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山上起火时,我和爹爹正挑着柴往下走。
靠山吃山的人,总是对大山有更深的眷恋。走在山里时,再多烦心事都不觉得恼了,何况今日天气格外好些。我情不自禁地哼起爹爹平日最爱的调调:“西海云堆里去把青槐捡,常入峰林来禽鸟也不疑,无意……”后面的词竟是忘了。
我有些懊丧地捶了捶脑袋。怎么能连这都记不住呢!
没事,没事的。我努力安慰着自己。爹爹会好的,只要爹爹好起来,他就能继续教我唱了。村头的老大夫说了,只要用柴火去镇上换了银钱买些药,爹爹就会好的。
我摸了摸身后的干柴,忽然又燃起了希望。要不要再多砍点?多换些钱,多买些药,爹爹就能快点好起来了。
正犹豫着,山头处忽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山腰处火光冲天而起,很快肆虐开来。
山头处轰鸣不绝,转眼间天色大变。
“啊,起火了!”我吓得跳了起来。山火可不是小事,五十年前的山火就死了隔壁小花的爹娘。
山顶,一道光柱连接天地,远处云霄里突然传来哀恸而模糊的呼唤。是谁?
顾不得那么多,我头也不回地向山下狂奔起来。浓烟滚滚而起,天地昏暗。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大火吞噬着一切,山上的树,树下的草,草上的干柴,干柴里爹爹痊愈的希望……
都说危急关头人都是傻的,游惯了的林子今日竟这般陌生。我跌了一跤,迷迷糊糊也不知自己来了何处,只知抱紧手中仅剩的柴火,无论如何都不肯撒手。
我没头苍蝇似的只顾向前跑,头顶忽然咔嚓一声,刚刚还遥遥欲坠的树枝终于撑不住,断了。
我尖叫着向旁边躲,然而抱着等身高的干柴,似乎怎么也躲不开。断枝挟裹大团的火焰向我砸来。火苗很红,像爹爹吐得血一样。
爹爹,爹爹……
“砰!”地一声巨响唤回我的神智。
“小兄弟,你没事吧?”清朗的声音传来,我转过头,见一白衣少年骑于瑞兽之上,眉眼锋锐得如他右手中的剑。
不等我回答,他急急道:“这边走,快些下山。一路小心。”他手中长剑一挥,眼前烟气便散了大半,显出一条路来。
若不是他满身是血,连头发都烧了几缕,我大概会以为他是神仙。
他似乎很着急,没等我回答,拍了拍坐下的瑞兽,语气焦灼:“麒麟,我们往那边去!”
然后他就走了,一阵风般向着火光最盛处。
直到他的背影远了,我才想起来,大喊一声:“你也小心呐!”
他似乎听到了,扬起手中的剑,黑烟之中灼灼光芒格外耀眼。
他又似乎没听到,头也不回地向前冲去,那般开天辟地之势,仿佛哪怕千山阻隔,也能被他踏出一条血路。
我只愣了一瞬,转身便往山下跑。爹爹还在等我。
一路奔到镇上,用仅存的柴火换了钱给爹爹买药。提着小小的药包,仿佛提着未来的希望,短暂的相遇早已被我抛在脑后。直到我蹲在炉边给爹爹煎药时,我才又想起他来。
我忽然很想知道,那持剑少年的前方,是什么在等着他?
山上起火时,我和爹爹正挑着柴往下走。
靠山吃山的人,总是对大山有更深的眷恋。走在山里时,再多烦心事都不觉得恼了,何况今日天气格外好些。我情不自禁地哼起爹爹平日最爱的调调:“西海云堆里去把青槐捡,常入峰林来禽鸟也不疑,无意……”后面的词竟是忘了。
我有些懊丧地捶了捶脑袋。怎么能连这都记不住呢!
没事,没事的。我努力安慰着自己。爹爹会好的,只要爹爹好起来,他就能继续教我唱了。村头的老大夫说了,只要用柴火去镇上换了银钱买些药,爹爹就会好的。
我摸了摸身后的干柴,忽然又燃起了希望。要不要再多砍点?多换些钱,多买些药,爹爹就能快点好起来了。
正犹豫着,山头处忽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山腰处火光冲天而起,很快肆虐开来。
山头处轰鸣不绝,转眼间天色大变。
“啊,起火了!”我吓得跳了起来。山火可不是小事,五十年前的山火就死了隔壁小花的爹娘。
山顶,一道光柱连接天地,远处云霄里突然传来哀恸而模糊的呼唤。是谁?
顾不得那么多,我头也不回地向山下狂奔起来。浓烟滚滚而起,天地昏暗。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大火吞噬着一切,山上的树,树下的草,草上的干柴,干柴里爹爹痊愈的希望……
都说危急关头人都是傻的,游惯了的林子今日竟这般陌生。我跌了一跤,迷迷糊糊也不知自己来了何处,只知抱紧手中仅剩的柴火,无论如何都不肯撒手。
我没头苍蝇似的只顾向前跑,头顶忽然咔嚓一声,刚刚还遥遥欲坠的树枝终于撑不住,断了。
我尖叫着向旁边躲,然而抱着等身高的干柴,似乎怎么也躲不开。断枝挟裹大团的火焰向我砸来。火苗很红,像爹爹吐得血一样。
爹爹,爹爹……
“砰!”地一声巨响唤回我的神智。
“小兄弟,你没事吧?”清朗的声音传来,我转过头,见一白衣少年骑于瑞兽之上,眉眼锋锐得如他右手中的剑。
不等我回答,他急急道:“这边走,快些下山。一路小心。”他手中长剑一挥,眼前烟气便散了大半,显出一条路来。
若不是他满身是血,连头发都烧了几缕,我大概会以为他是神仙。
他似乎很着急,没等我回答,拍了拍坐下的瑞兽,语气焦灼:“麒麟,我们往那边去!”
然后他就走了,一阵风般向着火光最盛处。
直到他的背影远了,我才想起来,大喊一声:“你也小心呐!”
他似乎听到了,扬起手中的剑,黑烟之中灼灼光芒格外耀眼。
他又似乎没听到,头也不回地向前冲去,那般开天辟地之势,仿佛哪怕千山阻隔,也能被他踏出一条血路。
我只愣了一瞬,转身便往山下跑。爹爹还在等我。
一路奔到镇上,用仅存的柴火换了钱给爹爹买药。提着小小的药包,仿佛提着未来的希望,短暂的相遇早已被我抛在脑后。直到我蹲在炉边给爹爹煎药时,我才又想起他来。
我忽然很想知道,那持剑少年的前方,是什么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