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大护国公与背德的梦幻回忆
当奥斯瓦尔德·莫斯利扮演的杜卡里乌斯·沃得诺苏斯宣布不参与阿尔比恩联盟第一届执政官竞选时,台下所有人都沉默了.
莫斯利明白,对于一个在权力的毒药里浸泡了四十四年的人来说,"急流勇退"这个词做起来要比读起来难得多的多的多.
但是莫斯利并非是凡人 - 从没有凡人活过两次,在两个思潮截然不同的时代,以两个身份体验过两种人生.
四十四年的南征北战,自己作为不列颠联盟的大护国公的经历对他而言就像另一个世界般遥远 - 准确地说,那就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 然而,在那个世界,有一个人莫斯利始终无法忘怀,这个人不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副主席埃里克·布莱尔,也不是她的爱妻,辛西娅·莫斯利女士,而是前联盟主席,菲利普·斯诺登. 那个以保守和温和主义而闻名,在联盟最混乱的时代当了七年主席,在联盟最稳定时又急流勇退,给了后辈出头的机会的人.
斯诺登自己给出的辞职理由是身体不适,现实也似乎映照了他的说法 - 在卸任不到一年后,他便撒手人寰了. 多数人感动于他为联盟尽心尽力到最后一刻,但莫斯利的准则派有他们自己的情报机构,莫斯利知道斯诺登是主动放弃了一切形式的治疗 - 如果他接受哪怕最基本的治疗的话,至少也能活到下一个十年.
莫斯利最初困惑于斯诺登的选择,但当他的准则派占据了联盟议会的多数席位时,当他和布莱尔为通过一个又一个将联盟重新凝聚为一个国家的法案而与反对者唇枪舌剑辩论时,当他以杜卡里乌斯的身份与部落理事会中其他的酋长们为修改法律而争论时,他渐渐开始明白了,交出权力火炬最重要的意义不是履行自己当初的承诺,而是将火炬递给后一辈人.
杀死旧秩序恶龙的勇士自己会成为下一条龙,这个规律从新月沃地孕育了第一个文明起就从未改变过,新思想的传播者们最终成了传统价值观的卫道士,这些人中多数人选择用铁腕来守卫自己的王座;少数人明白了自己朽烂的躯壳已经成了滋养既得利益者的温床,自己的枯黄的面皮成了守旧派的纪念碑与挡箭牌;而少数中只有更少数的人,选择了给了别人发声的机会.
当世界风云变幻,各地都处于新旧秩序交接、冲突之时,德高望重的斯诺登在第一次工会联盟大会上宣布辞职. 在联盟成立之初各路思潮冲突不断的时候,他临危受命稳定住了局面,小心翼翼地呵护着革命的火苗不被熄灭;而当联盟需要变革时,他放下了权力来践行联盟对民主的承诺,以自己身死来让擦拳磨掌的改革者们能推动不列颠联盟再次回到世界舞台上.
莫斯利,作为阿尔比恩的国父,决定不负自己"楷模在世"的称号,成为不列颠的辛辛纳图斯,他给阿尔比恩的居民们强加了太多思想了,他们能接受的大概已经都接受了,不能接受的也就罢了,他决定给阿尔比恩的人民把握自己命运的机会,也以自己的行动为后世树立一个榜样,如果一个人能攥得住权力,那么他也能把权力放下.
一声突兀的拍击声打破了会场的宁静,这声音莫斯利在四十四年间鲜有听到.
第二声响起,是清脆的拍手声,莫斯利熟悉这个声音,那是在不列颠联盟,当他当选主席的时候;在他发表演说的之前之后...
第三声掌声拍响,莫斯利听出来了,是鼓掌. 在台下,刚刚卸任的前政务官,正向刚刚卸任的首席政务官致以她诚挚的敬意.
第四声、第五声,这次是从别处传来,越来越多的掌声响起,莫斯利之前教导部落的人们除敲击盾牌和大声嘶吼以外的更文明的致敬的方式,如今真正被阿尔比恩联盟的人民所接受.
一阵阵如浪涌般热烈的掌声冲击着讲台,莫斯利高举右臂,挥手向人们回以他的感谢,这感谢不只是为人们的热情,还是为阿尔比恩人民做出了他最期望的反应,对自由与平等的认可. 即使在他走后,也不会有暴君来窃取胜利的果实,诚然没有哪个国家能千古长存,但自由的思想将会常驻在这个群岛,凯尔特人的避风港阿尔比恩. 工团主义的种子已在这个世界萌发,并将茁壮成长,以不列颠为根基,将它的枝杈伸向世界岛的每一个角落.
