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想到了去找阿泰帮忙。阿泰却以为自己露馅了,沉香是来杀他的,急忙躲避,最终去了湄洲岛林默娘处。
那间瓦肆中,正在上演《豆汁记》。
茶还是热的,人已不见了。
“林大人他与我巧计设定,嘱咐我洞房中鸾凤和鸣。他本是无义人把天良丧尽,我岂能俯首听命、飞蛾投火、自烧自身?”
“他不是……他不是……乾坤钵!不……怎么会这样……”
林熙声东击西,把沉香引向了瑶池。
小玉在华山保护三圣母。
七仙围攻小玉。
吕洞宾用风火蒲团拿了三圣母,掳到芝罘岛,困入绝阵。
沉香分心,被林熙抓住机会,将左臂连肩卸下。瑶姬大怒,持剑来战林熙。林熙说他已报了一箭之仇,不想再与瑶姬争斗,就退去了。沉香劝瑶姬回去,瑶姬执意要一起去破阵。
那个绝阵,是八仙用刘家村数百口冤魂的怨气布下的。
沉香和瑶姬破阵,八仙奋力支持。
“林道兄,他会破此阵!”
“我原要他会。”
林熙掣出了在登州市上买的那柄剔骨尖刀。
“杨戬,你在等机会是吗?大仇未报,我不会让你现在得逞的!”
“你了解杨莲,我也了解她。哼,这阵中要是只有刘沉香一个人,我这仇还真就报不了了呢。”
八仙变阵,三圣母、瑶姬和沉香到一起去了。
“哈哈哈哈,刘沉香,平反冤案广结善缘有什么用?到头来有一个人与你同舟共济吗?”
三圣母耳边阵阵轰鸣,似有人在对她耳语。
“仙丹……血脉……他的心……只有一个人能出去……”
三圣母手心一凉。
一柄剔骨尖刀,就在她手心里。
“杨戬,你看谁会出来?哈,谁会出来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出来的那个,一定是最自私、最狠毒的人。”
三圣母出阵了。
只见她衣襟上、脸上尽是鲜血,有如鬼魅。双手俱染得鲜红,右手依然抓着那柄剔骨尖刀,左手捧着一颗犹在砰砰跳动的、滚烫的心。
林熙和八仙哈哈大笑,知道此阵破不了了。
蓝采和曾经受过东海六公主夫妇的欺侮,他杀了六公主夫妇。何仙姑则用棍刑虐杀了南海三太子。
“有些人,是你欺凌不起、侮辱不起的!”
小玉看到了阵中发生的一切,绝望至极。正在此时,林熙出现在了她面前。
“你可知道为什么他找不到阿泰?”
“阿泰是乾坤钵,他打心底怕刘沉香啊——难道还能上赶着让他再劈一次?”
“天理人功运不穷,今日便是你们的果报。乾坤钵且不说——当初只要你们对杨戬稍微好一些,他何至于被我吞噬?哪怕他只留下一缕魂魄,在刘沉香身边做个谋士,我的计谋早就被看破了,你们又何至于如此孤立无援?”
“你……你要把我怎么样?”
“没什么,我想请你喝一碗豆汁。”
林熙对小玉讲金玉奴的故事。
“看到这豆汁,我倒想起一桩奇闻异事来了。那个女孩儿,也叫玉儿……啊,不对,她叫玉奴,金玉奴。”
“大雪天里,玉奴用豆汁救了一个倒卧她家门口、快要饿死的男人,那个男人名叫莫嵇,是本城的秀才,后来成了她的丈夫。可他高中之后,嫌弃玉奴是个丐头之女,将她推入了江心。幸亏林大人相救,玉奴才得活命。林大人认玉奴为义女,安排她与莫嵇重圆花烛。你猜,后来怎样了?”
“非是女儿不从命,他人翻脸便无情。莫嵇豺狼是本性,杀身之仇难忘情。穷人自有穷根本,有道是人贫我志不贫。一朝贵贱难定论,也不知他何年何月再送儿残生?我若是将他推江死,落得个谋害亲夫万剐凌迟的大大的罪名!爹娘啊,救得儿性命,难防他阴毒、狠辣,他、他、他是个兽心的人!”
林熙当着小玉的面,把一包药抖进了豆汁里。
“这是?”
“化血五 毒散。”
“怎么样?香不香?你放心,一滴不漏,我都会喂给你的。”
“你不愿意喝?我明白了——这豆汁凉了啊。凉了就不能喝了,我给你热一热。”
“不想喝就罢了。你可以走,也可以喝了再走。只是你要想好——走了,你去哪儿呢?”
