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回复：‖NCT‖180814【改编】我已经死了（星辰中)【nct王道吧】

有的时候钟辰乐会偷偷跑出去喝得烂醉，当李马克把人带回家然后强制让他睡觉时，钟辰乐会拉住李马克的袖子，像是抓住最后的一点希望一样不肯放手。
钟辰乐喝醉了却什么都不说，只是眼眶红着，眼神空洞迷离地看着世界，整个人脆弱不堪的样子，但是却死死抓住李马克，就像是如若李马克离开的话，钟辰乐立刻就会彻底崩溃一样。
然后，李马克便会躺在床上，守在钟辰乐身边陪着他睡觉。虽然时常只是钟辰乐醉酒后在昏睡，而李马克只是静静地坐在床上看着钟辰乐睡。如钟辰乐睁眼的话便会看到李马克的目光脱离了冰冷桎梏，变得几分柔和的无可奈何，而李马克的手就那么平稳地覆在钟辰乐的手背上。
从第一天起，李马克便一直叫钟辰乐弟弟。
李马克就是要让钟辰乐潜意识地记住他不是一个人。
亲情总是比任何羁绊都要可信的多，李马克是故意的，他便是要让钟辰乐记住他还有一个亲人。
钟辰乐可以什么都没有，但是他一定还会剩下一个李马克陪在他身边。

可是现在呢?钟辰乐却死了。
李马克在朴志晟面前，一-遍遍说着钟辰乐已经死了。
这何尝又不是李马克对自己的折磨?仿佛所有的等待、守候，那些所有温馨美好的回忆，都成为一团不曾有过的东西。李马克即使痛也无法表露出来，他只能让那心脏上狰狞的伤口继续流血溃烂，然后一次一次地继续折磨自己，让自己更加撕心裂肺地痛苦。
烟头掉落在地上渐渐熄灭，男人双腿蜷缩在沙发里，双手抱着膝盖把头埋了进去。
李马克和谁都没有说过，在钟辰乐自杀的那一天他打过电话给李马克。
那是凌晨一点半，李马克因为几个棘手官司的缘故在事务所加夜班，那个时候事务所接了几个复杂的案件，导致连续几个晚上整个事务所都在通宵加班。而身为律师的李马克也实在没有办法提前离开，更何况这也是工作所需。
那个时候他们还在开小会的时候，钟辰乐
的电话打了进来，李马克向周围的同事到了个歉便走出了会议室在楼道里接电话。
“乐乐？” 李马克疑惑地喊了声，似乎记忆里没有钟辰乐凌晨一点半打电话给自己的印象。
(嗯，是我。]那个时候，电话那端的辰乐轻声应了声。
“睡不着吗?还是做噩梦了?”如若同事在李马克的身边的话一定会很惊奇，这个男人的语调难得竟然变得如此柔和，如此耐心地接听着电话。
(大概是做噩梦了吧。]钟辰乐的声音很轻，就那么缓缓地说着。
“我现在加班脱不了身。”李马克皱了皱眉有些烦恼地看着灯火通明的事务所，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弟弟，我马.....”
