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幕】
与此同时云霄派人暗中观察奸民盗矿后去向。云霄发现一股奸民能分三四条路线藏身、传递消息，短时间内虽有数条线路线索被探出，但由于这些奸民行动有人掩护、阻扰并迷惑云霄与其亲信追踪，故消息大多中断。云霄认为这些奸民背后必有组织支撑，且行动混乱意在扰乱搜查人的耳目。伯远想起早前被押入按察司的盗矿奸民，便找来他们的供述来看，得知他们是从一个叫付国的人口中得知盗矿能得益，便安排伯远与云霄的两个亲信伪装成贫困农民去向付国套近乎，希望付国带他们盗矿致富，并随时向伯远传递消息。景台则派人暗中保护亲信，并跟踪他们上线的去向。（伯远，云霄）

【誉王献策，据查得知，这些奸民的确盗矿后另有去处。】
【只是初来乍到，云滇毗邻川黔桂三省，南临缅甸，境内少数民族繁多，四交阡陌，走错一处岔路口便很有可能前功尽弃。这番能用的人不多，我与景台云霄三人纵有钦差之名，可也动不得滇内军兵胄甲分毫。】
【处处掣肘，宛如困在樊笼的巨蟒，久而久之等得天渐湿润燥热，窗牖外送来的风也黏腻。早早将热茶换上冰盏，闻侍童道云霄贝勒求见，遂亲切地招呼他入内，为他沏上一壶，开门见山道】大外甥，你可查到些什么了？

【初次至滇地，风土人情仍是一知半解，此番于王叔并舅父至此，身上领有差事，我乃是初次离京，刑部历练不过一载，实在是个新手，有太多处不明不懂之处，虽负‘钦差’之名，实则乃算舅父王叔二人学生，自额娘口里得知舅父在玛法那时领了不少差事，云南更非头一次办差，更乐意‘打杂’，一切但凭舅父吩咐，滇地盛产矿石，那些个‘歹民’究竟将所到手矿石又运往何处，仍需暗中观察，一连盯了几日，心里算是摸清，不曾耽搁，直回舅父处，一边道了谢，后端起茶盏一口灌下】
天儿忒热了些，都道四季如春，我看不见得，舅舅，我这几天仔细观察，那些个奸民真有些本事，怨不得难抓住！

【日中下昃，湿腻的空气中苍浮寸缕薄云，过阳下轻轻一晒便也成孤烟一柱，未曾带来片刻清凉。唯有窗牖韧皮纸挡住刺眼的光，在他推门而入时，也如匣中虺蜮曝于眼下。】
【埋汰两句，思及我们初入滇省时还正是阳春三月。望着他脑门上冒出的闷青，嗔笑一句，意在打趣。】奸民能有多大本事？
【但他所言不虚，若说是奸民盗矿只是怙恃自己有胆量，但连一省抚台也难除根本，便不仅仅是简单“奸民”二字能囊括的。】

【来滇之时，逢阳春三月，太阳照在人身上，直觉暖和，尚有一丝瞌睡困乏，而到今日，日头毒辣，犹如烈日暴晒，恨不得置身冰窖，好在进了门，以凉茶解渴，方有了精气神，舅父历经两遍，二十余年前已来过此地办差，如今倒也算旧地重游，额娘于舅父一奶同胞，乃是至亲之人，‘娘家舅大’，事事必听舅父之言，正如眼下，咧嘴一笑】
您想啊，他们盗的铜矿后，为何官府都抓不到？方仿若人间蒸发了一般，我盯了几日才发觉背后门道，他们盗到手后，并非直接一条路走到黑，实则兵分三路，为得就是掩人耳目，声东击西，吸引官府主意，才令官府分了心神，一直拿不住他们！

【细聆他详述，将嘴角玩笑的弧度收平，眉尖也随之紧蹙。声东击西、暗度陈仓，这惯是宦场战海上的纵横捭阖，这些奸民大字不识一个，竟也晓得这般城府手段？】
【他与景台不仅是钦差之名，还有黄腰带傍身，滇省上至总督下至草民都不得敬以天威，这些奸民在皇家眼皮子底下做事，到底是本性胆大还是背后有人支持。】
这么大本事，该不是一般人。【如此事态严峻，不由得将身子坐正，忖道】你说，他们为何能如此神通广大，还能逃得过官府的追踪？

【正所谓山高皇帝远，此句俗语绕是三岁小儿也知，将在外 君命有所不受，虽身负皇命至此，明面上所到之处无一人不遵不敬，暗地里又是怎样的私相授受，官官相护，仅从奸民行径已可见个大概，朝堂之上最不乏阳奉阴违，阿谀奉承，又有几个敢言实情，京畿之地尚且如此肮脏龌龊，何况滇南，遂也敛了神色】
舅父您看，可有这两种可能，其一，官府里实有奸民细作，又或者收了他们好处，官员每次行动之前，奸民早已收到风声，其二，除了盗矿的这些之外，背后更另有其人，甚至是一个组织，他们才是真正幕后主使？

【循循善诱，终曝管见微。但奈何从中作祟的人还藏在华袍下，当下只确信巡抚无可訾议，这偌大云南还有谁能裹挟威武，除却藩台素来与我等疏远，且同巡抚相比更是贰臣，便独剩制台一人。】
【思及此，豁然开朗。挑眉言道】双管齐下，其效见著。
【这条路上若真有座山石，还真需绕个远道。忆起早前按察司的供词，蓦地凑近云霄，道】你还记得早前我们在金玉客栈逮捕的那几个农夫吗？按察使已呈来供词，称是一个叫付国的人向他们透露盗矿致富——这人或许是个突破点。

【此地尚有巡抚‘坐镇’，治理滇地并非一年半载，无论风土人情或是当地地形自然是比我等熟悉，可心中仍是疑惑难解，为何奸民盗矿一事，至今仍是不曾有个突破，令皇父终究派了舅父探查，甚多疑点，正不知头绪该从何理清，经舅父提上农夫，顿时有了招儿】
对对对，我怎么把他们给忘了，那依着舅父的意思是让那厮再去找付国？还是？

【忖后道】再让他们去找恐怕是打草惊蛇，不如贝勒爷和誉王派两三个亲信伪装成农夫去向那个付国套近乎，潜入他们内部圈子中，暗中观察他们的去向。

好的舅舅，没问题舅舅！
【立刻去安排，余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