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无让面前实在难为，有心与他交好，却又无能为力，面上和睦又能如何，初时的愧疚心虚，随着这些时日的沉淀渐渐淡却，仔细想来，自始至终，虽为睿王效力，又何曾做过有负无让之事，甚至为全他与衔芝情谊，为他出谋划策瞒着衔芝，思之愈甚，便愈发生出愤忿之意，我未曾负他，亦曾向他诉过自己所处无奈，可他仍旧不能懂我无可奈何，身不由己，亦从未问过我为何如此，便当先斩断十载相交之谊，他既如此，我还能奈何？】
【好容易赶至肃州，与恂王献王会面，便暂且抛却其他，一心钻在公务上】
战马买卖既是始于流匪，干脆自流匪入手，抽丝剥茧，王爷以为如何？
【三位王爷在前，一陈己见后便不再多言，只等他们定夺】

【递折不过几日便接到京中的回信，派了大哥与少铮来，一者是信赖的兄长，一者是患难的老友，对此不能更满意。在他们赶路的同时，放下心与业珩继续暗中查探。】
【等大哥和少铮到达肃州，顾不上接风洗尘，四人碰头寒暄两句便直接说起查探到的情况，而后商讨到底该从流匪入手还是先自查本州吏治。都是熟人没甚顾虑，可一到商讨才觉察出大哥与少铮之间微妙的不对劲。】
【虽纳闷又不好直接问，只得暂时压下，接话说起正事】从流匪入手剥丝抽茧自然是最顺的法子，可之前我们查到黑市背后有官场中人搅和其中，万一我们大张旗鼓剿匪不成再走漏了风声又如何？
【思来想去剿匪总归比肃清吏治更容易，点头允了少铮的主意，再冲业珩道】既然如此，咱们俩就着手部署吧，捎带放点消息出去说不定还能引君入瓮

【修哥才递了折子回去，这边就派了大哥和少铮来。四人一起办事也总比两人来的方便和妥当，心思便比之前要轻松一些。与修哥继续在这边打探消息，一边等着大哥和少铮来与我们会和。他二人的动作并不慢，到达肃州之时我与修哥也将情况尽数摸了个清楚。】
【四人聚在一处，正说着要如何，倒是少铮先一步提了意见。修哥点头应允，我则有些沉默，眼看着修哥对自己说话，将眉头一皱，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也行，咱们就先剿匪，只说是从那边查出头绪来。官府里面的人要是心虚自然有所动作，既然有动作那就一定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只是我与修哥虽说是皇子，但是堂而皇之的调兵我们却不能。大哥与少铮是奉旨前来，有圣旨在手反倒好说一些。续而转头对他二人道】调兵的事情还有劳大哥和温都大人。我与修哥就去放些消息，看看这官府中是否有人按捺不住。

【一番商讨，衙门里周旋的事悉数交给大哥和少铮，放心的与业珩借钦差名头调兵行事。说来在军营行走多年，但真刀真枪的在外行军还真是头一遭，底气总是欠缺几分。好在当初辅政时曾遭遇相似情景，也记得应璋当初是如何部署剿匪，此时将他的计策拿来顺手化用。】
【地图铺展，先研究了城郊四面地形，指给业珩看】山匪选寨都是易守难攻，你瞧这座山，三面陡峭，只留一边进出，我们要从正面打怕是啃不下来的
【出兵本就是放出的饵，为的是暗地里的大鱼，自然要选万全之策以防损兵折将。手指在地图画过一圈，再度思考后提到】健锐营惯会攻城之术，不如这几日你带一队士兵假意训练攀岩法子，放点风给想打探的人，让他们以为我们要反其道而行从背后拿下这个山寨，我在暗地里领地方火器营的人去周边布置，咱们就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虽说在健锐营行走这么多年，但到底真刀真枪的这是第一次。从前领差去浙江也只是同官场上的人周旋，何曾这样直面匪兵。大哥和少铮在衙门拿着圣旨行事，我与修哥则开始部署此次围剿的事宜。低头去看铺展开的地图，顺着修哥圈住的地方看，皱了皱眉头。】
修哥的意思是咱们还是从正面强攻？【山匪的寨子易守难攻，四周环山，也只有正面才容易打，却也是正面最难打。将地图看了几遍，想了一下】这倒是可行，大概他们也想不到我们会从正面强攻，到时候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主意已经定好，当即就从营中调了一支精兵，日日在四周山体处训练攀岩。放出消息说是到时候要从后面攻打山寨，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果然不出我们所料，不过几日的时间官府里就有些不对劲了起来。我与修哥分明心知肚明，却还佯装不知，只管为围剿山匪做准备。】

【官兵围在山口时，刚好烫了一壶好酒，准备了一碟花生米，准备跟兄弟们乐呵乐呵，那下头的匪头儿来报信时，眼睛抬也没抬，专注往杯中倒着酒，再把花生米的皮儿一剥，眯了眯眼】慌什么。
【丢一颗花生米进口中，嘎嘣脆】那边儿有信了么？
【不消多时，便有密信来报，官兵不好自正面强攻，试图从三面险峰而上围剿，轻笑一声】他们把老子这儿当马嵬坡了？还围剿？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烫过的酒更灼热了喉咙，再将杯子重重摔碎在地上，沉声道】叫兄弟们去集合，分三路，看看是他们爬山厉害，还是我们厉害！

