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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演绎记录存档】——展昭/三侠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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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四川1楼2018-07-14 21:28回复
    #落水耗子
    #三侠五义第五十七回
    #展昭447
    那锦毛鼠湿漉漉躺在厅里地上,衣裳皆贴着皮肉露出肉色来,面白气弱,神智倒是模糊多过清明,狼狈得紧。见惯了他神气模样,此时哭笑不得,倒添不忍。
    只仗着本领高强,举步抢在四鼠前单膝跪地将那泼皮俊哥儿扶起来,剑眉微蹙,端的是真心实意挂念的,口中唤他,
    “五弟,五弟醒来!”
    他自昏沉着,只得任他倚在胸前,浸湿好大片衣裳,凉得紧。并不介怀,手上抚着他前胸为其顺气,好半晌才他又吐出水来,只见这位爷双目一瞪。
    ……戾气便出来了。
    眉心活泼跳了几跳,莫名地心下欢喜也不知由头。那遭卢方抹着泪,徐庆怒目圆睁,蒋平嬉皮笑脸,这位五爷好大的脾气,明白过来便是冲着他四哥劈头盖脸地骂,浑身尚未恢复力气也不管不顾要挣扎起来,口中叫嚷着,
    “病夫!我是不能与你干休的!”
    好气好笑,忙扶着这位东倒西歪的爷,几乎揽在怀里才好险没给他摔跌了去,连声宽慰着,脾气倒好,半点不与他计较盗三宝通天窟之事。
    “好五弟,且看愚兄薄面,此事始末因我而起,何苦伤了兄弟和气。要怨,怨我就是了。”
    言辞之间劝慰他平静下来,这才发觉尚未撒手。赶忙退了半步,手上仍虚扶着怕他跌倒,却又全如爱护幼弟般纵着他放肆胡闹。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8-07-14 2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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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家集英雄无言相惜
      #三五原著
      #展昭447
      日薄西山,初鼓击罢,晦暗昏黄最是劳神费眼,没几个人当真注意周遭景物变换。瞧着炊烟袅袅,盘算一二,应值主人家用过晚膳,下人正怠惰的时辰。循至那苗秀院中,自檐上跃下,自是没发出丁点响动,只在暗中,找个未悬灯笼的方位,悄立窗边。
      屋里灯火通明,瞧着其乐融融的一家子寒暄,也与旁人无异。偏是些人面兽心的行径,细听那言谈揭露,尽是龌龊勾当,而话事之人兀自志得意满,实在教人气煞。
      正入神寻思,草垛背后隐约传来栖嗦细碎动静,脊背绷紧,回头去找。便见得白影儿一蹿,身手利索
      分明只瞧见一回,偏生跟熟悉老友似的,咬定是晌午潘家楼所遇的那位俊英雄,替可怜人买了命心下不平,便讨债来。
      百步开外那处忽点了灯,心中一凛,自退了步掩进黑暗,恐再近些照见便无处躲藏,便单手攀住足下发力踢蹬,便栖身高处,紧贴阑额铺作。
      身侧白影几乎同时盘柱而上,二龙戏珠般默契。瞧他一眼,倒像是携手仗剑来此管这不平事的友人,莫名生出几分亲近来。
      “安人不见啦——”
      正扭头瞧他,下头高呼,震得额角一跳。暗叹这丫头不去唱曲儿当真可惜了这把好嗓子,便见屋里苗家父子提灯涌出。眼一眯,如捕鼠猫儿般,抓准空荡越下,侧身便蹿进房里。
      六包半的银子,好大的手笔。
      冷笑一声劈手拿了,蓦地想起外头那位,火气倒是下去多半,玩味扬了扬眉,回头瞧了窗外,只揽了三包入袖。
      左右那位今儿个晌午仗义疏财,多赠他半袋,全当利息。可也算承了你展爷的情。
      快步到窗边瞧见无人,一撑窗棂便翻身而去,再攀院墙,又犹豫下来。听得柴房茅厕乱作一团,贴着墙根探了头去。
      只见那安人在众多提着灯笼的丫头小厮中惊声尖叫着,恶鬼般,脸上衣襟被灯火照出鲜血横流。再细看,一双耳朵成了对儿疤拉,不由啧口。半是解恨,半是叹那俊俏的武生竟是个罗刹!
