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感觉面前的世界渲染着一片模糊,短时间内撑起眼眶都会感到头脑胀痛,甚至要花费很大的气力。
她张张嘴,嘴唇与口腔的干涩感到有些不适,便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
双手交叉在胸口的奈布,穿着医务室里的条纹病服,在床头微微蹙起了眉,不动声色地用余光打量旁边的粽发女人。
像是星辰大海所遗留的一点湛蓝余晖,触动了玛尔塔修长的睫毛。
塔尔塔无力地看着被子上的一小块皱褶,波动的光所衬出了阴影愈加明显。
她亮丽的深色粽发投射在点点阳光的窗子下,几缕发丝紧紧地贴在额头,嗓子稍一用力便拉扯着喉咙肌肉又是苦涩又是疼痛。
“你先不要随意走动。等军医小姐来。”
许久,奈布再一次开口。
他侧过去了身子,靠在床边的柜桌上,眯着眼睛把视角转向玛尔塔,移开了桌面上的高脚杯,拉远了它与玛尔塔的距离。
他的话语就像是波澜不惊的汪洋,本应波涛汹涌却没有泛起一波波浪花甚至不存在任何涟漪,听不出任何感情波动及情感色彩,完美地隐藏在神秘的深处。
玛尔塔转过头看着奈布细密的睫毛,小麦色的肌肤旁藏着一道小小的疤痕,不仔细检查基本无法被察觉。
她愣愣着看了许久,沉默着摇摇头。
再次打破寂静的,是房门被推开的声响。
那位女士向来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她重重地推开门,却轻轻地关上,半合上的门缝里闪过几丝走廊的外的亮光,即使转瞬即逝也被玛尔塔一清二楚地完美捕捉。
军医小姐熟练的换下点滴,再重新挂起另一瓶崭新的,左手把一个银制的盘子放在床前的桌子上,眼神不忘细细打量着玛尔塔。
“你看你来不太好,”她拿起一个水壶,把里面的水倒入玻璃杯,“刚刚才醒吗?”
她看起来忙碌极了,但手法却十分娴熟,就像是知道了剧本再板照演示一般,自然而又精巧。
玛尔塔看着玻璃杯的水泛起的波纹,杯壁上逐渐刻印出自己的模样,小声地“嗯”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