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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9-04-28 18:32回复
    第六幕:
    加斯东遥闻清廷临阵换帅,大喜过望,亟遣中校杜森尼率七百人奔赴北黎,扬言三日必收谅山,沧江北岸的广西绿|营理应立即撤退。绿|营军望杜森尼先行与主帅交涉,法寇竟恃重器,悍然炮轰辕门,清军被迫应战,死一百一十四人。
    冬月十九日,交趾—支|那总督巴德诺公开指责清方违约,成王赴会,称清廷早已否决沙梅拉库约盟,法军蓄意制造祸端,无权行使单向声明。法方闻讯,派出六艘舰艇驶向闽江口,另一队去往台|湾。
    上历览军报,断然拒绝和谈,布诏宣战。于外,著两广总督温特赫达浪、闽浙总督赫佳峯邺封锁海域,务慎自卫。于内,以节钺敕兵部尚书少钦曰抚远大将军,节制滇、黔、桂、粤、闽、浙六省军政;雍亲王均鉴署扬威大将军,提镇南海各协水师;裕亲王均劭、和硕怡郡王列骁、成郡王列昭、步军翼尉富察衍淮等参赞。旨毕辄宣少钦议事。
    成祖治中,少钦尝嬖宠于废睿亲王,及睿王自刭,身侧便常佩其少年时所赠宝刀,以慰哀思。然则畴昔睿王饮恨而终,未忘藉此构陷少钦,因致十余载君臣离心。今成王羽翼丰满,诸王多期相臣暗中襄佐,上恐外戚弄权,暗生杀机。
    【地点:京师•养心殿】
    【人物:皇帝,温都少钦】


    3楼2019-04-28 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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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4 01:5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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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岁天寒雪重,冬至日后已经飘飘扬扬地下过两场大雪,宫道上的积雪总是宫人们刚刚扫过,便又积下厚厚一层。待迈至养心殿前时,风雪初定,几乎现晴,门外掌事的宋太监正分付小黄门们快些除雪,此刻一见我来,急急迎上几步,便由他拂下我肩头的雪,笑道】
      常言瑞雪兆丰年,这一地冰雪亦可视为祥瑞,大抵于战事有益,公公又何须急着扫呢?【他则笑称因怕积雪厚重,夜中上冻,教来往的大臣皇子们不方便,亦怕万岁不小心打了滑。眉梢一抬,解下披风予他,道】通禀罢,我怕万岁等得急了。
      【廊下朔风猎猎,直朝面门扑来,激得衣下的骨头不由自主跟着打颤,好在养心殿内并未要我等得太久,三希堂的地龙也足够温热,很快稳下心神,抬袖拭过鼻尖的薄汗,方于脚榻前跪下,抛去一应礼数不提,也无多余的寒暄,径自开口】
      南征开拔在即,兵部尚有不少庶务需臣离京前过目,是以今夜臣虽不在军机当值,仍需在值房留一宿,正巧宫门也快下钥了。【三希堂内狭窄,换茶的内监不便再进,便回身接来他的新茶,恭敬地为他奉去】您此刻召臣,还有什么要分付?


      4楼2019-04-28 1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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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事来得急,我年少掌兵,至践祚前已有十年之久,深谙其中玄机。不假他人手,军机内阁二处昼夜不息,皆是我道道亲笔的政令,待最后一道旨意发出,坐回宽阔宝座,命人去宣了温都少钦。】
        【外头风雪不止何时停下,呼啸凛风暂息,三希堂内除却那尊汗父留下的座钟滴答,再无其他声响,吐息沉到心口,抬手拧额尖儿眉冲,宋诚挑帘进来道人来了。从混沌中抬目,正看到后面那人胸前腾飞的仙鹤补,扬了扬手示意,从座中直起背来接他递上的茶】
        南方的战事……
        【开口已是哑声,想来这半日滴水未进只顾看折子,话在舌下稍压端起茶盏饮下口,觉喉中润意渐浓,才又道】
        卿是让人省心的,朕安心,怕就怕那几个小子,他们从小养在蜜罐里,不似朕,心思再沉也压在心里头,小子们都是没上过正了八经的战场,有些事,还需卿警醒些。尤其是……【身子倾了倾,肘压膝头支着,看向他】尤其是,均鉴与列骁。


        6楼2019-04-28 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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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他声音暗哑,想是连日劳累所致,忙道】战事固然紧要,您亦当节劳才是。
          【驾前的世主是从小在我眼前长大的,朝中恐怕再无人有我了解他。虽则臣下妄度君上是大忌讳,但又是在朝为官之人不得不学的本事——我从前便是太敢、亦太会拿捏成祖的心意,深知刀口舔来的糖滋味不好,如今面对阿济格,便不想再猜,亦不敢再猜了。因而直到他提及雍王怡王,方有些迟缓地抬起头,客气且疏离的答他】
          大阿哥果决,四阿哥敏慧,自来都在前锋营历练过,两位阿哥又都是谨慎谦逊的秉性,与您从前一样,必是能在军中担当大任的,臣不会轻易教两位阿哥犯险。再则,臣父子同阵,假使战事不利到身膏野革的地步,臣与臣长子必先于诸人殉国。
          【这不是诺言,只是平铺直叙、信口道来。忽而又觉好似讲得太严肃了,恐他忧心,索性故作轻松的笑了一笑】皇上,臣尚不至于无能到教您有这样的顾虑罢?
          【我非是不懂他话中所指,这二子一长一嫡,皆是炙手可热的“新主子”,但朝臣们谁都可以从诸皇子里择一而从,独我温都氏不能。】


