗维我会因为罗维缺乏症死掉的！”
“那……告诉他其实你喜欢小费里？”
“小费里也很可爱但是怎么比得上罗维呐！而且我答应过不会再骗他的！”
“要不把罗维交给我吧？虽然罗维诺不太愿意和我接触……不过我有自信让他在三天之内爱上我哦？”
“弗朗西斯你想找死的话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那你就学一下阿西，小费里的哥哥大人不是一直都说阿西很讨厌什么的嘛。”
“那是因为你弟弟他和费里走得太近罗维嫉妒啦！”
“要我说啊……”
“不行！要知道……”
“果然还是要……”
三个人不停地争吵着，吵着吵着就完全偏离了最初的谈论方向，从工作聊到假期又聊到过去的事情。喝醉了之后，不知道谁带的头，三人一起以不同程度裸露身体。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睡眠直到清晨才被一通电话打断。
“喂？安东尼奥吗？”安东尼奥闭着眼睛听电话，偷偷打着哈欠。
“你是谁啊……我今天假期有事等上班再说……”
“我是亚瑟！不是公事啦，只是，稍微有点私事想要和你说。”
安东尼奥迷迷糊糊地趴在弗朗西斯的腿上，手机立在耳边，安东尼奥本人的意识逐渐远去、远去……
“那个……前天晚上我寄了几个邮件出去，然后……稍微出了点小问题，我不小心把寄给弗朗西斯的恶作剧的邮件寄到了你那里……然后就是我这边感应到让人长出兔耳的魔法似乎已经被触发了。
那个东西过一个月就会消失，分手什么的只是胡扯，所以说不用担心……啊，我只是不想让人以为我有什么奇怪的兴趣，并不是在担心你们……那个魔法也是我弄出来的所以才想着告诉你……”
安东尼奥一激灵，立在耳边的手机摔到了地上。不知道什么牌子的质量不太好的手机一下子关了机。
“该死的眉毛**——”安东尼奥咬牙切齿的。他决定用睡眠来弥补自己受到伤害的幼小心灵。
于是好不容易抽空才回到安东尼奥家里的罗维诺打开门之后，看见的就是衣衫不整近乎全裸的三个人躺在客厅地上，抱在一起呼呼大睡。
还有兔耳的安东尼奥。
兔耳的安东尼奥……
兔耳……
罗维诺抓住安东尼奥的兔耳把他的上半身拎起来，安东尼奥悠悠转醒。
“啊，罗维！你回来了！”安东尼奥一脸兴奋地说，“不过别抓着我的兔耳好不，那里很敏感有点受不了……”
“分手吧，安东尼奥。”满头黑线的罗维诺深沉地说。
“不要啊——”安东尼奥的惨叫声划破了天际。
——Fin——

【好船】人鱼歌
by Resplandor/Whies
cp：英西英无差。
注意事项：
西幻架空。可以看作联动短篇集十六图拆第四篇。
BE。
————
人鱼是海妖中的皇族。他们用自己的魔力唱出的歌声能够操纵任何生物的心智。
然而他们的歌声并不能永远奏效。初次听见他们歌声的人会对其一生倾心，但如果有谁让这人从中惊醒，咒语解除，这个人就对歌声的魔力有了免疫，人鱼的嗓音就不再有那么蚀骨的魔力。而第三次失败开始，人鱼的声音在他们耳中就已被抽去了魔力带来的全部的动人音调，只剩下了普通的歌声。
安东尼奥便是海妖的皇族，不仅如此，他更是皇族中的皇族——他是海洋的领主。
他爱上了一个人类。
说来也巧，本不会随意离开深海的人鱼之王，偏偏在那一天想要看日落、浮上海面，而那个不通水性的人类也偏偏就在那一天，在大海中央不幸落水。
安东尼奥浮出水面的那一刻，就见那绮丽的曙暮光里，有一个巨大的黑影掠过，而那黑影之中有一个人落到了自己的眼前。袍子宽大的衣角被风掀动就像是翅膀，但他没有像海鸥一样飞走，而是一头扎进水中不见了影子。
安东尼奥愣了愣，然后下水抱起那个人类。浮出水面，安东尼奥看清了他的样子。
安东尼奥倒吸了一口气，这个人类……眉毛好粗。不过考虑到他的同类都不在身边，安东尼奥还是决定把这个人送到陆地上去。皎月悬空，安东尼奥也终于到了岸边。