      好狠的玉堂!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8-07-14 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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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天窟内三宝之约
        #第57章 三侠五义原著
        #展爷五爷第一场对手戏
        #展昭447
        “呸!”
        那美英雄敛去作伪笑意,狠毒暴戾显露出来,倒是个硬茬儿。只见他唾一口那胡烈小人,正眼都不愿瞧,仿能读出这锦毛鼠心思:“免教他个腌臜脏了爷上好云纹织锦白皂靴,”白净面皮极尽嫌弃。
        虽说分明心狠手辣刀口舔血的江湖人模样,哪有半分仁厚可言,约惩戒恶徒大快人心,无意中心生亲近竟也不计较他设下陷阱之事了。
        阶下胡烈疼得打滚,鲜血染上贵公子宝剑,言语吩咐不是个好相与的,伴当岂敢不从,只架下去,再安顿罢郭老财帛赏过银钱,已交五鼓。
        合着今儿遭捉来,为难在次,主场全成了他耗子窝处理私事,见他白五爷如何在下人面前耍威风?欲出言讥讽,那人倒率先开口,笑意堆碍眼,反觉这公子哥儿该是个修罗神色,无端假笑令人不适。
        偏也无法,拘礼听他句“但是我白某就这样随了兄台去么?”竟然有趣,半怒半笑,却只好脾气道,
        “依你便怎样呢?”
        此刻言笑晏晏,似故友知交,实则暗流汹涌你来我往针锋相对,愈发稳重妥帖起来,生怕疏漏遭对方瞧去,落了下乘。其间较量,不可言说。
        这人划下道来,口口声声要自己十日内将三宝“盗回”,心说这到奇了,何时物归原主也成偷盗,却未与之斗口,哪不明了非得露一手给他见识了,这小白鼠才得消停服气,否则后患无穷。
        “俺展熊飞只定于三日内就要得回三宝,那时不要改口!”
        虎目瞪圆不见怒火,只言语激他,这狠辣英雄毕竟少年心性老实得很,一诓准成,击掌立誓行云流水好不痛快。再回想,成名多年竟落入此等纠葛,囫囵个儿江湖意气之争。被伴当送回通天窟内,见着那“气死猫”牌匾再仔细品,倒觉事态虽妥,胸臆中满腔性味盎然,才觉先前行径举止颇为争胜斗狠,无端一股子少年气,反弄不清谁才是激将那个!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8-07-14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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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天窟初遇白玉堂
          #三侠五义
          #展昭447
          “好个白玉堂,展某若出了这陷阱,定与你势不两立!”
          听得郭老诉苦申冤,掌攥作拳,端的怒不可遏。原当他锦毛鼠是个侠义之士不过荒唐顽劣几分,如今看来竟是个山贼盗寇,教人不耻。当下没了好脸色,恨不得劈手挥剑砍了他去。
          再抬头,瞧着那粉白“气死猫”仨字牌匾,真真气血上涌。这人好不讲道理,为个虚名盗三宝闯下祸事,劳累展爷奔波至此,竟还设下如此陷阱。平日好脾性皆在此刻烟消云散,只觉眼目赤红。却不知是气自己颜面尽失,还是气他锦毛鼠竟是个恶人。
          传唤声起,平白栽赃个刺客污名,分毫不让地损他激他,只恨中这奸计诡计,一世英雄落于小人手。挣了半当反剪挟持,自顾自前去见那员外郎。无暇注意他生得好相貌,连连冷笑唾他,为那郭彰打抱不平。一心恼他强抢民女恶霸行径,反倒不觉盗三宝是何等大事了。
          你来我往言语之间,眼瞧胡烈胡奇才是那山贼,气性便消了。再回那通天窟中,听得员外郎得意叫嚣,全似个翘胡须的耗子,斗口争强听来顺耳不少,花氅藕衣也瞧着不赖,却仍瞪圆了眼睛与他斗气,
          “很好,不必十日!三日内展某便盗回三宝,那时大王可莫改口。”
          戏称他“大王”,乃学舌那郭彰,那时听来愤懑,此间瞧他少年心气行止侠义正派,便成了调笑。也不知哪里来的亲近心思,大约是误解过他多少心存歉意,这才不再计较他盗三宝之事。
          他连连应下,对这通天窟显然极有信心。伸手击掌,彼此虽针锋相对,竟一时间有了几分惺惺相惜的意思。抿唇忍住莫名笑意,只在心中默念,