走了,去哪儿?是啊,去哪儿呢?姥姥死了,爹爹再也不会回来了。回华山?继续与这样的婆婆、这样的丈夫、这样的外祖母生活在一起?哈哈,还不知道我将来是怎么个死法!
错!错!错!错不在天,错不在地,都是我自己当初为什么不辨愚贤!为什么错把失信失德汉,当作了有情有义郎?为什么意志不坚、自私自利,轻易放弃了自己的记忆?自私自利——小玉,你也知道你有多自私吗?是的,你极度自私,所以你不配做他的女儿,你只配做一个同样极度自私的人的妻子!
回到那自私自利的一家人中间去?等着与他们互相伤害?何苦来哉!既然天地间已无小玉容身之处,倒不如一碗毒/药下咽喉,焚尽五 脏六腑,从此清债!
李靖带兵赴芝罘岛,捉拿林熙和上洞八仙。
“列位道友不必惊慌,这些天兵天将交给我!”
“这……明抗天兵……不好吧?”
“开弓没有回头箭!杀一个,威胁就少一分。有什么好顾虑的?”
林熙故意受了一箭,然后当着三军将士的面,把伤口转移到了放箭者的心口。没有人再敢拿兵器往他身上招呼,三军士气瓦解。
林熙冲入战阵,人挡杀 人、佛挡杀佛都不足以形容这样的局面,因为根本没有胆敢阻挡林熙的,三首蛟竟不曾从正面捅进去过,这完全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戮。三军将士各自奔逃,被林熙杀死的有一亭,自相挤压而死的倒有九亭。
直到大纛旗下,才遇到了王灵官。
“王灵官,你很了不起啊。杀到现在,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正脸呢。”
“我宁愿战死,也不会后退一步!”
“李靖不值得。”
“我是军人。”
林熙用枪钻把王灵官敲晕,打落凡间,却没有取他的性命。
林熙风驰电掣去追李靖。
“四大天王,死了三个;二十八星宿,死了十七个;四值功曹,五方揭谛,无一幸免;王灵官负伤坠下凡间,下落不明。不过你要记住,我此来是为了找你——李靖。他们,都是因为你而死伤的。”
林熙拿了李靖下地狱,将他与阎罗一起封了法力,他吩咐小鬼:“去给我找些木料和石块来,还有绳子——要结实的。”
李靖和阎罗背缚木料,腹坠石块。
“我告诉你们,冷水的刺激可能引发心跳骤停和休克——那样的话,你们还可以死得舒服一点,甚至都来不及吸入玄水。验尸的要是水平差,说不定都不知道你们是溺死的,还以为是死后抛尸呢。想想吧,他们里里外外查来查去,就是查不出死因,是不是很有趣?”
林熙把李靖和阎罗扔进了黑水狱。
东海龙王和南海龙王一起到芝罘岛来评理。
铁拐李不想扩大事态,想赔法宝了事,何仙姑却一直在挑唆。
“怕什么?刘沉香困于绝阵,哪吒早就不在了,林熙是我们的同谋,老君是你们的师父,李靖已经被拿下了,天兵天将俱都杀散——天庭能拿我们上洞八仙怎样?难道为了东海和南海,还能把西天佛祖请来?”
林熙觉得反正天庭已经无人可以威胁到他,刘沉香这会儿也该死了,自以为无事,遂取出了雄灯。正在此时,杨戬拼尽全力,趁机将他推入了玄水。
林熙连日奔波,精神高度紧张,已是敏感至极,现在好不容易放松下来,可以说是到了强弩之末,他就赌一把——赌玄水一激,林熙会有短暂的休克。
千年功德属于杨戬,而不属于林熙。所以林熙休克了,而杨戬没有。
就在那一瞬,杨戬召回了雄灯,封印了林熙。
那一刻,白骨化灰,血湖干涸,厉魄澄清,地藏成佛。
杨戬得到了这具身体的控制权,他立刻打散了三首蛟的神识,让它彻底成为了一件死物,又开启神目,呼唤阿泰。
原来,林熙入魔时三界根基摇摇欲坠,林默娘拼尽全力保着,阿泰在旁边护法。此时林熙被封印,林默娘也已筋疲力尽。阿泰命哮天犬守着林默娘,自己先去救小玉生魂,再与杨戬会合。
八仙屠尽东海、南海龙族。只有龙四在地狱血湖,龙八在乾坤钵中,逃过了此劫。
何仙姑追上了三圣母。
“如果有仇报仇的是魔鬼,那恩将仇报的又算什么?”