爬到岸上，他那黑水晶一样的鱼尾也就被他变成了腿的样子，鳞片则变成了纱衣一样的东西。毕竟他也不能太过招摇。好了……这个人丢在这里应该就可以了吧？安东尼奥想着，又看了看那个人的粗眉毛——万一被人当成诅咒就不好了啊……
这样想着，安东尼奥大发好心地又给了他一个治愈术。浅浅的旋律在他喉间响起，浪花在他脚边聚拢又散去。
人类身上还不太旧的伤痕渐渐消失，而他本人也渐渐转醒。
安东尼奥停止唱咒，他蹲下来察看他的情况，然后陷入了一片绿色。
像是浅海的绿藻，像是剔透的晶石，蒙着一层淡淡的水汽的他的眼睛。眼神迷离，却颇有几分优雅的气质。
噢……多漂亮的眼睛啊……
安东尼奥失了神。他似乎被这个人捉住了。他一定是人类最厉害的巫师吧……
“巫师”翻身迅速地爬了起来并大声质问他的身份，而他什么都没回答。看着巫师提起长剑，安东尼奥才开口。
——我是救了你的人，安东尼奥。
巫师半信半疑地和他说了他的名字：亚瑟。
安东尼奥不在意名为亚瑟的巫师的冷漠，他知道这是合理的反应，即使是他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会做出相同的反应吧。
但是……那绿色的眼睛太过惊人了。安东尼奥看着他的眼睛，有些失态地再度沉沦其中。他轻轻拥住亚瑟，亚瑟有些受惊，他不习惯地微微挣扎，但安东尼奥压住了他的反抗。安东尼奥想要留住那对眼睛，但他又不想伤害他。
他的力量如这大海一样深远。而这个十六岁的人类少年于他而言太过弱小。
安东尼奥亲吻亚瑟的发梢，他缓缓开口，海水泛起了层层叠叠的浪，与之呼应的淡蓝色的水纹在他身上波动，他的歌声在魔力的作用下印入亚瑟的心。
亚瑟渐渐停止了挣扎。他反过来抱住了安东尼奥。
安东尼奥抓住亚瑟的手臂，把他的手贴在脸上。
亚瑟叫他陛下。
安东尼奥的笑一下子僵在脸上。他甩掉亚瑟的手臂。
他给他加上辟水的咒语，然后带着亚瑟回到深海。他想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想要留下一个人。
安东尼奥花了数日时间，查遍了宫殿里的所有典籍，最后无奈地倒在王座上苦笑。典籍里没有记载。安东尼奥开始考虑要不要去掌管海底秘典的哥哥佩德罗那里问问，想了想却又作罢。佩德罗当初就是因为厌倦了扰人的事才会把王位交给他，自己跑去藏书的地方隐居。
亚瑟站在他的身侧。人鱼的歌声不会过多地改变他的性格，只是在他的意识里写上了一道忠于施咒者的命令。安东尼奥看着亚瑟，总会想起他的表弟——亚瑟和罗维诺是一个性子。
这些个口是心非的小可爱。
安东尼奥心下抱怨着，却也清楚地知道他们给他的感受有相似之处却绝对不同。
安东尼奥想，他不可能会对一个初遇的人产生亲情。可是这份感情让他太过煎熬。
渐渐地，安东尼奥被亚瑟弄得心烦了。那天一大早，他主动解开了亚瑟的咒语。亚瑟看着自己身周的海水十分茫然，听过了安东尼奥对这段时间的解释，又变得十分愤怒。
安东尼奥被人类狠狠地瞪了一眼，然后亚瑟走出海洋。然后安东尼奥感到心里空了一块。

日子就这么过着。安东尼奥忍受着心里那越来越大的空缺，忍不住向他的表弟罗维诺写信询问这种感情。罗维诺很快就回了他。
——你这笨蛋，忘了我说的吗？你是与众不同的。历来人鱼的皇族中最优秀的人都会成为海洋的领主，然而每个领主都缺少一种情感，那种连普通的海族都不可能没有的情感。说吧，你喜欢哪个海域的人鱼小姐？
安东尼奥心下回应：那不是海族不住在海里甚至不是位小姐，真是可惜又可惜啊罗维。
安东尼奥合上信叹息着。他希望能与那位人类结合。
既然喜欢，就应该在一起。
于是安东尼奥在一个深夜出了海。完美的圆月将海面镀成金色。他很快就找到了亚瑟，找到了那个他念念不忘的人类。
