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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与周伯文进行友好会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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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9-02-27 21:49回复
    【外出巡幸随扈也要办公,偶有封赏调动之事,做些文书记录的事务,算得清闲。除官之后便不像以前一样手不释卷,渐渐生疏了,唯一还算能坚持的就是练字。自那日去东堤观景有感,回来之后便开始琢磨起飞白书。我只求形似,全无神韵。要想把握住燥润相宜的火候,实在不是一时之功,随手团起写废的宣纸往边上一仍。】


    2楼2019-02-27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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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偌大的行署衙门之中,我尚不知何人竟敢这样无礼,连安生立命之纸笔也敢怠慢。三分含怒的好笑,拾起废宣一展:“取其若发丝处谓之白,其势若飞举者谓之飞”,形似而魂不肖,白成了太白所谓白发三千丈中的白,飞成了猿猱欲渡愁攀援中的攀,两者合来都是一个“愁”字,远不能称“好”。)
      (乙卯大比事毕,各自除官,我如今不宜再唤他“扬蔼兄”了)飞白胜在轻盈,你求形似,反而临得不像。
      (遂将这废稿平摊,捺于案前,指道)譬如这一笔,(示意他将笔递来)你只当自己醉了,颠张狂素般地胡写,也比这描红般地摹样子要强。


      3楼2019-02-28 0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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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尖衔笔未放,闻声侧首讶然。】
        伯文兄。
        【虽是乙卯科同年,但昔日少年已经大魁天下,人皆趋之。有些惭愧自己惟有同进士出身,虽然同是吏部,但是少有交际。目睹他着力于整治吏治,很让一些人不满。微微一怔,随之递笔,目视废稿慨叹。】从前仰慕柳体筋骨,后来知其出于欧,乃学欧,后习米,都是为了写好馆阁体。如今想要脱帖,却是被束缚住了。
        【正因多习楷书,不练飞白。才写了怀素《自叙帖》不过几句,便怫然。他所讲的,正合下半帖“狂来轻世界,醉里得真如”,莞尔点头。】


        4楼2019-02-28 2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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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我身在衙门,这字便不是真醉,反要装醉来写。分明清醒,却要装作糊涂,这境界太难,我亦不能达到,你不必强求自己。
          (三馆楷书,无一笔不可称圆润秀丽,却也无一笔可惊艳人前。接过笔来,就他先前所写续,“然恨未能远覩前人之奇迹,所见甚浅”,一顿)你既要习怀素,便要把帖丢开,张、素,俱是只能意会而不能言传的,——好在衙门不要写什么飞白,你的官阁已非常规整。
          (我却将这字都涂尽,方一搁笔)可这远不能算是书法,遑论你、我,便是当代大儒,若困成这毫无意趣的方寸木偶之间,便统统不能算好,不如毁败重来,推倒再塑。


          5楼2019-03-01 0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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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字字珠玑入耳,缩手袖间不置褒贬。目视字稿,嘴角微动。】
            我习练楷书自觉尚可,但脱贴反而久久无法落笔,用笔是藏还是露?是浓是淡?纠结了去【淡笑】看来要想成自家之韵,还是要放眼卓然不同之处,取道颠张狂素。
            【是好纸配好字。鲤跃龙门,印象里略显瘦弱若青竹的身影,而今官袍加身韫玉而辉。他的锦绣策论宗师考卷,已是各省争相背诵的新程墨,他的字一如其人,锐意可见,看他涂去有些可惜。】
            唉,伯文兄~~~!【有些失态,轻咳一声】
            米南宫四十载脱帖成名...我取字恕之后,常虑意与岁去,等到杖乡之年,悲守穷庐。然——
            【苦涩。】履道坦坦,幽人贞吉。
            【此言乃是同僚评述,我记在心里。话一出口,便觉得有些露骨,忙转口。】可惜啦,我还想偷留状元郎的墨宝日后传家继世呢。


