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正因为是猛兽,才会渴望自由吧。
虎栖于丛林,鲸匿于深海,鹰啼于天际。
又有谁会甘于牢笼。
不论是物质上的,还是不可触碰的。
——我们应该是自由的。』
银灰色的金属屏幕在来访者离开后无情的闭合,XIUMIN动了动像是黑色的冰做的透彻瞳孔,看着白衣学者离去的身影。他抹去指间的碎屑,手指无意识的规律的敲击着地面,视线又重新失去焦点,百无聊赖地在苍白的房间里打发时光。
好想喝酒。
房间里升起的白雾在狭小的空间周旋徘徊,XIUMIN指间触碰冰面发出清脆的敲击声,渐渐的有了液体碰撞的声音。原本像是连时间都凝固了的房间像是忽然开始了前进,墙上挂钟秒针拨动的声音微不可闻,却是和敲击的频率保持了一致。
“......哒,哒.......哒。”
XIUMIN双手撑地,稍一用力缓缓地支起上身,站着小幅度晃了晃脑袋,想要缓解久坐之后快速起身引起地短暂失明。他站了一会,抬脚走向有些湿润的床铺。可能是空气太潮的缘故,XIUMIN的发尾凝出细微的水珠,滴在地面上,溶进了满地坑坑洼洼的水渍之中。
时针拨向了7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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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了对方的名字,博士的情绪从离开容器之后就一直高扬着。他本身是一张天生的笑相,亚洲人的面部虽然没有那么立体,但这眼角一压嘴角一勾,任谁看了都难免生出几分亲近之意。更何况现在博士可以说是难得的好心情,眼角都像是能飞出桃花,把满心的欢喜都像是显摆一样挂在脸上,好像是马上要过年了一样。
还真的有人就这么凑上去问了。
“嘿——老兄,你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心情很好啊!......麻烦给我一份意面!”Olga一手举着餐盘凑过来对着打菜的师傅嚷嚷,仗着欧洲人的身高优势抬手一勾搭上了博士的肩,又转头挤眉弄眼的说,“——你的长假申请通过了?”
“可不是人人都像你这么不作为的——研究的事还没着落呢,惦记着什么放假啊。”博士侧头瞥了他一眼,大声的回话,眼角的笑意却也还没收回去。
食堂的环境着实有点嘈杂,其实按博士A级的身份来说,本来不用和其他的人一起挤这个小食堂,要吃饭叫D级打好送到工作室就可以了。可是博士怎么说——回忆高中时期和兄弟们一起吃饭的感觉?——所以只要是在有时间的情况下,他总是会准时的出现在食堂。
人越来越多,人群互相推搡着,博士只好拍拍Olga让他先别聊天,等打完饭找地方坐下再说。博士拿着餐盘排队,无聊时,眼神不自主的飘向窗外暗沉的天色。
初秋的气温有些转凉,带着淡淡的湿意。傍晚时分,阳光已大半没入地平线。带着灰色的云层翻滚着盖在天际,侧耳聆听,偶尔可以捕捉细微喑哑的轰鸣声。
要变天了啊。
忽然,博士身体猛地一怔,倒吸了一口凉气,抬手捂住腹部,浑身的力都被抽了似的,身体止不住地往下滑,站都站不稳,连眉头也拧在了一起。
周遭的人群猛地散开,围成一圈叽叽喳喳的小声讨论着。Olga发现博士的失态,连忙支起他,焦急地说:“天哪,你这是又犯胃病了?哦,上帝,你肯定又没按时吃早饭。”
博士唇色苍白的勉强笑了一声,“哈......没,没事,我坐一会儿就好了。......嘶......找个D级把我带回工作室就行。”
Olga满脸的不同意,但又熟知好友的脾性,知道拗不过他,只得随手叫了声:“嘿,就是你小子,说话最大声的那个。把博士送到B4-03,我去找下隔壁那个庸医。......你给我老实呆着,身体不舒服就别瞎倒腾了。”
Olga看着博士虚弱的应了声,把人交给了D级就急匆匆地转身走了,博士拖着虚弱的步伐,借着被莫名被推出来的D级青年的力,缓缓地向楼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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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针拨向了7点。
原本像是只猎豹一般安静的蛰伏着的XIUMIN一跃而起,侧身贴近封闭的大门,也不见他怎么用力就轻易地拨开了门侧的一个探针,大门应声开启。
......已经全都准备好了,他应该已经行动了,现在自己的任务就是尽快的离开这里。
原本应当在门口的守卫不知为何一个都没有看见,他悄无声息的滑过地面,手指微弹,眨眼间用冰将传感器都封住,伴着警铃的长鸣,转身向唯一的离开的路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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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lga快步地穿过人群走出主建筑,正抬手准备刷指纹租辆车去隔壁sector找那个医生。忽然,设施警铃的尖啸声在主建筑的上空盘旋,他的手指刚触碰到荧幕就猛地一颤,惊愕的回头看了一眼离开的方向。
“哔——外来人员入侵,外来人员入侵——”
......博士还没撤离!他手上没提交的资料和099都在里面!
警铃的大响伴随着雷声不停的刺激着Olga的神经,在短暂的思考过后,他的手指在荧幕上快速的划过,果断的向着主建筑狂奔而去。
主建筑里人群都沸腾了起来,各种人员嘈杂的穿梭在一起,Olga抬手用肘部费力地挤开人群,一边大声的试图控制局面,一边向着建筑里面前进。他借力错开了逆方向的人流,脚踝巧妙的用力,选择了楼梯三步并两步的向B4前进。
快了......快到了......!
Olga因短时间的快速爆发小口的喘着气,看着转身错过的B3标识,心下刚准备松一口气,眉头却立马锁了起来。
......不对!楼上有动静。
Olga侧身快步闪到安全出口的门后,从腰侧拔出手枪,皱眉从门缝里看出去。
——他看到了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画面。
B4的走廊变的满是焦灰,玻璃碎了一地,看衣服像是机动特遣队的成员,没有意识的零乱地堆了满地,也不知死活。
白衣的亚洲男子安然的在一片狼藉之中缓步,风鼓起他的大褂,随着雷声有规律的起伏。
男子像是发觉了什么。
于是他转身看向了不速之客,脸上带着的还是熟悉的温和的笑。
“......你究竟是谁!”
男子摸了摸鼻子,依旧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嘴角抿起来,像是猫一样的上扬,眼底的狂妄和傲气却不加掩饰的喷涌了出来。
他在风中张开双臂,像是要迎接谁一个拥抱,又或只是在拥抱这片雷声。
他笑了。
“ You can call me monst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