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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相濡(瓶邪短篇故事集,雨村日常&各类AU,小甜饼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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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个楼整理一发短篇,之前都在Lof和白熊,以后会同步搬过来~之前的帖子疑似被屏蔽惹,所以重开下QAQ
主要是雨村日常,偶尔有AU,小甜饼为主,亲妈酒人品保证HE&不坑^ ^
目前在连载的网配AU《你的剧我都接》指路→https://tieba.baidu.com/p/5652070072
镇楼图是墨色黎明二期ED的海报底图,听众小伙伴请不要催剧么么哒


1楼2018-05-20 06:47回复
    一楼预留,开新连载通知&外链存档会在楼中楼更新~
    Lofter指路→http://wenjiu3-3.lofter.com/
    白熊指路→https://www.bearead.com/user.html?uid=12096135
    (除了瓶邪还有盾冬&HP粮食向的产粮)


    2楼2018-05-20 0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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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12 11:55:32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跳舞》(雨村日常·一发完)
      临近年关,自从一五年来到雨村,每年的过年前后似乎都有点什么事情发生,简直像道上天天有人念叨我给我下降头一样,总不消停,连泡脚都不让人泡舒坦。
      我往年还都有点瞎折腾的劲头,大概心里还总有自己天真无邪小郎君的觉悟,可自从今年折腾的那一出生死大戏之后,我现在只想真正、完全、彻底地与世隔绝在雨村这小地方,万事不理,吃吃睡睡直到地老天荒。虽然这地方也算不上世外桃源,连开始的选择里都藏着算计,可怎么说也是个养老的好地方,尤其二叔耳提面命,多少次反复强调这里气候湿润没有雾霾,实在有利于我养肺。所以当时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被宣告可以出院后,我们仨——准确说只有我自己,闷油瓶和胖子完全是自愿当陪客,还得自费不给报销——就被二叔打包扔回了雨村。
      除夕夜,没准是听雷这事情在道上闹得太大,还真没有不长眼的来打搅,就连张海客他们那帮人也放弃了跪求族长出山的大计,暂时偃旗息鼓。胖子嚷嚷着露一手,一大早跑去县城采购,久违地做了一桌子味重的菜,鸡鸭鱼肉样样不缺,快赶上小时候会长沙老家的团圆宴了。
      我在雨村养老,采取的是标准的老年人生活作风,早睡早起,每天遛弯,吃饭口味养生,少盐少油,简称嘴里淡出鸟。而闷油瓶严格贯彻落实二叔送我们来时一起扔过来的那一大本养生指南,还主动上网自主学习和二叔实时交流,秉承着同甘苦共患难的革命精神每天亲自给我做健康餐。他手艺说不上好,况且就健康餐那种什么暗绿色蔬菜汁之类的花样,味道也实在不敢恭维,可我看他每天花心思琢磨怎么把简单的饭菜尽量做的好吃些,还陪我一起吃,也就觉得这提前体验到的牢饭一样的老年餐没那么难以下咽了,毕竟秀色可餐。
      日子一长,胖子也熬不住这么没油水,说自己神膘都掉了不少。他本来是天天过来蹭饭,后来开始自己开小灶。听他说闷油瓶还不许他借用我俩的厨房,估计是怕我看见胖子吃独食馋。我听完胖子义正言辞的吐槽还有点小感动,没忍住笑了,胖子立马低头捂脸,说闪瞎狗眼,溜了溜了。
      这回趁过年,胖子可算逮着了打牙祭的大好时机,提前半个月就剥夺了除夕夜的掌勺大权。小花今年虽然没过来,但给我们寄了条不知道哪里搞来的查干湖鱼,足有十好几斤,被胖子拿来配冬笋炖了锅鱼汤。冬笋在村子里算不得新鲜玩意,但架不住鱼是好东西,一大锅汤浓笋脆鱼滑,掀开锅盖香飘四野,差点把隔壁大姨都引过来。胖子炖之前还哼哼唧唧说他一老北京居然把这东北来的鱼做了个本帮菜腌笃鲜的做法真是有辱斯文,结果一上桌比谁都吃的欢,一转眼三碗下肚。我猜他本来打算也把这鱼做个重油重盐的垮炖,多半被闷油瓶强行遏止了。
      吃过了饭实在闲得无聊,电视机开着春晚当背景音乐,也没人特意关注。我们仨瘫在沙发上,屋里暖融融的有点犯困,胖子就提议打牌,玩真心话大冒险——抽到红桃的人由另外两个人指定完成任务,不带真心话,只能大冒险。胖子表示咱们哥儿仨之前什么真心话没说过,尤其你们俩狗男男,就别玩儿这么没意思的了,有什么自己私下仔细深入交流去。
      ————————————————————————————————————
      后续尝试了很多次一直被屏蔽,请走白熊/lof自行查找=3=


      3楼2018-05-20 0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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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伯特之泪》(雨村日常·老吴生贺·一发完)
        那封快递来的很突然。
        当时我刚回到雨村,正在屋里写报告,记录听雷这次的来龙去脉。胖子在厨房里做晚饭,自从瞎子烧糊了饭,差点炸了我一口锅,厨房使用权就在我们的全权同意下回归了胖子。他不知道在剁什么东西,动静大的震天响,快递员那微弱的拍门声被掩盖在刀和砧板的碰撞中,还是瞎子耳朵尖,听到了响动给那倒霉哥们开了门。
        几乎在接到快递的一瞬间我就有了种似曾相识的不太好的感觉。一个很普通的标准快递袋,从外表看里面应该是个小东西,快递单上只写了收件人,地址精确到我们在雨村的门牌号。
        拆开外包装之后,熟悉感越来越强烈,几乎让我有种回到年初收到三叔短信的错觉。快递袋内部是个破旧的长条形首饰盒,等打开来看,里面装着一样蝌蚪状的东西,流光溢彩。
        那时候屋里开着高瓦的强光灯,胖子回到雨村的第一件事就是嫌屋里太暗要求装一个更亮的灯,多半是爬塔的后遗症。首饰盒盖一掀开,围观的瞎子和我同时爆出一句粗口,里面那东西被明晃晃的光一照,反射闪瞎人眼,亮的让我瞬间飙出生理性眼泪。
        瞎子就说徒弟你这是打击报复啊,生怕师父我眼睛还不够瞎。
        我把首饰盒拿到屋外头,就着月光看这个东西,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它一头呈水滴状,另一头是细细长长的弯曲尾巴,通体透明,可在月光下偏偏内里有显示出彩虹般的绚烂颜色带,随着整体的移动变换。
        这个欲言又止、毫无提示的风格,明显又来自我三叔。我暗骂一声,大感糟糕,心说我的确说一切还没有结束,可他妈也不是这个上路法,刚回来就再度出发。何况短信好歹还给了个地址的线索,让我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追查,这玩意连是什么我都不知道,根本毫无头绪。
        我试探性地捏了捏水滴状的部位,触手冰凉,表面非常光滑,瞎子过来使劲捏了一下也毫无变化,看来硬度不小。至于那个纤长的尾巴,我们就没人敢碰了,谁知道这东西里面暗藏了什么玄机,一旦破坏可就彻底毫无线索了。
        听雷这件事回来,虽然我明确了三叔的动向,可也越来越读不懂他了,他的用意、他的目的,甚至连他的形象,都离我记忆中和十年间调查中所知道的他越来越远。
        我们俩捧着首饰盒小心翼翼地进屋,把强光灯关了换回以前用的普通灯。胖子听见动静也从厨房晃出来探头打量:“这什么玩意儿?你三叔寄来的?”
        我说估计是,他仔细盯着看了半天,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猥琐地眯眼笑。我问他看出什么了,他嘿嘿笑个没完,最后瞟着我下面,说:“这玩意儿长的跟个蝌蚪似的,你不觉得特别像Y染色体携带体吗?你三叔这是催你生孩子呢啊?”
        我大骂,胖子你丫是不是杜蕾斯广告看多了?还Y染色体携带体呢,一回雨村就满脑子黄色废料!
