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儿时的母校
母校,母亲般的学校。在人生三个学习阶段的学校里,最让人感到母亲般温暖的学校就是小学。几乎每个人对小学的记忆都是温馨的。这里有纯真的友情,有简单的快乐、也有简单的泪水、有知识、有启蒙、有小伙伴、有慈祥的老师,也有严厉的老师、甚至有朦胧的爱情......
做为城市长大的孩子,没有乡愁,只有校愁。经过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对小学有一种淡淡的思念和忧愁。虽然同在一座城市里,却从未想过回到儿时的母校,害怕面对她的改变,破坏了心中的记忆和情感,因而越是走近越是情怯。当我无意识经过母校时,仅仅是回眸一瞥。只愿保持一种回忆,一种距离,感情的闸门有时是不可估量的。
2018年五月母亲节这一天的下午,我从儿时的母校合肥市六安路小学校门口走过,冥冥之中拐进了这所学校。这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读书时的教学楼还挺立在学校的中央,她已经是五十多岁了,饱经岁月的沧桑,而我还差几个月就到花甲,我们都老了。
老教学楼坐北朝南,是个凹字形的三层楼,设计者赋予她的生命就是永远敞开胸怀,拥抱孩子。她的正面是学校的操场,除了节假日,她还天天沐浴着孩子们的风采。
这座楼的左右前方各有三棵高大的乔木,它们的枝叶轻轻触碰着教学楼,似乎是每一年级的孩子从学校获得知识和成长;在教学楼的怀抱里还有两棵伞形树木,枝繁叶茂、郁郁葱葱,正如两位茁壮成长的孩子。
当我走进这三层教学楼,如同走进母亲的怀抱,我轻轻地从一楼走到三楼,从每一间教室门前走过。我倾听这里的声音,就像倾听母亲的心跳;我呼吸这里的空气,品味当年孩子们呼吸过的味道。我向教室里面看看,寻找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再向操场看看,想像孩子们可爱的身影。我下来后又围绕教学楼走了一圈,发现她身上大都覆盖一层咖啡色保护层,让喜欢咖啡的我感到意味深长。背面墙脚下有一排小棕榈树依偎着教学楼,如同孩子对母亲的眷恋。她的正面凹进去的墙和柱上有一层白色瓷砖,俨然古代的铠甲战袍,但愿它保卫着母校永远不再受到伤害。如果时光倒流,褪去这件瓷砖外衣,她就会呈现胸膛上的累累弹痕,令人触目惊心,而我当年是那样习以为常,毫无感觉。
这座楼在我读书时是那样的高大、简朴、厚重,现在是精致、灵动、绿色,每一间教室里现代设备应有尽有,外墙上有校训和办学理念,体现了学校以人为本,面向世界,面向未来。
在周围一片高楼大厦中这座教学楼是最矮的建筑,也是历史最长的建筑。它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但她像小姑娘一样傲娇地站在那里,她前面的6棵树像6条绿领巾一样随风飘扬。
整座楼已经用钢筋混凝土加固,让她获得了新生,并赋予她新的使命和意义。对我来说母校是凤凰涅槃,她浴火重生,顽强成长,带着孩子们的梦想飞向蓝天。
的确,这座教学楼是一段历史的见证,是学校的灵魂,是一位无言的大师,她连接着这座小学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当然,这对见过她真实身躯的老“小学生”来说,心底里的那个痛,永远不会消失,甚至年龄越大,心里越感到痛。也许孩子越大越老越能理解母亲为子女做出的牺牲。我心里想,哪天这座三层楼不在了,我会回来吗?答案是不会回来了,那时已经没有我儿时的记忆。她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体,总有一天要回归自然,彻底结束自己的生命,但相信她的灵魂会借助自己培养无数学生来延续,现在这所小学已经在全市多处开花结果,就是后来人的继承和发展。
我站在小学操场上,凝视着儿时的建筑,她经过多年的阳光雨露变得年轻、强壮、漂亮,看上去和谐、对称、端庄。我突然发现她在微笑地看着我,赶紧举起手来行了个不标准的少先队礼,然后我又向她深深鞠了一躬,感到自己的心与母校连在一起。当我跨过情怯这道坎时,也跨进自己的心灵深处,校愁已经烟消云散。
夕阳西下照耀在她的身上,给她披上了一层金装,她又是那样的大气、神圣、高贵。并散发出圣母般的光彩,明天她会以这样的光彩和广博的故事拥抱成千上万的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