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给我最爱的小刘和老纪

　　被推进车里坐下后，王琳凯仔细打量着王修的脸色，果然在他绕过车头打开驾驶室的门时，看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耐和不喜，他垂眼乖乖坐着，目视前方，心中轻嗤。
　　重来一次，该是没良心的人，果然依然没良心。
　　车子发动，渐渐驶离了被学生家长包围了的学校大门。
　　上了大路之后，王修突然开口说道：“琳凯，等吃完饭，我带你去一趟律师事务所，别怕，只是去签个字而已。”
　　王琳凯猛地转头，手抓紧了安全带，盯着他问道，“签字？签什么字？”
　　王修以为他忘记了，忙解释道：“我也知道有点急，但你马上就要上高中了，监护权的事情还是早点定下的好，趁着这个机会，顺便把你的学籍户口什么的也重新办一办，方便以后上学。琳凯你放心，你舅妈她是老师，在这方面有经验，你只需要签字就行。”
　　原来监护权的事情这么早就定下来了？王琳凯情绪起伏得厉害，忙转头看向前方，深呼吸，压下了心中隐隐升起的暴躁感，垂下眼帘。
　　上辈子他被母亲去世的事情打击过深，几乎是舅舅说什么就做什么，脑子浑浑噩噩的，压根就不记得他是在什么时候去律师事务所签的字。却原来是在中考过后么？
　　呵，还真是迫不及待。
　　王修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同意了，便调整好语气，又开始了每日例行的“舅舅是你唯一的亲人”“舅舅一定会将你当做亲儿子一样疼”“舅舅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你好”的洗脑工作，态度亲切，言语温和，一副慈爱长辈的担忧姿态。
　　王琳凯面上一派平静乖巧，心里却是恶心得够呛，只恨不得将手中的考试袋砸到他脸上。真是说得比唱得好听，不愧是搞教育的，套话说出来都不需要打草稿，这么忽悠一个十五岁刚刚丧母的孩子，也不怕遭报应。
　　他看向窗外，努力无视王修的念叨，皱眉——今天这字是绝对不能签的，他得想个办法才行。
　　街上的景物慢慢变得熟悉起来，百味轩快到了。
　　“琳凯，那些抢监护权的坏人你别怕，舅舅会帮你赶跑他们，你只用安心享受假期就够了。”陈修满面温和的说着，还伸手摸了摸王琳凯的头。
　　抢监护权的坏人？
　　王琳凯被这句话炸回了神，模模糊糊想起了什么，王修伸手过来，身体僵了僵，到底没躲开，只低低问道：“有人在抢监护权？”
　　王修对外甥这段时间的乖巧听话十分满意，回话的语气更加温和，面不改色的开始给对手波脏水，还不忘表现一下自己：“是你父亲那边的人，别怕，只是一群觊觎你妈妈遗产的卑鄙家伙罢了，舅舅会帮你解决掉的，不会让他们接近你。”
　　王琳凯眉头皱得更紧，思考半响，终于隐约想起了上辈子确实有这么一出，只不过上辈子他懵懵懂懂的，心中又十分信任王修，对方这么说了，他便也这么信了，后来更是愚蠢的在对方的洗脑中，将这事忘了个彻底。
　　他扯扯嘴角，用手盖住脸，讽笑——是了，他的监护权还是有人抢的……真是可笑得很，母亲刚死，素未蒙面的父亲就来抢监护权了，还有这个人面兽心的舅舅……啊，他都要笑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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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被王修关了起来，对外只宣称他高考没考好，出门旅游散心去了。
　　一直敌视他的王博得意洋洋的告诉了他全部真相，他既震惊又愤怒，忍不住和王博扭打起来，王修听到动静赶过来，见到扭打的两人，拿起一根棒球棍就朝着他劈头盖脸的打了下去。
　　他心中对亲情的最后一丝期望，终于熄灭了。