        依旧毫无头绪,胖子一边摇着头说天真你不懂这叫情趣一边回厨房继续掌他的勺。秀秀下午刚到,这时候也凑过来一起研究,她看了半天,说咱们得先不思考这东西的实用价值,你看它透明无暇,里面还有带状的彩色光晕。我觉得吧,这可能是个什么宝石,打磨成这个形状的。她停顿了一下,眼珠一转:“多半是你三叔给你和那谁的贺礼。”胖子这时关了火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一听这话立刻附和,说可不,你三叔不满小哥想拆散你们,所以催你生孩子嘛。
        经过听雷这一趟,我和闷油瓶的关系算是见过家长了,还遭到了二叔的审视和阻拦,等他知道闷油瓶放掉几乎半身的血救我之后,我们俩一起回雨村他都没说什么。
        可这跟三叔寄来的快递有什么关系,我日,一个两个的都这么不靠谱。
        胖子还在那里据理力争,这时候小花也从里屋转出来,他整理的这趟出行的费用已经接近尾声,一大摞票据看的我虚,好在他也没像新月饭店那欠条一样让我还。他打量了一下这首饰盒,盖棺定论:“不是宝石,这就是普通玻璃。”
        我说看吧看吧,收回你们那一套,晚上我问问小哥。
        胖子的菜已经全部上桌,我看闷油瓶下午出去了这时候还没回,正想给他发个微信跟他说开饭了,就听门外脚步声,闷油瓶拎着几尾鱼走了进来。
        没等我开口,胖子立马抢过我手上的首饰盒,递到闷油瓶的面前:“天真他三叔寄来的,我们都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小哥见多识广,来给认认呗?”
        我也跟过去,心说我们这么一大圈人都不认识的,难不成他还真知道?没想到闷油瓶低头看了一眼,眼里竟然带了点细微的笑意,他说:“鲁伯特之泪,没有用处的。吴邪,你捏一下它的尾部。”说完,拎着鱼朝后院的水缸走去。
        胖子立马把首饰盒扔给我开始掏手机百度一下,我按闷油瓶说的,小心翼翼地捏了一下这东西的尾巴尖,细长的一点点,我根本没使什么力气,没想到,这个瞎子使劲捏都安然无恙的小东西,就这么轰的一下碎成了粉末。
        我吓了一跳,那一瞬间其实是很震撼的,坚不可摧又流光溢彩的玻璃体,在某个恰当的位置上轻轻一碰,就彻底分崩离析。
        胖子已经在一旁大声地念起了百度百科:“鲁伯特之泪,融化的玻璃在重力作用下自然滴入冰水中,形成蝌蚪状的玻璃泪滴,裂纹扩展原理让它的头部硬度极大,而只要对尾部施加很小的压力,那么整颗玻璃就会瞬间爆裂飞溅、彻底粉碎。*”
        又坚硬,又脆弱。
        我突然明白了三叔送这么个东西的用意。他是在祝贺,也是在告诫,我和闷油瓶都是坚不可摧的个体,却又互为软肋,这软肋能让我们瞬间被彻底摧毁。没有弱点的人才是战而不胜的,人一旦存在软肋,就很容易变得不堪一击。
        可他无需担忧。我们相携而行,互相保护,互相支撑,我们对互为彼此的软肋心知肚明。
        而我们甘愿。
        软肋不仅仅是弱点,更是彼此变得更强的契机。我笑了笑,率先拿碗盛饭,他们几个脑子都快,胖子读完百科的那一刻就都明白过来。小花掏出手机开始打字,胖子嚷嚷着“世风日下闪瞎狗眼”,瞎子大摇其头,秀秀在一旁附和。
        操,真让秀秀说中了。这还真是三叔的贺礼。
        ————终————
        *来自百度百科


        4楼2018-05-20 0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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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雨村日常·一发完)
          自从十几年前在长白山我被闷油瓶捏晕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开始恐惧睡眠。
          白天我训练、摄影,倒腾我爷爷的笔记,摄入费洛蒙,和一张张带着面具的脸虚以委蛇,总之我活得一切如常。而一旦入夜,身体上的疲惫抵不过精神上的紧绷,我在弥散性的黑暗中大睁着眼,感觉无边无垠的恐惧将我从头到脚彻底吞噬。
          我害怕。害怕刚一闭上眼就被长白绵延的雪线扑面而来,害怕一片一片破碎而带着绝望的血腥气的记忆打败我仅存的勇气,害怕放弃害怕软弱,害怕昏过去的那一瞬间的无力感。
          只有累到极点时我才会浅眠一小会儿,这样长久的失眠让我像是个被吸干了人气的骷髅。我被逼着去了趟医院,诊断书上写着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一种精神疾病,胖子说我这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撇开所有人的担忧,我自己反而很享受这个状态。入夜之后万籁俱寂,天地间仿佛只有一个我还清醒着,这样短暂的、安静到静止的环境,是我拼尽全力偷来的,只属于我的光阴。
          我用它来谋篇布局,反复推演我的计划。最奢侈的时候,我甚至会想起故人。
          我期待这样的时间能再多一点,再多一点,令我足以后来者居上,赶超已经运转了千年的布局。可是不行,我的身体经不起这样长此以往的挥霍。
          我开始吃褪黑素,开始是几克,产生耐药性之后再加量。这种药能让我勉强睡个好觉,让我能苟延残喘,勉强推进计划。当褪黑素导致的内分泌紊乱开始影响到我的神经系统时,已经到了最后的、最关键的两年。
          我只能停药,转而通过自身的虚弱来强迫自己入眠。我被割喉、坠崖,在手臂上划出十七道深深的伤疤。大量的失血成就了我的睡眠。
          在前往长白山之前,诊断结果宣称我的PTSD已经痊愈了,现在的我与患病前没什么两样。
          只有我知道,那并不算是痊愈。是我习惯了。
          我不能就这样倒在这条荆棘之路上。我还有下一个十年。
          都说患难见真情,从南京回来之后,我和闷油瓶终于发展出了“睡在一张床上”的关系。
          十几年来隐秘的我自己都没察觉的心愿已了,我以为我会欣喜若狂,会焕发第二春,会“变成更好的自己”。
          结果和闷油瓶盖同一张被子的第一个晚上,我的PTSD复发了。
          我不敢睡过去,我怕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西湖边、在墨脱的雪原、在长白山脚下。
          孑然一身。
          这时候,我开始无比怀念刚来雨村时的睡眠状态,那时候我房间就在隔壁,和闷油瓶比邻而居。我完成了十年的野望,将不可能闯荡出了一片全新的天地,我在胖子的鼾声中夜夜好眠。
          月光透过并不太厚实的窗帘布洒在屋里,我就着微弱的光线,用贪婪的目光勾勒闷油瓶的侧脸,看他的睫毛根根分明,熠熠生辉。我很少能看到闷油瓶熟睡的样子,十几年前睡的没心没肺的人只会是我自己。
          我在失眠的难耐里苦中作乐,享受这又一次偷来的光阴。
          这样没过几天我就撑不住了,闷油瓶浅眠,要想瞒过他我不得不精心伪装出睡眠的呼吸节奏,同时在白天给自己眼下越来越浓重的青黑找个合理的借口。
          我悄悄联系了白昊天,让她帮我寄来褪黑素。我不敢联系十年间和我并肩作战的任何一个伙伴,他们都知道我现在的身体状态,也知道大量的褪黑素曾经给我造成了多大的身体负担。
          可是我别无他法。
          安全收到救命药时,我把那只没有标签的白色小瓶子藏在床头柜里,打算趁睡前闷油瓶去洗澡的时候偷偷吃。
          结果等我洗完澡,踩着湿漉漉的拖鞋走出卫生间时,就看见闷油瓶站在床边,手里攥着褪黑素的药瓶。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不好,连忙装着没事人的样子对他说:“那是我二叔给我寄的止咳药,小哥你快去洗澡吧!”