亚瑟是一个剑士。安东尼奥走出森林的时候，正巧看见了庄园里穿着缎面的礼服漫步的亚瑟。他看到安东尼奥的那一刻，立刻提起长剑戒备起来。人类质问他来干什么。安东尼奥想这还真是不错，他居然没有忘记那条海中的人鱼。他压抑住心里复杂的情绪带来的影响。
人鱼回答说我来找你。
亚瑟沉默着，手中长剑的剑尖指向安东尼奥的咽喉。
——你不该来这里，人鱼上了岸就不再是无敌的。
安东尼奥抓住了剑尖，任凭手掌被剑锋割破。
——可是我爱上你了。
安东尼奥觉得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心脏忽然像是被什么绞住。水珠打花了他的视野，这是他未曾体会过的经历。
亚瑟的身形晃了晃。他说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不可能再爱上安东尼奥。亚瑟冷静下来，他对安东尼奥摇摇头。
于是安东尼奥再一次唱起了古老的歌谣，来自海洋的力量把安东尼奥的名字放入亚瑟的心里。
亚瑟立刻丢掉了长剑。
你爱我吗？安东尼奥问。
我爱你。亚瑟回答。
你们人类会怎么样与爱人缔结永恒的誓约？安东尼奥问。
我们会拥抱、亲吻、做爱，对神明起誓永恒。亚瑟回答。
做给我看。安东尼奥说。
亚瑟的身体微微颤抖，他的潜意识已经开始抵抗他的话。安东尼奥的歌声的力量已经没那么强了。
我命令你做给我看。安东尼奥再次强调。
于是亚瑟抱住安东尼奥，对他说着甜蜜的话语，吻遍他的身体，与他紧紧地连在一起。
他与安东尼奥相拥，他说他想要和他永远在一起，想要和他一起看遍世界上的所有繁华。
第二天，亚瑟带着安东尼奥踏上了旅途，安东尼奥沉溺在亚瑟的言不由衷和沉默的温柔里，强迫自己忽略掉他了解到的事情。
在旅途中，安东尼奥得知，亚瑟是一个国家的王。亚瑟是这片陆地的领主。亚瑟本将在年底与他的婚约者艾米丽公主完婚。亚瑟坠入海洋便是因为在海上的订婚仪式中被想要篡权的兄弟陷害，他在安东尼奥上岸的时候刚刚平定叛乱。
而且安东尼奥也知道，他自己是不可以一直留在岸上的。他属于海洋。他的任何一个子民都做得到化形出水，他却必须留在海中不断为海洋献祭自己的生命。所谓的王，只不过是王座上的漂亮又听话的木偶。他本不该拥有“爱”的情感——他那哥哥就永远都不会与人坠入爱河。
或许历任领主没有他拥有的这种感情，就是神不希望他们太痛苦吧。神讨厌这个不听话的人偶，所以这样惩罚他。可是他宁愿把这麻烦的感情当作生命的馈赠。
日复一日，安东尼奥在爱与责任中煎熬着，而这份痛苦在她出现的时候全部爆发。
艾米丽。
她与亚瑟间是政治婚姻，但两人多多少少也能说上几句话。她来到了他们的面前。艾米丽用额头抵着亚瑟的额头，她对亚瑟温柔地说着什么，她吻了亚瑟，亚瑟身上的魔法被打破。
亚瑟醒来了，他又一次与安东尼奥对峙。亚瑟把艾米丽挡在身后，质问安东尼奥的目的。亚瑟的眼角红红的，安东尼奥不知道那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与他同样的心碎的痛苦。
亚瑟见他没有反应，冲上来揪住他的衣领，狠狠给了他一拳。若不是有魔力保护，他就要被打翻在地。他微笑着看他们离开，自己走向大海的方向。安东尼奥没有阻止亚瑟离开，就像没有阻止艾米丽来见亚瑟一样。
那个温暖的怀抱不属于他。
梦该醒了。

安东尼奥回到了海洋，回到了他那冰冷的王座上。
亚瑟理应拥有幸福，而他终究只是个第三者。更何况，他不能因为亚瑟而对他的子民不负责，亚瑟也不能因为他而放弃他的大陆。
只是安东尼奥有了一个新习惯：他闲来无事时，总会坐在一片海滩上发呆。海族们都为此好奇并议论纷纷，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那片与亚瑟第一次对视的土地上，回忆着他们的一切。偶尔他还会披上宽大的黑袍遮掩住自己的样貌，好偷偷去亲自看一眼他的情况。