(不，我没事的，你不用赶着回来。我只是，做噩梦了，想听听你的声音。]钟辰乐打断了李马克的话连忙给说着，而语速却似越来越慢。
李马克倒是愣住了，抓着手机一下子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可是太惯着我了。你看，我噩梦醒过来就想着要打你电话了。)】钟辰乐的声音有几分轻松调笑的意味，带着开玩笑的意味。
“应该的。”李马克也不由得笑了出来。
(那，哥，谢谢你。]
李马克没说话，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却又发现不出来。
[这么多年，真的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钟辰乐的声音似乎含着淡淡的笑意，听起来很温柔却又很飘渺，也不等李马克的回应就那么自顾自说着。
[我要睡了。][晚安，哥。]
那是李马克与钟辰乐的最后一次通话。钟辰乐睡了，便再也没有醒来。
突然有温热的水滴滑过脸颊。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李马克才发现原来是泪水。
时至今日，李马克想起那一天钟辰乐死前打给自己的电话，才觉得痛不欲生，万劫不复。
他的弟弟，到底最后是以什么心情来和他打这个电话的。
他一定红着眼眶，却硬是压抑住装作若无其事地打电话给自己，就像是在说最后的遗言一样;他最害怕一个人，在挂完电话后一定浑身颤抖地哭出来，然后却独自孤零零地自杀死在了寂静的深夜里，然而李马克却竟然什么都没发现。
李马克恨朴志晟，却也更恨自己，他如若在那时发现了什么，说了什么，或者说及时赶回去的话，也许一切惨剧也不会这么轻易发生。
眼泪止不住地从李马克的眼眶夺出，李马克默默伸出手摸了摸脸颊，然后看着指尖逐渐冰冷的晶莹。然后李马克双手抱住了头靠在膝盖上，无声而又压抑地哭着，有什么一直掩藏在心底的东西蓦然爆发了出来，即将让所有的理智崩溃而后痛苦不堪。
“辰……”李马克缓缓抬起头牵强地出声，视线朦胧地看着空旷无人的房间，声音沙哑。头靠在膝盖上，无声而又压抑地哭着，有什么一直掩藏在心底的东西蓦然爆发了出来，即将让所有的理智崩溃而后痛苦不堪。
“辰...…”李马克缓缓抬起头牵强地出声，视线朦胧地看着空旷无人的房间，声音沙哑。
“下辈子，别再这么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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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放过 ...
“乐乐……”
　　钟辰乐的呼吸一滞，朴志晟从身后揽着腰抱住了自己，身体温热而又坚实，他的下巴便就那样靠在钟辰乐的肩膀上，然后在钟辰乐的耳边轻轻如同情人般缠绵的语气唤着他的名字。
“你有去看着我上班吗？”朴志晟就这么从背后抱住钟辰乐，和前几天的痛苦和悲伤的表现截然不同，像是记忆删除般的忘记了之前的所有，就那么笑着问钟辰乐。
　　钟辰乐若不可闻地应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无可奈何地挣脱开朴志晟的怀抱，转过身来向后退了些，离着一步距离双眼复杂地看着朴志晟。
在那天钟辰乐终于和朴志晟坦白身份后，朴志晟能看到他的时间已经不够了，于是钟辰乐就在消失前说了让朴志晟重新去上班。
　　朴志晟听了，第二天早上，他便去上班了，而住所也让酒店重新装修，也临时在酒店开了另一个套间住。这就像是和以前一样，钟辰乐的话朴志晟自然是会听的。
很久的曾经有人便说过，是钟辰乐驯服了朴志晟，因为糖和棒子都只被钟辰乐抓在手里。
只是没想到这对失忆的朴志晟仍然奏效而已。
钟辰乐自然是和朴志晟去上班了，而朴志晟的心情似乎便好了许多，但是令钟辰乐担心的是朴志晟在上班的时候开始了自言自语，而那些话就如聊天般，不是说给别人而是说给钟辰乐听的。