          闷油瓶抬头看了我一眼,嘴角抿的很紧。他说:“别吃褪黑素,对你身体不好。我看着你睡。”
          我僵硬地躺在床上,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哗哗水声。我试图思考他最后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怎么会知道这是褪黑素,我已经把之前的病历全部销毁了,他会不会知道我的PTSD,知道我是个病人……
          我万万没想到,闷油瓶的“看着我睡”真的是字面意思。
          等洗完澡出来,他靠着枕头半坐在我身旁,给屋里留了一盏很暗的小灯。他按着我的肩膀让我躺成最舒服的卧姿,然后看着我说:“睡吧。”
          我只能听话地闭上眼睛,我能感受到每一根头发丝都沉浸在他的目光中,我无法控制地想象着他看着我的眼神和我之前在夜里打量他的贪婪目光是不是如出一辙。
          我以为我会继续失眠,但我的意识在我还没察觉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涣散,安全感放松了我紧张而僵硬的肢体。几乎在一瞬间,我就已经陷入了久违的睡眠。
          我是被胖子隔着窗户都能传遍四野的大嗓门吵醒的,听他骂骂咧咧,似乎是又和隔壁大婶起了冲突。
          太阳已经移到了正当空,此时分出几缕顺着窗帘的经纬铺满屋里的每一个角落,我已经很多年都没有感受过这样如同新生般的精神焕发。
          我在柔软的床铺间抻了抻胳膊腿,抬眼的第一个瞬间,正对上身边闷油瓶的视线。
          光阴可期,时间不再是偷来的,我们还拥有着大把的,像这样的晨昏。
          我想我的病终于好了。
          ————终————


          6楼2018-05-20 0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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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elete》(雨村日常·一发完·微博删TAG有感)
            吴邪是个名字,换句话说是一串代码,用拼音输入法是五个字母,五笔十三画,最麻烦最原始的二进制数码,单调的零和一,也不过繁复地排上个几十位,弹指间在互联网上被复制了千万次。
            他和别的不计其数的名字一样,在已编织好的网络之中穿梭往复,被无数双手在键盘上敲击而出,荒度过一些时日。他们每时每刻都在制造着偶遇和分离,然后有的名字突然消失,从这个坐标轴上的时间点开始,某些名字再也不会有重逢。
            没有哪个名字会对这件事感到难过,代码是不会有感情的,不过吴邪好像多愁善感些,他有时候会想起曾经常见的面孔。撇开这些愁人的事,总体来说他过的蛮不错,海清河晏,时和岁丰,他衣食无忧,神清气爽,有一个好兄弟王胖子,和一个爱人张起灵。
            他们当然也是名字。
            然后那一天,王胖子天不亮就冲到吴邪和张起灵这里,顾不得打搅人家好眠,他衣衫不整,神情焦虑,两腮的肥肉都垮下来,浓黑眉毛拧成一个川字。他说:“你俩上了下一批的删除名单,排在首位,就贴在最粗的那根网线上。我昨儿个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跑出来遛弯,一眼就看见你俩上榜,三号宋体,两倍行距,加粗标红。太他妈显眼。”
            他说完,看吴邪纹丝不动,睫毛的弧线都不带变一个角度,连带着张起灵也稳如泰山。王胖子急了,说你俩这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那是删除名单啊!删除名单,明白不?天真无邪同志,你和你家小哥就要和花花世界撒由那拉了懂吗?
            吴邪慢悠悠呵出一口白气,轮廓在黑漆漆的夜里不太分明,距黎明还有起码半小时,太阳吝惜着一丝一毫的光亮。他慢悠悠地笑了一声,对王胖子问:“晓得了,删除名单能改吗?”
            王胖子不吭声了,谁都知道不能。删除名单上的名字就是要被删除,不是剪切不是复制,和粉碎一样,彻彻底底灰飞烟灭。
            那就删除呗,还能怎么样。吴邪漫不经心,他回头看一眼张起灵:“删除都是从小数据开始,小哥代码比我长,好歹能送我一程。”
            那天天亮的比平常迟些,他们三个坐在客厅,等些微的光顺着窗缝迟缓地爬进来,可还没等到破晓,就有满天满地的风呼呼地灌进来,率先把他们吹成三座冰雕。
            然后就是等待了,删除名单贴出来,大街小巷都讨论地沸沸扬扬,没有哪个名字能避开。吴邪没出门,更没参与讨论,谁也不想和别人聊自己的死亡,怪尴尬的。张起灵自然陪着他,两人在家呆着一整天,彼此视线胶着,没分开过一个飞秒。
            吴邪这时候才反思,彻头彻尾的消失,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其实自己挺害怕的。不过好歹还有张起灵陪着,他的命够好了,不能再贪心。
            等到时钟转了两个完整的圆圈,三枚指针汇聚,纤细的粗壮的正正好的,铜芯子碰撞着拖出长长一声尾音。他们就知道,要开始了。
            删除的过程说快不快,先从四肢开始,神经末端丧失感觉,除了看着身体一点点消失的恐惧感,其实是不怎么疼的。这是一天当中最黑暗的时刻,他们开了满屋的灯,任由自己在四周落下黝黑的影,吴邪趁着还没开始的这一刻回光返照,嘻嘻哈哈地跟张起灵说,小哥我这是帮你探路呢,眉眼间流淌出多年不见的少年气,干净的好像刚刚被创造出来。
            然后他看见了张起灵的眼神。
            他突然感觉到疼了。
            他们有过无数次重逢,互相目送过背影,不过大半还是吴邪放缓了脚步,看张起灵在前方踽踽独行,他的黑色连帽衫被洗过很多次,逆着光看过去能辨认出发白的绒毛。
            可不管谁送谁谁看谁谁等谁,从没有哪一次,他觉得这么疼。
            吴邪醒过来的时候觉得很荒诞,他僵着胳膊腿侧躺在床上,一边反思自己为什么会梦到变成一串被删除的代码,一边压抑着唇齿间让他疼的想要痛痛快快嚎啕大哭的冲动。
            半晌他瘫回柔软的床垫,只觉得一脑门子冷汗,在深夜里森森地凉。背后的人和他肉贴着肉,平稳的鼻息吹拂在后颈,肌肤间热得很,暖洋洋地漫过全身。
            张起灵睡得浅,察觉了动静,一手慢慢顺着他的背脊,低声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吴邪说,此刻还觉得心肝肚肺被揉捏成一团。他没准备把这么神经质的梦讲出来,更何况自己还被生生疼醒了,要是真的哭出来就太现眼了,虽然他在张起灵这里,大概已经丢完了一辈子的人。
            梦里的他真残忍啊,吴邪在脑子里跑火车,天马行空。也难怪,一段代码,哪有心。两个人过一辈子,走在前面的轻轻松松,把所有的情绪都扔给后面那个。他知道张起灵恐怕能比他长寿,可他毕竟已经先活了那么多年,生老病死谁都不能幸免,就算是有一丝可能,他都不愿意让张起灵承受那种疼。
            吴邪想,我得惜命,好好活,尽量比闷油瓶活的长。
            他往张起灵怀里缩了缩,觉得自己的命真的挺好。
            ————终————


            7楼2018-05-20 0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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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运就算颠沛流离》(雨村日常·一发完·歌词系列)
