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佳人
作者：金金
引言
英雄美人，烽烟乱世，三千里江山如画；
一时豪杰，家国情仇，再回首，夜色微澜。
被禁锢在宅子中的少奶奶...（七-冯七七）
割据一方的大军阀的夫人..（三-黄雨时）
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女学生...（四-吕维慈）
艳名远扬的风尘女子…（五-杨仙蕊）
背景不明的药庄老板娘...（一-洪蕴）
文人雅士的信笔知音...（六-陆曼宁）
军统暗藏杀机的名门闺秀（二-殷橙）
掩人耳目的“面具”之下，隐藏着无法告人的欲望和真实身份。
窃密、刺杀、胁迫，一切手段背后，是各方势力、不同信念的博弈，也是财富利益的争夺
（文中涉及人物事件与历史无关）

其实殷程说过分了，对于冯书德来说，冯七七只是养大了以后可以争权夺利的工具吧。他精心培养了十二年的76号特工组织，虽不能上战场，但也极有用途。
本来只有六人，都是战乱中年幼失去父母的孩子。只有冯七七，善良美好，却被塞入76号特工组织。殷程和其他五人一直避免让冯七七出任务，她自己也很怕，于是哭着喊着嫁了人。可惜，还是沦为冯书德的工具了。
殷程让司机把冯七七送回她以前的宅子，让她好好先养病，之前说的要七妹帮忙的事，她会找机会过去说明白。
她现在得去一趟政府大楼。
-政府大楼
殷程一路无阻，到了总统办公室门口，看到一人在打电话，对电话那头训斥道，“我知道了。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他一侧头，看到了殷程，挂了电话。
“二小姐，好久不见了，一切顺利吧。”
此人是何秋生，常年跟着冯书德做事。
殷程礼貌点头，微翘嘴角，“倒是何副官您，好像遇到了什么难处。”正要敲门进去，又想到什么，转头说道，“何副官，听说七小姐的事情都是你在打理，就连她身边侍候的人都是您亲自选的，一直以来，真是麻烦您了。”说着微微鞠躬，低着头，却有何秋生看不到的笑意。
何副官说着客气，侧身让她进去。
冯书德刚挂了电话，就看到殷程推门进来，“来这里，你看你穿的这像什么样子。”
她没来得及换衣服，还是一身洋装，在这里军装的世界里格外引人注目。
殷程走近，“委座，这次江南之行耗时太久，不过还算圆满完成任务。”
冯书德点头，“嗯，坐。这段时间你暂且可以休息一下，密切关注‘叁’那边的动静。”
殷程坐下来，“委座，我让人将七小姐送回原来的宅子了。近几月，她一直被囚禁在董家宅子，积郁成疾。董家老爷夫人从不回那里，董永初不知所踪。我实在不忍她再待在那里。”
冯书德拍桌，“你是聪明人，难道不知我将她留在那里的用意吗？她在那里，起码是安全的。现在局势越来越乱，若是有一日，有人拿她来威胁我，你让我怎么选。”
也就是说，囚禁这件事，是冯书德默许的。只有他让敌人觉得，他根本不重视这个女儿，敌人才不会对冯七七下手。
但这样说来，即便是囚禁，也该派一众下人去伺候，那偌大的宅子，就只有她和冯七七二人。
换句话说，囚禁，冯书德默许了。苛待，冯书德并不知情。何秋生没有将此事报告给他。
还有，董家怎么会有这个胆子苛待她呢，董家老爷和老夫人的背后，又是谁在撑腰。
殷程正想着，冯书德叹一口气，“我要去一趟黄埔军校，你同我一起。我有意介绍个人给你认识，你有什么事可以请求他帮助你。不过，身份对任何人都要保密。”
“是，委座。”
76号特工组织是冯书德培养的，但是没有人知道。
这个组织刺杀了许多名人，是社会通缉犯，但已经消失了一阵子。就像现在，政府大楼里的每一个人，都不会猜到，这个跟着委座的穿着洋装却略显干练的女人，是恐怖的特工组织成员。

黄埔军校
偌大的训练场，几十个方阵，整齐的军装，冯书德带着几个官兵和殷程走进这里，格外显眼。
冯书德吩咐旁边的人过去找人，不一会儿，一个身形挺拔，军装外披了长风衣的人迈着长腿姗姗走来。
那人对冯书德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开口道，“委座，您来了。”
说完瞥到一旁一身洋装的女人，不友好的收回目光。
冯书德拍拍他的肩，“温桐，我此次前来，是要向你介绍一下我的得力助手，殷程。你年少有为，24岁就已是少校，她经验不足，平时你们互相多帮助，我能省不少心。”
殷程？温桐皱眉，这好像是哪个大户人家女儿的姓名。
