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殊途路 」
【双玄/严重ooc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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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海域沉沉浮浮着森白的骨头，阴风阵阵，衬着黑成一片的黑水鬼蜮更加阴森。
贺玄每一次来到大殿上，都能看到那立在中央的那颗人头，人头中尽是恨意和傲意，却已经毫无生机。
他总会盯着这人头，莫名地就笑了。
笑得畅快，却也悲凉。
“师无渡，你害得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明明我已经手刃仇人，为何心却空的厉害？”
是少了些什么吗？
那日贺玄寻去鬼市，在一酒楼一杯又一杯接连不断地喝酒，醉得厉害。
血雨探花敲他的桌面，道，你还欠我钱，别喝这么猛。
贺玄醉眼迷离说，欠着就欠着吧，我也不想醒着。
花城嗤笑了一声。
贺玄依稀记得花城说，你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晓得。
——我想要什么？
依稀眼前浮现一个白衣女子手持风师扇，明眸皓齿，眼眸明若星辰，笑着冲他伸出手，说：明兄，你就陪我一次呗，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然后又是那人穿着狼狈的白衣染着鲜血跪在地上，灿若星辰的眼睛恐慌地瞪大，哆哆嗦嗦不敢置信地颤抖着伸出手：明兄……
他是如何回应的？
他回应说，我不是。
贺玄唰地睁开眼，入眼依旧是沉寂的大殿，还有那颗师无渡的人头，哪还有什么白衣人的影子？
贺玄垂眼敛去眸中苦涩黯然，摇晃着站起来。
案上零散着几张纸，纸面已经泛黄，年代久远，还隐隐有被打湿过的痕迹。
他走去拾起那几张纸，纸上是女子娟秀的字，字里行间透着思念。
贺玄念着念着轻笑起来，又突然落下泪来，这是很久很久以前，他还是那个书生贺玄的时候，他那温柔贤惠的未婚妻子给他的书信，他后来从铜炉山出来后曾去家中人的屋里翻箱倒柜，才终于找出这些物什。
他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留着这些东西，也许是为了告诉自己永远不要忘记仇恨。
但是……
大仇得报，他还留着作甚？
他的妻儿早已魂飞魄散，这些还有什么必要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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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谢怜看着再次来喝酒的贺玄，不由无奈，“你可清楚自己究竟需要什么？”
“也许吧。”贺玄道。
“那就去找他吧。”谢怜说。
那就去找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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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玄在一个破庙中看到了成堆的乞丐，乞丐中有一个瘸腿乞丐，披头散发，但却人缘最好，一双明亮如昔的眼眸溢满星辰。
贺玄知道这些乞丐看不到他，他也看不到他。
那双眼睛曾经也这样看着他说：明兄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贺玄总会闭眼冷声说：我不是。
他不是他最好的朋友明兄，他永远不是。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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