          “好个白玉堂……”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8-07-14 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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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耀武楼献艺
            #三侠五义
            #展昭447
            正直五鼓,耀武楼迎了圣驾升过宝座,只见那天子眉目祥和自成贵气,四方臣子簇拥,好不威风。随相爷拜倒丹墀,听得引荐言辞陈罢,心下仍连连叫苦——非关技艺有失,实为不敢藏拙,拂了包相颜面,圣旨已下百官瞩目推诿不得,却哪有为官心思。
            黄门尖细声宣唱圣意,天子威严下不敢造次,岂可不从。躬身奏对家门平生,腰背笔挺单膝落地,不肯失礼数,更不愿失侠骨。
            哪想圣人瞧了也未计较,眼中多是欢喜。只得随老先生下了长阶。接过四勇士手中宝剑,锋刃非常,怀抱兵刃快步上前,衣摆生风,端的是龙行虎步矫健如常,哪有人窥得心中拘束。
            师父往往教导需识大体,侠道以儒为纲。而江湖舔血,所谓儒家仁慈,不过少些杀戮莫欺百姓,未尝受过此等束手束脚的委屈。堂堂七尺男儿,行些献艺舞剑之事,纵是取悦官家,也觉别扭。
            四方在坐大抵官门宅院贵胄之人,并不懂这舞刀弄枪的玩意儿,只中规中矩行了剑法,求稳求精,端庄大方。天光与剑光相协,宝剑在手,竟有些敛不住锐气,又恐惊架,不敢放肆痛快。只将技艺逐一施来,转身展臂,削砍劈剁、勾挑拨刺,急缓相夹,不得尽兴,倒当真成了“献艺”。
            也如官场行侠,分明宝剑在手,偏得诸多规矩,无端放纵恶人。
            说来已非年少,也无心官场,便不存半分卖弄之意,不过不敢糊弄官家,也算谨慎,处处留心,断未失礼数。哪想天子年少,张口封个御猫,于朝中当认作无上荣耀,口中一味谢恩,却哪里真是个奴颜婢膝的,江湖性子,只觉窝囊。
            纵跃于耀武楼顶,拜倒于圣人口中“御猫”二字,实非所愿,难称幸事。
            再去瞧那包拯,面庞黝黑,一口白牙露出,显出几分欣喜。此人心机城府智慧皆是上品,一心为百姓,确是个百年难得的好官。投来目光似有算计,又不乏殷切——一时间竟觉叹惋。
            朝堂浑水吾辈所不屑,可任这百姓青天孤身一人,他日为奸佞所害,怕是得自责一世。曾听大和尚讲经,所谓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便也有了考量,欣然受封。
            罢了罢了,天子是个心善的,相爷既有所求,所为天下百姓,公里正义皆可守得,又何须拘泥江湖庙堂。大丈夫能屈能伸,应下这官职,便不做他想。
            耀武楼上天光大好,展爷无端多了个御猫名头,早先褪了长衣,俯首叉手朗声应过,声儿也清朗稳重,今日传入诸多贵人耳中,明朝也当传入江湖人耳中。如何不知他人口中客套心中耻笑,偏举止端方行事坦荡,未有半点拘泥。
            你展爷依旧行的端正无愧于心,如何应承不得!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8-07-14 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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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鼠 三五向
              #快哉风背景
              #第十二卷 六六 鸳盟
              #磨皮初试
              #展昭447
              端的是一派荒唐。
              官袍前襟染血受风后寒意沁骨,偏眼前是那耗子俊俏模样映照火把,与那高妃瑞哥儿一道,眉目肆意飞扬,恰似天伦图景。
              道是那赵顼瑞哥儿何等身份,毫不掩饰敬仰之情争做他白五爷义子,好一番英雄气概。衬个白衣风雅,满楼红袖,真真绝配。这人以性命相胁不准展爷欺身,自是秉承男儿傲骨,哪里就甘抛了温香软玉的好娘子,名誉身份一概葬进五爷墓里,顶个泽琰名号,行那妇人之事,凭白受些屈辱。
              耳畔便刨去喧闹嘈杂,唯独剩些朗笑,再又听不分明。
              端的是一派荒唐,“绝不放手”誓言出口不过私心作祟,他白玉堂未开口应承,便当有他自己的活法,此生本也是个顶天立地的傲性好男儿,岂甘如此折煞。
              虽不至做那些矫情模样寻死,也心下凄然——既受不住性子荒唐欢喜,何苦各添烦恼,倒索性撒手由他去了。