              BGM:《红日》李克勤,建议配合食用~
              我曾看过很多次日出,最年轻的那回,大学时同学组织去爬华山,天刚擦黑时抵达山脚,趁着夜色征服险峻的苍龙岭,裹着租来的军大衣瘫在朝阳台底下。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段时光,我们合衣而坐,不约而同兴奋地低声哼起歌,怕睡过去错过好风光。
              我不记得那天的日出是否壮美,只记得下山时一个同学恐高,当璀璨光华如一股洪流冲散漫山迷雾,他在狭长山路上溜着边瑟瑟发抖,一步也迈不开。
              后来就见得多了,等到踏上了不能回头的旅程,作息颠倒反倒成了常态。当我和不同来历不同去处的、各怀鬼胎的队友一同在天地间行走,行色匆匆时,也留意过稀薄日光跳出地平线的那一个珍贵瞬间。
              可惜那时,抽空补眠反而成了重中之重,混沌时我懵懂无知,到后来掌控全局以后,我又得无时无刻不操心着谋篇布局。我站在茫茫雪原之上,风裹挟些雪粒子刮了人满头满脸,浅橘色的太阳从遥远的天边探出小半张面庞,我压低了雪帽,任由阴影包裹住整个身躯。
              在宝石山上,有时我被费洛蒙折磨了一整晚,推开变电站那扇咯吱作响的铁门,也能撞见日出。血腥气堵在喉咙,西湖对岸城市里隐隐绰绰几点灯火,融化在微煦的晨光里。吸一口湖风,我知道我还活着呢,我在幻境里看到的每一个人,假如我希望能真正拥有一些未来,我就必须主动地一直走下去,这是条必经之路,循环往复不论,直到崭新的一段时光。
              最后一次看见日出时,我的状态很不好,可以说是半死不活。在墨脱的雪线之下,天地万物归于死寂,生命力随着流逝的鲜血一分分弱化。当朝阳在天际线上苟延残喘,终于少少地给世间镀上一层薄辉,暖意顺着破裂的血管向心脏处汇集,生出些许珍稀的温度。
              短暂的清醒之中,我想:终于又熬过了一天。
              我的前半生颠沛流离,于波澜壮阔中精彩纷呈。机缘巧合,能见过如此世间奇景,算是我的幸运。
              来到雨村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日出了。村子里贯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们仨绝对是古训的叛徒,原本闷油瓶每天早上都要起来晨练,后来我和他睡到一张床上,有时候夜间再睡的晚些,他怕早上吵醒我,也就不去了。
              胖子第一次发闷油瓶放弃晨练时嘿嘿淫笑,说小哥这是从此君王不早朝,他这种程度的嘴炮早就沦为被彻底忽略的程度,我们谁也没搭理他,闷油瓶面色如常地喂鸡,我在屋里乖乖吃早饭和喝药。
              结果那一天胖子突然来情绪了,说看见瞎子转的一条微信,“人一生中要做的五十件事”里,有一条是看一次日出。他王胖子一生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可日出偏偏从来没正经欣赏过一回,于是要求组织陪他一起,上山顶,守一次日出。
              我原本出言嘲讽他,大糙老爷们儿什么时候也学小姑娘这么小资,结果被胖子把手机怼到眼皮底下,然后就被那条微信上几个普通的字刺了眼睛扎了心。
              胖子少说了半句,是“人一生中,要和某个人一起做的五十件事。”
              我鬼使神差地同意了。也不知胖子怎么忽悠的闷油瓶,总之转过天来的那个凌晨,我被三点钟的闹钟吵醒,迷迷糊糊之间被闷油瓶塞进外衣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山路。等到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裹着羽绒服瘫在闷油瓶怀里,在雨村周边的最高点和胖子大眼瞪小眼。
              这情景让我想到很多年前的华山,也是厚棉袄,也是席地而坐,只不过闷油瓶的胸腹软硬适中,比当时冰冷的山石不知舒服了多少倍。
              而我也不再是随手一把青春挥霍而出的少年人了。
              满天星斗环绕群峰,山林间偶有虫鸣,向山下俯瞰,黎明的雨村被夜色涂抹的不甚清晰,胖子嫌环境太静谧,说这样看日出没有气氛,于是点开手机开始放歌。
              前奏一出来我就开始跟着哼,这旋律太熟悉了,流淌过我的整个挥斥方遒的年轻岁月,我们在华山之巅唱过,又在三叔的铺子里被他翻来覆去的播。
              是《红日》,曾经红遍大江南北。我在心里默默跟了几句歌词,突然有点感慨。
              “命运就算颠沛流离,命运就算曲折离奇……我愿能一生永远陪伴你。”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好极了。
              三叔整天整夜地放着这歌,他和文锦走过敦煌走过兰州,走过无穷无尽的荒骨细碎的死路,不论是好与不好的感情,都像细沙从指缝间漏得一干二净。
              胖子跟着瞎哼哼,唱着唱着突然哽咽,他话不说全隐去那半句,非要拽上我们俩一起来,我就知道这么多年,他把回忆捧在掌中心口,一点都没忘。
              而我在歌声中回过头,看见闷油瓶同样专注地凝视我,眼角眉梢全是温柔。
              经年累月的处心积虑算什么?毫无线索停滞不前的时局算什么?放不缓的脚步容不得的失败又算什么?我曾经孤身一人鲜血淋漓中斩杀一条修罗道,如今不过抽丝剥茧,和他一起再来一回。
              怕什么?我握紧他的手,他也以同等力量回握,胸腔涌起万丈豪情,我们的指缝间没有细沙也漏不出点滴。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这是转过多少佛前的经筒、修过多少个千年禅才能换来的,何等的眷顾和恩赐。
              我们得以相伴一生。
              星子隐没下去,天边开始亮起来了,浓得化不开的墨蓝和一点点朝霞的金光碰撞出一片瑰丽的紫,给云层点染出一脉薄红。胖子正襟危坐,要把歌掐了,说要以最饱满的热情迎接他这辈子可能是唯一一次看日出。
              我制止了他,这旋律多应景,充满生命力。
              朝霞漫过来了,霞光正中被泼洒得火红,和边缘的碎金大相径庭。山风刮起来,闷油瓶从背后裹紧我的大衣,云朵被利落地吹散了,透出其间深深浅浅、一片片的幻彩。
              然后,轻纱一般的薄雾被猛地撕裂开来,明与暗,山与雾,光与影,一切的旷达与阴翳互相对撞,冲锋!
              浩荡而夺目的金红在风的洗礼之下喷薄而出,沸腾着席卷过世间万物,群山连同村落全都俯首称臣,被打上一层明亮的烙印。日光倾泄着,燃烧着,轰鸣着,勇往直前,义无反顾——
              新的一天到来了。
              ————终————


              8楼2018-05-20 0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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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戈》(雨村日常·一盘狼人杀)
                决定打一局狼人杀的时候有十三个人在场,张家来了张海客和小张哥,黑眼镜解雨臣和霍秀秀从北京赶来,黎簇苏万俩小孩跟过来凑热闹,王盟和白昊天都是第一次到雨村,最后一个刘丧不请自来。
                抿挂相是个技术活,王胖子很庆幸自己预先以“年老**”为由抢了主持人的活,真让他跟这群人精打一盘狼人杀,得死多少脑细胞,他还想要安安生生颐养天年呢。
                小张哥骂骂咧咧,挨着张海客坐下,说好不容易来一趟雨村就被这死胖子羞辱,这是你吴邪的待客之道吗?