            6楼2019-03-01 2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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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性就不要问,藏还是露,浓还是淡,问了就要取舍,要犹疑,不免困在字里行间,——学者生,似者死,张、素境界狷狂至极,拘泥毫末,自然不能学到。
              (他既要说卦,我便搁下了笔)九二居中,不怀坏乱之意,独善其身种豆南山下,自然是很好的,可你我毕竟还年轻,又有功名在身,更宜发奋图强,为国效力。你取字恕之,不知是意在恕人,还是恕己?
              我都不可惜,你又有什么可惜。我昔日也遇过一位游僧判命,判得履卦第五爻,九五,夬履,贞厉,——我不信。


              7楼2019-03-03 0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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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字表其德,阿玛所赐,我亦思之其意。一如他所言,恕之,亦明之,纳诸善道,恕己?恕人?别有人间行路难。】
                名缰利锁,【嘴唇微动。听其后话,想起那句。“此生天命更何疑。且乘流、遇坎还止。”于我而言,便是索然,与他可能更为勉志。微蹙眉间,本两可之间的事,虽正亦危之说。】
                【转念一想,蓦地却将心定下了,舒眉露出笑容。】
                伯文兄此言善。遇事踌躇的人卜卦求一个结果,可伯文兄志向通达,更不会在意这些徒添烦恼之举罢。
                【顿】在明栩眼里,夬履贞厉还是含章可贞,都是要人守持正道的。安能蹀躞垂羽翼【眸光晶晶亮,摒弃愁绪】长风破浪会有时,与兄共勉之。
                【心里嘀咕,明明是状元郎所行皆是坦然正事,引起一片哗然。可能,良药终归苦口。】


                8楼2019-03-03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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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不在意,是知道在意了也无用。谁不愿多听些顺耳的好话,仿佛泼天富贵,只消两句判词便唾手可得。不瞒你说,我也常有踌躇犹豫不定之时,譬如当下。
                  (我在他这忽然间的笑容之中生出些许怒气,原来扬霭还是那个鲤鱼胡同中不食人间烟火的富贵少年,我几乎忍不住要讽刺他,讥笑他的“名缰利锁”。)
                  “履道坦坦,幽人贞吉”,这话是谁与你说的?


                  9楼2019-03-03 2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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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自揣度适才一番肺腑此时道来是否合时宜,见其颜色有变,笑容凝在眉眼间,收放无措。】
                    欧阳文忠公尝语少时有僧相面,其言颇验,兄博闻强记【继而轻吁】我且妄言一二,只想伯文兄免得桎于维谷。。。
                    【他此番捭阖,侪辈妒且热。矛头直指他强抑督抚之举。吏部之人多好明哲保身好借顺风,此时多言之人是谁不言而喻。也想得信马由缰之飘逸。只是官道之上,如何信马,由谁代缰?】
                    【却用镇纸压平宣纸。官字两张口。我也无立场评人德行。不想背后说人,只好略做遮掩。】不过雅集之时,有位好朴学之人言坦道难行,晋侃亦复如是。生出些清谈来罢了。
                    【提笔舔墨自上而下运笔疾做一“丨”字,丝丝露白。】唔,伯文兄所言却是有效,果然好多了。


                    10楼2019-03-04 1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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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子不语怪力乱神,这话以后不准再说。你既然供职吏部,这“幽人贞吉”的判词也最好忘记。
                      (不欲深究,我握住他持笔的手,这一竖是大丈夫立于天地,扬蔼秉性纯良,十年圣人私淑,早已写得很好,——而我持他手续一笔纵横,乃是君子正欲有为,这天地广阔,新朝伊始,正留白待书。扬蔼的纸摆得正,我此后深思,才惊觉这“十”若扭转来看,便成了一个涂改的叉。)
                      如此,你便不可惜了。
                      (当时我只将这纸稿留与他,此外再无后话。)


                      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19-03-04 2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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