“我百花仙子纵然千错万错,可有半点对不起你儿子的地方?我纵然该死,也轮不到他动手!哈哈,主犯追究从犯,亘古以来从未有过这样荒唐的事!”
“凭什么!凭什么只有你还活得这么自在!”
“你儿子已经死了!你母亲也死了!你二哥更是死得渣都不剩!没有人会来救你了!哈哈哈哈,没有人会来救你了!”
何仙姑要杀三圣母,杨戬及时赶到,打碎了她的天灵盖。
杨戬和阿泰入阵救沉香和瑶姬。
沉香已经濒死。
他的血液已不会流动,他的身躯已变得冰冷,全凭保护外祖母的一缕执念,才坚持到了现在。
沉香一看到杨戬就战栗不已:“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已经尽力了……娘已经出去了,外婆也平安……我对得起你……我尽力了……尽力了……”
生命的最后一刻,沉香靠向了阿泰怀里。可是阿泰怕他,下意识地躲开了。
沉香不动了。
他刚满一百岁。
“我们能救活他。”
“不救了。”
“不救了?”
“放过他吧。”
连三妹都不要他了,我还强留他做什么?
“也许……也许他是自愿的呢?”
“他不是。”杨戬拎起了沉香的右臂,指着胳膊外侧的刺创和切创,“这种伤口,只有在抵抗锐器袭击的时候才会出现。”又把衣袖往上一捋,指着胳膊和咽喉处的椭圆形指压痕和新月形指甲痕,“有人曾经扼住他的咽喉,制住他的胳膊。”
胯骨附近的衣裳上,还有皱褶的痕迹。不出所料的话,那下面的肌肤应该会有一大片苍白色压痕吧?这一大片被压着,直到他的心被剖出来,血液不会再流动,自然就不能回流填满此处。
一个人不可能又扼住咽喉、制住胳膊,又坐在胯骨上剖心。
所以,沉香失去了心,是两个人干的。
瑶姬的前襟溅满了血迹,手心还有两道切创。
不宽不窄,与那柄剔骨尖刀一致。
杨戬消去了她在阵中的记忆。
小玉坚信不疑阿泰是杨戬。
“我不配做您的女儿,也不愿还阳了。”
“下辈子,我与他能不能遇到,做不做夫妻——随缘吧。”
那间瓦肆中,正在上演《豆汁记》。
茶还是热的,人已不见了。
“林大人他与我巧计设定,嘱咐我洞房中鸾凤和鸣。他本是无义人把天良丧尽,我岂能俯首听命、飞蛾投火、自烧自身?”
“他不是……他不是……乾坤钵!不……怎么会这样……”
林熙声东击西,把沉香引向了瑶池。
小玉在华山保护三圣母。
七仙围攻小玉。
吕洞宾用风火蒲团拿了三圣母,掳到芝罘岛,困入绝阵。
沉香分心,被林熙抓住机会,将左臂连肩卸下。瑶姬大怒,持剑来战林熙。林熙说他已报了一箭之仇,不想再与瑶姬争斗,就退去了。沉香劝瑶姬回去,瑶姬执意要一起去破阵。
那个绝阵,是八仙用刘家村数百口冤魂的怨气布下的。
沉香和瑶姬破阵,八仙奋力支持。
“林道兄,他会破此阵!”
“我原要他会。”
林熙掣出了在登州市上买的那柄剔骨尖刀。
“杨戬,你在等机会是吗?大仇未报,我不会让你现在得逞的!”
“你了解杨莲,我也了解她。哼,这阵中要是只有刘沉香一个人,我这仇还真就报不了了呢。”
八仙变阵,三圣母、瑶姬和沉香到一起去了。
“哈哈哈哈,刘沉香,平反冤案广结善缘有什么用?到头来有一个人与你同舟共济吗?”
三圣母耳边阵阵轰鸣,似有人在对她耳语。
“仙丹……血脉……他的心……只有一个人能出去……”
三圣母手心一凉。
一柄剔骨尖刀,就在她手心里。
“杨戬,你看谁会出来?哈,谁会出来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出来的那个,一定是最自私、最狠毒的人。”
三圣母出阵了。
只见她衣襟上、脸上尽是鲜血,有如鬼魅。双手俱染得鲜红,右手依然抓着那柄剔骨尖刀,左手捧着一颗犹在砰砰跳动的、滚烫的心。
林熙和八仙哈哈大笑,知道此阵破不了了。
蓝采和曾经受过东海六公主夫妇的欺侮,他杀了六公主夫妇。何仙姑则用棍刑虐杀了南海三太子。
“有些人,是你欺凌不起、侮辱不起的!”