海洋的平静是常年不变的，陆地上的形势却并非如此。
亚瑟与艾米丽完婚后的第二年，他的国家爆发了瘟疫。安东尼奥看见他挂着黑眼圈在药圃里不断研究新的草药，于是他动用魔力为亚瑟的国家降下来自深海的圣水，让人们渐渐康复。亚瑟的第一个孩子出生的那年，亚瑟的领地上出现了动乱，安东尼奥跑遍了他的国家，让叛乱的领主再次臣服。亚瑟吞并了邻国的那年，他亲自出征到了战场，是安东尼奥偷偷为他在战场上挡下了两次致命的偷袭。亚瑟遇刺昏迷的时候，是他将自己的血液给亚瑟做深海魔药的药引，让他从生命垂危中醒来。
亚瑟从十六岁长到了二十六岁，他有了一对子女，有了更广阔的土地，他的王后与他别离，他的亲人与他疏远。亚瑟又是一个人了，他或许已经开始思考一些事，或许没有。
而安东尼奥忘不掉他。
海底的王一向没有爱情，但安东尼奥不知道的是，海中近乎失传的几部古籍上有着记载：很久以前的王是有爱情的，王一旦有了爱人，那么必然会对其至死不渝。
今天，安东尼奥找来了罗维诺。
罗维诺习惯性地拿他没完没了地往岸上跑的事做讽刺，但安东尼奥一反常态地沉默了。
他端出一杯暗红色的液体递到罗维诺手里。罗维诺一下就认出了那上面独有的安东尼奥的气息。这是他的鲜血。
安东尼奥告诉他，亚瑟出事了。
——所以呢？
罗维诺嗤笑，他早就猜到安东尼奥这些年来大概是怎么回事了，此刻也同样猜出了从未听说过的那个亚瑟是谁。
安东尼奥从身上拔下一块鳞片，水晶一样的黑色鳞甲被放入鲜血中，立刻就与其融为一体。安东尼奥让罗维诺喝下它。杯子最后的一滴液体流尽时，安东尼奥也已经离开了。
罗维诺身上忽然涌现出强横无匹的力量。他忽然想起安东尼奥很久以前说过的话。
——我的血液能够让你蜕变为最纯正的人鱼血统，成为新的领主。
罗维诺立刻慌忙地追出大殿，但哪里还有安东尼奥的影子。安东尼奥要做什么简直是显而易见。
……
……
安东尼奥离开了海洋。罗维诺知道他大概不会再回来了。
罗维诺知道陆地上发生了什么。即使不知道，被火光映红的天空也足够让他猜出来安东尼奥为什么要这样做。
安东尼奥离开了。
绕过回廊，穿过林园。安东尼奥初遇亚瑟时，他的眉眼间还明显地透着几分青涩，而此刻他的脸已经变得成熟。重伤的年轻人正在庭院里午睡。
亚瑟太累了。他为他所爱惜的子民耗干了心血。他的国家被敌国的巫师们诅咒了，他们以所有人民的生命作为代价诅咒亚瑟的国家。噩梦一样的，他的领土上燃起了终年不灭的火焰。这火焰燃尽了所到之处的一切，并且不断在他的领地里蔓延。
安东尼奥在他干裂的唇上匆忙地落下一吻。
他转身将要走出庭院的一刻，亚瑟叫住了他。亚瑟并没有睡着。
“安东尼奥。”他叫了他的名字。

安东尼奥没有转身，他也并不惊讶，上千次的妄想，早已让他预料到了无数个可能。而这也不过是与他的想像之一相似的现实而已。
“亚瑟。”安东尼奥不敢转身去看他。他怕看到亚瑟的神情，他怕被亚瑟看到眼里的泪水。
沉默。
火焰燃烧，噼啪作响。
“我爱你。”亚瑟说，“所以……别做傻事。”
安东尼奥的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安东尼奥裹紧了他的黑袍。亚瑟早就注意到他了，这件事让他幸福又让他痛苦。
亚瑟走上前来掀开他的袍子，温柔地吻去他眼角的泪水，然后抱紧了他。
安东尼奥看到了亚瑟眼里的心疼，还有亚瑟饱受的重负的折磨。
“……对不起。”安东尼奥在他耳边说。
亚瑟的身体一瞬间变得僵硬。安东尼奥抱紧了亚瑟，然后轻轻开口。
带有魔力的歌声在火焰燃烧声中响起。
歌罢，安东尼奥命令亚瑟站在这里。安东尼奥转身想走。
亚瑟突然伸手紧紧捏住他的衣角。
安东尼奥再次发出命令。亚瑟的身体颤抖起来，但依旧紧抓着他不放。
“放手吧。”安东尼奥的身上响起浪涛的声音。