                没人理他,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的确是个合适狼人杀的夜晚。十二人局,预女守猎加白狼王的板子,屋里没那么大的圆桌,十三个人四下分散自己找位置,吴邪同张起灵挤一张沙发,其他人自觉避开,只有刘丧好死不死地凑过去,直接在沙发旁席地而坐。黑眼镜瞅着他笑了笑,对苏万说:“又瞎一个,徒弟瞧见没,别跟他学。”
                等抽完了身份,吴邪攥着自己那张身份牌满场一打量,除了刘丧喜上眉梢,白昊天稍有不安,其他人要么跟张海客似的笑出一张无害脸,要么同张起灵一样面无表情。
                天黑请闭眼。王胖子拿腔拿调,过足主持人的戏瘾,守卫、狼人、预言家、女巫,一轮过去,天亮了。
                刘丧那眼神热情的快要贴到他偶像身上了,吴邪都被隔应的在仅有的范围里往旁边挪了挪,结果被张起灵揽着腰按回来。张起灵的手在外套以下贴着腰线,从旁人角度看过去,就像是吴邪起身又主动贴回去,霍秀秀眼尖,隔着白昊天王盟两个人,笑盈盈地念一句“世风日下”。
                吴邪老脸一红,差点错过警长竞选。
                “嚯,这上警的不少啊。”王胖子点了点人,比了个七,随手一指黑眼镜:“从瞎子开始,顺时针。”
                黑眼镜一脸无奈:“前置位啊,这可不太好了,我是个预言家,看到我两个徒弟都上警了老怀甚慰。可惜了,徒弟啊,你是我的查杀。”
                他这句是对着苏万说的,很严肃,专门侧过身去,眼对眼,苏万似乎难以置信,一脸懵逼,过了几秒,黑眼镜突然笑了。
                “不演了不演了,演不下去了,这第一个发言想诈身份都还没准备好,还好我小徒弟很傻很天真,看你这反应不可能是狼啊。我就是好人,民,舞台交给后面的,静静看你们表演,过了。”
                苏万第二个发言,只划了个水。“我什么也不知道,闭眼玩家,前置位被我师父诈身份都懵了好吧,日常上警,退水退水。”
                第三个是黎簇,发言很激进,矛头直指苏万:“苏万你这状态不对,狼人杀老手,前置位划水也不能划成这样啊,你师父这诈身份虽然诈得够水,但在我这里行为做好,你这么聊,叫我怎么认你的好人身份。预言家肯定出在上警的后四位里,如果有对跳也是在你们中间,剩下的人就好好表水吧,警下五个人,大概率出狼,那就看之后票型咯。我是张好人牌,民及民以上,狠踩苏万,不过这多半不是你的轮次,看预言家报验人吧,过了过了,我退水,不给好人添乱。”
                接下来小张哥没上警,轮到张海客发言,他先沉思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前面小朋友们别捣乱了,这不是你们轮次,黑瞎子可以退水了。我是预言家,族长是我的金水。”
                他这话一出来,刘丧明显喜形于色,表演欲爆棚,惹的胖子咳嗽了一声,提醒他还没到他发言。
                张海客环视全场一周,继续说道:“黑眼镜这状态好人面大,俩孩子我先不聊,海盐这局居然忍住没上镜,这不太正常啊,你这话唠满点的不应该抓紧一切机会讲话的吗?我警下验你,警上……警上验吴邪,看着这张脸想不验也不行啊。警徽流可能改,听发言吧,好人好好表水,后置位如果有人对跳那一定就是悍跳狼,直接出。我要拿警徽,族长金水,警徽流先张海盐后吴邪,话筒交给刘丧,我看再不让你说话你就要爆炸了。”
                刘丧眉飞色舞,没等王胖子主持就开始说话:“强势站边张海客,绝对是真预言家了,我是女巫,昨晚救的是我偶像。全场唯一真女巫,谁和我对跳我毒谁,谁踩我我毒谁,反正解药用了还有一瓶毒,泼谁我都不亏。后置位吴邪白昊天,你们要是有人敢跳预言家我也泼你们。偶像是我银水,是我心中预言家的金水,狼人要想悍跳的劝你们悠着点,我不退水,警上为张海客站边,想踩他先吃我一毒。”
                他除了张海客和张起灵,基本上满场踩了一遍,大概是真的拿了强神底气足。吴邪觉得这时候跳女巫,刘丧大概率是个智障,张起灵没有上警,所以接下来该他发言。“我是个好人,不是预言家也不对跳,上警只为分析局势,既然是后置位那还是分析一波。刘丧这个女巫跳得太嚣张了,大概率是个真女巫,如果有真女巫在场,你们的问题今晚自己解决。目前没人对跳预言家,那么我暂时认下张海客的身份,小哥占了金水和银水,全场暂时身份最高,警上警下都开狼的话,那么小花、秀秀、小张和王盟开一到三狼,警上刘丧女巫、张海客预言家,我是好人,小白如果不跳预言家,那就是前置位出狼。瞎子的身份我不聊,在我看来如果你是张好人牌,就算是前置位第一个发言诈身份,也应该不会这么水才对。黎簇如果是匪,那发言敢踩苏万这么狠挺豁出去的,是只冲锋狼,苏万发言太水,听你警下表水吧,反正有黎簇踩你。我是个好人,白狼王的板子狼人怎么也得跳一个吧,我觉得大概率小白要跳预言家,就不多废话了,听发言看票型,退水。”
                他后面是王盟,没上警,轮到小白。白昊天很紧张,她是第一次玩狼人杀,当王胖子示意她开始发言时,她语速很快,一股脑把话都说了出来:“我是预言家,昨天晚上验的是吴邪,他是好人,我下一晚想验一下张起灵。张海客和我对跳,那他一定是个狼人,所以我想验他的金水,刘丧你如果是真女巫我希望你不要乱站队,具体局势吴邪已经分析的很清楚了,我是真预言家,好人请相信我,我们这一轮一起出张海客,好吗?”
                黑眼镜退水了。霍秀秀和解雨臣都没有上警,投票开始,警下五票,小张哥、王盟、张起灵投给张海客,解雨臣、霍秀秀投给白昊天。
                张海客拿警徽。昨晚结果如众人所料,是个平安夜,刘丧头抬得高高,一脸得色。
                张海客选择警右发言,小张哥起头,刘丧结尾。小张哥一上来就看着刘丧冷笑:“你是女巫?有你这样的女巫吗?这什么玩法,强势带队踩遍全场?我看干脆狼刀第二晚把他刀了算了,整个一个**。我站边张海客,警徽流和心路历程都没毛病,反正你拿了警徽,我不怕吃你一验,但你也没必要跟我身上浪费验人,后置位如果有真女巫赶紧踩死刘丧,他这是给狼人玩呢吧?”
                接下来是一场大混战,黎簇反踩小张哥,软站边张海客,吴邪算是看出来了这一圈不管是不是好人都是头铁的打法。苏万很认真地表了表水,轻踩黎簇,他把正反逻辑都盘了一个遍,认为看票型两个预言家都有狼面,暂时不站边。黑眼镜这轮的发言倒是很没营养,说他徒弟把逻辑都盘的差不多,后面又有逻辑流大手花儿爷,他一个民就不瞎分析了,免得背锅。
                直到解雨臣发言,才算有了点新思路,他刚才警下投给了白昊天,此刻发言也站边小白:“你们想想,白昊天这个发言水平,狼人为什么要找她末置位悍跳?女巫已经往死里踩的情况下,她占尽劣势还要起跳,有狼面吗?如果张海客是狼人,张起灵是他的金水,狼人有没有可能自刀骗药?两个对跳预言家的轮次,好人就先别互踩了,刘丧你如果是女巫请你别瞎带队扰乱视听。我信小白的金水,吴邪你后置位好好盘一盘,把狼坑点齐。”
                吴邪若有所思地听后面秀秀小白王盟的发言,白昊天的预言家如果真是悍跳,实在是被推出来送死,发警上前置位金水显然也不是为了拉票,那么是为了做低他的身份?秀秀思路和小花相似,小白这一轮的发言还是不作好,急的都快贴脸了,王盟划了一轮水,等轮到吴邪发言的时候,他苦笑着简直想要直接过了,点什么狼坑。
                这一轮打的没什么爆点,两个金水都没有强势站边,张起灵因为吴邪接了金水,看起来还有点想反水挺白昊天的意向,全场唯一女巫刘丧继续力挺张海客,强势号票出白昊天。
                张海客归票。这轮聊下来踩他的比站边他的还多,如果没有刘丧为他强势站边,差不多可以直接撕警徽了。在这样不利的局势下,他镇定依旧:“我是个真预言家,现在连族长都快要反水了。白昊天发言都快聊爆了你们还能站她,新手光环也不该这么用,咱们这种高玩局再打场外就没意思了,我知道我在你们这里印象不好,但我真是预言家。投票之后原本想改警徽流先验解雨臣,但听完发言我觉得他是匹铁狼,不用验,霍秀秀也在我的狼坑。吴邪警上发言是真的好,如果是匹狼不会正反逻辑这么盘,我信他是好人。验一下黑瞎子吧,这位大佬我实在拿不准,然后再验王萌,一轮发言警下这么划水,可能是在打倒钩,苏万这轮表水不错,反正不是你们俩小孩的轮次。先黑眼镜后王萌,守卫今晚守我,全票出白昊天,刘丧你毒解雨臣,好人稳赢。”
                最终票型也很可以预见,白昊天被票出局,吴邪、张起灵、黑眼镜弃票,解雨臣和霍秀秀投了张海客,而其他所有人投了白昊天。
                白昊天留遗言的时候反而镇定了下来,她认刘丧是站错边的真女巫,让他今晚开毒,把张海客给毒了,又求吴邪好好带队。
                她出局,第二晚来了。
                ————TBC————