夜晚,灯火照亮了整个卡穆洛杜农,人们走在街上,同自己的邻居们庆祝着新国家的初生. 在城市中心的一座房子里,莫斯利的卸任典礼已进行过半,来宾们正在分享餐桌上的佳肴,全不列颠的特产都被汇聚于此,莫斯利将自己的嘴巴塞得满满当当,毕竟在这个世界,即使是对国君而言,想吃一顿大餐也不是那么容易,自己的三女儿不时提醒他注意自己的吃相;已经吃饱的老伴坐在一旁微笑地看着他,四十年间多少决定特里诺万提亚命运的夜晚,是她温柔的笑容化解了莫斯利心里的烦躁;长女与次女在二位总督身边;自己的表兄弟们与老当益壮的特使替他挡下了一杯又一杯酒,让他能够安心享用不列颠各地的美味.
然而,他心里始终担忧着一件事,那就是当初那个"思绪"给他的承诺:"50年内建成阿尔比恩,就让你回去."
那个恶作剧般将他送往过去的神绮...他是说神祇,会兑现自己的承诺,再将他送回未来吗?
如果祂会的话,祂会选择在何时送回?
莫斯利仿佛一个被蒙上眼睛的死囚,正站在刑场上等待行刑队开枪,他与其说是在享用美食,不如说是徒劳地用物质享受来分散自己的恐惧.
当他咽下一口多汁的水果时,终于被呛了一下,她的女儿小心地拍着她的后背,卫兵们则担忧地看着他,在最猛烈的一声咳嗽后,他直起了身子,朝着女儿笑了笑.
一位统一阿尔比恩的英雄怎么会被呛死呢,他又夹了一口鱼肉,塞进了嘴里,多朋尼亚的烤鲑鱼真的是美味,上面居然别有用心地点缀着肉粒,如果说哪里不足的话,就是他应该教教这里的人们吃鱼不翻个的规矩,他费力地用刀叉给烤鱼翻了个个---
然后他看见了鱼半生半腐烂的另一面,在烈火中挣扎死去的肉蛆星罗棋布地散布在鱼身上,想必刚才已经有一部分进了莫斯利的肚子里.
他捂着肚子张大了嘴,很难说血和呕吐物哪个先从他的嘴里喷出来,那只产自多朋尼亚的腐烂的鲑鱼所携带的不只是蛆虫,还有来自多朋尼亚的最深邃的仇恨,以及在欧罗巴大陆所能找到的最狠毒的毒物. 前首席政务官栽倒在地上,混杂着鲜血的呕吐物从他嘴里涌出,场面惨不忍睹,女儿的惊叫与卫兵的吼声惊醒了场内的所有人,前布立吞尼亚的官员们涌上前来,药剂师和智者看着中毒的莫斯利束手无策;战争酋长和护卫大吼着命令卫兵逮捕厨师们并封锁建筑;长老和财务总管明白莫斯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向他询问他的遗训,莫斯利想说话,结果被口中的固液混合物狠狠地呛了一下,更加痛苦了.
窒息与毒物正竞争着杀死他,他的视线变得模糊,他的耳朵逐渐被轰鸣填充,多朋尼亚的毒鲑鱼让他死得缓慢而痛苦,仿佛为了弥补德国人的炮弹过于利索而让他缺了必要的人生体验的遗憾. 当黑暗终于遮蔽了他的双目,当人声终于从他的双耳淡去,当陪伴了他四十四年的杜卡里乌斯·沃得诺苏斯的身体失去机能时,莫斯利又一次死去了.
就像离他而去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与不列颠联盟一样,阿尔比恩也成为了另一个世界的事,从男爵的意识再一次静静地置于虚空中,在公元前世界的冒险以这种方式结束,不知道在那个世界的人将会以何种方式来评价他的逝世,他的思维胡思乱想着,等待着那个"思绪"的造访,死过一次的人到底就是比没死过的要冷静.
然而许久之后,那个"思绪"却迟迟没有出现,没有闯入他的意识.