就算是现在，一天结束朴志晟又看到了钟辰乐，朴志晟恍若忘记了他前一个晚上明明还悲痛地望着他，发疯地质问他，痛苦地呜咽。他就恍若忘记了一切，恢复了曾经平和相处的时候。
但是钟辰乐没办法不去想，没办法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没办法以为自己还没死。
朴志晟伸手拉过钟辰乐冰冷的手，就这么牵着他然后让他坐在沙发上的一侧。而朴志晟便就这么懒懒散散地躺在沙发上，枕在钟辰乐的腿上，嘴角扬起灿烂的弧度，一只手抬起缓缓抚过钟辰乐弯弯的眉毛。
“我喜欢这么看着你。”
钟辰乐愣了愣，然后眉眼温柔却又悲伤地笑了出来。
朴志晟不知道，他也曾经这样躺在他的腿上，这么和他说过同样的话。
只是停留在原地，悲伤的事物似乎就会逐渐累积。明明眼前的事物美好而又令人温暖，下一个瞬间，却又悲伤地无法抑制。朴志晟这么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让钟辰乐会误以为他的时间还有很长，他还可以和朴志晟重新开始，然后一起相伴着下去很久很久。
　　但是他们之间终究生死殊途，误以为也永远只是误以为。钟辰乐的心里一直明明白白地记着他已经死了，他总有一天一定会消失的。
　　　所有人都在努力地活下去，为了那个现实生活的明天，而钟辰乐，却只能呆在这里，把这个莫名偷来的时间当成他仅有的全部。这世上种种生死离别，来了又去，有如潮汐，他们相信不会有到不了的明天，而钟辰乐却活在到不了的明天里。
　　钟辰乐的一辈子已然结束了，而朴志晟的一生还有很长。钟辰乐只是希望，当他何时真的消失后，朴志晟能够活得好一些，更好一些，然后一直幸福下去。
“你把小肚子快些接回来吧。”钟辰乐轻叹了口气，低头看着朴志晟。
说起来，小肚子也很久没有见过朴志晟了吧。家里就是应该有个孩子才对，这样家里才热热闹闹的好，而朴志晟也不会寂寞一人还傻到假装和自己一言一语地对话。
朴志晟听着却愣住了，然后缓缓地开口，“乐乐，你恨我吗？”
钟辰乐哑然不知道为什么于是我会突然问这个，但却也无可奈何。
说不恨，怎么可能。
朴志晟说爱他，却忘记了他；说不会让他一个人，却在他的生命里消失空白；说让他等他两年他便回来，他等了他七年他都没有回来；说要和他相伴一生，他却结了婚有了孩子；说要让他把所有的时间都留给他，而他却不要了……
钟辰乐恨，恨死了朴志晟。
有个钟辰乐爱他到生命都毫不顾忌，而他却毫不知情。
有些恨随着时间愈发的溃烂恨之入骨，而有些恨却随着时间而淡去转化为执念。
而朴志晟便是钟辰乐的执念，七年过去，钟辰乐终究是舍不得再去恨他。
“我爱你。”
钟辰乐的声音淡淡，在说完三个字后似乎感觉流动的空气和时间都骤然止住。
轻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钟辰乐觉得心脏疼的难以呼吸。就这么三个字而已，钟辰乐觉得自己好像再多说几个字身体就会立刻坏掉一样。
朴志晟的双眼瞪大，近乎于不可置信地望着钟辰乐。
“我好像，一直都忘记告诉你——朴志晟，我很爱你。”
钟辰乐缓缓勾起嘴角，眼角却湿润了。

　　相伴相行的那些岁月，他们一起走过，但是现在回忆起来却觉得只是一瞬间，只是他们之间的距离终究被时间所拖长。但是钟辰乐有多怀念那段时光，他便又多么想朴志晟。
　　他似乎从来都未曾在朴志晟的面前说过这样的话，这么坦率地告诉朴志晟，他爱他。七年时间里，他守着和朴志晟的回忆过日子，他看着画假装自己就在看着朴志晟，他一遍一遍在心底默默说着，却遗憾自己未曾说出口。
　只是还好，他还来得及说出口。
听到有人说过，人生就是一场旅行，到过很多地方，遇到很多人，做过很多事，走走停停，就这么一辈子便过去了。但是钟辰乐却没有想到，他的生命却似乎一直停在朴志晟离开的那一年，并未改变。
　　那些想要做的事，来不及说的话，还未能邂逅到的更多的人，也便停滞不前地消散在时光中。
但是，还好，他总算还是走了那么一小步的。
