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没有一丝光线的海水中沉沉浮浮。
没有时间和空间,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感受不到。
一片静寂。思绪也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然后跟着很多人一起经历了他们的人生。或是某张绝美面孔的惊鸿一瞥,或是平凡的漫长路程,或是惊天动地的战争,或是得偿所愿的极度喜悦,大起大落。
只能被动的跟着他们的脚步跌跌撞撞向前,即使背负着满身伤痕也无法停下,无法改变。然后看到了那个人被刺伤了一只眼睛,左眼整日缠着雪白的绷带,总是穿着紫色的浴衣,佩戴着锋利的刀刃,骄傲而又孤独。
失去一切,然后得到了一切,最后又失去一切。
究竟是什么,究竟是为了什么,这无尽头的让人发狂又绝望的折磨……
感觉到有强大的力量牵引着,走到了更痛苦的地方。
又感觉到了身体。没有办法动弹,全身和眼睛都无比痛苦,好像不断的在服用药物。
不断有人在呼唤自己,熟悉的陌生的声音参杂在一起,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左眼是令人难以忍受的刺痛,努力睁开极为沉重的右边眼皮,一个带着面具的忍者立即凑过来捂住自己的右眼,然后大声呼叫:“樱,佐助竟然醒了!”
然后听到闹哄哄的声音,好像很多人冲进来了,但是意识支撑不住,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精神已经好了很多,但是左眼已经睁不开了,头部包着厚厚的绷带。这感觉熟悉又陌生。
小樱面色惨白的和旁边的两个暗卫一起向佐助明了现在的状况。
因为在封印大桐木辉夜时身体损耗过大,自己在封印完成时已经是濒死的状态了。
木叶村的长老会传了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救活自己,在被试验了一个又一个禁术之后才醒过来。然而长老们并不放心轮回眼在自己身上,所以在禁术还没有稳定的情况下取走了自己的左眼并将自己的查克拉永久封印了起来。
“我知道了。”佐助点点头,伸手轻抚缠在左侧眉眼的绷带。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很惊愕,大概是因为禁术中的经历。
“呃,现在只能先这样了,你不要担心太多,鸣人和我会尽一切力量帮助你的……”小樱双手抱紧了胸前的夹子。
她和暗卫都做好了准备佐助会大闹或是不接受现实,没想到佐助轻描淡写的就带过去了。
而且,小樱敏感的意识到,佐助说话的方式跟以前不一样了,声音已经是无意的压低,带了一两分沙哑。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一样的年纪,佐助身上却又一点沧桑的感觉呢,果然是禁术的原因吗……
“那你先好好休息。”见佐助情绪平稳,小樱便逃一般离开了病房。她不敢面对佐助------多呆一秒钟都是难以承受的沉重。刚走出病房,小樱的眼泪就忍不住滴落,大滴大滴的泪水很快将前襟都打湿了。
是,长老会下了命令取走了属于佐助的左眼,并永久的封印了他的查克拉,旁边的暗卫表面说是保护,实际也是用来监视他的。佐助的后半生都将是一个悲惨的囚犯。而她和鸣人抗议了很多次,卡卡西老师也帮着上书请求,但是长老会的决定他们还是无法改变。
“小樱,佐助醒了吗?”小樱耳边传来鸣人气喘吁吁的声音。
鸣人拉着小樱的手臂将蹲在病房门口哭泣的小樱拉起来,浅蓝色双眸满是希冀。
小樱抬手擦掉脸上的泪水,哽咽着说不出话,胡乱点点头。
鸣人立即推开门,印着“七代目火影”的白色袍子衣角一闪而过。
“喂,你这家伙,到现在才醒过来……”鸣人大声说这话进到病房,稍微呆滞了一下。
佐助穿着特有的给囚犯的黑色和服,正慵懒地搭起一只脚坐在窗台上。细碎的头发已经长到了他的脸颊,头部及左眼缠着雪白的绷带。
“鸣人啊。”佐助歪着头,皮肤苍白仿佛半透明,平静的黑色眼眸在阳光下反射不出一丝光芒。
鸣人觉得脑袋轰的一声便化成无尽的茫然,之前想过无数次的见面后要说的话统统都说不出来,只能原地站着,无法思考和动弹。
佐助从窗台下来,腰间一根松垮的带子勾勒出修长的身材,脚上是一双木屐。
鸣人走过去,伸出双手紧紧的抱住佐助,将头埋在他的颈窝,深深的嗅了一下佐助身上的味道。是他,是他,佐助回来了……
“放开我,吊车尾。”佐助被鸣人茂密的金色头发拱的很痒,只能昂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