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新觉罗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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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就是个大骗子。我在御花园，每天有那么多小姐姐一起聊天，公主把我带到这里，忽然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做了。姑姑似乎也嫌我碍事，最终只让我做一些，简单至极的事情，今天终于舍得让我插花，真是让人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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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蹑手蹑脚地进了九曜阁，看四下无人，悄悄地把花插进去。咦，我又不是贼，干嘛紧张兮兮的？嗯，我应该骄傲，自豪，公主以后天天看到的都是我插的花。哦，也许不是天天，可这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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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花瓶上似乎有灰尘，忽然莫名地惶恐不安，忙取下花瓶，笨拙地抱住，似乎比我想象得要重，嗯。用左臂吃力地抱住花瓶，右手捏住自己的袖子去小心擦拭。】
“咦，这花瓶好好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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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忽然，刺耳的声音把我吓得跳了起来，下一秒，我看到了碎成渣的花瓶。】
【四周无人，下一秒陷入了无尽的惶恐与挣扎之中，我该跑吗哦我不能跑可是花瓶碎了是我打碎的我会被罚吧可我还是不能跑而且我也跑不掉哦，哦对，我跑不掉啊，怎么办……】

（额娘近来总教我去德清馆插花，一坐就是半日光景，落落的一只瓶，小小的几枝花儿，雅趣不得失，又兼要灵动。好在长日以往，颇得额娘言传身教，如今我的插花技术，在她眼里只余下两处不行：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这日照旧得了一通数落，从德清馆悻悻而归，才踏进九曜的门槛儿，便骤闻一声脆响。疾行入内欲一察究竟——原是案上那只最宝贝的琉璃瓶，此际已碎成了八瓣儿在地，一瞬怔愣过后，余下我与那眼生的小宫女面面相觑）
（原就窝了一肚子火，偏又撞上这等大煞心情之事，袖一拂，扫落了案上几个空置的小茶杯，高声斥人）好大的胆子！本公主的琉璃瓶也敢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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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不知所措，忽的有人进来，一时被吓得不轻，往后踉跄几步，一支散落在地上的新摘的花被我狠狠地踩在了脚下，忙抬脚又后退两步，却又踩到更多的花，瞬间一动不敢动。】
“公，公主殿下……”
“我，我不是故意的啊……”
【慌乱解释。】我只是想插花啊，花瓶脏了我就去擦，然后……【忽然大脑一片空白，我该说什么才能解释清楚。稍稍冷静，小心翼翼地站到没有花的安全地带。】对不起……【低头不敢看她。】

（小宫女显然有些手足无措，觑她形容哀恳，脚下动作却丝毫未有收敛。扫一眼拜她所赐的满地狼藉，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拧着眉头）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却在此时想起她说的插花，思量片刻，步子也顿住）慢着
（摆摆手吩咐来人退下，仍是沉着一张脸，几步踱至人前打量。指了指她，又指了指德清馆的方位）你该不是我额娘派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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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听到“来人”二字，头脑才算清醒，偷偷瞧了公主一眼，立刻被她气恼的模样吓得低下头，外头有人闻声赶来。我只是想插花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怜巴巴地跪在她跟前儿。】殿下息怒，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以后一定小心……
【死死咬住嘴唇，下唇竟渗出血来，却仍挡不住眼泪不争气地流，我真的害怕，害怕被罚，更害怕再被赶出去。】娘娘？不是的……【又乞求。】求您不要告诉娘娘……
【感到眼泪滴到手指上，忙抬手狠狠抹了一把。】您罚我吧。

（啪地一拍桌案，可劲儿唬她）什么以后，还想有下次么？（见她战战兢兢的小模样，面色煞白，连带着声儿也打颤，倒不像是装出来的样子，略软了声调）姑且信你一回罢，看你这样可怜的份儿上，便不把你轰出去了。阁子里不缺插花儿的人，倒是院外还缺个浇花儿的……
（小心地绕过一片狼藉，坐于椅上，从瓜果盘里捻起一早湃好的梨子吃，一边示意她将地上碎片拾掇起来）你叫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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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了不敢了。”
【她忽一拍桌，忙战战兢兢地回应。闻她后话，茫然抬头——没有明白。良久，才终于懂得她的意思，不让我插花吗？她们都不懂得如何插花的！却不敢反驳。】奴婢明白了。
【附身收拾地上花瓶的碎片。】奴婢名为锦虞，迟锦虞。
【她的语气似乎软了些，我也不似方才那般紧张，这地上的碎瓷片本就不好收拾，可我方才还踩到花，就更难清理了。】

（对她低眉顺眼的回应很是满意，恍惚又觉像极了初见我时的商枝。状似无意地一哂，尽量把语调放得和缓）噢，我晓得了，你叫金鱼呀，吃金鱼
（不再与她多言，偏头专心剥着荔枝）你慢些拿，仔细教碎瓷片儿划伤了手，到时花儿也浇不成了。
（将一整个儿荔枝剥好送入口中，这才低头去瞧，只见她目光呆滞，不知刻下正揣着些什么小心思，腾出一只手来，也学着额娘平日里对我的样子，虚虚点她一点）不许目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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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个鬼的金鱼啊，金鱼能吃吗？迟锦虞！不是吃金鱼……虽然好像，真的，差不多？
【一时没能忍住，一不小心暴露了本性。哦不，我不是这样的，我是一个懂规矩、有礼貌、讨人喜欢的人，我怎么可以对公主这样？公主会不会吃了我？呸，杀了我？她那么善良，当然不会。】
嘶，划到手了。
【果然想入非非、心不在焉，就会出事。表情委屈巴巴，小声嘟囔。】疼哦。

（这小丫头聒噪得很，蹲在地上也不老实，喋喋着说着些什么胡话。此下仍捏在手中的半个荔枝皮儿也瞧不过，嗖地一下从手里飞出来，砰地砸上了她的手腕，余光里瞥见她本能地一闪躲，须臾倒吸了一口凉气儿）
（这才又挪了几分目光觑她，甫一开口，浑无半分怜惜）活该！
（有血色顺着瓷片儿边缘洇出来，气话归气话，终于心不忍，朝她伸出一只手来）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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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荔枝皮打在手腕上，本能闪躲，差点又要抱怨了，不过还好我及时意识到这就是公主干的，然后及时打住了。】
【无心理会她的嘲笑，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正流血的食指，把手伸给她看。】没事儿，反正经常擦伤碰伤什么的。
【有时真的觉得自己笨手笨脚，走楼梯都会踩空然后摔下来，插花会把花瓶打破，努力收拾残局却又划伤手指。】
【好烦，可是真的痛哦。】

（幼时总爱沿着长街跑腾，一双小短腿倒腾不过来，或有轻微磕绊，受过的总是随行宫人。原想着这人散漫惯了，说起话来不知轻重，合该受些教训，这会儿见她一派云淡风轻，反又觉有些心疼）
（将她手指捧在手里，着人取了纱布来。九曜少有此等笨手笨脚之人，自也是头一次给人包扎。沿着她指上伤处，轻轻裹了两遭）还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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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跪在地上由她为我包扎，她动作很轻，一霎那仿佛伤口不那么疼了。悄悄抬头，正好看到她认真的深情，她额前有几根碎发，可却丝毫不显得凌乱，反而衬得她更加美丽。偷偷地对着那几根碎发吹气，想看它们飘起来的样子。一时出神。】
哦，不，不疼。
【竟加快了心跳，是了，好久都没有人这么小心地为我包扎伤口，从前受伤我都不去管它，反正它自己也会好的。】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奴婢先告退了……多谢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