“委座，不知是不是我记错了，殷氏是有名的人家，敢问这位殷程小姐可是传说中的那位名门闺秀？”
他说到名门闺秀四个字时，明显带有讽刺的笑。
殷程微笑大方答道，“我父母去世后，我便不把自己当什么名门闺秀，我跟训练场每一个穿着军装的人一样，志在国家。希望温少校您，多多指教。”
冯书德看这两人一见面便火药味十足，摆摆手说道，“我与校长还有要事商议，你们聊一聊，殷程没事的话，便先回去吧。”
冯书德刚走，殷程便开口，“我们互不干涉便可，我并不需要你的帮助。”
她这样说是有原因的。她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不能让这个人跟着她。
温桐又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一遍，他平时看军装看得多，这女人的洋装，他格外看不顺眼，吐出几个字，“温某求之不得。”
殷程见他是这样的反应，心里有些不满。“本小姐今日无事，要不要比试比试？”
温桐不正眼看她，“若非特殊情况，我不打女人。”
殷程想了下，“那就比射击好了，并不是每个女人，都只能在家，做被保护的那一个。”
到了射击训练场，两人一人一把洋手枪，十发子弹，一人五发，谁射中的更靠近靶心，便是谁赢一轮，一共五轮。
训练场内外站岗的官兵没见过穿洋装的女人在训练场，一个个都直了眼。
第一轮，温桐正中靶心。10分。
殷程缓缓举起枪，轻车熟路，扣动扳机，正中靶心。
温桐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侧头看到殷程稳重中自信上扬的嘴角。
第二轮，温桐的子弹从第一次的洞中穿过。依旧10分。
殷程亦然。
...
四轮下来，两人平手。
第五轮，温桐还是稳稳正中靶心。
不知为何，殷程有些紧张，她第一次去杀人时，都没有这么紧张。她用食指挂着手枪，在手中转了两圈。
温桐却伸手按住枪，“劝你还是不要这样转枪，若是哪天走了火，对着你的胸口来一枪，可不是什么好事。”
殷程再次举起枪时，却觉得集中不了精神，手上有一些不属于她的温度。
8.7分。
是温桐赢了。
殷程放下枪，便往外走。
温桐重新披上风衣，在她身后送她，缓缓开口，“程小姐，以后合作愉快。”
殷程顿了脚步，又继续走着，沉声道，“我姓殷。”
身后男人跟上她的步伐轻而易举，缓缓说道，“但您好像不太喜欢这个姓氏。”
殷程头也不回，继续走着，察觉到身后的人不再跟着了，许久才说了句，“相反，我是太喜欢这个姓氏了。”
喜欢我的父亲母亲，我的姓氏，我的命运，哪怕这一切是我痛苦的来源。

后来。董永初回了家，冯七七问殷程，为什么刘妈没回来。
殷程只好说，她回老家了。
第二日，何秋生惨死在自己房间，冯书德封锁消息，外界只知，何副官因犯了错误，退隐政界了。
冯书德大怒，指责殷程。
殷程为自己辩解，“委座，何秋生他下了这么大一盘棋，就是因为他对您不服，想伤害您的家人。他嫉妒心太强，不为国家着想，却想着窝里斗，把他留在您身边，始终是个隐患。”
冯书德气的拍桌，指着她，“你，你翅膀硬了，没有我的命令竟敢私自行动，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是为了我和七七么，真的是为了这个国家么？”
温桐手里拿着文件快步走来，到了总统室门口，门并没有完全关着。他被门口的士兵拦下，“温少校，委座在里面发火呢，您还是等一下再进去吧。”
他靠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
殷程突然没了底气，红了眼眶，“当年，我的父母在混战中意外身亡，您念着跟我父母的旧情，培养我，这份恩，我不敢忘。那时，何秋生奉您之命，来家里接我，他却要将我母亲收藏的名画全部带走，我也不在意，我当时只是想带一台小小的留声机。那里面，有我父亲的声音。可何秋生一脚将它踩的稀碎，我一直以为他不是故意的。我发现何秋生无妻无儿女，就最近去查了以前的事，原来他曾迷恋我的母亲，所以他恨极了我的父亲，他是故意的，他把我唯一的念想，都毁了。今天的一切，都是何秋生咎由自取，都是他活该。”
冯书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才又说道，“他毕竟是，一国之官，局势本就动荡，万一他被刺杀的事传了出去，必定引起人民恐慌，到那时，你要我怎么给人民一个交代。你这样做，太过冲动。”
殷程颔首，“请委座责罚。”