                10楼2018-05-20 0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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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12 11:4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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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亮时是双死,刘丧和小张哥。张海盐瞪着刘丧气的想骂人,结果刘丧在出局前对张起灵一个劲的使眼色,夜里倒牌是没有遗言的,可惜张起灵根本没看他。
                  张海客表情悠闲,选了从死右开始发言,再次把吴邪和张起灵放在末置位。
                  这个刀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符合刘丧昨天那那副“谁怼我我毒谁”的嚣张气焰,可他既没有听他心目中真预言家的样子去毒了解雨臣,也没有听白昊天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去毒了张海客。这让人有点摸不透,黎簇发言时着实愣了一会儿,一反上一轮次时咄咄逼人:“所以刘丧这个真女巫要么是在公报私仇,要么是他认张海盐是狼?或者还有没有一丝可能张海盐其实是女巫,毒了刘丧?他刚才没跳是因为他站边张海客预言家,怕跳了之后刘丧那么头铁,反而做低张海客身份?”他摇摇头,没下结论,把锅甩给苏万。
                  苏万继续盘逻辑,正逻辑是张海客真预言家,刘丧真女巫,狼坑在白昊天解雨臣霍秀秀,还有一匹倒勾狼,让有新手光环的白昊天去打冲锋,其他高玩推波助澜或者隐身其中,也是一种战术。反逻辑是白昊天预言家,张海客是狼,剩下狼坑出在张起灵、王盟、黎簇和他师父,这几个人不是头铁就是划水,要么就是寡言,抿挂相抿状态什么也看不出,盘来盘去算不清楚,最后他建议强神起跳带队,他一个小民跟着强神走。
                  黑眼镜倒没有继续划水,发言做不得准,票型阵营分明,白昊天一方势弱,张海客后备庞大,如果上轮真的投错,一定有好人站错边。他向解雨臣抛出橄榄枝:“张海客昨晚验的我是个好人却还让哑巴做末置位,这是有多不信任我啊。花儿爷这么强硬地站边,一定有身份,我不信你玩民玩的这么悍,等你跳身份吧,如果是强神能打动我,我跟着你票。”
                  然后解雨臣不负所望,真的拍身份了。“我是张枪牌。”
                  他这一跳,场上皆惊,局势瞬间明朗起来。
                  “我是一杆枪,假如白昊天是狼走的,那她的团队呢?女巫乱站队,四神已经走了两个,四狼起码还有三个在场,幸好刘丧没有智障到真的听张海客把我毒了,不然直接拍刀了。场上除了我没人拿得起枪牌,守卫先别跳了,这轮是我和张海客的轮次,场上还有九个人,狼人最多4.5票,我们一票也不能浪费。好人听我的别分票,不管张海客说什么,大家一起撕警徽。这轮女巫真的要背锅,我现在都没法让你们投我然后我带走张海客,那样好人票数不够,准输。投张海客吧,就算他是真预言家,这轮就当我们是在打平衡,我信瞎子是个民,不然他直接自爆了。如果真是我站错边,这锅我背了。今晚守卫自守守我都行,赌心态吧。”
                  他这杆枪跳的力度太大了,可也彻底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张海客突然露出个势在必得的笑容。“自爆。”他说,然后撕了警徽。
                  狼人自爆,直接进入天黑。
                  第三晚是个平安夜,守卫守中了,还没等王胖子宣布从谁开始发言,黎簇突然站起身来,直接自爆。
                  形势急转直下,狼刀优势太大,已经开始通过自爆直接抢轮次,等到第四天白天,这次守卫没有那么幸运,死亡的是苏万。
                  发言从死左,苏万左侧开始,黎簇、张海客自爆,刘丧和小张哥双死,首位发言是张起灵。
                  局势打到这里,其实已经是在拼心态了,两狼自爆,狼人敢用自爆抢轮次,就证明了小张哥是狼人被毒走的可能性小之又小,场上最大概率还剩两狼,其中之一是白狼王,剩下四人,最好的情况是两神两民,其中猎人已经翻牌,到这个轮次,是该守卫跳身份赌心态的时机了。
                  张起灵的发言很简短,他是狼人向警下发的金水,同时又是女巫的银水,自刀骗药和拉票的概率一半一半,他只是说:“白昊天是真预言家,吴邪是真金水,解雨臣在后置位归票,好人跟住,是守卫跳的轮次了。”
                  他看着吴邪,吴邪突然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
                  “我是守卫,第一晚空守,第二晚守了张海客,第三晚平安夜,我守的是小花,昨晚我守了小哥,没想到狼人刀了苏万。按第一天的票型,我们今天出王盟,他是一匹铁狼,剩下就赌心态吧,我不知道为什么狼人一直没有尝试刀我,最后一匹狼人,你可以赌我今晚是自守还是守平民。好人虽然艰难,但赢面还是有的。至于小哥,两种可能,我倾向于狼人发警下金水拉票……”
                  他没能说完,因为王盟自爆了:“白狼王,带走吴邪。”
                  吴邪出局,他对着解雨臣笑了一下,坦然地走了出去。
                  第五夜。
                  王胖子主持的惊心动魄,他头一次发现当狼人杀的主持比拿张平民牌更头秃,平民牌好歹可以安心闭眼到天亮,最多做个愚民暴民背个锅。而主持,在洞悉所有真相的同时必须淡然应对全部的暗流涌动,同时在表面装出风淡云轻。
                  不过总算要解脱了,这是最后一晚,成败在此一举。
                  守卫、狼人、预言家、女巫,一个流程都不能少,就算那个人已经死亡。
                  王胖子沉着地,一字一顿地说:“狼人请睁眼。”
                  张起灵应声睁开了眼睛。
                  在王胖子的“狼人请杀人”中,他指向了解雨臣。
                  “确认要杀他吗?”胖子很震惊,他明明……明明……
                  确认。
                  王胖子叹了口气。
                  天亮了,昨天晚上死亡的是——引人寻味的停顿之后,王胖子拍了拍解雨臣的肩头。
                  解雨臣露出了一个了然的微笑,他收拢右手的后三指,比出一把枪的形状。
                  “请发动技能。”
                  “发动技能,带走张起灵。”他向着张起灵的方向,轻轻一挑食指。
                  “游戏结束,好人获胜。”
                  全员挤挤挨挨地回到屋里,整个客厅顿时又拥挤起来,出局的人先前都被吴邪分配去喂鸡,除了张海客掏出一张支票幸免于难,得以留在窗边关注结果,其他人则纷纷被充作苦力。
                  苏万被那只趾高气扬的老母鸡撵的满院乱跑,吴邪还严禁他对鸡做出任何反抗举止,说不然会让老母鸡拒绝下蛋。当王胖子拉开房门宣布结果时,他心有余悸地冲进屋里,同时嚷嚷着“吴老板你让我逮一次鸡,我赔你鸡蛋行吗?”
                  不行。吴老板淡定地回答,鸡生蛋、蛋生鸡,子子孙孙无穷匮也,你赔不起。
                  一群人互相问询出游戏结果,然后开始分锅,其中刘丧遭受到了一致的强烈谴责,结果他敌视地指着吴邪说:“我当时就是故意往死里玩的,坐在偶像旁边真是生不如死。”
                  “所以你是想把背锅给哑巴?”黑眼镜语气微妙地问他。
                  最终刘丧心不甘情不愿地接下了本局背锅。
                  吴邪是当之无愧的MVP,他跳守卫跳的太真,以至于进屋之后张海客跳脚:不对啊猎人最后带走族长,狼刀在先,神首先被屠光,怎么也应该是狼人赢啊。
                  王胖子摸他狗头,笑眯眯地说,还有守卫啊。瞎子才是守卫,天真他就是个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黑眼镜第一晚空守,第二晚守张海客,第三晚解雨臣,第四晚自守,最后一晚,他守的是霍秀秀,吴邪穿守卫衣服说第四晚守的是张起灵,既是帮他掩饰也是在递话,能不能递得出只看运势。解雨臣和黑眼镜都看清了局势,狼人是没有赢面的。
                  其实如果前三晚能刀吴邪,好人基本上没有赢的可能,刘丧见吴邪中刀,多半不会开药救人。只可惜,张起灵不让。
                  张海客难以置信地瞪着吴邪,一句“**”梗在嗓子眼儿,憋的脸红脖子粗。
                  四周纷乱,吵吵嚷嚷,互相甩锅,吴邪仍然和张起灵窝在同一张沙发之上,此刻凑近了小声问他:“哎,小哥,你最后到底知不知道我是在帮守卫挡刀的啊?小花都算清了场上的形势,总觉得你应该知道秀秀才是最后的那个民,我挡刀的时候都紧张死了。”
                  那你知不知道,我才是最后的那匹狼?
