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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奇思妙想夜——高速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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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高速自救的故事


IP属地:福建1楼2019-01-01 23:55回复
    ??故事呢?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9-01-02 2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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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9-01-03 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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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楼2019-01-03 1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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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分钟前,万达旁边最拥挤的高架路上发生了一场车祸,一辆大卡车撞烂了一辆滴滴司机的捷豹,两坨烂铁像花藤一样扭在一块,各剩一半车身。
          一般来讲,一辆卡车撞向小轿车,怎么说也都是小轿车翘掉,但这场车祸却不是如此,也不知今天大卡车倒了血霉还是咋地,它一头撞向小轿车不算,还顺便一头扎进高架桥中的护栏上,硬生生将驾驶位上的司机挤成了一团血肉模糊的肉酱。
          两个在汽车窄小空间中侥幸存活的男人,晕晕乎乎的睁开了眼,喇叭声和着桥底下的车流声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突然遭遇剧烈撞击之后的眩晕感混着眼前碎肉四溅的场景,他们在拥挤的空间之中吸入第一口空气时,那血腥味就像致幻剂一样为两位年轻人美化眼前的景象。于是碎肉重新绞在了一块儿,黏黏糊糊在一起没多久竟就了幕布模样,红得惊艳。他们同时揉了揉眼睛,只见眼前那一大片红色幕布上慢慢掉下了一瓣又一瓣的玫瑰花瓣,一直从扭曲的车顶落到了座位上一只雪白的花茎上。
          这场车祸发生在四个人,两辆车之间,唯一幸存下来的两个人是滴滴司机的乘客,一位叫做啊鸟,一位叫做廖屈江。
          廖屈江定了定神,心里有些疑问,为什么这里会有雪白色的花茎?
          “那是断手吧……”
          说话的人叫啊鸟,他上半身压在廖屈江上,下半身蜷缩了起来,脸色看起来十分苍白。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9-01-03 1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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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生车祸前的十五分钟
            廖屈江和啊鸟是两名已经相识多年,不过就算如此,如今的他们也已经有些日子不见了。他们约好了中午的时候在中亭街会面,然后去看一场DCEU的暗黑电影,之后再动身前往今晚与其他朋友约好的聚会地点。
            他们看完电影后,趁着寒风点了两份咖啡,咖啡豆和牛奶的香味一经吹起便不自觉飘进了两人鼻中。
            他们手捧着咖啡在路边等车,三岔路口上车辆往返频繁,车子行驶而过的嗖嗖声跟冷风一起四处飘荡,搞得街边四处都能听见这种声音。
            “海王好看吗?”廖屈江问道。
            不过廖屈江讲话的时候,啊鸟正在嘬着咖啡,并没有听清他的话,随便回答道:“你说什么?”
            “海王好看吗?!”廖屈江索性喊道。
            啊鸟听罢怒道:“**啦!我想看布鲁斯啦!”
            嗯,他应该不算讨厌,廖屈江心想道,毕竟布鲁斯作为英雄早已经填满了啊鸟的脑子,如果这时候要再让去定义一个英雄,他的脑子里、肚子里想的也肯定都是那个披挂黑色披风,头戴尖头面罩的家伙,对此他能够张开嘴巴好好说话就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吧。
            还未想毕,滴滴司机的车便已经靠近了他们,廖屈江不得不让活跃的思维停下,抬膝迈进车中。
            刚上车时,中亭街附近的车况还算不错,但一接近万达,那种叫人烦躁的喇叭声便接连而来。
            “今天这地方真堵!”司机开口道。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9-01-03 1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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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生车祸的地方
              现在车子里的空间只剩下一半多一点,里面能接受到的灯光很暗,但是那些碎肉却十分扎眼,廖屈江看着它们,感觉一阵心慌。
              狭小的空间,机油和血腥混杂在的一起的恶臭味,廖屈江简直要崩溃了。但他几乎又是本能地想到与其等死,他至少应该先打个救护车,这样他们好歹在死后也还能上一次新闻。
              “啊鸟,你手机还在吗?”廖屈江撑起上半身靠在车窗上问道。
              压在他身上的啊鸟满眼疲惫地看了他一眼后摇了摇头,似乎还没从刚才的冲击中缓过来。
              “对了,车窗!车窗!”
              当车窗上的寒冷突然刺向廖屈江的神经时,他这才猛然想到,只要打开车窗他不仅能爬出去呼救,还能把啊鸟一起拖出去。他摸索着背上靠着的车窗按钮,大口喘着粗气,直等了一会儿才摸到了它。
              而等廖屈江把它摁动的时候,那一声“啪叽”声顿时让廖屈江安静了下来。
              成功了吗?廖屈江紧张得吞了口唾沫,然后再次缓缓地摁了一下车窗按钮。
              没有车窗往下移动的动静,也没有寒风倒灌进来的冷冽,车窗还是车窗,按钮还是按钮,两个物件仿佛从上一辈子就已经没有了联系。
              他有些呆楞地看了看啊鸟,啊鸟也看了看他问道:“我是不是要死掉了?”
