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和光- 老父亲 请麻溜儿回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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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逢小满天，单衫也驾驭不住溽夏的热。）
（ 我是在与同僚吃过两杯薄酒并一一告辞后，分外想念起甜津津的酸梅汤来。碎冰叩碗响，直直饮下肚，尤其解渴消暑。）
（ 正巧酒肆旁边的铺子里，杂七杂八的零嘴都有。我提步欲入内，嘿，这儿倒有个脸上斑驳得同花猫一样的小女娃在门口坐地大哭，令我想起家中皮得让人牙痒痒的幼弟喵喵。想来是顽童调皮，又在闹什么花样儿。）
（ 以己度人，半是打趣半是惺惺相惜地拍了拍老板的肩膀，投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熊孩子就该这般，不！能！惯！）
您家的姑娘？怎的不让她去外面哭，这眼泪水还能浇浇干裂的地，浥浥尘。
（ 听她哭得卖劲，这嗓门……在下心生佩服。十年后想必能成为这条街最能吆喝的老板娘。）

（俗话说的好，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本就是个荒诞的主，又碰上个荒诞的爹，干了些荒诞的事儿，既无计可施，便也只有一哭解千愁了）
（店家许是也受了老爹的哄骗，以为自个儿买了个乖巧的娃来跑堂，谁知我打一进门儿便哭个天翻地覆，合叫他生意没法儿做下去，一来二去一些嫌烦的客人甩甩衣袖走人，有的竟连饭钱也一分不给，权当是补偿？心下暗自腹诽这老板不会做生意，谁知他竟与那客人倒起了苦水，把责任往我身上推？）
（一时气愤，提提裙子走上前，双手一叉腰，横眉冷对）你们说什么呢？

[前门大街|酒楼]---忘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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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说小姑娘你呀，哭得——实在是太丑了！
（ 稚童的哭啼就比夏日噪耳的蝉鸣好上那么一点。炎气又将人的平和心神悉数搜刮去，我不耐烦再听，索性出言相激。对付熊孩子的各种方法，我可是手到拈来。）
（ 她人小，又叉腰作出一副河东狮、胭脂虎的模样，鬼灵精得很，教人忍俊不禁。特别是脸上黏尘粘土，再和上泪水，真成了几道秋茶褐的稀泥。我憋笑的工夫还欠了些火候，噗呲一声儿笑了出来。）
（ 又闻得店家相言，这等闹腾的小姑娘原不是他亲生的，被她老爹典来还债。可惜这个女娃与他所料大为不同，离乖巧差了个“巧”，又添了个“张”。再看她时，我有几分怜她身世，便让老板再上一碗酸梅汤来。拍了拍旁侧另一根板凳，眉梢一挑。）
敢不敢坐？

（前后历任几代闺女的经验告诉我，老爹怕是一去不回头了，与其哭着等，不如笑着吃。瞅一眼那店家憨实的脸，也不知他哪来的勇气开的这店，相形之下旁边那张精于算计的脸倒十分合适做生意）
（随人走到堂中，他拍拍凳子一脸玩笑，我却不以为然，斜睨一眼，说）
什么敢不敢？这又不是公堂的老虎凳，有何不敢？（话即出口，当下定座，似是挑衅一般朝人抛了个白眼，一副玩世不恭的德行，续道）坐了，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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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大马金刀地坐下，与自个儿平常接触的闺阁娇、世家女很是不同——轻狂间，怀素抱朴，有几分侠肝义胆。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前几日躲在被窝里看多了江湖儿女的折子戏，自顾自地将她代入了进去。瞧着她顺眼了很多，也不吝啬多予她些好颜色。但这白眼……我两手在袖间互相搏斗，好僵持着来强忍住不敲她几记头栗。）
（ 面蒙和颜悦色，张口与她家常道。）
你唤什么名字？二丫？招娣？还是翠花？
（ 待得两碗酸梅汤盛上，我抢着先儿入口过喉。一方面确是渴得紧，一方面，也怕这小女娃不好意思，故做个表率。不过——她怕是不缺这几毫厘脸皮厚度的吧？）

