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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und fast unto our f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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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 path,one burden great


1楼2019-07-02 23:18回复
    @月南枝✨


    3楼2019-07-02 2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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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08 03:2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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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忆里的石绵绵,依然停留在八年前,城门口提着裙角匆匆奔来的模样。而石贵妃,是这个王朝花样瓷器、金身菩萨,活在无数人目光下,被揣度,被敬畏,被细细镌刻在辗转难寐的夜,伴随更漏滴答,品琢她的一举一动。我们这种号为亲族的人,亦不能免俗。
      亲族是不应分享忧虑的。因而只能用简短向她表示一切都好,再用不甚生动的描述试图添上几个旁证。绕开权柄、争斗与生死等讨人嫌的话题,忽而发觉,我们的生活原是这样乏善可陈,能呈到阳光下的,无非先祖与后人。
      于是说起影影绰绰风声中那桩即将到来的婚事,在所难免。
      “女孩和男人不同,择定一个丈夫,就成了她的大半辈子。”我看着她的眼睛,问,“巨鹿郡王,是个好孩子么?”
      那一瞬间,我忽然想,当年石沅踏进宫门时,可曾有人为她这么问过。
      赵惟川,是个好人么?
      我不愿去想曾经与现在的答案,正如不愿去想,眼前的懿纯贵妃,是否还是我的绵绵。


      4楼2019-07-02 2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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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他不是呜呜呜呜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9-07-02 2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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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春秋都模糊在牡丹园里,国色天香不会开败,又或者它从来都只是一丛又一丛的荆棘花骨。
          令太妃身后,我开始探究赵惟川,开始听垂拱殿前的声音,近似于疯魔地,我去挖掘孝宪真正的死因,去前朝宫人的嘴里挖掘风云骤变时,埋在坤宁的那三条人命。
          我怕死。
          我更怕他们死。
          石重山还朝觐见,从他转入繁英殿门开始,我便阖眸去听他身上衣物摩擦的窸窣声,有玉佩与腰带想撞的叮当声,或许他被允许佩他的刀来,那么还要有刀刃与刀鞘互相折磨的声音。
          头沐光微扬,朱唇翘起,不可抑制地翘起――
          我很开心。
          虽然与他、他们相关的一切都要靠猜测与想象,我也很开心。
          -
          人的笑似水波,能漾出不同的模样,真欢喜与真遮掩,也仅仅是碰着两阵不同的风。
          “男人也一样,选定一个前程,就成了他的一辈子。”
          揭开茶盏盖子,里头绿的褪色、棕的蔓延,便都显露出来。推开浮沫,饮茶,将他的问题勾进盏里,再悠悠推出去,颇含私心地,用“前程”二字为他示警。
          不想对他说谎,于是躲开那双眼,“但怀袖是个好孩子,对吗。”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9-07-02 2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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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她也不是哈哈哈哈


            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19-07-02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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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瓷器相触的清响一瞬间仿如古钟共鸣,话语散于未尽的余响。她轻轻巧巧落下杵,只此一声,宣告无论悲喜,故事的开篇已然注定。
              于是关于赵恒雀,没有半字确凿答案,却仿佛不必再问。即便泥地打滚的山鸡、枝头轻浮叽喳的燕雀,旁人也要恭谨地笑着、拜伏着,将他视为鸿鹄。这就是陈桥那场戏的遗泽,这就是金玉其外的“恩遇”,这就是,皇权。
              “前程啊。”
              掀开盏盖,茶香和着丝丝缕缕的热气氤氲,于是这一声很像叹息,我却知其中并无怜悯。
              “我以为,前程是一个人站到足够高,便不再需要顽石垫脚,不再将它们——推下去。”


              8楼2019-07-03 1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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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哥哥是个武人,他话里的机锋在大内,浅显得入耳便被扯下那层遮羞的纱,像那日赵恒雀与赵沅宜身上的纱――也或许他根本不想遮。
                没有怒极反笑的从容,也没有雷厉风行的势,盏还稳稳端在掌心,我只是偏过身子,将膝头整个挪过去朝向他。
                “你认为我将她推下去?”
                我能将这个丑事藏去哪里?
                我能把赵恒雀藏到哪里?
                我能把偌大一个石氏一族的脸面荣光,前程性命藏到哪里?
                我能把自己藏到哪里去,藏到哪里去呢?我的恐惧、不甘、委屈、怨怼,我的――哥哥!
                “是,”瓷器摩擦的声音太不好听,茶盏与它的盖子互相摩擦,缓慢地,扰得人牙根发酸的,我有那么多话想对他说:我没有害太妃,我没有害过官家的孩子,我没有想过要做皇后,可终究只得一句――“但我还不够高,对吗。”
                朝向他的膝盖缓缓挪正,低眉时朱唇微勾,纯贵妃找到了她的脸。
                “宫里人都是如此,男人女人都是如此。”
                ――他也如此。
                “将军知道就好,将军也要记住。”
                泪痣上的影挪开,挖掉心肠的恶毒女人对战功赫赫的将军笑,通常来说这种笑都充满威胁、不怀好意,“牢牢记住。”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9-07-04 0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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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08 03: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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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译一下:我六哥是个武人,不会讲话


