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润玉仿若被人抽去龙骨一般的瘫坐在床榻上,“穷奇幻化成谁,何人能使我失魂至此,旭凤啊旭凤,我怎敢告诉你?”润玉轻声呢喃着,慢慢缩至角落,双手环膝,脸上浮现出自嘲与无助。
呵,连穷奇这般粗鄙的上古凶兽都可看清我的内心,只需幻化成你的模样,在那里静静的站着,笑着唤我一声“润玉”,我便可不顾一切,甚至万劫不复也装作不知,自愿踏入他的陷阱。可这些我如何同你讲,你是最痛恨这些的呀……
润玉将脸埋入双膝,记忆翻飞,回到了在人间时住的那个小院,我,你还有锦觅举盏共酌,我自诩千杯不醉,可迷离中看你的容颜是这般醉人。
那夜,我做了一个极美的梦,梦里你陪我布星挂夜,我与你共赴沙场,你甚至吻着我的嘴角说心悦我,说你会守着我,与我共赴鸿蒙。
可然后呢?我经过你的房间,看见你俯身亲吻锦觅的那一刻,我方知一切都是我的痴心妄想,你说“造化弄人,纲常难容”,你说“我与你若非要执意在一起,必遭天谴,灰飞烟灭。”
的的确确,你怎会接受这畸形的爱恋……第一次,我觉得夜是这样的冷,几千年都过来了,还有什么是我经受不起的。我破碎的梦和我破碎的心,我自知自守便可。
润玉想着想着,便昏睡过去,偌大的华丽宫殿寒意森然,到处都是黑的深沉,红的鲜灼,只有床榻上那清冷孤白的蜷缩身形和那被泪水沁湿的天帝衣袍,以及那夜夜惊起的梦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