          8楼2019-04-28 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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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清立国来嗣君尤推贤良为先,我正值壮年,理应不该想这些“后事”,而东祭短暂而微小的风波倒好似在平静死水一样的朝堂里掀起瞧不见的巨浪,使我不得不此刻就考量。】
            卿这话说的,倒像是朕先问罪与卿了。
            【温言笑道,将手中盖碗儿搁在身旁矮桌上】
            倘若几个小子让朕的保和殿大学士和礼部尚书为其顶命,那这儿子,不要也罢。
            【膝下皇子众多,而肱骨重臣却唯独就这么几个,此话说的并非给他添面子,确是真真实话。只笑了笑,续言】
            卿莫怪朕多问,朕是念着,费英东与朕一样,都是卿看着长大,情分自然和他们不同,平日里偏心些无妨,战事上,卿当知轻重否?


            9楼2019-04-30 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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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子贵重,岂与臣等类同?还请皇上勿作此言,实是折杀臣了。
              【我分明有意避而不答,他偏要将话头挑明,几乎只在瞬息,便觉额上生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来。我深知夺嫡党争之害,自他践祚以来,甚至刻意疏远了潜龙邸的两位皇子,即使是荣妃、昌妃膝下的几个亲外甥,亦持君臣之别大于甥舅之亲,思来除却乌尔登待雍亲王趋从太甚,全无一处能教他指摘的地方。喉结一滚,目光则压的更低】
              您说得哪里话,阿哥们皆是臣的小主子,臣理该护得他们周全,从无轻重之分、亲疏之别,素日里是如此,战场上亦是如此。【一顿,到底顾忌他的疑心,又道】您的训谕,臣都谨记在心。
              【温都氏自思宗起势至今,两代人里出过三位状元、三位尚书、三位军机,已是圣朝几百年来最为势盛的门阀之一,倘若我从前没有吃过大凌河的苦,现今约也成了跋扈的权臣,与阿济格势若水火了。】
              只如今臣的确老了,而朝中庶务繁重,时常觉得精力不济,远比不得从前了。待此回边事平定,还请您另举贤能接任兵部尚书之位,允臣退而致政。


              10楼2019-05-01 0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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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人家想演【臣确有建功立业之图,但绝无背叛陛下之心,今生今世不会有,永生永世也不会有】


                11楼2019-05-01 0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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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4 01:4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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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潜邸肃王府时,费英东确是已心定的王世子,至践祚登极成为天下之主,他仍是不二承嗣人选。相较下,中宫嫡子虽是贵重,却碍着与蒙古的千缕干系,江山社稷,断不可因我而偏废拱手他人。二人于我,早有定数,可这定数一旦被他人染指,便不再是我的“定数”。沉吟听着挑不出错的答话,良久未语。在最后,将目光落于他发梢中白发】
                  卿确是老了……【随之话锋一转道】倒是乌尔登,与卿年轻时愈发像,果是最肖卿的儿子。
                  【言毕一笑,摆了摆手】
                  罢了,再多说便显得朕不信卿,嗯?今日传卿来,还有另一事。宋诚,朕交待的东西呢?
                  【宋诚打帘进殿献上一方檀盒,我接下后本欲揭开,而手触金锁时短暂迟疑,终是放弃念头,改为掌抚盒顶】
                  此物是前些日朕寻出来的,如今朕留着已无用处,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探臂将檀盒递至他面前】
                  想必卿是念着此物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19-05-01 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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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尔登年纪太轻,几多年承您处处宽爱,仕途较他的同年们相比,实在太过顺遂,尚不成大器、不堪大任,六部尚书这等枢要之位,万万容不得他放肆。依臣看,您将他贬到水师营去反是一条极好的出路,趁年轻时多磨磨他的脾气,将来才更好为您效命。
                    【适才一番退而致政的论调,原是出于本能的自保,不料他竟无分毫挽留,当下便很是不安,非是我畏死畏废,而是待子侄与氏族的诸般顾虑——尽管我早累得够呛,很想停下来歇一歇了。来不及深思阿济格话中的深意,一方殷深的檀匣已递至眼前。依言掀了去看,只当是我旧时遗落之物,直待龙纹入目,气息才跟着一滞,忽而心跳如擂鼓,凭空生出强烈的畏惧】
                    ……臣几曾有过团龙坠?此物逾制了,不是臣的。
                    【这枚龙坠的制式很眼熟,像极了成祖三年内制的天字腰刀所用之物,虽则成祖昔年的确器爱于我,但也从未赏过御用的宝刀,此物大抵只有瞻元得过一件。几于念及瞻元的一瞬间,点在龙坠上的指尖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强压心神,将檀盒置于膝前,俯首拜道】
                    臣不明白,还请皇上明示。


