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在家里没有什么可做,制定不出任何作战计划的酱油小姐开始破罐破摔地准备存储魔力的器具,反正能存多少是多少,存了到时候就有用。至于目前真的没什么事情的艾俄洛斯,在公寓里转了几圈看到酱油小姐整齐堆放的外卖盒后,保姆命发作决定管了她这几天的饭。
仅仅只是靠一日三餐,酱油小姐对艾俄洛斯的好感就已经到了把称呼从Archer变到名字的地步,酱油小姐觉得如果御主和从者之间真的存在羁绊条,那一定已经刷满了——不过,是艾俄洛斯单方面把她的羁绊刷满了。
艾俄洛斯正如他的名字所示,是个正宗的希腊人,爱琴海边常见的食材经过他的烹调展现出这片土地上独有的风味来,希腊沙拉清爽可口,海鲜饭滋味浓厚,酱油小姐热泪盈眶,酱油小姐吃得头也不抬。
烹饪A+简直犯规啊——
“所以那个传言是真的啊……”酱油小姐一边用勺子刮盘子里剩下的饭粒一边说。
“什么传言?”
“年长的黄金圣斗士要当爹又当妈把小一辈拉扯大。”
艾俄洛斯的嘴角抽了抽,拒绝回答酱油小姐的问题。
正当酱油小姐考虑着是否要再添半碗饭时,她手上的令咒灼痛起来。一股明显的热意顺着手背直接窜了上来,也许是作为御主的本能,她自然地领略了这灼痛的含义——最后一个从者被召唤了,圣杯战争正式开始——于是她抬起头与艾俄洛斯好看的碧色眼睛对视着。
几乎就是她抬起头的同时。Archer翡翠一般的眼睛睁大了。
仿佛是鼓噪的风将什么信息传达到了他的耳边,原本被除下的金甲瞬间包覆了刚刚还穿着围裙的身体。
啊啊——这怎么可能呢——
被歪曲了的,又深藏于记忆之中的存在。
“……是你吗?”
“艾俄洛斯,新召唤出的从者……是你熟悉的人?”
对方点了点头。
“那……你想出战吗?”
艾俄洛斯看着她温和地笑着:“没有人会不想和故人见面吧。”
酱油小姐攥了攥拳。
“如果你能感觉到那个人,对方应该也能感知到你吧……?既然早晚都是暴露,那不如我们主动找过去……”
如果是作战的话,艾俄洛斯应该比我熟悉很多吧,酱油小姐想,反正我也想不出什么作战计划。
熟悉的灼痛再次来临。
“这是……从者的数量,已经减少了一骑……?”酱油小姐瞪圆了眼睛,“这怎么可能?太快了……赫拉克勒斯触媒已经禁用了!就算是这场战争中有人召唤出了阿喀琉斯,也不应该这么快啊……”
她与自己的从者对视一眼,男子直接轻轻扶着她的腰从窗口跳了出去。
巨大的,金色的,光华流转的翅膀展开了,金翼的Archer不是在建筑物之间跳跃,而是在飞翔——在征得同意后,艾俄洛斯采取了保证安全下最快的行动方式,也就是抱着自己的御主飞过去。
从没有与男性这样亲密接触过的酱油小姐有些紧张:“我们尽量跑得离公寓远一点,我不想还要给房东赔钱——”
她大声喊。
虽说能够感到与自己相关的人降临,但艾俄洛斯实际上并没有“气息感知”这个技能,每一位从者的具体位置他并不了解,所能凭借的,只是生前的一点联系,和对于第七感、乃至第八感这样超越直觉的感觉的应用,来寻找对方的位置。
又有一个从者的气息消失了。
御主的身份标志尽职尽责地提醒她。
“如果是‘我’的话……”
从者的低语随风而去。
最终指明方向的,是猛然在空气中爆开的魔力波动。
“目标确认,方位固定——『不毁的极枪(Durandana)』!”
……宝具!
艾俄洛斯落在了一座楼顶,金色的双翼向着身前收拢,包裹住人类少女脆弱的肉体,而后,猛地直冲出去——
黄金圣斗士超越人类极限的速度爆发,她蜷缩在黄金双翼之间,艰难地汲取着空气。
风疯狂地啸叫着,如果不是有概念武装的保护,一定会被撕成碎片吧——
也许只是一个瞬间,但又或许是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他们已经来到了一个公园上空。
而Lancer的宝具此时也命中了目标。
但是,酱油小姐可以看得非常清楚,那也仅仅只是“向着命中的方向去了”而已。
与Lancer交战的从者身前裂开了漆黑的洞口,不毁的极枪在它面前似乎遇到了什么超出本空间的东西,发生着奇怪的扭曲。虽然最后还是突破了洞口的束缚,但力量已经减弱到被那名从者一手就能挡下的程度了。
而那位从者平静屹立的身姿,是多么的……
她一时想不出适合的词汇。
只是,过于吸引人的目光了。
蓝色的,爱琴海一样的漂亮长发,庄严的黑色法衣,仿佛神灵的化身。
“艾……Archer!他是不是……”
想起不能在外人面前称呼从者姓名的酱油小姐咬着舌头改掉了叫法,但在她还没来得及说出那个在记录里和艾俄洛斯交织在一起的名字时,对面的从者已经动了。
神灵在这一刻化作了嗜血的魔鬼。
Lancer的身影像是被什么拦腰砍中一般,上半身以人类不可能做到的角度折了下去,化作金色的光点消失,而那位从者的手就保持着伸出的状态,扣在了Lancer御主的额头上。
“放心,不会痛哦。”
端丽的从者,用十分温柔的语调说着话。
金光从他的指缝漏出,那个女孩子根本来不及作出任何反抗,就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因为他从树阴里走到了月光下,所以酱油小姐可以看清他的身影了。那件黑色的法衣上有着诡异的反光,像是沾上了什么液体——而在那位从者转过脸来时,她就已经不需要去猜测那是什么了。
光洁的面颊上,红色正滴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