　　钱没了可以再赚，没关系……读不了书了，没关系……他还活着，他母亲留给他的东西全没了，但母亲给他的这条命还在，生活还是有希望的。
　　后来……后来怎么了呢？
　　王琳凯顶着陈博敌视的目光，慢吞吞喝下周梅殷勤端来的汤，眯眼想着。
　　“小博，愣着干什么，快吃啊。”
　　听到母亲的话，十二三岁的小胖子“哼”了一声，瞪了王琳凯一眼，恶狠狠咬了一口鸡腿。
　　“这孩子，对哥哥那是什么态度！我平时怎么教你的！”王修皱眉呵斥着，转头面向王琳凯时却是满面温和，轻声道：“琳凯你别介意，你弟弟这是被你舅妈惯坏了，你别介意。”
　　王琳凯侧头看一眼埋头啃鸡腿的王博，侧头对上王修的双眼，微微一笑：“不，我当然不介意。”一个未来的杀人犯而已，他倒要看看，这辈子没了自己帮他顶罪，他王修，要怎么护住这个唯一的宝贝儿子。
　　一顿饭吃得算是宾主尽欢，王修和周梅在餐桌上拼命表达自己的善意，王琳凯也配合的露出一丝信任依赖的神情。
　　对此，王修夫妇很满意，王琳凯也很满意，他们的想法都一样——监护权的归属问题还没定，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暂时就两章，如果今天睡得晚的话可能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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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律师
　　母亲死后，王琳凯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律师。
　　他冷眼看着王修与对方亲热的寒暄，差不多也搞清楚了这其中的猫腻，上辈子王修能毫无顾忌的动用自己的财产，恐怕跟这个笑得一脸猥琐的律师脱不了干系。虽然监护人可以监管未成年人的财产，但那么光明正大的用，也太说不过去了。
　　“周律师，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矮胖秃顶的周律师笑眯眯的摆摆手，说道：“小事小事，大家都是亲戚，不用这么客气。”
　　“大哥用心了。”周梅笑得温婉，轻轻推了推王博，哄道：“这是你周伯伯，是很厉害的大律师，快叫伯伯。”
　　在外人面前陈博还是很给自己爸妈面子的，闻言忙正了正身子，乖巧喊道：“伯伯好。”
　　“好好，小博一看就是个有出息的。”周律师乐得合不拢嘴，明显是被周梅那句“厉害的大律师”给取悦了，对几人说话时更是亲切了几分。
　　寒暄几句之后，王修猴急的提起了签字的事情，那周律师也是十分的配合，没几句话两人就和和气气的握了手，像是谈妥了什么东西。
　　王琳凯窝在会议室角落，看着聊得开心的几人，开口打乱这一片和乐的气氛：“不是说我父亲那边有人来要监护权吗，人呢？我想见见他们。”
　　王修脸上自信的微笑僵住了。
　　周律师的吹嘘被打断，有些不痛快。
　　“琳凯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周梅则有些急了，她并不知道丈夫之前是怎么与王琳凯交流的，她只是担心那快到手的大笔遗产突然飞了，这事，早定下早好，“你看你舅舅跟周律师已经谈妥了，还是先签字吧，你父亲那边的人那么坏，有什么好见——”
　　“人呢？”王琳凯打断她的话，加重了语气，做出一副生气暴躁的样子，“我妈妈刚死，那些卑鄙小人就出来谋算我妈留给我的东西，该死！我要见他们！”
　　王修被“卑鄙小人”几个字刺得心中一跳，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王琳凯说的是他父亲那边的人，顿时心里松了松，皱眉起身想要安抚他：“琳凯你别激动，我知道你不愿意见你父亲那边的人，那边都是坏人，会抢你的东西，但你放心，舅舅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乖。”
