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RedHatMeg
译者 执迷
梗概：
有时候非凡的记忆力是恩礼。有时它却是诅咒。尤其当你能清晰记得自己的千遍死亡之时。
注释：
良久之前我便有了尝试虚构奇异博士牢记他在暗黑维度的每一次死亡的想法----这一整段记忆如何在事后变得千倍可怖（以及魔浮斗篷如何试着安慰他的伙伴）。昨天我终得以写下它，大部分都在叙述斯特兰奇对于无限战争*中所受精神伤痕的处理方法。
欢迎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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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推测应为对抗多玛姆的战争，照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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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是一个好故事

被吞了吗

正文：
非凡的记忆力确是一件恩礼。斯蒂芬斯特兰奇仅需翻阅医学著作一遍，那些纸页便永远印在他的脑海中。他只要出席讲座一次，就能记住演讲稿里的每一个单词。他只用看插画图像一眼，那图片便能在他阖起眼帘时浮现于眼前。当别人都挣扎于开夜车学习大量物质时，斯蒂芬斯特兰奇得以悠闲自在，利用这时间干一些约会或观影之类的趣事。而在考核那天，他各门都总能拿A，也许还会在其他考生面前炫耀一些被问及领域中的渊博知识。

不用说，一些人抱怨像他那样自鸣得意的hun/dan竟能如此轻松，而他们却要为自己的成绩脚踏实地地努力。然而，斯蒂芬似乎并没有放弃在学习上用功。事实上，他力争第一，并清楚获得知识只是最简单的那一部分；如果他想当好医生，还需要变得更加小心谨慎、一丝不苟且灵于变通。那是他那超凡的记忆力不能给予他的----娴熟的操作。

悲伤、苦痛和疲倦在压倒一切的虚弱感中混为一体。斯蒂芬不受控制地啜泣，回忆着今天发生的所有事。他变得一团糟，彻底混乱。当下他只愿一个人呆着，再也不离开这个房间。他想在睡梦中忘记这天发生的一切。他渴求无知的幸福；遗忘能带来心灵的平静。因为他知道他不会入睡的----不是在死亡千遍之后。
他看向他的手。它们颤抖着，于是他合拢紧紧握拳。如果不能振作起来，他要怎么继续当纽约圣殿的法师？平心而论，他不想接受这个工作。他没有要求它，在某种程度上这是古一在他击败卡西利亚斯之后赠与他的。现在，他要继续打败其他敌人；照看整个宇宙的平衡。有太多需要他留心提防的神秘之物了，而他思虑得越多，便越确信自己承担不起这重任。
突然他从一个奇怪的拥抱中感受到触碰着他的顺滑。他渐渐知悉这种布料的柔软、坚韧，如有生命一般。在黑暗中被悲痛湮没之时，斯蒂芬斯特兰奇忘记了他不是真的独自一人；忘记了这天魔浮斗篷选择他作为主人（wielder），且竟然在古一逝去后尝试安慰他。当他在暗黑维度循环死亡时魔浮斗篷也陪在他身边。平时多数时候它与他在一起时都显得有些可恶。
但现在斗篷拥抱着他。它竟让他在这奇特慰藉中卸下了防备。斗篷不能进行任何语言交流，但不知为何斯蒂芬懂得它在说什么：＂我明白...我也在那...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安全了...＂
斯蒂芬抚上斗篷回抱了它。一段时间内他们维持着这样的姿态，在这片寂静的漆黑中坐着。他真的很庆幸这样的一天结束后，他并不孤独；庆幸自己没将斗篷放回玻璃柜而是任它在房间里飞来飞去。现在，他庆幸目睹他的崩溃的是他的法器，不是王或任何其他术士。不仅仅因为他们会认为斯蒂芬很懦弱，更在于他不能向那些无法理解这种痛苦的人倾诉心声。他们当时不在那。他们没有经历他所经历的。但斗篷有。所以斯蒂芬开始好奇这法器的感受是否与他同样糟糕。
他将斗篷拥得更紧了些，说道：
＂烂透的一天，对吧？你和我一样累吗？＂
斗篷中断了拥抱飞远了些，调皮地用一角牵住他的手把他轻柔引向门口。最初的惊讶过后，他由着自己的法器领他到任何它想让他去的地方。很快他们来到了纽约圣殿的图书馆。斯蒂芬即刻开始扫视书架，并在自己意识到之前取下了第一本吸引他目光的厚书。然而，斗篷扣上他的肩，又把他带至更高楼层的书架。
奇异博士突然明白斗篷在干什么了。虽然这不是最好的办法，至少还能让焦虑不安的大脑在今晚有事可做。