“什么啊，原来你之前没有和我表白过啊。”朴志晟顿了顿，然后笑了出来，却不知为何眼眶也莫名其妙地红了起来，然后撑着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伸手将钟辰乐抱住。
　　与昨天晚上粗暴愤怒的力度不一样，朴志晟这一次缓缓地伸出双手，然后将钟辰乐轻轻地揽入怀中，抚上钟辰乐的后颈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这样的拥抱显得太过珍惜了。
这样的温度却让钟辰乐一直忍耐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有些温暖，已经是钟辰乐所不能承受的了。
“志晟呐，我想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钟辰乐颤抖地伸手抱住朴志晟，只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心愿和执念在这一刻都已经了却了，就算有再多的不舍和不甘，钟辰乐也不该再去掺和朴志晟好好的生活了。
“你放我走吧。”
他们便就这么好聚好散，假装没有遗憾地就此分别也算是个完美的结局了吧。
朴志晟的身体震了一下，然后缓缓松开了手，暗色的瞳仁直直地看着钟辰乐的脸。
“志晟呐，你放过我吧。”钟辰乐的声音微弱而又颤抖，泪水却从眼眶一滴滴落下。
“你想去哪？在你说过你爱我之后，你还能去哪？”朴志晟微闭着眼睛，俯身向前倾去，轻轻吻过钟辰乐的眼泪。朴志晟伸手用力抓住钟辰乐的双臂，不让他逃离，细碎的吻直至钟辰乐的耳畔，而后凑着他的耳朵认真地一字一字说了出来。
“钟辰乐，你只能陪我。”
钟辰乐眼睛蓦地瞪大，眨着眼睛眼泪却越来越多，钟辰乐忍不住推开朴志晟，目光愤怒而又带着哀求，“你怎么就不懂呢！我已经死了啊，我已经不可能再陪你一辈子了！你让我一个死人怎么和你在一起，更何况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还能留在这里多久！你还有大半辈子可以好好活，你跟我一个已经死了的鬼折腾个什么。”
“朴志晟，你懂不懂，我在毁了你啊！”
朴志晟的神色淡然，伸手将冲动的钟辰乐用力按在了沙发上，身体压迫地压在了钟辰乐的身上，手支撑在钟辰乐的头侧，就那么定定看着钟辰乐，眼眸里满满的只有钟辰乐一个人。
“那便毁了我。”
钟辰乐一怔，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
“钟辰乐，我要你毁了我。”

34、饭局 ...
　　钟辰乐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就那么定定地望着办公的朴志晟，他喜欢看着朴志晟认真办公的样子。
要是说以前，钟辰乐才不会相信朴志晟有一天竟然会成为总经理，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看着文件，而这么一呆往往是半天，还不断有员工敲着门进来有更多的事情。
钟辰乐站了起来，然后走近朴志晟就那么站在朴志晟身后看着他手中的文件。
大概是什么合同之类的，钟辰乐也没有细看，他对这些不感兴趣。而朴志晟微皱着眉，抿着唇，右手无意识地转着笔，然后轻敲了一下桌子，随后在合同上华丽地签下了他的名字。
钟辰乐忍不住笑了出来，看着合同上龙飞凤舞的签字。
之前钟辰乐就说朴志晟写自己的名字写太丑了，朴志晟便让钟辰乐帮他设计签名。当时钟辰乐说是不乐意，不过还是在脑子里想了好几天，然后假装在做作业的时候无意提到这件事，随手签了一张自己也练了好久的签名给了朴志晟。
　　然后朴志晟便就着钟辰乐设计的签名，每天练习着，那个时候就光看着朴志晟练签名了，估计这签名都已经让朴志晟潜意识记住了吧。
钟辰乐看着那自己设计的签名落在合同上，内心有种小小的莫名的自豪感。