　　“哼，扫把星，短命鬼。”王博早就看王琳凯不顺眼了，此时见他居然敢这么对自己爸妈说话，立马不忿的低哼。
　　“小博！”周梅忙捂住他的嘴，有些尴尬的朝王琳凯笑笑：“小孩子不懂事，琳凯你别生气。”
　　王琳凯挑眉，别生气？不，他当然要生气。
　　他随手拿起面前的茶杯，猛地朝地上砸去，冷冷看向王博，眼神阴狠得不似他这个年纪的人，“你说谁是扫把星短命鬼？呵，我还以为舅舅舅妈是真心关心我，却没想到你们平时就是这么教弟弟编排我的？我看错你们了！”
　　“这绝不是，舅舅当然是真心待你的，你别乱想。”王修连忙上前，想要抓他的胳膊，“小博是乱说的，我回去就教训他，琳凯你别误会。”

　　“卑鄙无耻的骗子！”王琳凯挥开他的手，几步冲到王博面前，拎起桌上精致的小茶壶，将里面滚烫的茶水全部泼到桌上摊开的文件上，将茶壶举起，正对王博，面露威胁：“你说谁是扫把星，嗯？”
　　“你，你……”王博被他这疯子一样的行为和阴狠的眼神吓蒙了，胆怯的朝着周梅怀里缩了缩，语无伦次道：“大家都么说！你、你本来就是扫把星！把你妈妈咒死了！你、你这个短命鬼，短命鬼……”
　　周律师此时肠子都悔青了，为了在远房亲戚面前**，他可是将他最贵最好的一套茶具给拿了出来，这刚刚才被摔了个杯子，现在茶壶又被拿走……哎呦，他的心肝宝贝茶具啊。
　　“这……有什么话好好说，别激动。”
　　周梅也被吓得够呛，王琳凯在她印象中一直都是内向乖巧的，这次见面，更是比几年前见面时更加沉默安静，怎么现在说发疯就发疯了。她护住王博，朝一边呆住的王修使眼色，嘴里附和着周律师的话：“对、对啊，有什么话好好说，别激动……小博这孩子就是喜欢乱说话，你这做哥哥的，别跟弟弟计较。”
　　王琳凯的视线在湿透了的文件上瞟过，心中满意的点点头，面上表情却越发狰狞，转头朝周律师恶狠狠道：“说，我父亲那边的人什么时候来！”
　　周律师盯着他手中的茶壶，连忙回道：“明天，他们约的是明天上午十点，你，你先把茶壶放下来。”
　　明天？人家明天才来，王修今天就哄着自己来签字？
　　他看向王修，故意疑惑问道，“舅舅，别人约的是明天，你怎么今天就拉我过来了？”
　　“这、这个……”王修面皮抽了抽，解释道，“我是怕那些人见到你会伤害你，所以想让你避开他们，你知道的，你还小，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我当然知道舅舅你是为了我好。”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又吓唬了众人一把，王琳凯心情好了一点，他将茶壶轻飘飘的摔到王修脚下，恢复了乖巧安静的样子，轻声道：“舅舅，那些**居然想要算计我妈妈留下的东西，我明天一定要好好骂骂他们，没什么想见不想见的，坏人都该死……舅舅那么疼我，一定会帮我的，对吧？”
　　王修看着在阴郁暴躁和平静乖巧间来回切换的外甥，莫名觉得嗓子发涩，点头道：“当、当然，你知道的，舅舅最疼你了……你先签文件……监护权定下来了，那些坏人就抢不走你也欺负不到你了，你可以尽情的骂他们，所有先签字吧……”
　　还不死心？他心中冷笑，面上却是无辜乖巧的样子，指指桌上的文件说道，“可是文件被我不小心弄湿了……签字什么的还是明天再说吧，当着坏人的面把监护权给舅舅，不是更解气吗？舅舅，我有点累，先回家了，再见。”说完深深看他一眼，在周律师捧着茶壶碎片的哀嚎声中，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律师事务所。
　　王修哪里能够让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连忙抬步去追，周律师却猛的抓住了他的手，怒道，“别想跑，你外甥砸了我的茶具，赔钱！”
　　“不就是茶具，我一定赔！你放手！”
　　“三千块，先赔钱！”
　　“什么？就这玩意，三千？”