然而之后的几周里斯蒂芬发现关于暗黑维度的忧虑一直萦绕在他脑中挥之不去。他想到被惹恼的多玛姆降下的灭顶之灾；想到生命如何从身体中缓缓流逝；还有行将破碎却仍有力量继续前进的感知。有时他体会着多种死法的痛苦；有时他就是在一遍又一遍重复经历它们。他知道他没有被刺穿，但仍记得尖锥横贯身体的感受。他知道他没有被撕裂，但他觉得触手正从各个方向生拉硬拽。他知道身上没有火焰在燃烧，但不知为何，他的皮肤灼烫难耐。
有时候某些事物触发了记忆。其余时间里它们随即涌现。而他总需要一件分散注意的事让他无视那些记忆。因此斯蒂芬斯特兰奇很高兴他的职责让他忙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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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浮斗篷很快便建立起了与主人的牵绊。事实证明在一天之内斯蒂芬斯特兰奇的表现绝没有辜负斗篷的力量----他很狡黠、善于变通，但同样执着，准备着为更美好的事物对战心魔。这就是为什么当奇异博士第一次在暗黑维度死亡时，斗篷为它那么快就失去主人而悲痛......并在他复活的瞬间如释重负。但很快它意识到此刻欢喜还为时过早，因为这只是他在暗黑维度无数次逝去的开端。于是斗篷被迫看着它的主人在各种揪心方式中死去，它却无能为力，只能祈祷多玛姆会最终退却。
非常奇怪，当斯蒂芬一命呜呼时斗篷居然觉得好受些。有死神伴随左右莫名比在煎熬中看他历尽折磨来的可以忍受......尽管斗篷清楚知道这死亡绝非永恒。
斯蒂芬斯特兰奇不知道斗篷在选择他的那一刻便与他建立起了牵绊。斗篷不仅对斯特兰奇内心的痛苦感同身受，还知道造成痛苦的根源。于是在那个灾难性的夜晚，斗篷痛苦地意识到那些死亡在法师的脑海中依然鲜活；且数周后他仍被困在梦魇的囚笼里。
晚上是情况最糟的。深夜里斯蒂芬总是尖叫着惊醒。他梦到怪石飞悬的虚空；万色缭乱，却终归是不详的污黑。他梦到一个觊觎地球的巨魔傲然俯视死到临头还胆敢与他谈条件的凡人。但这次多玛姆更像一个施虐狂；这次这恶魔不仅虐杀他，还是复活他的人。每一个死亡都比上一回更迟缓、更痛苦......而奇异博士知道多玛姆才刚刚热身完毕。
所以一旦斗篷预感到即将降临的噩梦，它便立即飞向它主人的寝室。它看着斯蒂芬在床上翻来覆去，咕哝着断断续续的音节直到最终醒来。
他总需要几秒钟时间思考自己身处何地并注意到悬浮在黑暗中的法器的轮廓。而当他终于意识到那是魔浮斗篷，他总会流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但只是昙花一现，因为斯蒂芬知道这漫漫余夜中他将再无眠。
于是他和魔浮斗篷一起决定沿用第一个晚上的解决方法----去图书馆借阅那些能让法师的思绪从多余记忆上转移的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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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帮助。＂
正在卡玛泰姬图书馆随意翻阅的王扬眉看着他。很长一段时间中他都怀疑多玛姆被打败后，这位纽约圣殿的法师还被什么东西困扰着。王经常去纽约圣殿视察，他注意到斯蒂芬有时会在交谈中突然沉默，就好像他想起了什么然后迷失在往事里。
无论暗黑维度中发生了什么，它们都给斯蒂芬斯特兰奇留下了印记。
或许这就是他在纽约圣殿一整天的状态，只有魔浮斗篷陪着他。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法器喜欢和斯特兰奇闹着玩，觉得他俩在这种幼稚的游戏上不分伯仲。
无论如何，图书管理员没有介入这件事。他觉得不是很有必要去询问来龙去脉。况且，他有卡玛泰姬需要管理，而且坦白说，斯特兰奇作为纽约圣殿的法师可谓恪尽职守。不过王还是留意着法师并好奇事情的发展。
奇异博士来卡玛泰姬是为了寻求帮助的事实给整件事带来了耐人寻味的转机，所以图书管理员等着他的详细阐释。
＂我想学习一条咒语，但我找不到它。＂斯蒂芬继续道：＂它非常重要。＂
＂你需要什么样的咒语？＂王问。
＂能从大脑中消除指定记忆的。至少几个月之前。它还得让剩下的记忆完好无损。有像这样的吗？＂
王的眉毛再次上扬但随即皱了起来。
＂别告诉我你醉得不省人事（sloppy）然后让别人看到了他们不该看的东西。＂
＂哦，不，不，不。＂奇异博士回答，尴尬地笑了笑。然后他叹口气，黯然看着王。＂实际上我想给我自己用。＂
好吧，这确实是耐人寻味了......