【业珩领兵练了几日，果然有人沉不住气，在他们露出马脚时我等继续按兵不动，确认他们将消息递出后，再一举拿下这帮蝼蚁蛀虫，按国法军法斩首示众。往常剿匪失败并非地方绿营兵力不足火器不够，不过是上边授意下边不尽心，官匪勾结演上几出看似热闹的戏码愚弄百姓罢了。今日肃清营中大半贪腐之人，多少起了杀鸡儆猴的效用，余下之人再不尽力也断不敢背地里做小动作。】
【整顿地方军的目的达到，剿匪一事便成竹在胸。次日趁热打铁，带了精锐，火器亦配备齐全直往匪徒山寨正门攻去。】
【未防流匪亡命逃窜，其余三面全交由业珩带心腹领兵把守，自己领火器营直破正门。山下分道扬镳之际，对业珩添句叮嘱】
自己多加小心，人也要给我留活口

放心。
【我与修哥并肩作战还是头一次，他自然担心我，但我亦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了。回他一句后，骑马往后山去。先前训练的一支精兵早就等在后山，又多调了几支精兵来。既然要做戏，这戏码就要演足了。况且修哥在正面强攻，流匪若要逃命也只能从其他三处下来。】
你们两支，去左面守着。你们两支，去右面守着。剩下的都跟我待在此处。【点兵方罢，便将众人的任务都给安排妥当了。这里面究竟有无奸细如今已经不重要了，事已至此，就算他有心传递消息去山上也是来不及的。沉着面色开口】但凡是从山上下来的一律生擒，决不可放过一个。
【在军营这么些年，身上多少带了股凌厉的气势。此次办差因为事情繁琐，平日里也不比在京城时候欢脱，这些将士们自然威慑于我的气势。话至此处，又有谁敢不尽心尽力。这厢事情安排妥当后，就守在后山，只等着修哥那处的信号。】

【兵分两路，等到了预定位置，抬手一枪是给业珩的信号。一枪既出，身后士兵有序蜂拥而上，从山寨正门攻上。大抵是他们上钩，将兵力分散在三面守株待兔，正门防守薄弱了许多，再调人马补上也来不及，正是如此得以长驱直入。有了火器加持，灭了几个小喽啰便轻易震慑其他人。】
【没了捣乱的内鬼，三下五除二就压住了寨子里大半的匪徒，偶尔有看不住的四下逃窜，自有业珩带病去围捕，只一心在压下的人里找匪头。提前找了山下老乡做向导，他们饱受流匪作乱之苦，自是恨得咬牙切齿，在人群中一眼挑出那个胡姓人。】
【这时业珩正巧赶来，伸手给他一指，示意身后小兵上前将人拿下压回】把他看好了，回去给大哥少铮好好审，其他人就交由地方官按律量刑吧

【大概是山上的流匪们太过于相信内线给出的情报，是以我从山下看去，大部分的兵力都部署在后面。自然修哥那处就少了许多阻力，打起来也很容易。修哥的信号一出，我也带兵围剿。前方告破的速度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等到我与修哥汇合之时山上的流匪早已被打的七零八落，连带着山匪头目也被抓了起来。】
好，压下去。【回应修哥一声，再去看那破败不堪的匪寨，不由得皱眉。不过此次剿匪倒是顺利，难得的舒了口气】我还以为就算是放出去消息也不会容易，倒是比我想象中的容易许多。

【还没来得及布阵接下来的仗怎么打，前方那群没用的东西就已然败下阵来，纷纷告降，生怕晚了连条活路都不能给了。恨得牙痒痒，却并无更好的法子，只带着这西路的精兵能打一个算一个，终于还是逃不过被俘的命运。几人将我压住，肩膀使劲一抖，挣脱了他们的束缚，却并不能逃出生天，啐了一口】放开！老子自己长了腿，会走！
【如此一来，不得不盘算起了自己的后路，此番同几名兄弟被抓获，真真是插翅难飞了】

【我非粗鲁之人，但看他张狂的模样和不敬的言语，抬手在人腿上便是一枪，既是警告亦是惩戒。冷声吩咐】
带下去，找个郎中给他止血，不许治伤
【人先清空，再派兵把山寨翻个底朝天。既然官匪勾结，定会留下勾结的痕迹，可两遍搜完未发现任何证据。我并不信他们彼此之间信任到无需任何防备，想来是狡兔三窟。人抓到了算是完成任务，至于其他留给大哥处理，招呼业珩一同收兵。】
【一趟跑的比想象中容易，是因流匪有勇无谋好对付，但他们背后的人能隐藏多年牟利而不为人知，绝非善茬。这一仗，不过是个开始，难得路还在后边。】

【抓住山匪的头目后，还听着他在那边叫嚣。不等我有所动作，修哥先一步给了他颜色看。我向来不甚苛求别人，但是也决不是心慈手软之人。像他这样的人，早该严惩了，这点小伤也算是便宜他。摆了摆手，示意压着他的人将他拖下去。】
我去那边查查。【同修哥招呼一声，就带着人往里面去。两人分两路将山匪翻了个底朝天，却无所收获。连一封信都没有，要不是他们的信件尽数烧了，就是还有别处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但是眼下只能先将人关押起来，审讯之事留着之后再提。】
【与修哥在这里忙了一阵子，把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这才收兵回去。也不知道官府中的人看到如此情况，会不会有下一步的动作。后面的路只怕是比现在还要难走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