温桐敲了敲门，便走了进来。
依旧是挺拔的军装，修长的双腿，他微微低头，“委座若是要罚，也应该一起责罚。”
冯书德戴上眼镜，“什么？此事你也知情？”
温桐并不否认，“您不是说，她遇事不够成熟，让我多帮助帮助她，我这就送材料来了。”
他将手上的文件袋呈给冯书德。
冯书德哼一声，一边看文件，一边不满说道，“连你也跟她一起胡闹。”
殷程深深看了温桐一眼，对方回以一个让人安心的眼神。“委座，此事是我的私人恩怨，您若是要罚，就罚我吧。”
冯书德摆摆手，“不必了。这小子，表面上是来领罚的，却带来这样一份文件，你们出去吧。对了，殷程，你最近一个礼拜不要参与政事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是，委座，”
出了政府大楼，殷程不解，“温少校，你给委座的文件，到底都写了什么。”
温桐眯了眯眼，深邃又狡猾，“我一早就猜到，何秋生是你动手杀的。于是就派人去查了资料，他贪污腐化，挪用资金，这些都不算什么，他与日本人勾结，还与革命军私下碰面过四次。查这些费了一番功夫，所以我今天，来晚了些。”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是我杀了他。”
温桐一笑，“总之，合作愉快。”
你负责做你想做的，我负责替你善后，接你回家。

到了下午吃饭时间，殷程才离开。温桐坚持送她，张晋开车，他们两个坐在后排。
殷程觉得有些不好，“你不吃饭，晚上还要给他们夜训，如此，身体吃不消的。”
温桐手臂搭在窗上，“训练强度还远远不够。”
是啊。殷程回忆起自己那时候经历的训练，简直就是噩梦。
张晋在前面开车，突然想起来什么，“小姐..！您..！您是二小姐？！”
殷程抬眼，“是有人习惯这么叫我。我怎么不记得以前见过你。”
张晋傻呵呵一笑，“您可能不记得我了！金家和三小姐办婚礼的时候，我还去观礼了咧，我今天见着您就觉得面熟，这才想起，那时候大家都是叫您二小姐的。”
温桐假意咳嗽两声，张晋便闭了嘴。
殷程知道三妹要来，便把陆曼宁叫来一起收拾家，还请来一个机灵的丫头和一个小厮，叫春晓和春康，四人一起将别墅收拾的干干净净，客房也整理出来。
陆曼宁曾在国外留过学，思想观念都超前一些，殷家的产业几乎都是她在打理，井井有条，可实际上，她排行老六，在姐姐们面前，只是个胆小鬼呢。特工组织里面，就只有她和七妹不曾杀过人。
陆曼宁靠在沙发上核对工厂账目：“二姐，离过年还有很远啊，不如我们先筹备圣诞节吧。”
圣诞是洋人的新年，越来越多的人出过国，纷纷效仿，许多富人家每年圣诞都举办聚会。殷家这两年倒是消停，是该热闹热闹了。
“你和春晓准备，我就负责邀请些亲朋好友过来。”殷程说到亲朋好友，脑中一闪而过温桐的脸。“春晓，今天的药还没煎好吗？”
春晓从厨房出来，笑道：“二小姐糊涂啦，您昨天说药不用煎了。”
这些天她天天过去送药，必亲眼看他把药喝了，还会帮忙看着训练，时间久了，士兵们有些闲言碎语，温桐听到也觉得是玩笑话，她却觉得有些尴尬，看温桐也好得差不多了，便决定不去送了。
想了想还是吩咐：“春晓，还是把药煎了，让春康送到黄埔军校温少校处。”
“哎，好。”春晓转身去厨房。
陆曼宁没问这个温少校是谁，二姐的事情，她是从来不过问的。对完账起身回房写起书信。
春康将药送到黄埔军校，一路被拦下好几次，只好让人通知温少校出来取。
张晋本来想自己跑腿出来，却被温桐拦下。
他以为是殷程有什么事，所以没进来。他要自己出来拿。
看到春康的一瞬间，蹙了眉。
“温少校，这是我家二小姐遣我送来的，二小姐...她说让您趁..趁热喝。”春康跟这种大人物说话，有些紧张。
温桐点头接过，本想转身走，还是问了句：“她今日可是有什么事？”
春康摇摇头：“二小姐说这里人多嘴杂，又是军校，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也不好总是来。说以后都让我来送药。”
“不必了。”温桐沉声说完，转身便走。
总之这一天，温少校带的方阵，叫苦连天。

四
殷程和陆曼宁在月台上等着。
殷程抬手看了看手表：“这都几点了，三妹怎么还没到。”
陆曼宁解释：“听说今天有大人物要离开呢，等他的火车开了，其他列车才能进站，耐心等等吧。”
温桐坐了许久，问一旁的士兵：“什么时候出发。”
士兵答：“报告少校，二号轨有一趟列车刚好到了进站时间，正为您让路。”
温桐没什么表情，看了看手表，只道：“倒是会添乱，这个时候到。”他视线不经意的扫了过去，微微一愣。