　　王琳凯关上电梯，将他们的争吵声隔绝在门外，仰头盯着不停变换的楼层数，恢复了面无表情——这么虚伪懦弱的一家人，他上辈子到底是有多蠢，才会看不出他们掩藏在亲切下的狼心狗肺。

　　☆、第4章 第一次通话
　　循着有些模糊的记忆找到自己的家，王琳凯心情沉重的站在家门口，从墙角一个老旧的花盆底下摸出备用钥匙，开门走了进去。
　　一切都和记忆中的没什么不同，上辈子到这辈子，算起来，他快有十多年没回来了。家具上浮着薄薄一层灰，窗帘拉得很紧，让客厅显得有些阴暗。他转身走到母亲房门前，深呼吸，缓缓推门走了进去。
　　浅色的碎花床单是母亲的喜好，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相框，照片上漂亮的妇人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笑得幸福。虽然没有爸爸，但他和母亲的生活，一直都是平静而幸福的。
　　将相框抱到怀里，他靠床坐下，闻着床单上熟悉的淡淡清香，望着空气中隐约的浮尘，怔怔出神。衣柜半开着，露出几件母亲平时穿的衣服，床边还有一双暖黄色的拖鞋，是最普通的款式，却是母亲喜欢的颜色。
　　将手臂搭在眼前，他深深吐出口气，胸膛起伏，呼吸间露出一丝几不可闻的哽咽。
　　他真的回来了，真好。
　　花了几个小时将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他擦把汗，收拾衣服准备去洗个澡。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他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家里的座机在响——他高考后没过多久就被关了起来，后来又被舅舅推出去替王博顶罪，白白在监狱里蹉跎了几年，那样苍白压抑的生活，竟让他连电话铃声是什么样都快忘了。
　　他走到电话旁，犹豫了一会才轻轻将电话拿起放到耳边，轻声开口：“喂……”
　　“琳凯，是我，你怎么跑那边去了？不是说好以后不回那边的吗？舅舅很担心你，你晚饭吃了没？要不要舅舅过去接你过来？”
　　令人厌恶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他皱起眉，眼中尽是不耐，硬邦邦道：“不用，我回来收拾下东西，咱们明早十点在律师事务所见吧。”说完又怕王修疑心，放软了语气接着说道，“我知道舅舅疼我，谢谢。”
　　王修下午被周律师折腾得够呛，此时虽然疑惑王琳凯的态度没了之前的亲近依赖，但想起他对父亲那边恶劣的态度，担忧又放下了一些，关心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这通电话让王琳凯刚刚平复没多久的心情又阴暗起来，他目光沉沉的盯着电话看了半响，握拳，深呼吸，拿起换洗衣服去了浴室。
　　周梅见王修挂了电话，忙小心翼翼的凑过来，问道：“怎么样，琳凯那孩子……没怀疑什么吧？”
　　“不会，那孩子现在很信任我。”王修回道，皱眉瞪她一眼，仍有些气：“你平时怎么教小博的，现在是重要时刻，你多管着他点！要不是他，今天那文件签都签了，哪还需要明天再跑一趟，夜长梦多你知不知道！也不知道他父亲那头是怎么个情况……还有，琳凯现在情绪不稳，你让小博少招他。”
　　“说什么呢，今天明明是那个扫把星挑事……你就不该跟他提有人抢监护权的事……”见丈夫表情越发难看，周梅忙住了嘴，想起下午王琳凯那暴躁劲，仍不免有些担心：“你说那孩子对咱们小博态度那么差，会不会干脆将监护权给了那边？”
　　说到这个，王修脸上露出一丝得意，摆摆手自信道：“不会不会，你没见琳凯提起他爸时那阴狠劲，多亏我在他耳边多说了两句。还有你，这几天管着点小博，让他嘴甜点，想想我那短命鬼姐姐留下的遗产，可别出什么岔子。”其实他也有些懊恼自己多嘴提起有人抢监护权的事，本来只是想表现下自己的关心体贴的，没想到反倒弄巧成拙刺激到了王琳凯，不过还好，那孩子对他父亲那边的印象差成那样，心还是向着自己的。