              真炁溃散时,竟顾不得多余事务,案子公理左右业已了结,脑海中尽是他傲岸模样,并不自诩糊涂,只觉疲惫不堪,转念之间吊命毅力泄了去,廿载有余卅年未满,也算作个英雄好汉,唯独抱憾一人一事,倒也不再坚持。
              神思混沌,嘈杂充耳不闻,此生少有如此轻松时刻,倒也不觉伤病熬人,一味陷落黑暗,独独一个念头不时盘旋,教所有劲道都觉乏力无趣,不必强撑,
              罢罢罢,大好人间,由他快活。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8-07-14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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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周年双人屠屏[4/9*2]——
                #楞徐庆御猫盗侠骨
                #三侠五义 原著·半衍生
                #展昭447
                黑云伏低,寒鸦凄厉。是夜,抛开山间阴风鬼火不提,早已教有心人布满重重杀机。足下细草作响,耳边长风呼啸,而心若擂鼓,岂不知此行凶多吉少。
                只叹徐三爷报仇心切,一众人等劝阻不赢,还险些翻了脸。且抛开伴当不提,三爷在夜色之间,映衬得神色竟然憔悴。梗着脖子青筋毕露,如失了幼崽的猛兽一般,双目赤红,“俺四弟说过,深夜最适合做这些事!你不去,俺自己去!”未及出言,他又口中哀嚎道,“俺向来敬你英雄,也与我五鼠交好,这才一同前来,前来……盗回五弟骨殖。却不想,你也不过浪得虚名,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三爷,这些人害死五弟,再以他骨殖作饵。是要诱你我自投罗网。”嗓底略微酸涩,又几分难以启齿。行走江湖,称兄道弟惺惺相惜之间哪个不曾许下些同生共死之言。到头来却是那五弟,以弱冠之龄三探冲霄,最终残遭奸人所害,连尸骨都成了血肉,竟还不能魂归故里。
                “那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俺这就要去接五弟回陷空岛!”他抹了眼角热泪,转身便走。手提大刀,气势汹汹,似要斩那襄阳王于马下,一往无前,每一步都似踏着化不开的恨意,随着这步子,被踩进,扎根进地底,进心里。
                终究不能眼瞧着他独自涉险,两人胜算总比他一人大些。哪怕,只为得是慰藉山间那锦毛鼠的英魂,也断不能眼睁睁瞧着余下四鼠更少一员!
                悄声尾随,愈发觉得不妥。略略沉吟,到底也不过与伴当随从交代一二,言语之间,后事般叮嘱。
                才二三言,又倏忽缄口。
                却不知玉堂三探冲霄,是个什么心情。盗取盟书自是百般艰险,他精通机簧,又岂能不知那冲霄楼能取他性命。可仍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纵然九死一生,纵然当真死了,也想必不曾有半分悔过。
                偏是狠戾嚣张,偏是无惧无畏,偏是一身任性一身侠骨,教人讨厌不起来,教人愈发不能想他就这么血肉模糊面目全非地没了,教人愈发觉得,这就是他风流天下我一人锦毛鼠白玉堂的宿命。
                罢,罢了。什么仇怨徐徐图之,什么三思而行,此行若能盗得骨殖,自是皆大万幸。若是不能,也不过落入贼人之手。刀口舔血之人常言道,“脖子上头碗大个疤”,如此想来,倒也升起几分少年热血。
                少年。暗自低头笑了,却分不清是感怀追思,是苦笑,抑或嘲弄。
                四下夜黑风高不见星月,营火在望,不过数里之遥。鸦声渐弱,却仍鲜有人迹,依稀察觉蹊跷,却不敢打草惊蛇莽撞现身去喊徐三爷。
                嘈杂声起,下一瞬便有黑影自草地中蹿得老高。徐三爷单手拎着斩马刀,挥刀而上,却根本未听见丝毫兵戈碰撞之声,只听悉悉索索的,而后是他惊呼。
                哪能袖手旁观,并不知前头是怎样的凶险,急忙足下发力跃起,未见得他人。心下一惊,正要借力再纵身而起,却忽而身形下坠。半空中一眼瞧出这般阵型当是玉堂曾说过的,似叫甚么梅花堑坑。慌忙想拼着内伤再提气生生拔高些距离,岂知天罗地网自上下猛地罩下来,便成困兽,哪里还走得。狠狠跌进坑底,便被麻绳织就的网子又拽了上来。皮肉磨得生疼,四周埋伏之人终究现身,七手八脚地上前来。被他们将双手反剪在后,紧紧绑缚。