陆曼宁柔柔的抱怨道：“二姐，也不知道我们要等多久呢，还不如让三姐自己回来呢，傍晚有点....”话音挺住。
殷程疑惑：“怎么了？”顺着六妹的视线回头，一下子就被拥入了怀中。
这熟悉的味道，殷程懵了。
“祝我一路顺风。”
她一愣。
-
回到家后，殷程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在外一向注意形象，今天被人家像看猴子一样看，她的心情还能好到哪里去。不过她万万没想到温桐竟是如此大胆，在月台上就敢把她拥入怀中，虽然只说了短短一句话，可是他不能好好说吗？拥！入！怀！中！该死，他这样做，自己以后怎么见人啊，不说旁的，现在还没怎么样，一路上大家都看着她嘀嘀咕咕的，好似她与温桐怎么了似的。
黄雨时推开门，看殷程脸色不好：“二姐，你没事儿吧？”
陆曼宁拍了拍黄雨时：“三姐，进去，我让春晓拿了酒过来。”
“好！”黄雨时一口答应。
金傅楚一下火车就去见了冯书德，这是礼貌问候。他真正的目的是代替父亲跟温家谈合作，这当然不会让冯书德知道。他随即也秘密赶往北平。
连夜赶往北平的第一列火车上，温桐靠在车厢接缝抽烟，唐不遇走了过来，似笑非笑，“我说你行啊，大庭广众的，就敢过去抱人家，二小姐没揍你可算你运气好的。”唐不遇对这位二小姐略有耳闻的，身手了得。
唐不遇跟温桐算得上是好哥们，生死之交，自从上次张晋主动跟殷程搭话，温桐就打算把他给炒了，刚好唐不遇闲来无事，便直接把张晋换了。
温桐吐了一口烟，微微眯起眼睛，“她懵了，我走了都不知道。”
“噗哈哈哈，你也知道你这一抱让人家懵了？不过说起来，你们俩还真是有缘分啊，在这都能碰上。不过你也该知道，你和她都不算什么普通人，你这样一抱，你个大男人还好，还不知道会给人家带来多大困扰，还不定别人怎么议论她呢。”
温桐将烟熄了，淡淡言道：“你都说了是缘分，我当然要抓紧。再说我们这一去，还不知多久回来，我总要做些防范措施。”
他可是听说了，冯书德将秦政调回身边了。整个上海没人不知道，秦政追二小姐追得紧，曾经说回了国便要与她结婚。真是荒唐。
总之，他抱了一下殷程，别人就会少对她动点歪脑筋。

五
很快，到了圣诞这一天。因为是国外传过来的洋节日，陆曼宁一早就忙东忙西，殷程和黄雨时悠闲的吃完东西坐在沙发上，看她和春晓春康四处忙。
五妹倒也觉得有些新意，可笨手笨脚的，索性不帮忙。
黄雨时坐在沙发上摸着自己的肚子，觉得有些吃撑。
“三姐，你怎么一直摸自己的肚子，你该不会...？”陆曼宁放下手中的装饰灯，暧昧一笑。
殷程帮腔，“说的也是，你这都结婚多久了，也没个一儿半女的，怎么说得过去。”
五妹凑过来，鬼头鬼脑说道，“不会是姐夫他不行吧。”
黄雨时反而惆怅叹气，“是我自己喝避子药。金家老爷子不喜欢我，打我进他们家们起，就没给过我好脸色，我凭什么给他们家生孙子啊，我才不干呢。”
陆曼宁握住她的手，温柔说道，“三姐，话也不可这么说，只要金傅楚好好对你就好，他是家里独子，金家也迟早是他的，老爷子活的再长，也活不过你们。你可别喝药把自己身子折腾坏了。”
殷程冷哼，“也不奇怪，毕竟他早就给金傅楚定下了跟廖家的婚事，你横插了一脚，他丢了多少生意呢，老爷子就是个守财奴，可不得记恨你么。”
杨仙蕊说道，“三姐，你可别受他们家的气，实在不行，就把他们家掀了，然后回这里，谁稀罕他们家。”
廖家是东南进出口货物的大户，什么买卖都做。没什么官，但都是富商。没什么权，但有的是钱。
殷程突然想起什么，“哎，这次你们回来，金傅楚整天忙什么呢，都顾不上你。”最近上海一切和平正常，他整天在忙什么。
黄雨时撇撇嘴，“忙着接见他前未婚妻呢吧，之前他说上海这边经济越来越开放了，廖家有笔大生意，派了那女人过来谈。”
廖家大小姐，廖幼安。
陆曼宁想了想，“我曾经跟她有过业务往来，接触过一两次，确实是个很精明的人，都说女人不宜出门工作，女人不宜参与商事，连我都是在幕后，她不一样，现如今是廖家生意的一把手。不得不佩服她的胆量。”
黄雨时本来想起这个事，就不太痛快，听六妹这样说，更气了，“六妹，你怎么还夸她呀，你是要气死我呀！”
殷程嘴角一弯，“六妹，今晚圣诞聚会的邀请函再发多些，把我的那些好友都邀来，允许带家眷，张家小姐嫁了个洋人，据我所知，他最近要做一批军火生意，数目不小，你准备准备，方便谈生意，哦，对了，给这个廖小姐也发一封邀请函。”
陆曼宁连忙拒绝，“二姐，我都是在幕后的，我从不出面的...我...”