你就给自己闺女取这种名字吗？（吃惊的看着那位叔叔，挑了挑眉毛，将人上下一打量，瞧着也像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莫不是没读过书？二丫，翠花…嘴中暗暗念着，心里更加确信自己的想法）
（微微一笑，说道）二丫呀翠花呀名字都太简单了，我爹才不会给我取这么庸俗的名字呢~（准备伸手去拿第一碗酸梅汤的时候叔叔倒是抢先一步，小孩儿自然不与大人计较，淡然接过第二碗，学着叔叔饿狼般模样尝了口先，砸吧砸吧嘴，美滋滋说道）我叫大囡~好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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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还未咽下的那一口酸梅汤，险些被她的话呛出来。只得蜷指置于唇前，掩饰似的轻咳几声，维持住该有的风仪。耳里只囫囵听了个大概。将她的名字扔进唇齿细嚼，反复念叨。片刻，以手叩桌，抬首笑对她。）
达履？了身达命的达，福履绥之的履？确然好名字！说起来，还与我先前的表字“乐只”有些缘分……“乐只君子。福履绥之”。
（ 我滔滔不绝的话语被她云里雾里的目光击败，那是稚子的懵懵懂懂，亦是澈得可见底的溪。又在店里众人几句“公子，她说的是大小的大，囡囡的囡”的嗤笑下溃不成军。鸣金而哽，讷讷相言，为自己续阶而下。）
这名字……真是大巧若拙，大智若愚！
（ 强笑几声后反语相稽，却又佯作肃色，一本正经地胡说。）
想来令尊定是不大勤快之人！
（ 我不欲与小丫头多做计较，索性把末句“要不怎么连取个名字都不愿动个脑筋？”吞了回去。却另被老板“既然公子说有缘，不如将她带走，我……我真是养不动哩”的期盼眼、殷殷语惊住。与她四眼相瞪，半晌方吐出断成一截一截的言语来。）
你……你要跟我一道走吗？
【我知道读nan，不准来笑我文盲，纯粹为了凑个缘分，不然都4v4了我还看不出带走你的迹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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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还未咽下的那一口酸梅汤，险些被她的话呛出来。我只得蜷指置于唇前，掩饰似的轻咳几声，维持住该有的风仪。耳里仅囫囵听了个大概。将她的名字扔进唇齿细嚼，反复念叨。片刻，以手叩桌，抬首笑对她。）
达履？了身达命的达，福履绥之的履？确然好名字！说起来，还与我先前的表字“乐只”有些缘分……“乐只君子。福履绥之”。不过，后来因着些缘故改换了。
（ 我滔滔不绝的话语被她云里雾里的目光击败，那是稚子的懵懵懂懂，亦是澈得可见底的溪。又在店里众人几句“公子，她说的是大小的大，囡囡的囡”的嗤笑下溃不成军。鸣金而哽，讷讷相言，为自己续阶而下。）
这名字……真是大巧若拙，大智若愚！
（ 强笑几声后反语相稽，却又佯作肃色，一本正经地胡说。）
想来令尊定是不大勤快之人！
（ 我不欲与小丫头多做计较，索性把末句“要不怎么连取个名字都不愿动个脑筋？”吞了回去。却另被老板“既然公子说有缘，不如将她带走，我真是养不动哩”的期盼眼、殷殷语惊住。与她四眼相瞪，半晌方吐出断成一截一截的言语来。）
你……你要跟我一道走吗？
（ 裴家不缺筷子和碗，也不乏禾米当粮，多她不多。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思索须臾，干巴巴再憋出来话。）
要不……收个徒弟？
（ 好像也不合适，一时犯了难。）

（他拿我打趣，我竟也不太反感？心想着老爹弃我而去正愁没地儿去，老天开眼，又送来一爹？猪撞树上了？低头又喝了几口，心中细细盘算，若跟他走，能过一时的富贵也是极好，若哪日又被人抛弃……思及此处，他正丢来一句师徒情分，不禁面有愠色，凌厉说道）
就大叔这样的人能教我何？！（小嘴一噘，愤恨说道）您要是缺徒弟，上大街吆喝一声，看看谁乐意您找谁去！别欺负我这个没爹的人！哼！

（他说的好多一些皆是我听不懂的东西，似有好奇，却吸吸鼻子倔强的不肯发问，直至尾声才怯怯开口）我才不要做才女，整天守着规矩满口仁义道理，一点儿都不可爱。
（小眼珠子滴溜一转，托着圆润的脸庞破涕而笑道）我要做美女，长大嫁将军~
（童言无忌，想说什么便脱口而出，天真的小脸儿上透露着几分认真的神色，目视于人，反问）当未来将军夫人的爹不好吗？当未来将军女婿的老岳丈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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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
（ 为她几句稚言抚掌大笑。觑了几眼她粗服蓬头的模样，随即一脸沉痛地摇了摇首，不为它者，只因着她的前半句话。轻拍了拍她肩，好声好气地安慰她。）
大囡咱脚踏实地点儿，美女做不到没关系，后半个愿望说不准儿哪天就实现了！嫁个小将军，多威风！
（ 我理不清店家是否还有什么她的契书在手。但这等琐事原也不该我亲自操心，自有随行小厮前去处理。起身整冠掸袍，行到她身旁时，掌覆上她发顶揉了揉——越发像鸟的巢窝了。）
还愣着干嘛？走了！
（ 添上一句自个儿还不熟稔的称谓。）
跟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