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我们不一样
　孟长陵神色间闪过一抹激动之色，顺势就说：“那你回来我身边，我们一起抚养佑佑。”
　　阿软手一滑，手里的油一下子倒多了，滚烫的锅噼里啪啦地炸起来，她抿着唇，干脆关掉了火，认认真真地扭过身看着孟长陵，朝他比划着：“你是那云中天，我是地上的土，我们不可能。”
　　三年前有幻想，有期待，在经历过痛彻心扉后，再也不会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想法了。
　　孟长陵面色一沉，“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看不懂。”
　　他似是生气地站到一旁，却不肯离开，倚在拉门上看她烧菜。
　　阿软回头看一眼佑佑，他把玩具搬到了餐桌上，坐在那儿可以一眼看到她，她冲他笑了笑，专注地做吃的。
　　很快，满满一桌菜做好了。
　　三个人坐到餐桌边，佑佑显得格外的兴奋，看着他们俩，兴高采烈的说：“今天是我第一次跟爸爸妈妈一起吃饭，佑佑很开心。”
　　阿软见他这么高兴，面对孟长陵时的不自在也就忍了过去，席间，不停地给佑佑夹菜，时不时地跟他用手语交流，问他合不合口味，咸不咸之类的。
　　她发现，无论说什么，佑佑都能看懂。
　　她看着佑佑明白聪明的样子，有些愣神，为什么他这么小，却会手语？而且还特别精通？
　　看出了她的困惑，孟长陵放下筷子，淡淡开口：“我知道你终有一天会回来，所以在他开始牙牙学语的同时就教他学习手语了。”
　　佑佑附和地点头，“爸爸很想妈妈，每天都希望妈妈早点回家。”
　　小家伙吃饱了，跳下椅子走到阿软的身边，蹭着她的大腿让她不要走了，跟他们住在一起，阿软为难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失而复得这种心情，特别特别的美好，她根本不想跟佑佑分开，哪怕是一分钟、一秒钟。
　　可她的身份，实在太尴尬了……
　　“佑佑跟妈妈搬到学校去住好不好？”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对佑佑说这种话，心里并没有自信，毕竟佑佑是孟长陵一手带大的，就如他的质问一般，她凭什么带佑佑离开？
　　佑佑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不停地看看孟长陵，看看阿软。
　　“阿软，你变得残忍了，你怎么可以让这么小的孩子做这种选择？”孟长陵忍不住动怒，忽地站起来一把抱过了佑佑。
　　佑佑见此，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
　　阿软心里天人交战，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想了想，她有些惭愧地站了起来，卷着手指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佑佑的样子，孟长陵见此，重重开口：“你要真的爱佑佑，就留下。”
　　这话说的……她如果离开的话，不就等于是说不爱佑佑了吗？
　　阿软气愤地瞪了一眼孟长陵，沉默地伸手抢过佑佑，抱着他进了婴儿房，把一桌的杯盘狼藉留给了孟长陵。
　　孟长陵看着她的背影，丝毫没有生气，反而得逞地弯了下嘴角。
　　婴儿房里有一张床，阿软正好可以带着佑佑睡在上面。
　　陪着佑佑玩了好久，又给他洗了个泡泡澡后，抱着他坐到床上，房里没电视，阿软觉得看手机也不太好，便走到书房想去找本书念给佑佑听。
　　走到一半，忽地想起自己是个哑巴，发不出声音的。
　　神色，不自觉一黯。
　　如果换做章素锦，可以轻松自如地完成这种睡前读绘本的小时光，这种情形，让她想起了三年前的胎教。
　　孟长陵刚好来到了她的面前，她抬头，注视着他打出手语问：“你的太太呢？”

35 你想带着我儿子私奔
孟长陵追到阿软时，她正从出租车上下来，由于体力虚弱，她连抱佑佑都很吃力，可仍然不松手地抱着他走向停在路边的那辆大众车。
　　车里的人很快迎过来，主动抱过了佑佑。
　　阿软打手语，“带我们离开。”
　　年轻男人点了点头，抱着佑佑走向车子，佑佑显得有些不安，趴在他的肩头东张西望。
　　阿软握着他的手安抚他，看起来急于上车离开。
　　孟长陵看着，气得猛砸方向盘，碰到了喇叭，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那边，阿软催促：“齐朗，快开车。”
　　齐郎莫名所以，但还是听从焦急的阿软吩咐，把车开了出去，只是没走半里路，前后左右被一排宾利车给堵住了，他根本没法前行。
　　前面的车嚣张地逆行，并停在了他的正前方，车里下来一名高大挺拔的男人，神色阴森，眸光锐利，他正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爸爸——”佑佑看见了，喊了一声。
　　阿软紧紧抱着佑佑，全身紧绷到僵硬。
　　车门被孟长陵拉开，他一条长胳膊搭在上面，目光锋锐地盯着阿软，“你想带着我儿子私奔？跟你这个小白脸？”
　　齐朗比阿软还小一岁，看起来确实年轻。
　　孟长陵语气间，甚至带着嫉妒，一股醋味，在空中弥漫。
　　齐朗莫名其妙地看向阿软，阿软梗着脖子跟孟长陵默默对抗。