                    14楼2019-05-03 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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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过于急切的请辞,究竟有几分真假?乌尔登对费英东,又有几分真情?现在的他是真的持心秉公披肝沥胆?还是借由乌尔登,将一注天下赌局筹码再次压于费英东身上?怀疑,在十余年前被瞻元一句话深种进心底,时至今日终是发芽疯长,以至于我看向他时,眼中已尽是虚与委蛇的诡言】
                      哦?
                      【仔细打量,甚至连指尖儿的颤都没放过,他在我靴尖俯首拜下,掩去那双与乌尔登几乎一模一样的眸子,无法从他目中分辨真假,暗而悻悻,喟叹着向后靠入宝座椅背】
                      卿时常伴身的那柄刀,朕前日翻阅内档时瞧见过。
                      【到此,自他身上收回所有目光,拾起矮桌上的菩提十八子在手中捻来盘玩】
                      内档里记着刀身几寸,用铁几许,是何人所铸,又是何人所需。当年刀的主人不将这坠子摘去赠予朕,便就该同刀一块儿在卿手中了。
                      【我自是不会与他详说瞻元当年如何赠的我这枚龙坠,也不会说是因何而起命人查阅内务府老档,只缓道】
                      收着罢。


                      15楼2019-05-04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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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万事了然,原来这便是含英刀遗失的坠子。】
                        【“我的好世英,你又怎知他登峰造极之时,不是另一个我呢?”】
                        【来不及再说什么,瞻元鬼魅般的低语骤然炸响在耳畔,我许久都没能想起这究竟是他几时同我说的,只依稀记得是个冷寂的雪夜,大雪正同昨夜一般飘蓬。心中犹有万千辩解可向阿济格剖陈,但十年来做惯了他的彀中臣,于此“君要臣死”之际,亦无张口自救的觉悟,唯将指尖压向龙坠,平静应下】
                        臣谨受命,【轻将檀匣一阖,携我此生予他最高洁的忠诚,俯首再拜】臣为陛下,死且无悔。
                        【君臣一时相顾无言,更衬得三希堂格外逼仄。我忍受不得这样的沉默,便率先开口】您践祚以来勤于理政,凡机要大事无不亲力亲为,这虽是黎庶之福、圣朝之福,但皇上也需时常节劳,别累坏了,须知您的圣体才是国祚之本。
                        【适才的畏惧早已消散无踪,我也无心再去猜度天意,径自请求道】
                        昔年成祖遭逢大事时臣在辽东……是臣一大憾事,赶赴滇南战场之前,臣想去宪陵拜祭成祖皇帝,祈您开恩。


                        16楼2019-05-05 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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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为陛下,死且无悔。”】
                          【闻言微怔,此八字在口中圜转几回,归于无声叹息中,他温都少钦向来聪明,从不需我多言。念起昔年曾发愿,如有朝一日坐拥天下,要全他青山松柏之誓,于后世千百年史书里,瞻昱与少钦定是一对贤君良臣,万古流芳。心口愈凉了几分,手中十八子正捻完三圈,方是轻声道】
                          朕怎舍得卿死?
                          【话中三分真情,三分假意,剩下的,便就是这几十年来与他三言两语说不清的师徒情份了。再往后他说的话,只阖目听着,忽闻廊窗檐下风声渐起,料想风雪又将至,心道今岁冬日,竟是比万泰十三年还要寒】
                          卿勿忧虑,朕自有分寸,至于卿所请,朕亦准奏,宪陵幽深,去时勿要迷了眼,入错了享殿。若无他事,便跪安罢。


                          17楼2019-05-06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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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出来时殿外已经掌了灯,御前侍奉的奴才手脚利索的很,我适才踩过的雪痕已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全看不出来时的痕迹。宋氏重新帮我拢上披风,于此隙间全无避讳的在他面前撑开檀盒,将坠子牢牢攥在手里,随后则将空匣予之收回,谢绝了他遣人送我回军机处的好意,独身迈出了养心门。】
                            【养心殿至军机处只隔了一条甬道、两座宫门,没几步便走到了内右门前。或因我此刻心绪空洞,神思游走去了天外,竟不慎教内右门下的门槛绊了一脚,若非我手脚还算敏捷,及时扶住了一侧门框,当下就要在军机值房外摔个跟头了。】
                            ……宫里的雪是当好好扫一扫了。【掩口轻咳一声,又摸索着坐在了门槛上,抹平龙坠流苏上的雪,借着宫灯上微弱的光细细看了一眼,倏尔叹道】唉,阴魂不散。
                            【旧游无处不堪寻,无寻处,唯有少年心。】


                            18楼2019-05-07 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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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4 01:3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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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楼2019-05-07 0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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