                  他看见张起灵眼里逐渐弥漫上一层笑意,夜色渐深,周围的十一人仿佛都融作背景。蜡烛熄灭了,守卫展开盔甲,女巫攥紧双药,预言家选好目标,属于狼人的夜晚将要开始了。
                  他在他耳边问道:“你呢?”
                  一切尽在不言中。
                  ————终————


                  11楼2018-05-20 0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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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小甜饼·一发完)
                    吴邪突发奇想要给张起灵写信的时候,窗外已经被大雪覆盖得银装素裹。
                    他此刻人在帝都,年后和胖子一起来了十几天,帝都的这个冬天雾霾比雪大得多,此刻到了早春才痛痛快快地飘下来一场雪。昨天晚上天气预报说了有雪,胖子还嘲笑气象局迟早要完,说已经过了立春,这个天气连雨都不会有,结果等到早起一拉窗帘,天地间一片白茫茫清辉,触目所及亮得炫目,屋顶上、草丛表面、光秃秃的树顶,全都被羞答答挂上厚厚一层白纱。
                    天是灰白色的,和雾霾天的沉郁不一样,高的很通透,稍微一仰头,就看到大朵雪花颤巍巍地挥洒下来。吴邪出了屋,跟胖子要伞,结果被胖子像看智障一样的表情打量了半天:“你们南方人下雪还打伞呢啊?”
                    走到街上一看,果然没人打伞,全都坦坦然迎接冬的馈赠,这里不像南方,一点雪珠就见满街各色花伞雨披严阵以待。随便走一走,没几分钟发梢就带上了潮气,吴邪伸手去接,雪像片羽毛一样安静地落在他指尖,白绒绒的一团,轻得很温柔。
                    这可真是“柳絮因风起”。吴邪小时候在南方,偶尔下的几点雪珠几乎没等落地就融化殆尽,更别说堆雪人或者团成一团打雪仗,后来他几上长白,在戈壁看雪,铺天盖地的白的确见了不少,可那风是带着刀子的凛冽,连着雪粒子都蓬勃锋利地,割得人脸生疼。从前所见,都是“撒盐空中差可拟”,不同在于盐撒的多少和密集程度,哪有这样的“柳絮”似的温柔缱绻。
                    雪整整下了一天,能见度不足五十步,等到他们在满城的灯影中晚归,就见满挂的一树树雾凇中,一针一叶的暗绿都被映衬成墨黑,对比出一片黑白分明。那些天上旋转升腾或是静立枝头的雪,都在夜色中晶莹剔透,折射出五彩斑斓的璀璨的光来。
                    回到胖子的蜗居,吴邪第一件事就是拿出纸笔给张起灵写信,等笔尖在纸面上氤出一团墨线,他才觉察出自己毛头小子般的激动来。
                    其实是可以拍照的,再不然还有微信、还有视频,吴邪相信就算是他发朋友圈,张起灵也会不声不响地浏览后给他点一个赞,可有些情绪镜头记录不来。雪很美,整整一街雾凇是江南或雨村所见不到的,晨起拉窗帘时的震撼惊喜,雪融化时浸湿手心的冰凉触感,他都想细细描绘出来,让那个人在千里之外,也能和他共享同样的一双眼一颗心。
                    这次来京,张起灵留在雨村,两人相隔大半个疆土。总不能别整天腻在一起,吴邪临出发前想得很好,可到了这边没两天,他忙里忙外不得空闲,电话都不好总拨,失落就无处不在地兜上心头。“思念”是种陌生的情绪,他从前从没体验过,开始不懂,等明白过来后,十年间从身到心都高负荷运转,形单影只时,连“想”都变成了奢侈。
                    现在看来,偶尔小别,滋味也不算坏。
                    满腔的话说不完,瘦金体在纸上挤挤挨挨。他写雪景,写早春的风,写新发的嫩芽被新雪掩埋,写中午时暖融融滚过唇舌的一碗小吊梨汤,华灯初上时,他第一眼看到雾凇然后惊喜地喊“小哥你看”,骤然反应过来后破碎低迷的句尾,和之后的怅然若失。
                    一点点小事絮絮叨叨写了几页纸,翻页时吴邪突然想起,张起灵长于北地,不论什么样的雪,他大概都已见识过。
                    为什么非要写这封信,大概是有些话,见面时自不必说,连打字都觉得唐突,唯有白纸黑字,才好意思在笔端透露一二。
                    “我有一片风景,想要和你共享。已买好回程的机票,不日即归,我很想你。”
                    他曾经幸运地见过数不清的人间奇景,当时不晓得珍惜,只想给时间按下快进,满心满肺都是十年转瞬,青铜门前,接张起灵回家。直到此刻,他才想起该祈求岁月恩赐,将脉脉一片雪定格得再久些,随他的一点思念被投递到江南,让张起灵也看上一眼。
                    满心情绪被一股脑扔进邮筒,薄薄几张信纸辗转在大江南北,最终寄到那人手上。
                    张起灵接到信时正值倒春寒,冷空气团沿信纸路线一路向南,他摩挲最后那句“不日即归,我很想你”,看屋外疏疏朗朗的雪飘落下来。
                    分别两地,一处欢喜。
                    ————终————


                    12楼2018-05-20 0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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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小甜饼·一发完)
                      私设是两个人因事去了杭州,第一次尝试小哥视角。风花雪月的“月”,今晚月色很美,空调房也很舒服。
                      “凌晨四点,看海棠花未眠”出自川端康成,“今晚月色很美”出自夏目漱石。
                      那天看完复联3首场已经三点多,打车回学校时遇上一个说话特别温和绅士的专车师傅,声音也很好听,所以写了个这样的故事。
                      张起灵被张海客的连环夺命call请出吴山居时已经过了十二点,吴邪现在作息规律,十点一过准时躺下,所以当他万年待机的手机以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头震动起来时,整个吴山居早已经陷入安静的梦里。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张起灵本来不想理,结果张海客早有准备,车子停在吴山居门口,电话一被挂断,他便拿远光车灯往卧室窗户上晃,刺眼灯光透过薄窗帘闪来闪去,活像在打灯语。吴邪睡眠不大好,眼皮抖动着眼看就要惊醒,张起灵一手按断再次响起的手机,一手果断从微信上打字过去:“?”
                      张海客秒回,活像已经准备好了回复内容,就等张起灵来问:“族长英明!急事!真有急事!江湖救急!”他大概也知道用开远光灯晃卧室这招胁迫族长实在作死,连打四个惊叹号,语气十分狗腿。
                      吴邪此时又睡熟过去,梦里自然而然往张起灵这边被窝里钻,张起灵给他掖了掖被子,摸黑出门。
                      等帮张海客处理完突发情况,时间已接近四点。杭州这几日被低气压笼罩,白天黑夜雾霾笼罩,这晚破天荒有个好天气,不仅月明,连星子都比平时亮了许多。这大概是整个城市一天当中最安静的一个时刻,仿佛天地万物都只属于自己,街边房舍有无数黑黢黢的窗,路灯融着星辉,将仅有的他们拉出狭长的影。
                      张起灵蓦然想起一句很应景的话来:“凌晨四点,看海棠花未眠。”时刻刚刚好,氛围也恰到好处,所以当张海客要开车送他回去时,难得被他拒绝了。
                      张海客察言观色,带着一群张家人快速撤离,等到整条街只剩他一个人时,张起灵按亮手机,吴邪在刚到杭州那天就给他下载了城市详细完整的离线地图,这里离吴山居直线距离不过五公里,还不到他晨练的一半路程。
                      他难得迟疑了一下,点开另一个软件,地图上他所在的位置孤零零一个点,就在街角,一个车辆的标志缓缓驶来。
                      张起灵最终叫了一辆专车,终点选在西泠印社,果然不过几十秒,远远的一盏车灯照过来。
                      那车停在他身边,司机摇下车窗,温声问他:“这位小哥,是您叫的车吗?”