              说罢便把本来压在伤口上止血的左手伸给廖屈江看,暗红色血手上的血迹像是会动一样左右晃动,一点一点挣出手掌,扑到廖屈江眼睛里,蜉蝣状的暗红色物体顿时撑满了他的脑袋,搅得他晕眩得不得了。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9-01-03 1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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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祸前十五分钟 卡车司机
                邱瀚牛年过四十,家中妻子已经改嫁,儿子身在远乡求学,是个常年在外运货的大卡司机。你们是不是在想,今天这个有点平庸的四十岁男子和他的妻子发生了什么?不然他又怎么会神经兮兮地在高架路上撞人呢?一般来说我是可以这么安排啦,让他和妻子先吵个架,然后因为心情郁闷而在开车的路上狂饮二锅头,最后在一个失手把小轿车司机撞个稀烂。这样子讲起来是不是还挺合理?
                只是可惜,他今天到高架路上撞人虽然是因为心情郁闷,但却并非是与妻子争吵引起。
                那天,他的儿子从学校打了通电话给他,语气稀疏平常,可内容却让邱瀚牛有些慌张。
                他的儿子道:“爸,我生活费没了。”
                “一会儿把钱给你打过去。”邱瀚牛像往常一样在电话一头说道。
                他的儿子挂掉电话道:“好的。”
                三句话就让他去找黑道领悬赏单,开始以命换命,开车撞人赚钱了吗?他又不是**。
                邱瀚牛在人间活了四十年,既没有做人上人的念想,也没有拯救苍生的伟大雄心,在他辛辛苦苦几十年的时间里,他没钱花可以去借,没饭吃可以去讨,但唯独没命活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发生车祸前十五分钟,邱瀚牛刚刚将借来的一笔钱打向儿子常用的银行账号,然后重新上车,准备运货经过高架。
                熟悉的方向盘和熟悉的二锅头握在他手里,虽然这已经不知道是他的第几次酒驾了,但他还是没有胆子喝得太醉,只感觉身体热乎起来便放下酒瓶子。
                邱瀚牛行伍出身,很年轻的时候便在部队里开车,一脚油门,一脚刹车,早早便有了一身精湛的车技,退伍之后觉得也不想干别的行当了,自此便当上了大卡车司机给商家运货,什么物件、牲畜,只要是老板肯给钱的东西他都运。
                今天他运的是一批试管花束,为了让货物完整地抵达目的地,邱瀚牛并不敢将车速提得太高。
                直到他看见一辆熟悉的小轿车从他车旁驶过。
                那辆车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里,黑色的捷豹,七结尾的车牌,只要它的发动机一经发动,他就会满身冷汗地从梦中惊醒。他也不知道曾经缘由,就像他从来没有想过除了处在部队外,自己头上还会戴上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邱瀚牛在后方又注视了几眼他在车内的样子,他在聊天吗?和后面的两个小孩吗?为什么他们这么快就会有两个这么大的小孩子?我在部队的时候就已经戴了两顶帽子了吗?
                ……
                他知道自己没有喝醉,也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但他只是一个刚从体制内出来三十余年的粗人,这三十年来里,他喝酒抽烟,赌博借钱,一切垃圾该做的事情他都做完了,现在他只想再做一件事,撞过去。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9-01-03 1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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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生车祸的地方
                  就在廖屈江一筹莫展的时候,逐渐浓郁的汽油味道让他不禁一颤。
                  不论两辆车中的哪一辆开始漏油,一旦汽油遇到车子中哪个还在冒火花的部位,或者又是碰到哪个白目在开车时扔到的烟头,他们都要少活一段去火葬场的时间。
                  而且现在啊鸟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廖屈江心想,如果有什么硬物的话,他比较矮小的身体也许可以踏在椅子上做弓步将后窗砸碎。
                  “你是**吗……拿上这个。”
                  虚弱的啊鸟掏不出膈应在他身后的一根硬物,只好叫了廖屈江一声。
                  廖屈江见状,眼里顿时闪过一丝精光。
                  “哐当”
                  廖屈江在砸完玻璃后,将硬物往外一扔,双手抓住玻璃边缘用力扒住,勉力钻出了车子。
                  突然开阔的空间和炫目的车灯顿时全都扑到了他身上,叫他禁不住想要呕吐开来。
                  “啊鸟,我向佛祖请了个愿,只要把这件衣服盖到你身上后,你没死,我就去当和尚,佛祖点头了。”
                  廖屈江说罢打了个寒颤,重新捡起硬物呢喃道:“不过多救几个人就不用去当和尚了对吧佛祖。”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9-01-03 1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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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生车祸后
                    那是一个啊鸟还在医院里,廖屈江已经出院了的日子,万达旁的那场车祸成了近两个星期的热门话题,有人在谈论那个积极救***根英雄,也有人在高声阔论某公共部门办事不利,但不论是哪一条,廖屈江都提不起兴趣去关注。
                    是不求名利吗?
                    不是,只是相对于这件事,他还有更多的事应该去干。
                    去吃饭也好,去上班也罢,唯独做一名英雄这件事是他绝不会去做的。
                    如果每个人心中都藏着一位英雄,那么他们是不是就很难再去定义英雄这个词汇了?脑子里想的是英雄,肚子里翻出来的也是英雄,一旦别人问起来英雄是个什么东西,讲出来的不也就是他们心底里那个人的模样了吗?
                    要是当了这个时候,他戴上英雄的名号,那他还会是他吗?有人会接受一个只是顺手救人而非抱有崇高意志的英雄吗?
                    没有,廖屈江心想。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9-01-03 1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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