王记得斯蒂芬对他和古一提过一件事。即使古一觉得他有法术方面的天赋，他仍认为那才是他如此精通魔法的原因。一份礼物也是一道诅咒----让学习变得简单却也令痛苦更加难以忍受的能力。
然后王恍然大悟。
＂记忆都是有意义的，奇异。＂图书管理员开始整理堆在他桌上的著作。＂即使是糟糕的回忆也带给我们值得珍惜的东西。＂
＂哦，那么，去和老兵们说这些吧。或是得了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人，说真的。＂斯蒂芬愠怒地反驳。
一段时间里图书管理员没说任何话。他只是凝视着似乎濒临崩溃的那人。终于他开口了：
＂确实有那么一条咒语。＂
斯特兰奇欣喜起来。
＂真的吗？＂
王点点头。
＂非常准确，非常有效。它只会抹去那些你想忘掉的记忆......＂
＂太好了！＂斯蒂芬正要开始欢呼，图书管理员打断了他：
＂......但只适用于普通人。在记忆力非凡的人身上会有截然不同的效果。＂
奇异博士立刻停止了笑容。
＂拥有像你这样记忆里的人，＂王继续道，＂不仅会忘却他们想抛弃的记忆，还会慢慢忘记自那之后发生的所有事。你真的想冒险失去珍贵的讯息，仅仅为了遗忘你的伤痛？＂
斯特兰奇的目光从王身上转移开去。一开始他好像只是尝试回避他的注视，但随后这位老术士意识到斯蒂芬在看着围绕他摆动的魔浮斗篷的左角。显然，他在思忖忘记多玛姆的失败是否值得如此。从实际出发，他还得再一次得知古一的死讯，得知莫度的叛变，卡西利亚斯的败退和他对纽约圣殿法师的继任（更不用说那之后学习的法术）。在感情方面，他会忘记他对古一的告别，以及......
＂不。＂奇异博士回答，视线从魔浮斗篷回到王身上。＂我不要。＂
他放弃，向图书管理员道别后离开。王则继续工作。在某些方面上他为斯特兰奇感到抱歉。这个人绝不是最谦逊的，但即使普通人都有想要抹除的回忆。绝佳的记忆力绝对会成为一个负担。
特别当它的拥有者是斯蒂芬斯特兰奇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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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返回纽约圣殿，奇异博士预感到他所祈望的遗忘的至乐将永不出现。他可能耗费一生去寻找消除不快记忆的咒语，而他也许永远都找不到。
正当下，在寂静的纽约圣殿中，斯蒂芬斯特兰奇能想到的只有暗黑维度，和他与恶魔达成的致使他千遍死亡的交易......
＂你不能永远这样！＂
＂事实上，我可以。这就是我们现在的状态啊！你和我，被困在这段时间里，永无止境。＂
＂那你将永陷死亡轮回！＂
＂是的，但地球上的每一个人都会活下去。＂
＂但你会受尽折磨！＂
＂痛苦已经是老朋友了。＂
那时他准备好了承受痛苦。那时他自己无关紧要。那时情况危急到让他来不及思考如果多玛姆挣脱了，他怎么办。当这场战役结束时，他才意识到痛苦并不是他的老朋友。
或许也再不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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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中是香港圣殿遭受了攻击，此处照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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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