                  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19-07-04 1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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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忘性大,只有一样记得很牢——我厌恶这个地方。”
                    繁英殿里没有外人,即便有,很快也将不再,这是纯贵妃的特权。何其可悲,我一面鄙薄这柄淬了毒的剑,一面理所当然利用它的锋刃,剜开里里外外血淋淋的骨肉,还当做一场痛快。
                    踏进的人终有一日会变得面目全非,我的妹妹,和她的丈夫,无一幸免。多少人削尖脑袋想钻进这四方地一角天,天边一抹云、一缕光、飞过一只燕,都有无数双手去争,去算。有罪不能罚,有功不能扬,肝胆放在秤上称——人真的需要这样活么?
                    可能那些真的很重要,可能我真是不懂吧。
                    “从前翻禁军旧诏,看见一句,‘惟谦和可以保禄位,惟信义可以答神明’。那时候想,谁敢阴阳怪气给我写这句,就把门下掀了,让他们也尝尝雕金嵌玉的匕首架在脖子上的滋味。现在,也还是一样。
                    移开目光,落在投进窗棂的日影上。有些话难出口并不在于言语本身,而是我们已经忘了如何剥开带刺的壳。
                    “三娘,你过得不痛快,别拿不相干的人撒气。”
                    “没保护好你的人在这里。”
                    施舍被妆点成温柔,利用打着忠贞的借口,骗子是最知心的情人。绵绵,你也学会了。
                    你们都学会了。


                    13楼2019-07-04 2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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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重山从前是京城如风如火的少年,如今是军中的北疆之壁,英雄有英雄的战场,他有刀,临着憎恶的一切时,能够将它们尽数斩断。
                      他不怕死,可我怕啊。
                      我怕他死。
                      “将军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目光骤然刺过去,龙图阁上他忠他的王,被杨家半数人记恨,北疆他忠他的君与民,如今朝堂上文官谏台折子雪片似的飞――
                      神威朝至今,赵惟川被人与事推着走,他已经不是能赤诚信任而回护石重山的赵惟川了。
                      “你厌恶这个地方,”指上的金玉随着手点出去,在漏网的光下晃,唯有它是亮的,“将军在大内换个地方说刚才的话,知不知道大祸临头的是谁!”
                      我在大内近二十年,也不过将将辟出小小一个繁英殿,迈出这个门,蛇虫虎豹,都在伺机而动。
                      擎着那点光的指在颤。
                      “看来到繁英这一路,将军听了不少,是,”再一次,躲开他的眼睛,“是,但我那样的做派,嚣张跋扈还能坐稳贵妃,代掌后位,已经是仰仗将军了。”
                      所以,哥哥――
                      “你将我保护得很好。”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9-07-05 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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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威朝至今,赵惟川被人与事推着走,他已经不是能赤诚信任而回护石重山的赵惟川了。”
                        啊好虐 山山在招亲处招开局一个信物的崽 想想更虐
                        顶着嘉倪(是吧,我脸盲)的十元真的好美好诱人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为什么不是川总!


                        17楼2019-07-06 0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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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哭了


                          IP属地:山东18楼2019-07-06 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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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哭了


                            IP属地:荷兰来自iPhone客户端19楼2019-07-06 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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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08 03: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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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点冷铁似的光划破假面,将笑弧度扯开一个深深裂口,露出锦缎里头败絮来。
                              “贵妃是在教我闭嘴。您呢,您学会了么?”
                              十指交扣,下意识抚上拇指指节,那里并没戴惯常的扳指,空落落的陌生感时刻提醒着,这里大内,是九鼎所在,也是天底下最大的熔炉。
                              “低头当个鹌鹑,天塌下来,也是大的那只顶。你早就明白,楚楚可怜的菟丝花最讨人喜欢,哪管树是死是活,只要装得好看,贪多少就能得多少……别人不正是这样做,姓杨的,对不对?”
                              笑里结了冰,覆霜遮不住冰下刀戟,森森然透出寒光。十余年,这桩事我从未与人论起,一朝从污泥中拽出,带着化不开的腐朽味道。
                              “既舍不下卿卿陈表哥,又紧抱着雍王带来的富贵;不乐意认表兄悖逆,也不敢怨怪丈夫,可不是要找一柄刀来恨着。可有人会哭啊,会当‘一盘大棋’中的棋子,轻轻巧巧落对路,愚蠢贪婪便成了天真。这样的日子多简单,这样的贵妃,过得多舒坦——”
                              骨头在疼,从缝里丝丝缕缕沁出的,缠绕着死气,焚成灰一样的疼。
                              “可我想要护着的,不是那样的人。”
                              ——从前你看不上她,现在你在学她。
                              “我失败了。我什么都没做到。”
                              我的绵绵丢了,我没能留住她。
                              金玉反射的光刮在眼底,像一柄过于耀眼的剑径直刺来。那个瞬间甚至想,或许我们所走过的路都错了,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21楼2019-07-07 0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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