                      车很新,纯黑凯美瑞,内部装潢舒适,那人坐在驾驶室,背挺得很直,一张脸细看有些年纪,可在这样温柔的月色之下,反而显出一种历尽沧桑之后难得的少年气来。
                      车速不快,他开的很稳,夜风顺着窗缝安静地吹拂,连带满目月光,从挡风玻璃前迎面洒落,周围林立的街景此刻沿月色流畅地投下影来,一晃又灵巧地惊散了。
                      车里安静了片刻,氛围倒是如梦似幻,那人车开的悠闲,此刻似乎耐不住这样的静,率先问道:“终点是西泠印社……这个点,您要去吴山居?”
                      这样美的夜,刚结束一场劳心劳力的烦心事,连张起灵都有些不同寻常,听他发问,半晌才回神,只答了一个“嗯”字。
                      那人也不心急,等到了答案之后,才又慢悠悠地解释:“我对那片很熟,深更半夜,西泠印社一片多是商业区,也只有吴山居一家,楼下开铺子楼上住人。您这么晚才回,不怕打扰到舍友吗?”
                      这回张起灵倒是回的很快:“爱人。”他停顿片刻,听司机在前方疑惑地哼出一个鼻音,仿佛没有理解,便又重复道:“不是舍友,是爱人。”
                      一字一顿,理所当然地掷地有声。司机似乎是听到了什么顶顶愉快的事,从后视镜里往后打量,低低地笑了半天都停不下来。
                      最后还是张起灵打断了他的笑,他反问道:“你呢?”
                      那人一看就不是常在打车软件上接单的人,凌晨四点,寂静无人,却偏偏接了这一单专车。这问题没头没尾,可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在问什么,他终于不笑了,悠悠地叹了口气,答:“我也有个爱人。”
                      天色亮了些许,由浓重的黑变成墨蓝,可月却不动,依旧清凌凌地挂在当空,星辰簇拥之下,织出一层朦胧又皎洁的纱。他说:“我曾答应了接他回家,所以半夜开车出来接他,怕他找不到回家的路。”
                      “守得云开见月明,我好不容易找到他,可不能再丢了。”那人说到最后一句,声音里又带上了笑,张起灵顺着后视镜去看,正对上他一双闪着光的眼,比月还要亮上几分。
                      之后他们谁都没有再说话,那人点开车载音响放了首歌,是英文,旋律很熟悉,张起灵隐约记得那年在长白山曾经听过,当时胖子说叫《See You Again》,吴邪曾经嘲讽过他的品味,说好不容易接出小哥也不选首时下的流行歌,他自己却在后来翻来覆去地听。
                      五公里的路很短,音乐结束时车也停了,正在吴山居门口,楼上黑着灯,和张起灵几小时前离开时没什么区别。
                      张起灵用手机转了账,他绑定的是吴邪的银行卡,吴邪给他装软件时什么都考虑到位了。他给这趟专车打了好评,手刚挨上车门,就见前排那人利落地解下安全带,披一身月色,孩子气地扭身往中间一扑。
                      他被张起灵伸出的手接了个正着,眉眼生动,晕染出少年人的热忱。海棠花大抵已经开了,满天星斗之下,只见风摇影动,月华如水,正是好时候。
                      而他笑吟吟地说:“张先生,今晚月光很美,我来接你回家。”
                      ————终————


                      13楼2018-05-20 0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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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枇杷》(雨村日常·一发完)
                        五月中的时候,小花给送来一箱白玉枇杷。
                        说是一整箱,一点不含糊,淡金色的圆果子挤挤挨挨,把一只纸箱子塞得没多少缝隙,才掀开顶,清凌凌的果香就迫不及待蹿满整间屋。胖子口舌生津,率先抄起一把,随便在衣服上蹭蹭就开始剥皮,说在北京从没见过这样滚圆又小巧的枇杷,乍眼看还以为是杏子。
                        已经熟透了,指甲顺着顶端一掐,薄薄的果皮撕下来,白生生的果肉一览无余,咬一口,甜蜜蜜的汁水就顺着喉咙一路滚进肚里来。
                        这是南方的果子,越是个头小越是滋味十足,蜜连同酸被浓缩到小小一口,清热止咳,生津润肺。我小时候长在长沙,家里面奶奶最爱吃这个,连带我也常吃,可惜越好吃的枇杷越是肉少核多,剥起来麻烦的不行。那时候爷爷在书房写他的笔记,奶奶推脱老眼昏花,非让爷爷帮着剥皮剔核,爷爷拗不过,只好停下笔摘下老花镜,一点一点细心地帮奶奶剥出一碗,连核上那层白膜都剔得一干二净。到五月枇杷上市的时节,我在爷爷书房找书看,整个书房都被枇杷的甜香包裹了。
                        奶奶总说别人剥得枇杷不如爷爷的甜,可小时候的我尝过了妈妈剔好的枇杷、自己边剥边吃,再去尝爷爷的,从来没觉得有什么分别。
                        后来我到了杭州,吃起枇杷来就更方便了。白玉枇杷产在塘栖,一到五月份,大街小巷都卖起来,浙大食堂也不例外,冰镇过的枇杷在暑气刚漫上来时裹挟着清凉,饭后买上一两斤,一间宿舍四个大小伙子,半个晚上抢到连汁水都不剩。
                        可惜再过几年,我开始满世界晃荡,日子过起来连枇杷成熟的季节都记不住,就再也没痛痛快快地吃过枇杷了。
                        再怎么没吃,也比胖子幸运,他压根就没吃过这么有滋味的枇杷,北京周边不产这玩意,棚里催生出来的枇杷个大肉厚核小,可滋味寡淡不酸不甜,实在难以下咽。雨村太潮,也不产枇杷,胖子念叨了好几回想尝尝,小花这次是从苏州空运来的白玉枇杷,可算解了他的馋,
                        我也被胖子的吃相勾起了馋虫,突发奇想到,枇杷核可以种,雨村环境气候都合适枇杷的生长,不知道拿这回的一箱子枇杷剥出的核,能不能在我们的小院子里种出枇杷树来?
                        胖子举双手赞成,说这感情好,咱自产自销,毕竟还欠着解当家几个亿,总让他送多不好意思。结果我枇杷核还没收集几个,闷油瓶突然说:“不能种,不吉利。”
                        ……他什么时候还信这个了?对我来说,这十年间不破不立逆天改命才是常事,要论起因缘果报,大概十八层地狱都被凿穿了。胖子已经大笑出声,说小哥你咋还封建主义迷信啊?要不得要不得。
                        然后我突然明白过来。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行吧,吾妻就吾妻,不种就不种,想吃就再找小花给送,反正债多了不愁。
                        胖子也就是说说而已,真要种树还不知道要费多少工夫,不如怜取眼前枇杷。他连吃了十几个过足嘴瘾,接着说回屋去找盆,要把这一箱枇杷公平分配。
                        我觉得挺窝心,想着闷油瓶生长在北方,多半也没吃过几回这样正宗的枇杷,而我从小吃从小剥,手速和熟练度早已经刷到满级,给他剥个枇杷也是理所当然。然而我低估了闷油瓶那双手的灵活程度,还没等我剥完,就已经被他剥出的果肉塞了一嘴。
                        那甜味瞬间烧满心腔,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对于奶奶来说,爷爷剥出的枇杷会与众不同。
                        我礼尚往来,也剥好一个直接喂给他,结果被闷油瓶结结实实地嗦了一下指尖。他见我瞪他,特别正经地说:“有汁。”
                        我看了一眼屋门,胖子在出去找盆时非常有眼色地关了门。刚剥完果子的手上汁水黏腻,闷油瓶眼里带上点笑来,我干脆用胳膊环住他的脖颈,不管不顾地吻上去。
                        这大概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甜的枇杷。
                        ————终————


                        14楼2018-05-20 06:59
                        收起回复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8-06-01 1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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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腻死在小哥的宠爱中w


                            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8-06-01 18:49
                            收起回复
                              2025-12-12 11:4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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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手机贴吧21楼2018-06-03 21:35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