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说好了拖更但我又不要脸地把最后一点(刚刚打的)存稿发上来了

,这下下次更新又遥遥无期了hh
待他去破庙里抱了那口箱子出来,轲浩然也解开了他的幻术,十七岁的青年正把沾染了穷奇血液的雪收集起来放进鼎里,多余的水被蒸发后就留下了纯粹的血液。
轲浩然从箱子里搜出一只砚台,三支毛笔和几盘颜料摆在雪地上,又用一只墨绿的小碟子从鼎中舀起一小碟血液放在一旁。钱家徵递过铜铃,他知道他师傅虽然看上去就没怎么靠过谱,但那些轻浮、酣醉什么的都是伪装,轲浩然一旦认真起来,确实是天下无人能比的。
“嘚呤”清脆的铃声响起,穷奇像是被人扇了一耳光一样猛地睁开眼,原本无神的双眼变得明亮,它看着眼前的人狠狠打了个鼻息。
轲浩然就这么坐在穷奇面前,用他琥珀色的瞳子和穷奇棕色的眼睛对视——不不不这可不是什么深情款款,这是一种简便的交流方法,两人可以直接看到对方的想法,省去了啰哩八嗦拐弯抹角和被人偷听的可能,十分有效,唯一的缺点就是得不到其中一人的许可,你想尽办法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钱家徵看看倒在地上的穷奇再看看稳如泰山的轲浩然,郁闷地去磨墨了,虽然这磨墨不是他的分内事,但是他师傅不带他他有什么办法,他难道自己去刨雪坑玩吗?!
两人谈判半晌,似乎遇到了什么谈不拢的问题,有要谈崩的迹象。穷奇的神色愈发狰狞可怖,一副死不服输的样子,对此轲浩然面无表情的表示无话可说:拔刀,往穷奇的脑袋旁边用力一插!
就算是百年冻土也禁不住锋利的刀尖和轲浩然的力道,那柄黑色长刀只一下就没入一大半,就只剩小半截还露在冻土外面了。
穷奇我告诉你我耐心有限。不服?找打还是欠揍?没关系,只要你命够硬,你不服一次我打一次!打到服为止!
轲浩然眼里明明白白写着威胁二字,摆明了治的就是你。正当钱家徵为轲浩然捏了一把汗,以为穷奇会发怒发飙跳起来再战三百回合时,对方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穷奇一看轲浩然发飙就一秒怂,立马从怒气冲天脸变成狗腿子脸——比川剧变脸还利索,就差没搓着手来一句“是是是您说的都对”了。
轲浩然看着凌乱在风中的钱家徵,心口不一地劝道:“他们都这样,你少见多怪而已,见多了自然就习惯了。”
所以我以后要和一帮子神经病打交道?师傅你怎么能说得那么风轻云淡好像和神经病打交道没什么大不了一样……哦对我忘了您好像也离神经病差不远了。
以上的吐槽钱家徵当然不会神经错乱到说出口——然后被揍一顿,他就是在心里腹诽腹诽而已,异兽知道的某些事情和奇物是十分有价值的,但和异兽打交道可不是一般人消受得起的——据说异兽都性情古怪,某些还压根没法交流,他有他师傅带着就轻松多了。
那边,穷奇似乎嘟囔了一句什么,正在调颜料的轲浩然翻了个白眼,甩手一团雪就结结实实糊了穷奇一脸:“想当我徒弟?可以啊,说点我不知道的事来听听。”
穷奇郁卒,你是白泽唉,你都不知道的事指望我们知道,真是绝倒!不想收徒就直说,还要拐来拐去损人一把是个什么鬼习惯……
“我不收徒?我不收徒你告诉我小瞎子是什么?”
穷奇十分确定刚刚自己那番吐槽没有无意识说出口,但是转念一想白泽连逆天改命这种事都干的出来,听一下它穷奇想了些什么不过是顺手的问题。
算了,认怂就认怂,能有胆子不对白泽认怂的普天之下就没几个,不丢人。
那边穷奇做着思想斗争,这边轲浩然已经着手开始缔结契约了。他将穷奇的血与钱家徵磨好的墨混合成血墨,又将血墨分别滴入几盘颜料中。
他挽起衣袖亮出手腕,用一柄医刀划开血管,亮红色的血线分流入几个碟中,和原本的血与颜料混在了一起。
轲浩然将三支笔全部夹在指间,开始行云流水地作画,三支笔在指间飞舞,勾线、染色、上矾,再染……看上去普通的颜料都有灵力,那三支笔自然不可能是普通的毛笔,事实上这些笔全部都是由白泽眉心处的毛制成的白泽笔,其中蘸血墨那支还是白泽眉心的胎毛制的笔,有特殊的灵气才可以用作缔结契约的工具,若是换成一般的笔,沾到那血墨就被烧成灰了。
画像完成,轲浩然丢下其它两支笔,剩下的一支笔换到左手高举过耳,屏息凝神除去一切杂念后全神贯注地一笔一划写下一个又一个血墨字。别看他只写下区区数行字,但写这字本身可是就相当耗费灵力和体力,饶是天纵奇才的轲浩然,也才写下数十个字汗水就顺着脸颊往下流了。他咬牙写下最后几个血墨字,脸上已是血色褪尽只剩苍白。
“穷奇,”缓了缓,轲浩然发话,“你可否愿缔结契约,让你的力量为我所用?”
“用吧用吧反正放我这也是浪费。”
“好。”轲浩然把葫芦里的酒倒入混着两人血液的碟中,再分入两个碟子中。
他举起其中一碟,挑衅似的向穷奇举了举,一饮而尽,穷奇紧随其后不甘示弱地一口吞下。他俩饮下血酒的刹那间,契约的最后一环就完成了,穷奇化为一道白光跃入《山海经》中,周围风雪喧嚣,轲浩然端着墨绿的酒盏坐在那里,眼神似空洞又似澄澈,仿佛他还是他,漠视天地,看遍众生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