　在朴志晟这几天开空窗的时候，原定的综管部的团康日期也被迫推迟了，而今天朴志晟便很显然得把这个补回来，好歹也是员工福利，特别是在助手刘兵已经进办公室隐晦地抱怨了一下之后。
　朴志晟便让刘兵自己去定饭店通知人员，他便跟着去就行。而刘兵也立刻拍了下朴志晟的马匹然后撒脱地跑了出去，朴志晟倒是觉得这小子是不是到快发工资所以没钱吃晚饭才用这个借口来蹭饭。
钟辰乐自然是一路跟着朴志晟，走进饭店后，朴志晟的脚步却突然顿了顿。
疑惑地也停下脚步，钟辰乐循着朴志晟的视线却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李帝努和李马克。
先是李帝努注意到朴志晟，他看到朴志晟不知道自己这个之前打了朴志晟一顿还闹得兵器展一团乱的罪魁祸首应该作何表情，不过李帝努还是抬手向朴志晟挥了挥手。
　　而李马克看到李帝努的动作，也转过头去看到了朴志晟，视线淡淡地只看了一眼便转过头来。
“那是……”刘兵站在朴志晟身边看着那挥手的人只觉得眼熟，后来才想起来上次兵器展有人打朴志晟被拍下来了，而那个人好像就是他。
　　“没什么。”朴志晟打断了刘兵的话，然后径直走向了定好的包厢里。
钟辰乐的脚步却停下了，最后却是走向了坐在窗边位置的李帝努和李马克。
“真是冤家路窄，在这里还能遇到志晟。”李帝努看上去脸色有些古怪，暗暗叹了口气，他自从打了朴志晟那一顿之后也没那么生气了，只觉得现在遇到朴志晟只觉得尴尬。
　　“你定的明天几点的火车票？”李帝努直接将朴志晟的话题忽视掉。
“明天早上七点半的，估计要到明晚才能到家了。”李帝努说着，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不用特意来送我的。”
李帝努微皱着眉，本来还想劝着李马克和自己一起走，不过看着李马克冷淡的表情最后也只能将想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钟辰乐和李马克一样都是死脑筋，只要认准了一件事那便是不管怎样都拉不回来，或者说只是李帝努的话没有用。如果同样的这句话是由钟辰乐来说的话，李马克肯定是会听的。
人的心都是偏的，李马克的整颗心倒是全部偏到钟辰乐那里去了。
可是钟辰乐却不在了。
李帝努这么想着无奈地笑了出来，却只觉得心里蔓延着淡淡的苦涩。抬眼看着李马克总觉得李马克身旁坐着的应该还有一个钟辰乐，或者说记忆里钟辰乐应该坐在那里。
这顿饭，不应该只有他们两个人。
钟辰乐看着沉默无声的李帝努和李马克，顿时心里也觉得压抑不堪。
“志晟？你……”李帝努还在想着，突然间意外地看到了朴志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包厢里走了出来，然后走到了李帝努的桌旁没经过同意便坐在了李帝努旁边的位子上。
　　李马克抬了抬眼，视线微冷地看着朴志晟，显然是不欢迎，这一桌的气氛瞬间就冰冷紧张了起来。
“只有那一本相册吗？”朴志晟倒像是感觉不到什么奇怪一样，只是看着李马克。
　钟辰乐倒是愣住了，诧异地看向朴志晟。
　　朴志晟这是觉得李马克寄过来的一本相册不够看，所以来要更多的吗？
“其他都和我弟的尸体烧了。”李马克冷淡的表情似乎永远都滴水不漏，即使朴志晟的表现超出了李马克的意料，李马克也不会表现出任何让人察觉，只是淡漠简洁地回答朴志晟的问题。
　　

　　朴志晟的身体一震，抿着嘴蹙起眉头来没有说话。钟辰乐却是有些恍然，后来想想也对，都过了这么久了自己的尸体也早该烧成灰了，只不过李马克就算真的有也不会再拿出来给朴志晟。
“辰乐他，有留话吗？”朴志晟抿了抿嘴，最后还是问了出来。
“遗书吗？”李马克喝了一口茶然后淡淡看着朴志晟，“留了，没提到你。”
在旁边听着的李帝努也皱起了眉，虽然不是嚣张跋扈的气氛，但是此时只觉得两个人僵持在这里，李马克的话虽然没有错，但听起来却也是在故意针对朴志晟。
“那，辰乐到底为什么会自杀。”朴志晟终于问到了他最想知道的事。
钟辰乐若是为了朴志晟自杀，那早在五年前就死了。钟辰乐的死，一定还有其他理由，只是李马克和李帝努却从来都没有提到过。