小玉看到了阵中发生的一切,绝望至极。正在此时,林熙出现在了她面前。
“你可知道为什么他找不到阿泰?”
“阿泰是乾坤钵,他打心底怕刘沉香啊——难道还能上赶着让他再劈一次?”
“天理人功运不穷,今日便是你们的果报。乾坤钵且不说——当初只要你们对杨戬稍微好一些,他何至于被我吞噬?哪怕他只留下一缕魂魄,在刘沉香身边做个谋士,我的计谋早就被看破了,你们又何至于如此孤立无援?”
“你……你要把我怎么样?”
“没什么,我想请你喝一碗豆汁。”
林熙对小玉讲金玉奴的故事。
“看到这豆汁,我倒想起一桩奇闻异事来了。那个女孩儿,也叫玉儿……啊,不对,她叫玉奴,金玉奴。”
“大雪天里,玉奴用豆汁救了一个倒卧她家门口、快要饿死的男人,那个男人名叫莫嵇,是本城的秀才,后来成了她的丈夫。可他高中之后,嫌弃玉奴是个丐头之女,将她推入了江心。幸亏林大人相救,玉奴才得活命。林大人认玉奴为义女,安排她与莫嵇重圆花烛。你猜,后来怎样了?”
“非是女儿不从命,他人翻脸便无情。莫嵇豺狼是本性,杀身之仇难忘情。穷人自有穷根本,有道是人贫我志不贫。一朝贵贱难定论,也不知他何年何月再送儿残生?我若是将他推江死,落得个谋害亲夫万剐凌迟的大大的罪名!爹娘啊,救得儿性命,难防他阴毒、狠辣,他、他、他是个兽心的人!”
林熙当着小玉的面,把一包药抖进了豆汁里。
“这是?”
“化血五 毒散。”
“怎么样?香不香?你放心,一滴不漏,我都会喂给你的。”
“你不愿意喝?我明白了——这豆汁凉了啊。凉了就不能喝了,我给你热一热。”
“不想喝就罢了。你可以走,也可以喝了再走。只是你要想好——走了,你去哪儿呢?”
走了,去哪儿?是啊,去哪儿呢?姥姥死了,爹爹再也不会回来了。回华山?继续与这样的婆婆、这样的丈夫、这样的外祖母生活在一起?哈哈,还不知道我将来是怎么个死法!
错!错!错!错不在天,错不在地,都是我自己当初为什么不辨愚贤!为什么错把失信失德汉,当作了有情有义郎?为什么意志不坚、自私自利,轻易放弃了自己的记忆?自私自利——小玉,你也知道你有多自私吗?是的,你极度自私,所以你不配做他的女儿,你只配做一个同样极度自私的人的妻子!
回到那自私自利的一家人中间去?等着与他们互相伤害?何苦来哉!既然天地间已无小玉容身之处,倒不如一碗毒/药下咽喉,焚尽五 脏六腑,从此清债!
李靖带兵赴芝罘岛,捉拿林熙和上洞八仙。
“列位道友不必惊慌,这些天兵天将交给我!”
“这……明抗天兵……不好吧?”
“开弓没有回头箭!杀一个,威胁就少一分。有什么好顾虑的?”
林熙故意受了一箭,然后当着三军将士的面,把伤口转移到了放箭者的心口。没有人再敢拿兵器往他身上招呼,三军士气瓦解。
林熙冲入战阵,人挡杀 人、佛挡杀佛都不足以形容这样的局面,因为根本没有胆敢阻挡林熙的,三首蛟竟不曾从正面捅进去过,这完全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戮。三军将士各自奔逃,被林熙杀死的有一亭,自相挤压而死的倒有九亭。
直到大纛旗下,才遇到了王灵官。
“王灵官,你很了不起啊。杀到现在,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正脸呢。”
“我宁愿战死,也不会后退一步!”
“李靖不值得。”
“我是军人。”
林熙用枪钻把王灵官敲晕,打落凡间,却没有取他的性命。
林熙风驰电掣去追李靖。
“四大天王,死了三个;二十八星宿,死了十七个;四值功曹,五方揭谛,无一幸免;王灵官负伤坠下凡间,下落不明。不过你要记住,我此来是为了找你——李靖。他们,都是因为你而死伤的。”
林熙拿了李靖下地狱,将他与阎罗一起封了法力,他吩咐小鬼:“去给我找些木料和石块来,还有绳子——要结实的。”
李靖和阎罗背缚木料,腹坠石块。
“我告诉你们,冷水的刺激可能引发心跳骤停和休克——那样的话,你们还可以死得舒服一点,甚至都来不及吸入玄水。验尸的要是水平差,说不定都不知道你们是溺死的,还以为是死后抛尸呢。想想吧,他们里里外外查来查去,就是查不出死因,是不是很有趣?”