黄雨时白她一眼，“六妹！你傻呀，二姐是想让她看看，不止她一个女人可以谈生意，你能不能别这么胆小！有我们给你撑腰呢，她不敢欺负你！”
杨仙蕊笑道，“三姐是嫌她这几日抢了姐夫，独自打翻了醋坛子，要我们给她出气呢~”

殷程奇怪，“我？我怎么了？你在找什么？”扑面而来的烟味和压迫感让她很警惕。
温桐低语，“我在找....”他抓着她的双手，说着越凑越近。
殷程抬头，“嗯？找什...唔.”
温桐吻在她唇上。
淡淡的烟草味道。
她用力挣开双手，握拳便朝他肚子上挥。
温桐撤开，嘴角噙着笑，“二小姐下手真狠。温某多饮了两杯酒，不胜酒力，逾矩了。还请二小姐见谅。”
殷程咬牙，这就是传说中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吧..！
她努力保持着微笑，“没关系呢。我自己身子不好，有些不受控制，手一抽筋就打到您了，也请温少校见谅。”
温桐笑着倚在墙上，“不碍事。”
碍！你！妈！吃亏的明明是我吧！殷程气呼呼回到大厅。
六妹连忙过来，“二姐，凯勒先生表示愿意跟我合作，还当着我的面拒绝了廖幼安，这下她可丢了不少面子，军火生意能大赚一笔呢....五妹今晚一直被几个公子哥围着，那些人还要与她跳舞....自从姐夫回来了，三姐就不理我们了...二姐..？”陆曼宁看殷程半天没说话，“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生病了？”
殷程摇头，“没事。有些热罢了。”她一抬手，看到温桐靠坐在沙发上，两腿交叠随意放着，胳膊随意搭在一边。
温桐察觉到什么，也看向这边。殷程连忙移开眼神…
唐不遇看他一反常态，一直自顾自的笑着，“哥，有啥喜事儿，你一直笑，我害怕。”
温桐摇摇头笑着说道，“八字没一撇呢，瞎说什么。”
唐不遇推他，“喔～我就知道有情况！”
“你怎么比女人还八卦？”
..
温桐棱角分明，平时总是没什么表情。这样一笑，竟如此出色，引来不少名媛小姐们侧目。
殷程顺着她们目光看去，温桐不知在与唐不遇说着什么，笑得开怀。
可恶，自己心里脑子里乱七八糟，感觉唇间的烟味都没散。可真是讨厌死了啊！他居然若无其事笑得出来...什么人啊这....！
她觉得有必要思考一下，要不要让春晓给他的酒杯里放点毒。

六
廖幼安果然不是什么善茬，在圣诞宴会上没拿到军火单子，她便暗地里较劲，将殷家产业下的几个大项目都拉走了。陆曼宁不在意，一个军火项目比其他项目值钱多了，可廖幼安动的手脚多了，她便开始有些不平了，便给殷程打电话告状。
“二姐，那个廖小姐，把咱们家的绸缎生意都抢了去。”
殷程不以为意，撑着下巴道，“这种东西还是以质取胜，廖家虽生意做的大，可他们不舍的下本，质量达不到，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买账呢。”
陆曼宁看了看手中的文件，“二姐，你不知道，现在的人都喜欢外来货物，就好比，经常待在国内的人，就喜欢洋货，经常待在上海的人，就喜欢别的地方的货，这江南人本就水灵温柔，绸缎好像也多了那么一份柔美的味道呢，再加上，廖幼安那边恶意攻击贬低我们，买账的人还真多。唉。”
殷程挑眉，“那就把上海作为枢纽，上海的货发到东南去，东北的货发到上海来，既然喜欢外来货物是人之常情，那我们也不是不可以这样发展。”
“说是这样说，这样的话，实行起来可能有些困难，毕竟现在国内政治状况复杂，都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涉及大规模经济运输，还是要通过政治关系的。东北东南的经济都属于半垄断状态，我们想插手必须把货运过去才行。否则，那么多货，并且是走南北大规模，很难实现。”陆曼宁说道。
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如今，东北以及北平一带政治经济被温家掌控，一家独大。东南政治有金家，经济有廖家，若想插手进去，金家倒还好说，三妹的枕边风只要吹得好，应该没什么问题。可温家...温家老爷子是将军，也是财阀，有野心，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曾经扬言十年内把上海吞了，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允许上海这边把赚钱的爪子伸到他的底盘去呢...

