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当时的幽州刺史,我有两个哥哥,家传的三把兵器,大哥的长戟,二哥的剑,还有一把金弓留给了我,皆以公子为名。但当年我年纪还小,还拉不满它,也就能拿它痛击**大人们的膝盖。
我的童年里,经常能听到交军啦豫军啦这些天下大乱的消息,但是也只是听听,幽州城乃北方重镇,我爹和他的老伙计们盘踞在地方少说也有二十几年了,城口那些修过的新砖都比我年纪大,可以说是戒备森严,我们总觉得天下合久必分分就必合,他们打个十年也就差不多了,总归只要守好城,就miu什么问题。
谁知道我长到十岁的时候,魏军真的兵临幽州城下寮,阵前的那个女人,经过烽火兵的友情介绍她叫做魏回鸾,那个时候她还不是什么平阳公主,当然为了阐述得方便我们就这么称呼着她。平阳是个特别嚣张又卑鄙的女人,她在阵前挑衅我大哥,诱他孤身对阵时从后包抄,趁机将我大哥斩于城下,我二哥出城要救,哗啦啦又一群骑兵围上了,又把我二哥俘虏了。
这还不算完,后来这个女人宣布他们的军队就在外头驻扎,只要不开门一天,就围城一天,逃出来一个杀一个,并且用生化危机的方法截断了我们的水源。城里储存的水会喝完,粮食会吃完,人吃人吃完了一座空城她也要。
当新生的婴儿在亲娘的双乳前都嘬不到乳汁,城中的粮食只剩观音土和树皮的时候,我爹只好打开了城门。平阳如约释放了我二哥,但我二哥深感国破家亡,和二嫂团聚后选择用他自己的剑结束自己的生命。我二嫂是个特别温柔的女人,人们都无法想象她是怎么在我二哥走后一个人走上了城楼,从十几层楼高的观星台上跳了下来。
第二天人们发现我二嫂的尸首时,我爹正在城楼上把幽州的帅印递到这女人手中,人群中响起一阵骚动,而后由老叟带头掩面,发出悸动的悲哭。
那女人令人取来我的弓,搭上我的剑,这把我只能拉出八成的弓,她竟可拉个满弓,然后对准了人群前那试图站立起的老人家,一箭穿心。
他颓然地倒下去,像这个城的脊梁,溃散在她的残暴之下。
血在人们脚下开成了修罗的花。
“公子羽,不过如此。”
我听见她淡淡地这么说,竟然是有些惋惜的语气,然后她问我,阿昭,跟我回洛阳,好不好?
我知道我没有拒绝的余地,因为她又搭起了另一支箭,这一支箭对准了我的老父亲。
我的父亲已经老了,他不再英姿飒爽,不再驰兵千里,不再能庇佑一人一城。
他们现在是我的责任了。
我牵着平阳的马出城的时候,我的大哥二哥的头挂在城头,下了一场雨,我二哥未干的血迹在地上流成了血河。
平阳给了我一匹马,据说是顶顶名贵的火麒麟,那马既俊又烈,总是走在平阳的紫骝马侧,平阳就转过身来,与我说话,露出她花玉少女般的笑,用马鞭碰了碰我的腿,让我叫她:姐姐。
就好像她真的给了我无上的恩遇。
我想回首再看一眼幽州,但是夕阳已经沉下去,远乡在无尽的雾霭里陷入无边黑暗。观星台和城楼的烽火曾经都那么亮,我从没想过有一日,我会远的连他们的微光都再看不到了。
这天底下再没有了公子羽,也不再有幽州燕氏了。
彼时我才知道,死,就是不再来了。
我的童年里,经常能听到交军啦豫军啦这些天下大乱的消息,但是也只是听听,幽州城乃北方重镇,我爹和他的老伙计们盘踞在地方少说也有二十几年了,城口那些修过的新砖都比我年纪大,可以说是戒备森严,我们总觉得天下合久必分分就必合,他们打个十年也就差不多了,总归只要守好城,就miu什么问题。
谁知道我长到十岁的时候,魏军真的兵临幽州城下寮,阵前的那个女人,经过烽火兵的友情介绍她叫做魏回鸾,那个时候她还不是什么平阳公主,当然为了阐述得方便我们就这么称呼着她。平阳是个特别嚣张又卑鄙的女人,她在阵前挑衅我大哥,诱他孤身对阵时从后包抄,趁机将我大哥斩于城下,我二哥出城要救,哗啦啦又一群骑兵围上了,又把我二哥俘虏了。
这还不算完,后来这个女人宣布他们的军队就在外头驻扎,只要不开门一天,就围城一天,逃出来一个杀一个,并且用生化危机的方法截断了我们的水源。城里储存的水会喝完,粮食会吃完,人吃人吃完了一座空城她也要。
当新生的婴儿在亲娘的双乳前都嘬不到乳汁,城中的粮食只剩观音土和树皮的时候,我爹只好打开了城门。平阳如约释放了我二哥,但我二哥深感国破家亡,和二嫂团聚后选择用他自己的剑结束自己的生命。我二嫂是个特别温柔的女人,人们都无法想象她是怎么在我二哥走后一个人走上了城楼,从十几层楼高的观星台上跳了下来。
第二天人们发现我二嫂的尸首时,我爹正在城楼上把幽州的帅印递到这女人手中,人群中响起一阵骚动,而后由老叟带头掩面,发出悸动的悲哭。
那女人令人取来我的弓,搭上我的剑,这把我只能拉出八成的弓,她竟可拉个满弓,然后对准了人群前那试图站立起的老人家,一箭穿心。
他颓然地倒下去,像这个城的脊梁,溃散在她的残暴之下。
血在人们脚下开成了修罗的花。
“公子羽,不过如此。”
我听见她淡淡地这么说,竟然是有些惋惜的语气,然后她问我,阿昭,跟我回洛阳,好不好?
我知道我没有拒绝的余地,因为她又搭起了另一支箭,这一支箭对准了我的老父亲。
我的父亲已经老了,他不再英姿飒爽,不再驰兵千里,不再能庇佑一人一城。
他们现在是我的责任了。
我牵着平阳的马出城的时候,我的大哥二哥的头挂在城头,下了一场雨,我二哥未干的血迹在地上流成了血河。
平阳给了我一匹马,据说是顶顶名贵的火麒麟,那马既俊又烈,总是走在平阳的紫骝马侧,平阳就转过身来,与我说话,露出她花玉少女般的笑,用马鞭碰了碰我的腿,让我叫她:姐姐。
就好像她真的给了我无上的恩遇。
我想回首再看一眼幽州,但是夕阳已经沉下去,远乡在无尽的雾霭里陷入无边黑暗。观星台和城楼的烽火曾经都那么亮,我从没想过有一日,我会远的连他们的微光都再看不到了。
这天底下再没有了公子羽,也不再有幽州燕氏了。
彼时我才知道,死,就是不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