亚瑟的眼里有着挣扎的念头，他的身体不听使唤，但他依旧紧紧抓着那块布料。安东尼奥把衣服从那里斩断。
安东尼奥撕裂衣角蒙住了亚瑟的双眼，然后在庭院中剖开自己的胸膛。他捧出他的心，用有些虚弱的嗓音唱咒，于是那无法熄灭的火焰就向他的方向汇聚。火焰灼伤了安东尼奥的皮肤、脏器、骨骼，诅咒让安东尼奥的身体迅速衰弱，但是，安东尼奥知道，他的生命耗尽时，他也可以把这些该死的魔神的火焰尽数封在他的心脏里，并且夺得控制这些火焰的权力。
大地上的火焰被轻盈的气泡取代，焦黑的土地生长出成片的嫩芽。直到最后一颗火星都被收纳，安东尼奥踏着凌乱的脚步走到亚瑟面前。
他伸手扯断了还连接在心脏上的血管，把自己的心贴在亚瑟的胸口。他的心脏一点点变成光点，飞到亚瑟胸口后消失。他的心与亚瑟的融为一体。
今后，这灭世的业火和安东尼奥本身拥有的全部力量，都是属于亚瑟的。
“谢谢你。”
谢谢你说了爱我。谢谢你留给我那么多幸福的回忆。谢谢你让我遇到了你。只是……如果有来世，请让我们中的任何一个都再也不会爱上对方吧。
“我爱你。”
安东尼奥的身形逐渐飘散。
安东尼奥的歌声逐渐失去作用，亚瑟急忙扯掉他眼前的束缚，但安东尼奥早已消失，连影子都没剩下。亚瑟瘫坐在地上。
亚瑟统一了大陆。
早在这位传奇的帝王十九岁时，他的王后艾米丽便一直下落不明，但他独自一人却依旧一次次地化险为夷。自从他拥有了掌控业火和浪涛的力量起，他的国家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大危机。很少有人记得，这个国家曾经有过一位自称影卫的人，在柯克兰继任不久的那些年里，独自一人平定了内乱和边疆。
而最令人不解的是，亚瑟特别喜欢唱一首歌，古老的调子似乎带有魔力。学者们推测那是人鱼的歌，唱诵着的，是一段更加古老的凄美爱情。
也有人问过亚瑟，问他为什么不再娶一位王后，为什么要整天唱着人鱼的歌，为什么总喜欢对着大海发呆，为什么海浪冲到岸上的泡沫让他露出那么哀伤的表情。
亚瑟戳戳自己的胸膛，表情上像是随时都会哭出来。问话的人也就不敢再问。
他一遍遍唱着安东尼奥的歌，一遍遍回忆与安东尼奥有关的一切。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安东尼奥能为他默默付出那么久。他查清那个暗地帮助他的人是安东尼奥时，着实吃了一惊。而后他便逐渐对他上心，在某天突然就发现他已经爱上了一个人——或者说一条人鱼。那是他第一次爱上谁。
但亚瑟知道，他等不到他的爱人了。
艾米丽在带回他之前曾经问过他想要选择谁。亚瑟无比后悔他那时把心里对安东尼奥的悸动归咎于他的歌声并无情地打了他。艾米丽那时说过，如果他想要的是他，她很愿意放弃两国的联姻。
如果有来生，他想要让他幸福。安东尼奥为了他，献祭了自己的全部。
梦中他们依旧那么幸福，但是每一次梦醒，再次发现他已经死去的事实时，手足无措的感觉让人那么无奈。亚瑟起初总会觉得痛苦，后来也只剩下麻木。
但是亚瑟听闻过老术士的说法：死者的灵魂在天堂一直看着他们最在意的人。直到他们在意的人离世，他们才会忘记一切，进入轮回。
亚瑟把手放在胸口。他总隐隐约约感受到那颗心脏链接着什么，与他相连的，是他所无法到达的地方。美妙的歌声偶尔会从那边传来，没有了曾经的咒缚和魅惑力，却让亚瑟痛得刻骨铭心。
“我爱你。”亚瑟低语。
……
——我也是。
————Fin
初见是喜爱，喜爱过后是因为需要对方而爱，最后是因为爱所以付出自己来满足对方的需要。
最初定下的是，亚瑟不知道安东尼奥的事，和别人快乐幸福地生活。但是只虐西就太不公平了。
结局是Wh改的。微以前是写黑童话的。
其实还是最喜欢这种风格的文字。这篇写了两个月整，也算是认真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