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买了明早9点的火车票,喝了一点点酒,本该惬意的睡一觉,无端端的,突然就想起了初恋。有些沮丧,似乎过去的这四年,除了床上技术,其余的半点也没有长进。
和他认识是在高中,那个时候刚上高中,带着对美好高中时代的向往加入了学生会的社团。我们学校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学校,普通的乡镇高中,那一年政策下来,要求建立各种特色部门,于是我和另外一个女生就被安排给了篮球部做篮球经理这样的角色。其实无非就是做一些帮他们捡球,收拾场地之类的杂活。
他是当时篮球队的副队长,人高马大,虽然不是特别帅气,但是人很风趣,在女生中间也是常常被讨论到的人物。虽说每天都会见面,但几乎也没说过话,我高中的时候很怕羞,腼腆、优柔。第一次说话的时候,是加入这个社团的第二个月,天气很热,篮球队训练快结束的时候队长让我帮忙搬箱水过来。学校的场地不大,我们平常都习惯在篮球架旁边放东西,我刚把水放下,一抬头就被一颗精准的三分球远投打中了鼻梁。
当时真的很痛,我一下子捂住鼻子蹲在地上,倒吸着凉气,眼泪和血珠啪嗒啪嗒的往下掉。那个投篮的男生吓坏了,一直问我有没有事。我当时不知道怎么想的,可能是有点要强,一边小声说没事,起身往校医务室的方向走。一边摆摆手让他回去训练。篮球队训练的时间都是下午放学后,那个时候医务室的老师人已经走了,但是因为我们学校的医务室和体育器材储藏室连在一起,所以我可以从器材室走后门。塞了点消毒棉在鼻子里,我就躺在医务室的小床上,看着天花板,等着鼻血干掉。
就是在我已经从鼻子好痛想到到晚上有哪些作业的时候,他和那个砸到我的男生推着一筐篮球进来了。两个人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问我还疼么?我一直说没事了,还试图把棉花弄出来证明鼻血已经停止流淌了,结果一弄出来,血流量豁然变大。他就突然笑了起来,说了句李某某让你***,遭报应了吧?我不好意思的笑笑。那个男生说他今天会帮我把东西都归置好了,不流血了就赶紧回家要是过一会儿还流血了记得去医院看看。之后三个人就进入了有些尴尬的时间,然后他们就出去收拾器材室,我就继续保持平躺的状态发呆。
回家的时候,我的鼻子还是和天边的晚霞一样红。我低着头踢着石子慢慢走,学校在老城区的闹市区里,是一条长长的老街。他骑着单车路过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吓了一跳,呆在原地不敢动(经过校园暴力后养成的反应,现在不会了)。“我又不打你,你怕什么?”他把车停了下来和我走在一起。他那个时候179,我只有158左右,他一靠近我,我感觉天色都暗了,更加害怕,脑子里面已经是各种挨打。他走了一会儿看我没走,又问我“你怎么不走啊?鼻子还痛么?”我应了一声,就跟着他在老街上慢慢的走下去。
他有点话痨,很能扯,我当时很木讷,一点也不敢和他聊天。基本就是他说好几句,我回他一两句嗯,是的,哦哦哦之类的垃圾话。他似乎不太受影响,还是一个人推着车一边走一边和我搭话。因为他比我高,步子迈的又大,他走一步,我就得走两步。一路上我几乎都是半跑步的状态,到了老街尽头的便利店,我和他家在相反方向,正准备开口说再见,他把车放在一边问我要喝什么。因为一句再见梗在嘴里,我就没来得及开口回他,他就跑了进入,过了一会儿,拿着两瓶汽水,拍给我一瓶,说请你喝可乐,然后把瓶盖拧开了递给我。我们两个人就坐在便利店前的座位上,开始喝可乐。那一天的晚霞特别好看,像一簇一簇刺桐花。
喝完了可乐,我们两个人就准备各自回家了。我说了再见转身刚要走,他喊住我,往我手心里塞了个创可贴,说我鼻子上有块地方破了点皮,记得贴创可贴,不然留疤了。然后他就登着自行车回去了。我们的第一次接触就是这个时候,每次回忆起那天的光景,总是非常的细致,我的回忆里似乎始终有家便利店,我和请我喝可乐的少年坐在店前的长椅上,满天的晚霞,美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