祂消失了? 祂食言了? 还是祂在悄悄地"阅读"他的思想,而自己保持沉默?
莫斯利想要喊叫,但他却没有嘴,他想要挥拳,却没有身体,他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被困在虚空中的囚徒,甚至不能杀死自己 - 他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又过了"许久",在没有时间概念的地方,度量时间是一个近乎不可能的事,在一个莫斯利近乎放弃的时候,他突然有了下坠的感觉.
然而那个"思绪"从未出现,他是要去哪? 祂要把他送到哪? 莫斯利询问,却没有得到回答.
一种无法描述的感觉,好像快进镜头下破蛹的蝴蝶一般,大护国公突然从一个无实体的意识,瞬间扩张到了一个完整的身体,他躺在软床上,金属的天花板映入眼帘,电子仪器的滴滴声回响在耳旁.
"Вы проснулись!"
一个欣喜的女声盖过了仪器的声音,一双稚嫩的手以不相称的力道将莫斯利拽了起来,莫斯利用力眨了眨眼,他的视觉正逐渐恢复,一并恢复的还有痛觉,他感觉像被德国人的坦克碾过似的,浑身上下的每一处都在被疼痛蚕食着.
"Доктор Лысенко. Я так рад снова с тобой!"
这是...俄语? 比起这个,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眼前的女孩,穿着黑色套衫,年龄估摸二十出头的少女,顶上却顶着一对棕色的动物长耳,像是兔耳,又像是...
"Что с тобой случилось, доктор? Ты меня помнишь?"
看到醒来的人毫无反应,女孩的笑容逐渐凝固,带着哭腔摇晃着莫斯利问道,莫斯利感觉自己好像被两条液压吊臂夹住一样,他确信再不做点什么,他的身体迟早要被力气惊人的少女撕成两半.
"十分抱歉,不过...你能讲英语吗?"莫斯利操起四十四年没说过的母语,小心地问道,这声音不是大酋长杜卡里乌斯的,也不是大护国公莫斯利的,而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莫斯利的心开始凉了.
女孩停了下来,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莫斯利,嘴巴大张着却一句话也没说,莫斯利趁机转动眼珠扫视了一下房间,感觉自己像是在一个军事设施内,而房间的家具内饰又像是医务室之类的地方,久违的电灯挂在天花板上,加热过的新鲜空气被源源不断地从墙壁上的栏栅里吹入房间,一个像是电子仪器的东西摆在自己的侧边,几条线缆从仪器中延伸出来,末段用胶布或吸盘贴在莫斯利身上,仪器正面的黑色屏幕上是跃动的线条与变换的数字,他隐约想起当年在不列颠联盟,电子技师工会为他展示的雷达荧光屏...
"博士...你...你失忆了吗?"
少女终于开口了,用带着口音的英语问道,莫斯利没有回答,他的目光,锁定到了墙壁上...
"博士...你还...记得我吗..."
...墙壁上,是一个布告板和镜子,布告板上贴着一张地图,镜子中映出了莫斯利的脸庞...
"李森科博士,你怎么了!?"
莫斯利:我忒么,到底还是没能回去!!!
下一期"重生之再造苏维埃 - 大护国公莫斯利在黑山的心动不已大冒险"将在VIC3和骑砍2发售之后推出,在崩坏的新秩序下苦苦求生的乌拉尔山脉人民终于迎来的他们的带救星,奥斯瓦尔德·莫斯利魂穿的带科学家特罗菲姆·李森科博士与他的超级士兵们,在忠心耿耿的NKVD第22摩托化(徒步)步枪师和患难兄弟(前)武装党卫军第36装甲掷弹兵旅的支持下,消灭乌拉尔联盟的野心狼,锤翻奥伦堡的带地主,最终一步步光复苏维埃的领土,与东方领解放区的阿巴·科夫纳和他的联合游击队组织合作,一拳打爆圆首苟头,协助建设由乌尔丽克·迈因霍夫领导的德意志社会主义共和国,让共产之风吹遍欧罗巴大陆! 真是太好了,莲子,梅莉. (谁啊?) (莫斯利:好个pi,这个世界没有工团主义
)
(莫斯利:说起来为什么李森科那个家伙造出来的超级士兵都是一群长着动物耳朵的靓仔? 还有摩托化徒步步枪师是什么鬼,怎么听着比步行骑士还滑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