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慌不忙稳步向前,该来的总会来的。
国中时候蓝染便给自己规划好了人生,也许他的未来就是为了证明他蓝染惣右介在还是一个变声期毛头的时候已经拥有了严密的思维和成年人都无法企及的智慧。他是一个多么适合成功的男人,在泡沫破灭许多投机主义者跳楼跳海之际他居高临下地笑了。泡沫就是泡沫,再炙手可热也不能改变它是泡沫,但矿产再冷再深也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泡沫也许能制造梦幻,但现实的根基不可能筑于梦幻之上。
尚在上学的蓝染便凭自己过硬的实力帮外国企业家做事,也顺手学会了专家们的一些看家活计。
当然,蓝染再聪明也不会想到自己在地质展览馆的厕所里洗手时会被水池上方45°悬挂供人打理头发的一面大镜子砸到。蓝染感到头很疼但他强忍着飞快地冲了出去。支撑他的念头只是“要死也不能死在厕所里”,生命危急的时刻往往越简单的信念越有力量。
送往医院的途中蓝染一直思维清晰,他感觉到身上的伤口往外冒血,但可能不那么严重,不被毁容的话就是万幸了。
就近的医院出来负责抢救的是一个年轻的姑娘。蓝染看到她的时候觉得听到了时针和分针重合时嚓的一声。
实习医生卯之花烈握着蓝染的手叫他别紧张,但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她突然俯身耳语,
“今天是我第一次独立手术,你中彩了。”
蓝染想说话,就是头疼得说不出来,于是伸手做了一个V字手势,他要表达的意思是这是今天第二次中彩。卯之花以为他在乐观地为自己鼓气,忍不住噗嗤笑了。
整个手术过程中蓝染都感到那个笑容停留在视网膜上——绝对是此生所见最动人的笑容。于是蓝染就这么被打动了,他想只要没被毁容,醒过来就对她表白。
麻醉醒过来的蓝染没敢表白。他努力追寻着刚才麻醉的缥缈之间感受到的浓烈的情绪,可是这个情绪没能完整地维持或者再现。
“取你头皮里的碎片时剪掉了你一些头发,你要是嫌难看就用摩丝定型一下,把周围的头发拉拢过去挡住。”说完,卯之花便走出去了。
回来的时候拿了一面镜子,蓝染看到那面镜子脑袋嗡地一响,赶紧闭上眼睛。
“喂,至于么!连个化妆镜你也怕!”卯之花把镜子端到蓝染面前,“总不能以后都不照镜子吧。”
蓝染只好睁开眼,痛苦地看到一行行还渗着血色的伤口,和卯之花建议他以后最好用摩丝的头发。
口胡!才不是她说的“剪掉了一些头发”,她明明只留下了一些头发!用摩丝还不如直接剃成平头呢。不过万幸,这张脸没有受伤,蓝染看着手背的伤口庆幸自己当时下意识地用手挡住了脸。
“那个……头发……”蓝染低声埋怨着。
卯之花突然冷了脸,冷冷地说“头发怎么了,抢救需要我哪管那么多。”
蓝染赶紧道谢,“谢谢您!卯之花医生!”思忖着怎么笑容那样温暖的人一瞬间可以摆出这么冷出冰渣子的表情。而且自己也没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