林熙把李靖和阎罗扔进了黑水狱。
东海龙王和南海龙王一起到芝罘岛来评理。
铁拐李不想扩大事态,想赔法宝了事,何仙姑却一直在挑唆。
“怕什么?刘沉香困于绝阵,哪吒早就不在了,林熙是我们的同谋,老君是你们的师父,李靖已经被拿下了,天兵天将俱都杀散——天庭能拿我们上洞八仙怎样?难道为了东海和南海,还能把西天佛祖请来?”
林熙觉得反正天庭已经无人可以威胁到他,刘沉香这会儿也该死了,自以为无事,遂取出了雄灯。正在此时,杨戬拼尽全力,趁机将他推入了玄水。
林熙连日奔波,精神高度紧张,已是敏感至极,现在好不容易放松下来,可以说是到了强弩之末,他就赌一把——赌玄水一激,林熙会有短暂的休克。
千年功德属于杨戬,而不属于林熙。所以林熙休克了,而杨戬没有。
就在那一瞬,杨戬召回了雄灯,封印了林熙。
那一刻,白骨化灰,血湖干涸,厉魄澄清,地藏成佛。
杨戬得到了这具身体的控制权,他立刻打散了三首蛟的神识,让它彻底成为了一件死物,又开启神目,呼唤阿泰。
原来,林熙入魔时三界根基摇摇欲坠,林默娘拼尽全力保着,阿泰在旁边护法。此时林熙被封印,林默娘也已筋疲力尽。阿泰命哮天犬守着林默娘,自己先去救小玉生魂,再与杨戬会合。
八仙屠尽东海、南海龙族。只有龙四在地狱血湖,龙八在乾坤钵中,逃过了此劫。
何仙姑追上了三圣母。
“如果有仇报仇的是魔鬼,那恩将仇报的又算什么?”
“我百花仙子纵然千错万错,可有半点对不起你儿子的地方?我纵然该死,也轮不到他动手!哈哈,主犯追究从犯,亘古以来从未有过这样荒唐的事!”
“凭什么!凭什么只有你还活得这么自在!”
“你儿子已经死了!你母亲也死了!你二哥更是死得渣都不剩!没有人会来救你了!哈哈哈哈,没有人会来救你了!”
何仙姑要杀三圣母,杨戬及时赶到,打碎了她的天灵盖。
杨戬和阿泰入阵救沉香和瑶姬。
沉香已经濒死。
他的血液已不会流动,他的身躯已变得冰冷,全凭保护外祖母的一缕执念,才坚持到了现在。
沉香一看到杨戬就战栗不已:“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已经尽力了……娘已经出去了,外婆也平安……我对得起你……我尽力了……尽力了……”
生命的最后一刻,沉香靠向了阿泰怀里。可是阿泰怕他,下意识地躲开了。
沉香不动了。
他刚满一百岁。
“我们能救活他。”
“不救了。”
“不救了?”
“放过他吧。”
连三妹都不要他了,我还强留他做什么?
“也许……也许他是自愿的呢?”
“他不是。”杨戬拎起了沉香的右臂,指着胳膊外侧的刺创和切创,“这种伤口,只有在抵抗锐器袭击的时候才会出现。”又把衣袖往上一捋,指着胳膊和咽喉处的椭圆形指压痕和新月形指甲痕,“有人曾经扼住他的咽喉,制住他的胳膊。”
胯骨附近的衣裳上,还有皱褶的痕迹。不出所料的话,那下面的肌肤应该会有一大片苍白色压痕吧?这一大片被压着,直到他的心被剖出来,血液不会再流动,自然就不能回流填满此处。
一个人不可能又扼住咽喉、制住胳膊,又坐在胯骨上剖心。
所以,沉香失去了心,是两个人干的。
瑶姬的前襟溅满了血迹,手心还有两道切创。
不宽不窄,与那柄剔骨尖刀一致。
杨戬消去了她在阵中的记忆。
小玉坚信不疑阿泰是杨戬。
“我不配做您的女儿,也不愿还阳了。”
“下辈子,我与他能不能遇到,做不做夫妻——随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