市政府
秦政看到殷程来了，倚在墙上看她，“你的工作是不是太轻松了点，多久没来了。你再不来我都以为你隐退江湖去给别人当美娇妻了呢。”
殷程一笑，“不正经。委座在吧？我有事要找他商量。”
秦政不满，“也是来找委座的？”
来找委座都要同一天来？
殷程不等他回答，直接去了冯书德办公室。推门进去，里面的两个人纷纷回头看她这边。
冯书德坐着，温桐坐在他对面，长腿随意交叠，手臂搭在一旁。殷程只看了一眼，就察觉他与平时不太一样。他平时总是站得笔直，恭恭敬敬，今日怎么突然有了一种..不羁的感觉。
殷程打扰了他们，又想起上次温桐强吻她的事..下意识想退出去。
冯书德招手让她走近，“你这丫头，现在来我这，连门都不敲了。有什么事啊。”
温桐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然后望向窗外。
殷程试探，“我是否打扰到你们了。”
温桐一笑，“二小姐不必拘束，我也刚到，”
殷程挑眉，在一旁坐下，“那自然是该有个先来后到。”
言下之意，让冯书德与温桐先谈。她也想知道，他这副姿态，是来找委座谈什么事。
冯书德对殷程也不隐瞒避讳，将桌上的小箱子打开，对温桐说道，“温大帅这一次可真是打了漂亮仗，是要恭喜你父亲，这些，你就代我交给他。”
一箱的银票。
温桐伸手将一封信推到冯书德面前，“我替家父谢谢您了。恕我不能再继续为您做事了。”
殷程一瞟，是..辞职书。
他不当教官了么。那要去哪里，做什么？
冯书德点点头，“你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温大帅果然要把你召回去留为己用啰。”
殷程倒是听说，北平温家又打了一个漂亮仗，温大帅亲自带兵去地形险峻的甘北大峡谷，大获全胜，拿下了西北的一个市。温家势力在不断扩张。
他，是温家的孩子么。温家有两个孩子，一女一儿，姐姐辅助温大帅，弟弟却不知身在何处。如此说来，这个温家公子，竟在为冯书德卖命。这形势，她真是有些看不太明白了。
不过她也不算很惊讶，温桐的气质看来，本就不像寻常人家。
正想着，冯书德侧头问她，“程程，你这次来有何事啊。”
殷程看了温桐一眼，看他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犹豫了下还是开口说了，“前些日子，我们抢了廖家小姐有意向的军火生意，她现在有意垄断上海的丝绸项目。上海过于开放，她到这里做生意没人能阻止，可若是我们想把手伸到东南去，恐怕很难，如此一来，若是经济慢慢被廖家掌控，不是什么好事。”
冯书德严肃起来，“军火生意？你不是很少涉及这方面么。”
殷程一丝心虚一闪而过，“廖家小姐与金家关系不错，金傅楚与那小姐走得近，我与三妹一时气不过便...”
冯书德呵斥，“胡闹！你以为这是你们小女孩之间拿来气人的筹码吗，简直胡闹，手伸的太长，廖家反击也很正常。你最好劝黄雨时不要胡闹，金家与廖家在东南互相制衡，若是她影响了金家与廖家的关系，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殷程微微低头，“是。可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她都欺负到这里，六妹的意思是，尝试货物南运北运，加上出口，这些损失就微不足道了，南运北运要经过的关卡太多，我不想在中途货被扣下，所以来问问您的意见。”
冯书德推了推眼镜，“我不建议....”
在一旁许久未开口的温桐说话了，“容我说一句，我觉得二小姐说的，没什么不可以，货物流通本就是大势所趋，若总是守旧自闭，总归是不太好发展，若是二小姐想北运北平至东北一带，温某保证货物一路畅通，东南那边，以温家现在的地位，倒也可以为二小姐说上一两句话。只要二小姐想做，温某愿意一试。”
冯书德点头，“一直以来，我做事以保守为主，若是温家愿意打开门，我自然是支持。”
殷程锁眉看他，“我与温家非亲非故，如此大的恩惠，我受不起。”
温桐笑笑，“不说温家，若是以我个人的名义呢。”

两天后，陆曼宁打来电话，各种通行证都齐全了，手续也都办的很快，第一批货物准备运往北平了。廖家那边仿佛受到了什么压力，虽然没有允许他们的货进入东南，但是将他们在上海的货撤回了大部分，这闹剧才算是结束。
温桐办公室，接到温大帅的电话。
“你这个不孝子，***，北平是老子的地盘，你弄些货进来分老子的羹，白养你这么多年，死白眼儿狼，老子迟早要被你气死，给你安排的事你理都不理，***帮别人赚老子的钱...”