　　“佑佑来，跟爸爸回家。”孟长陵朝着佑佑伸出了手臂，佑佑犹豫了一下，紧拉着阿软欲下车，“妈妈回家，跟爸爸回家。”
　　阿软气急了，也痛心极了。
　　她很想带着佑佑远走他乡再也不回这个伤心地，可是她逃不出孟长陵的手掌心。
　　佑佑也舍不得离开他。
　　“妈妈，跟爸爸回家。”他的声音，由强变弱，小小的心灵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慢慢地显得不确定。
　　阿软咬唇，终究舍不得伤了孩子，只得下车。
　　齐朗也跟着下来了，他拉住了她，不解的追问：“阿软，到底怎么回事？这个男人是谁？”
　　不问还好，这一问，仿佛就在孟长陵满是裂痕的心口撒盐，他整个人都暴躁起来，“我是她男人，是她孩子的父亲，你看不出来吗？”
　　他几乎是用吼的，并且一把拽过阿软占有性地拉进自己怀里。
　　阿软撞到他坚硬的胸口，眼前直冒金星。
　　见他粗鲁，阿软又是满脸抗拒，齐朗很不满地瞪着孟长陵，“你没看见阿软不待见你吗？你这是强迫她。”
　　他孟长陵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指手画脚了？
　　而且是个白生生的英俊小伙子。
　　“我就喜欢强迫她，你能把我怎么样？”
　　语气，恶劣到极点。
　　齐朗气极，上前就欲跟孟长陵动粗，孟长陵嘴角邪邪一勾，正好一肚子邪火准备发在齐朗身上。
　　阿软见此，忙双臂紧紧抱住孟长陵，在他胸口使劲摇头，着急地让他快走。
　　“你就这么护着这个小白脸？”她越是紧张，他就越生气，就越想教训教训齐朗。
　　阿软拼命摇头，孟长陵脸色实在恐怖，阿软用力推孟长陵叫他走，佑佑也开了口催促，“爸爸快点回家吧，妈妈想回家休息了。”
　　孟长陵低头紧盯着阿软。
　　阿软骑虎难下，咬牙点了点头。
　　“好，那我们回家。”孟长陵一手搂一个，带着一大一小上车回家。
　　回到大平房，阿软几疑在梦中，章素锦那些话，像是毒蛇在她心里不断发酵，看孟长陵，也成了毒蛇。

37 要你心甘情愿
阿软急的火烧火燎的，可对着手机说不出半个字，等她急够了，孟长陵才慢条斯理的开口，只言简意赅的一句话：“阿软，我要你心甘情愿。”
　　阿软愣住。
　　她经历了这么多痛苦纠结，甚至知道是他害的她一生孤苦，她为了佑佑，还不得不留在他身边，现在他得寸进尺的要她心甘情愿。
　　阿软很想大吼，很想怒斥孟长陵你怎么不上天呢？
　　可纵然胸腔里有无数沸腾的怒气，她都发不出半个字。
　　“你考虑考虑，考虑好了给我电话。”孟长陵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阿软握着手机气红了眼。
　　孟长陵既是在报复她，又是在逼她。
　　报复她偷偷带着佑佑想要离开，逼她心安理得地选择留下并且臣服于他。
　　如果她不同意，他就会永远把佑佑藏起来不让她见。
　　如果她答应……曾经所受的那些伤害和痛苦，她又没办法释怀。
　　可是她能放弃佑佑吗？
　　不能。
　　那天晚上当孟长陵压住她时，她就做了选择。
　　孟长陵，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剥削者。
　　另一边，某大厦顶楼，佑佑不开心地问：“爸爸，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妈妈啊。”
　　“快了，不会超过三天。”孟长陵神色沉郁，他有把握阿软会向他低头，可是挟佑佑逼迫她的这个办法，让他自己都不齿。
　　他孟长陵，为了一个女人，竟沦落到这种地步？
　　可是该死的，除了这个杀手锏，他居然想不出其他办法。
　　那个女人，似乎真的已经不爱他了。
　　这个认知，让他心口无比的难受起来，可他仍然坚持把她留在身边，就算她不爱他了，他也要这么做。
　　“爸爸别难过，妈妈会对你好的。”佑佑狗腿的安慰，黑亮的眼睛里透着一些成熟。
　　孟长陵一把抱住他，“爸爸下半辈子的幸福都靠你了。”
　　他一个大男人，是不是太可怜了？
　　这时，手机铃声突地响了，是阿软，她大概想说什么可没法说出口又挂了，紧接着收到一条短信：“我答应你，你带佑佑回来。”
　　“可以去见妈妈了。”她回复的速度比他预想的快好多，可他却高兴不起来。
　　阿软在大平层等的心急如焚，幸好没过多久佑佑就回来了，见到他，立即紧紧抱住，那紧张的神情，明显再也不想跟佑佑分开了。
　　孟长陵站在一旁，默默看着。
　　阿软木着脸看他一眼，而后带着佑佑进房间说话去了，等她出来时，刚好看到孟长陵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看他神色明显不好。
　　“她自杀关我什么事？”
　　孟长陵正在跟章父通电话，章父打来电话说章素锦因为离婚的事自杀了，章父劈头盖脸指责孟长陵，孟长陵忍无可忍，挂了电话后把手机里备份的一些东西一股脑地发给了章父。
　　这些东西包括：章素锦当初买通宋医生说他孩子畸形的，她和他结婚之前的堕胎记录以及在国外三年跟各种男人上床的肉搏视频。
　　章父看完后，勃然大怒，当即登报宣布章素锦不再是章家人，也不会得到任何章家的财产。
　　眨眼间，章素锦成了流落街头的乞丐。
　　一个月后的周末，孟氏举行一年一度的酒会，孟长陵坚持阿软陪他出席。
　　阿软本是抗拒，可拗不过孟长陵的坚持，只好任化妆师造型师在她身上捣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