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这是不可能的，放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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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漫天，青松白头。
我坐在墓前，靠在碑边，举着一坛西北烈酒，与那墓中人低语。
“月前，我着人特意去西北寻来的，原想给你个惊喜。却不料它还未至，你便先走了。到底是你与它无缘。”
唇角扯出一抹讥诮。拍开泥封扬手便送了一口入喉。酒液顺喉而下，散入血脉之间，烫得周身暖融。抬手解了大氅，搭在膝头，露出其下素缟白衣。几近与雪色相融。
我仰着头，望向青松翠柏，有雪花纷纷扬扬落在发间眼角。湿了发梢也湿了睫羽，再有水珠自眼角滑落，一路掠过颊边坠在颚下，仿似泫然。
踏雪窸窣声入耳，懒得撩眼去瞧。这隆冬时节，又是大雪阻路，除了入山砍樵的村民，又有谁会在此刻进山，还特意寻到这一座孤冢新坟前？
眼睑轻搭，再送一口酒入喉。

京郊北邙，素来是埋葬亡魂，悼念逝者的去处。恰得休沐，披上裘衣，简装素服，悄然往北邙山行。这一路雪满洛阳，银覆的亭台楼宇，仿佛皆在为穆氏沉默。想他青年俊杰，却因心疾突发早逝，道是苍天，何薄于那一正道英才。
方至山上，抱朴收了伞，任由白雪覆肩。有人先我一步。烈酒甘醇衬上凛冽的寒气，悚然透彻骨髓。沈如夷，也来悼念穆氏么？
“不想于此遇沈御史。”
我来时，长靴轧过雪被枯枝，声音吱呀沉闷作响，绝不算难以辨别，而他不曾理会。曾闻他与穆氏有过命的交情，许是大悲所在，也情有可原。将他饮酒神情尽收眼底，抬步走去，声音温和，不想被砭骨寒风扯得飘渺难寻
“我可否借御史一杯酒作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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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履声渐近，停在我身前，或者说，墓前。
这才撩了眼帘，视线自那足履往上，素摆厚裘，披肩白雪。最后，那张脸应着那道声一并入眸入耳。
洛阳王氏，王鉴之。
同朝为官，早就耳闻。只不过，天寒料峭，就雪而祭，我不知，他和穆晏也有这般交情？
那么，我的事，他知道几分？穆晏的死，他又了解多少？
大雪簌簌，落在眉间心口。融作雪水，似渗进了肌理，溶进血脉之间，将方才烈酒烫出的浓烈一举浇熄，寒凉刺骨。
撩袍起身，端正见礼。
“王廷尉。”
山巅之上，寒风猎猎。他的声色与字句碎在风中雪里，我猜得出那言辞之意，却料不了那声色态度
薄唇一牵，抿出一道苍白笑意。将手中酒递出，
“您若是不介意，便多斟几杯予他，不然，这酒，约莫得在我手中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