温大帅说到一半，电话被人抢走。
那边传来女人的声音，“温桐，我是姐姐。父亲给你安排的婚事，你有时间再回来一趟吧，就算是不愿意，也该去见上一面。”
温桐知道自家老爷子爱钱，这婚事也干净不到哪去，换句话说，肯定也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若是得罪了什么大户财主，挡了父亲的财路，他又要暴跳如雷了。“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唐不遇嘴角噙着笑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许久，温桐白他一眼，“你怎么这么闲？”
看戏的唐不遇笑道，“老爷子又打电话骂你了？这已经是这两天第几个电话了。”
温桐靠在椅子上，“目的达到就行。”
“老爷子这一辈子，就这么点爱好，你倒好，为了女人，挡了老爷子的财路，值吗你。”唐不遇看他。
温桐转着手里的打火机，“这件事不完全是为了她，也是为了父亲。”
温桐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
现如今，温家与廖家也有些许生意上的合作，现在压制廖家看看廖家的态度，若是能收为己用..温廖两家一起压制金家，很快，温家的版图上，就能将东南据为己有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

七
杨仙蕊最近都不想去夜上海，殷程有自己的任务，任由她一天一天在家待着。
殷程早上出门时，五妹还在睡觉。殷程傍晚回来时，杨仙蕊还在自己房间里闷着。她觉得有些奇怪，便叫来春喜春康询问。
春康说道，“五小姐平时一大早就化好精致的妆去吃早茶了，到傍晚时分便去夜上海了。这几日都很反常，别说是化妆了，连房门都没出。”
春喜接茬，“早上我将饭给五小姐送去，中午再去送时，发现早上的饭菜一口都没动。”
殷程点头，“倒是六妹，这几日早出晚归，也不知在忙什么。”这几天生意的事走上正轨，陆曼宁就轻松了很多，按理说不会这样忙的，本想让她陪陪五妹，结果她也跑得不见人影。
“春康，你去打听打听，最近夜上海发生什么事了。”
殷程在书房整理文件，春康很快便回来了。
“二小姐，我打听了。夜上海最近没什么大事，但是却有一件夜场上人人议论的事。夜上海股东，马先生，一直挺照顾五小姐，五小姐在那里也没吃过什么亏，可最近，那马先生在捧一个歌女，是金家廖家一同推荐来的，长相不如五小姐，但气质清奇，异域舞跳的及其风。骚。马先生称她为嫦娥姐姐。五小姐被抢去不少风头，这下估计是不愿去夜上海唱歌了。”
殷程挑眉，“五妹便是人间绝色，还有人比得上她？这个马先生，当真没什么眼光可言。”
春康尴尬一笑，“这个马先生，就是城东马家的公子，马天龙，身边不缺漂亮女郎，五小姐离他远些，倒也是对的。”
殷程摆摆手，“你先出去吧，今晚我带五妹亲自去一趟夜上海。若是她没受什么委屈，是不会这样折磨自己的。现如今，五妹被欺负了，我绝不会让她忍气吞声。”
杨仙蕊作为特工组织一员，自然保护得了自己。可她就是小孩子心性，不愿参与这些充满阴谋的东西，自己喜欢唱歌，便来唱歌，这个马先生对她有恩，护她周全，倒给殷程省了不少心，殷程还让陆曼宁送过几笔生意给马家。这个马少爷倒是有意思，喜新厌旧的速度，还真的挺快。难道是觉得金家廖家势力有望扩大，便开始捧高踩低了么。

温桐家
唐不遇挂了电话，扭头问他，“廖幼安那女人已经第三天主动约你了，今晚要不要去见一下？还是说再吊吊她胃口？”
温桐抿了一口茶，“见。也是时候了。她现在应该迫不及待要跟我们合作了。”
唐不遇笑笑，“她也是胆大，私下约见你，也不怕金家跟她翻脸。若是你俩的合作谈成了，里应外合，很快就能拿下东南。”
“嗯。”温桐淡淡道。
国家统一是大势所趋，上海这地方，不太好下手，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上海周围全部拿下，让上海四面楚歌。而东南，金家负责政事，廖家负责经济，若是温家能与廖家合作，便可让东南的经济全面瘫痪。
温桐之所以这么自信，是因为，金傅楚与黄雨时结婚，某种意义上说，金家和冯书德，是亲家关系，廖家心里也许早就有了隔阂。这样一来，温桐的目的更好达到。正好殷程提出要将货物在全国流通，他也可借此，证明自己的经济影响，给金家一个警告，给廖家一个寻求合作的暗示。
只不过，他利用了殷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夜上海依旧奢靡繁华，只是台上的人换了。
不再是牡丹小姐杨仙蕊，而是那个什么嫦娥姐姐。
明眼人一看便知，牡丹是人间富贵花，可嫦娥，是晶莹月上仙。这一比，便知道在马先生心里，谁轻谁重了。
杨仙蕊一进去，便不少人把目光投过来，她本就长相出众，再加上这个跟这个嫦娥姐姐的渊源，不少人议论起来。
殷程走在前面，径直带她到一处坐下。“五妹，台上那个嫦娥姐姐，没有哪一点比得过你，你又何必把自己锁在家，该来便来。”
杨仙蕊看了一眼别处，“二姐，我不是因为她才不想来，是因为..”
