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驶在街道上,僻静小镇顿时给了两人心灵上的安静,金钟大醒来时已是傍晚,他眯着眼睛沉吟了一声,边伯贤睨了他一眼,只是摸索着将滑落的毯子重新盖上。他沉默了一阵,重新端正的坐了起来,话中有浓浓的哑音:「这是去哪呢?」
「你睡昏了吧?小旅馆啊,你订的房间你记得吗?」
小旅馆……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金钟大用力地晃了一下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边伯贤不再说话,只是径自开了窗,风灌了进来,夹杂着风沙,吹得他发型都乱了,坚持了一会倒也放弃,于是选择重新关上。
金钟大见状,只是耸了耸肩,这次换他开了窗,接着将下巴靠在车窗上,悠悠地问了一句:「她没说什么吗?」
「没,我说要出差。」
他回头翻了个白眼,随后又马上维持一样的姿势,「你这个大骗子。」
边伯贤没多反驳,只是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他见天色越来越暗,已然有股阴森之气,于是开口问道:「喂金钟大,你带我来这,是不是要谋杀我啊?」他笑了几声,随后闭上眼睛感受风的亲吻,「你值几毛钱?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你怎么不杀我呢?」边伯贤的面色无波动,像是陈述一件事情般的平淡,但他眼眸柔和,有股坚定之气,「杀了我我还能为你陪葬。」
金钟大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
车子终于驶到了目的地,边伯贤停下车,扭头一瞧,确认没错后才催着让金钟大下车。两人到柜台言明已有订房,旅馆主人是一个年轻男人,他正翘着二郎腿打着手机游戏,似乎对于客人到来相当漫不经心,只是抬眼睨了睨,随后向着桌上的一张房卡努努嘴,便也不再搭理。
原本跟在后头的金钟大此时倒是动作快速,一把拿过了房卡便往楼梯走,边伯贤愣了一会,随后也提着行李跟上。房间是简约的双人房,一张纯白的大床之外,沙发、电视、冰箱、独立卫浴应有尽有,边伯贤将环境彻彻底底浏览一次,忙着检查门窗、卫浴设备等等,确认完后却发现金钟大早已躺在床上睡着了。
他露出一抹笑,眼神却有一股哀戚,走近了他的方向,边伯贤和他倒在床上,就像个小男孩暗恋着喜欢的人对着他瞧,那么好看的眉毛、那么好看的脸蛋、那么好看的他……意识到自己想得太多了,他赶紧回过神来,这才发现金钟大这时早已睁着眼睛盯着他,不晓得看了许久。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说话,倒是边伯贤突然一鼓作气地将他的身子往自己怀里捞,紧紧拥抱着,金钟大沉默了一阵,没多作表示,直至对方快要睡着的前一刻,他才轻轻地说了一句:「边伯贤,我要结婚了。」
他缓缓摩娑他腰部的手停了下来,就像被烫着似的,悬在空气中无法动弹,边伯贤试图掩饰自己的心慌,但声音里的微小颤抖却出卖了他:「哪家的……女孩?」
「我青梅竹马,前几天回家,我爸和我提起这事儿,说我们两个从小就要好,都三十好几了还没结婚,不如就凑一对吧,也好照应,」金钟大冷静地叙述,却把边伯贤惊出了一身冷汗,「她人挺漂亮的,还是一老师,我觉着,挺好的。」
「哇金钟大,你挺行啊你!」边伯贤跳下床恶狠狠地瞪着他,指着他的脸庞骂道:「现在你和哪个女孩要结婚都还要和我说了是吗?我什么心情你不知吗!操!」
金钟大冷笑了一声,「哇边伯贤,打人的喊救人是吧?」他坐起了身子,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反驳:「当年你和你老婆已经结婚你怎么不告诉我?睡了我一次才可怜兮兮的,我金钟大当了你地下情人已经三年了,操!他妈三年!我还不能和其他人结婚了?你这垃圾!边伯贤***就是一垃圾!」
「我说了我会离婚!」边伯贤抓起他的衣领,连带地把他早上刚烫好的衬衫都给弄皱了,「金钟大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结这个婚!你明明知道的!」
「我不知道!」金钟大不屑地甩掉了他的手,抬手整理衣服,「我已经渴望成为你的唯一太久了,久到我好像都失去了自己一般,如今我觉得现在够了,真的够了。」
边伯贤愣得说不出话来,只是见他转身,露出一个比笑还要更难看的表情,启口问道:「你现在觉得心痛吗?难受吗?」他指着自己的,还是那样冷淡的语气,「那么你活该!当年你要我当你的第三者,我的心情就如同你现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