　　朴志晟不敢问钟辰乐，他怕钟辰乐不想说出口，也觉得钟辰乐根本不会告诉自己实话。
“辰乐他……”黄子韬顿了顿，然后想要说出来。
钟辰乐的身体无意识地一颤，面容惨淡地看着说话的李帝努。
李马克将手中的茶杯放回了桌上，与玻璃的碰撞声断住了李帝努的话，李帝努抬眼便看到了李马克冷漠的视线而后将话又收了回去。
　　朴志晟皱着眉看着李马克和李帝努，果然这两个人还有事情瞒着他。
　“现在问这些有什么意义吗？”李马克冷笑了一声，然后抬眼讽刺地看着朴志晟，“是想马后炮多关心一下我弟？还是说，你只是为了证明我弟的死和你没有关系，让你自己可以心安？”
　　“那你呢，李马克？”朴志晟终于反驳了李马克的话，暗沉的眼眸就那么注视着他，“这么关心弟弟的你却没有意料到辰乐自杀，来报复我只是为了让你自己心里的愧疚好受点？”
李马克的呼吸一顿，手指微颤了一下。
朴志晟的话，终于成功撕扯开了李马克掩藏得完美的血淋淋的伤口。
“快到冬天了。”
李马克悄然移开了视线看向黑蒙蒙的窗外，不知道为什么提到了截然不相关的话题里，愈发寒冷的夜晚就连行人也少了许多，都裹着衣服瑟缩地埋头先前走着，“我弟曾经差点被冻死。”
“他总是突然间就不见了，然后就躲着不让我找到他。”李马克看着那玻璃里透射的自己的倒映，却恍若透过窗户在看着另一个从前的自己一样。
“那天在下大雪，我弟又不见了，可是我哪里都找不到他。”李马克说话很淡然，就像是在讲故事一样，但只有钟辰乐知道当时的李马克到底有多着急，或者说可能真的是找他找的快要发疯了吧。
　　“后来大晚上的，我在想他会不会已经回家了。”李马克转过头去看向朴志晟，“然后我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了我弟，他就缩在墙角。”
“那么冷的天，他只穿了一件衬衫就蜷缩着躺在雪里，整个人都几乎被雪埋起来了。”李马克说着自己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他低垂着眼看着茶杯里的水透着自己黯然的表情，“如果不是我找到他的话，也许第二天他就真的无声无息冻死在那里了。”
朴志晟和李帝努同时震惊地看着李马克，就连李帝努都未曾从李马克和钟辰乐口中听过这件事。
“我弟浑身被冻得紫红色，整个人紧紧抱着自己被盖在雪底下，我差点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当我把他从雪里拉出来的时候，他睁开眼看着我说——救救我。’李马克的声音有些颤抖，然后忍不住扯着嘴角笑了出来，“明明找死的人是他，他却和我说救救他。”
那个时候，钟辰乐就躺在曾经朴志晟坐着等他上学的位置，整个人都被埋在了冰冷的白雪里，闭着安静毫无声息，就像是已经死了一样。李马克急疯了，将钟辰乐从雪地里拉出来然后就那么不管不顾地抱进怀里，也不管钟辰乐的身体如同冰块一般冷，只想用身体的温度让鹿晗暖过来。
　　钟辰乐那时缓缓醒了过来，仰着头牵强地眯着眼睛，全身都在无意识地颤抖，却伸出冻得发紫僵硬得手缓缓够上李马克的衣服，抬眼极力发出颤抖而又细不可闻的声音。
他说——救救我。
“然后他叫我志晟。”李马克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朴志晟。
朴志晟的瞳仁骤然缩紧，双手紧紧颤抖得握拳，有什么似乎压抑不了的东西从心底嘭的炸裂开来。
“他明明看着我，却叫我志晟。”李马克的眼里带着嘲讽的看着朴志晟，“我以为我弟一直想死，但是那个时候我才明白，辰乐比任何人都想活着，他在等你救他。”
钟辰乐到底是有多绝望多痛苦才会躺在茫茫大雪里等着朴志晟去救他。
“辰乐他，一直想要被拯救，可是那个人只能是你，朴志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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