“是因为马先生。他平时对你多有照顾，突然将视线转到别人身上，你便有些不平衡了，人家对你好，是情分，不对你好，是本分，你若是在这里唱歌不再开心，与他告个别，就再也不来。你愿意么。”殷程问。
突然一侍者将一瓶果汁送来，“马先生送的。马先生说五小姐这几日都没来，怕是身体不适，就不要喝酒了。”
侍者走后，殷程靠在软椅背上，“他还是挺在意你的。”她一侧头，突然扫到了三个人影，是廖幼安，唐不遇和..温桐？
杨仙蕊想了想，还是打算去跟马先生说清楚，最起码，也要感谢一下马先生一直以来的照顾，然后告别就是了。
殷程也支持，“五妹，我好像看到了廖家的人，我跟去看看。”
杨仙蕊点头，“嗯，二姐，你去吧，没事。”
温桐和唐不遇去了包间，好在廖幼安去了卫生间，给了殷程机会。殷程跟在她身后，趁她不注意，将窃听器粘在了她的衣领后方，就像一颗精致的小扣子。
殷程的窃听器是从国外进口的，很小巧，她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将这玩意带了出来，但好歹是派上了用场。
殷程在隔壁的包房，拿着窃音器，仔细听着。
两个小时下来，她收了耳机线，放进手包里。
她听的明明白白。金家要出事了。之前她想要南运货物，温桐对廖家施压，并愿意送给廖家一支自己的特种兵队。廖家最终妥协，也认识到温家的可怕。温家的特种兵队虽然一支只有十二人，但都是国外培训的一等一人才，比平时的军队要强很多。廖家是做生意的，有了第一支自己的军队，就会有第二支第三支，但是，还必须要依附于一个强大的后盾。廖家不傻，金家与冯书德联姻，廖家与金家本就是貌合神离，相互牵制的关系，若是能扳倒金家，他们十分乐意。但廖家势力远远不足，如若有温家，便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虽然是廖幼安来跟温桐求合作，但殷程知道没那么简单。这一切都在温桐掌控之中。
她气得发抖，从温桐开始帮她运送货物，打通关系，温桐就在算计她，利用她...

许久，隔壁没了声音，似乎是都离去了。
殷程打开包间门，正要出去，被一个人挡了回来，重新推进包间，那人顺手带上了门。
殷程很敏锐，闻到熟悉的味道时，便知道是谁了。原来温桐没走，就在门口等她出去。
她有些自嘲，他算得分毫不差。
高大的男人居高临下看着她，嘴角带笑，“二小姐，你的东西忘拿了。”
他将粘在廖幼安后衣领上的窃听器随手扔在地上。
殷程一惊，他连这个都发现了么。这个男人，到底有多恐怖。
“你既然早就发现了，还让我听完了，我该谢谢你么。”
温桐靠近她，“出来的时候才发现的。听完了就听完了，你想知道什么事，我都可以告诉你。”
“你怎么知道是我。”殷程觉得很奇怪，那个窃听器，她从来没给别人看过，温桐又怎么会知道，是她的。
“直觉。”他低头笑了下，“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我就想，如果不是你，就一枪崩了，如果是你，我就.”他戛然而止。
殷程抬眸，“什么？”
温桐把她抵在墙边，自然而然的，低头吻了她，亲了一下便立刻离开，“我就这样惩罚你一下吧。”
殷程一时忘了反抗，羞愧和愤怒在心头一涌而上。她一拳挥向温桐的肚子，“滚开。原来。你以前帮我，都是在利用我。”
温桐捂着肚子，轻咳了声，“目的很重要么。如果我说，我也是真心的想帮你一把，你相信我么。”
殷程讽刺一笑，“你觉得呢。”
温桐从怀里拿出一把枪。还是他惯用的勃朗宁。还是改装过的消音勃朗宁。
他将这把枪放在殷程手里，然后走近，把自己的胸口贴在枪口。
他沉声道，“你不相信，便可以杀了我。”
“我是真心对你的。可我也有自己不得不做的事。”
“你如果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殷程杀过很多人，这个时候，她却下不了手。
这个男人，是她长这么大以来，最为亲密的人。他想抱她就抱她，想吻她就吻她，可她一点也不讨厌他。
他们都不是普通人，所以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殷程以为，这是一种无声的默契。可她难以忍受，他的利用。
从这件事开始，她不再敢相信温桐了。可她也不会杀他。
终究是心软。
也许未来某一天，她会后悔，今天没有动手吧。
楼下宴会厅突然很吵闹，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殷程一惊。
完了。
五妹！五妹还在宴会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