                前头不远处,徐三爷也被捆得粽子一般。他听着动静,回头看过来,似乎愣了愣,忽而朗笑,像是极为欣慰,又像极为悲凉。便这么听着他笑,良久,也跟着笑起来,仰头瞧着漆黑天幕,胸中热血滚烫,喉咙滚烫,眼中滚烫。
                依稀间,听得远方狼群,忽而报以寥寥长啸。
                曾有传言,说那战死沙场之人终日徘徊不去,山河染热血,英雄骨为疆。那些经久不散的魂魄化身为狼,对月长啸。若真如此,不知远处狼群间,可有他白玉堂的英灵?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8-11-19 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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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周年双人屠屏[3/9*2]——
                  #违章建筑冲霄楼后
                  #三侠五义
                  #展昭447
                  届时众人聚在书房,雨墨领了四爷进屋,却是才推门便听病蒋平哭了起来,口中哀哀唤着,嗓音嘶哑泣血一般,竟教人听不分明字句,勉励辨出“五弟”、“死”,竟一时不觉真实。
                  待他拽住卢方,戚戚道得句,“大哥,五弟真个死了也。”房里上下登时乱作一团。卢岛主与颜查散接连昏晕过去,声都未出口便生噎住,反倒韩二爷徐三爷叫唤着,又是哭五弟又是拍大哥,好不慌忙。
                  情绪收敛惯了,并未觉察哀痛。仔细询问前因后果却非良时,心中便盘算了百十来件事,追查害了五弟之人,将他尸骨接来入殓,却不知该知会江湖上好友与否,抑或姑且按下不宜声张。此时陷空岛众人怕已无暇管事,只能由公孙与自己个儿多多担待操办。又难想何时能替他报仇,律法管是不管。再瞧书房上下,悲鸣不止,孝棚一般,愈发沉稳着,举止如常。只沉着面色去宽慰诸位英杰,倒显出许多无情无义。
                  若五弟在此,定已翻脸恼了,骂着“哭个什么,白爷爷几时怕过死!”再拾了飞蝗石打来道句“好生无情!”转脸嬉笑怒骂,“记着杀了那奸贼给白爷爷报仇!”
                  却又觉这想法荒唐,他哪还能回来,往后啊,再瞧不见他笑,亦听不着他骂人了。
                  自认平素惯看生死,今日忽知阴阳两隔。
                  口中切切唤着“醒来”,像极锦毛鼠当日遭他四哥淹了的场景,彼时他面黄气弱堪堪回神,桃花眼斜斜吊起,愤恨得紧。此时再想,又不堪提了。收敛了乱糟糟心思,好险听二人又陆续悲啼,哪还似人声,亦是震恸。四爷断续道来,纵经两人口耳相传,依旧仿佛见了那场景。
                  劝着“当务之急是料理后事,待大仇得报再伤心也不迟。”却尽是想着滚板一翻那人落入铜网阵,该是如何凄惨模样,竟比凌迟处死更不成人形些,好个俊哥儿莫说全尸,囫囵个儿成块血饼。
                  到底如何心狠,才忍将块血饼指认做“白玉堂”?
                  方入夜,一干人等堪堪安顿下来,拍了拍雨墨肩头,尚能带笑同他说句“今日辛苦,且眼侍机警些,”又寻公孙洽谈。既然最是年长也向来人称沉稳,哪得机会自乱阵脚。当做之事断未耽搁,多余之言也绝口不提。
                  二鼓击罢,正值天幕深沉不见星月,安静与人告辞,持着神色如常,若非指出些不同的,大抵也不过是分外寡言,不愿一同哀嚎哭丧。抬腿跨出门槛,却听身后雨墨低声与颜查散私语,
                  “展爷不伤心么?”
                  并未驻足,甚至不敢用力吐息,面上温和笑意匮乏,半点表情也做不出了。努力挺直肩背脊梁,安静地走出昏黄灯火,终究融入这无光夜幕之中。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8-11-19 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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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8-11-19 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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