　　周梅被他说得烦了，转移话题道，“好了，我知道了，小博那么乖，不会再出问题的，那我转到成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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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稍微有点堵，他们到律师事务所的时候刚好九点半，王琳凯本以为他还得等一等才能见到朱星杰派来的人，却没想到对方比他们到得更早。
　　开门声让会议室内正在核对文件的几人抬起头来，坐在正中间的周律师额头隐约有些汗意，见王修带着王琳凯进来，仿佛得救了一般，忙不迭站起身迎过去，亲热道：“王老弟可算来了，快请坐，请坐。”
　　王修有些吃不消他这热情的态度，进去的脚步不由得有些迟疑，要知道昨天那茶壶碎了之后，他几乎是被对方赶出律师事务所的。
　　周律师才不管他怎么想，直接拉着他按在了沙发上另一个俊朗青年的身边，自己则走到门边朝着门外大吼：“小韩，小韩！还不快给客人上茶！”
　　王琳凯目光落在那俊朗青年身上，对方刚好也望过来，眨眨眼，对他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他愣了愣，有些惊讶于对方的年轻，礼貌的点点头，回以一笑。
　　众人坐定，俊朗青年旁边一直沉默的高大男子突然起身，走到王琳凯面前，伸出手，开口道：“王琳凯，你好。我是朱先生的助理范丞丞，若有什么疑问，你可以直接问我。”
　　“你好。”王琳凯起身，笑着与他握了握手，心中对朱星杰那边的观感更加好了几分——对方不在意他的年纪愿意和他平等对话，着实让他放松了不少。
　　总之，情况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上太多。
　　范丞丞有些讶异于他的镇定大方，要知道在与周律师的交流中，对方提起王琳凯时用的都是诸如“乖巧”“沉默”“内向”“不好相处”“情绪不稳”之类的词汇。
　　那俊朗青年也站起身，走过来挤开范丞丞，抓起王琳凯的手上下摇了摇，亲切笑道：“小王是吧，你好，我是黄明昊，你朱大哥派来的律师，你直接喊我昊哥就好，不错不错，小孩子长得挺清秀的，我喜欢。”
　　“……你好，黄先生。”王琳凯有些僵硬的抽回手，抽了抽嘴角——这位看起来俊朗凌厉的男人说话怎么是这么个调调，他表示有点接受不能。
　　王修听着他们的对话，坐立难安。他没想到那边的人居然到得这么早，让他连阻止对方与王琳凯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他最怕的就是王琳凯跟对方相处融洽，若两方越说越投缘，王琳凯耳朵又软……想到此，他再也坐不住，忙起身走到王琳凯身前，打断两人的交谈，朝着黄明昊伸出手：“黄先生，你好，我是琳凯的舅舅，不知道刚刚您跟周律师是在……”
　　王琳凯微微皱眉，侧走一步，不让他挡住自己。
　　黄明昊的视线在王修和王琳凯之间转了转，最后落在了坐姿僵硬的周律师身上，敷衍的伸手与他握了握，说道：“也没什么，就是在核对一些王女士留下的文件罢了，顺便清点一下遗产。”
　　听到这话，王修脸上的微笑挂不住了，忙说道：“今天不是来说监护权的事情的吗？琳凯刚刚中考完，精神有些不好，还是早点将监护权的事情定下来吧。那什么，周律师，文件……”
　　“王先生，您别急嘛。”黄明昊笑眯眯开口，转身坐到周律师身边，将桌上的一份文件拖过来，慢悠悠道：“清点遗产也不妨碍监护权的选择，况且这也是为了小王先生好，他人小不懂这些，大人当然就得多费点心。要知道，我的委托人可是十分关心小王先生的。”说完还不忘朝王琳凯眨眨眼，那神情，很有些邀功的意味。
　　王琳凯也跟着眨眨眼，回以一笑——这个黄律师，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